画仙问道-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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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先去看看再说。”秦悦拦住一个路人,问清了去往慕容府的路线,随后便信步朝那儿走去。
秦悦心想,这碎玉连一个守门的人都能认出来,八成是身份的象征。所以到了慕容府前,就对门边两个家丁说了一句:“我找你家主人。”
其中一人看了她几眼,问道:“你是什么人?找慕容家主何事?”
秦悦拿出碎玉,正打算说明一下缘由,那人便道:“原来尊驾是来送还宝玉的。您先请进,我这去请令仪姑娘。”(未完待续。)
慰长生两奏掠影琴 寻宝藏再回水中梯1
第九十五章:慰长生两奏掠影琴,寻宝藏再回水中梯
于是秦悦走进了慕容府,走走停停,见府中的景致十分精致,不由多看了几眼。
周浩然咳了两声,道:“你别这样四处打量。我听见有两个侍女在说你没见过世面。”
秦悦侧耳听了一会儿,果真听见有人在说:“哪里请来的客人,这般没有见识,一枝西府海棠都要看那么久。”声音虽小,又岂能瞒过修真者的耳力?
秦悦自然不会同她们计较。
片刻之后,一个妙龄女子走了过来,看见秦悦手上拿着的碎玉,步伐更是快了不少。
秦悦微讶:“你就是慕容家主?”
“不是,我是家主的侍女令仪。家主病着,你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我一定代为转述。”
秦悦便道:“那烦请你去问问你家主人,这碎玉的另一半何在。”
令仪想把碎玉取过来:“这是慕容家的传家之宝,多谢姑娘送回。”
周浩然拦下了她,沉声道:“让你去请你们家主,还不快去。”
令仪愣了愣,然后听话地转身走远。
周浩然其实不太看得惯令仪。她神色倨傲,见到他和秦悦都不曾行礼。秦悦自然不在意这些,但他周浩然觉得不妥。倒不是非要别人来见礼,而是觉得区区一个侍女,竟如此怠慢客人,实在是目中无人。
秦悦来回踱了几步:“传家之宝啊,那我们还能要来另一半吗?”
周浩然出着馊主意:“其实你喜欢的话,可以用抢的。想来这儿也没人能敌得过你。”
另一边,令仪扶起躺椅上羸弱的青年,道:“公子,适才有一男一女入府,带来了那块碎玉。”
青年剧烈地咳嗽了一会儿,才道:“什么碎玉?”
“就是您昨天夜里扔进凌江的那一块。”
“凌江,凌江……”青年摇摇头,“分明沉入江底了,怎么可能被寻回来?你不用哄骗我了。”
令仪急道:“我没在哄你。真有一个女子送来了碎玉,还问另一半在哪儿。”
青年莫名想起了昨晚听见的那段乐声,还有那个踏水而行的背影。他从躺椅上翻下来,道:“带我去看看。”
结果走到那儿的时候只见到了周浩然一个人,令仪有点惧怕他,讷讷道:“敢问,敢问方才那位姑娘何在?”
周浩然似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墨宁,人家来了。”
秦悦听见声音,从一座假山后绕了出来,边走边说:“这假山后面的鱼塘不错,鱼都养的挺肥的,可以烤着吃。”
令仪怯声提醒了一句:“姑娘,那鱼是观赏用的,吃不得。”
秦悦这才注意到令仪和旁边那位病弱的青年。她只消一眼便知这青年生机微弱,命不久矣,细一回想,这可不是昨晚那个乘坐画船夜游的病弱公子?当下便起了好奇之心:“这碎玉,可是你一直佩戴着的?”
青年答:“没错。”
秦悦看了一眼周浩然,见后者微微点头,心中更是确定了几分。这人寿命将尽,十有**是被这碎玉上的阴气给害了。
“那另一半玉何在?”秦悦又问。
青年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秦悦许久,最后反问了一句:“你从何处寻来了这块碎玉?”
秦悦不知道他是故意把碎玉扔了的,只当他是无心把传家宝遗落的。未免人家多想,她也没有说实情,而是含糊地说了一句:“我今日去凌江捕鱼,此玉便被一同捞了上来。”
周浩然微微转过身去,像是在忍笑。
青年自然不信:“二位的衣着打扮,实在不像捕鱼为生的人。”
秦悦摆摆手:“我们是谁并不重要,我只问你这碎玉的另一半在哪儿,可否借我们一用?”
青年不答。秦悦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实情:“其实这碎玉留在你身边只有坏处,没有益处。你身体虚弱,就是被它所害。”
令仪立马反驳道:“你胡说什么!这碎玉是传家之宝,自然是保佑公子的好东西。你为了索要另一半碎玉,竟胡编乱造出这些,欺骗我家公子!真真是良心泯灭,为了财宝什么话都敢编扯!”
她说得很急,但字字清晰,显然是真心为了这位青年好。但周浩然看她不顺眼很久了,又听见她这么辱骂秦悦,登时斥责道:“她说的不错,这玉确实害了这位慕容公子。你什么身份,竟敢跳出来说她的不是?”
令仪被说了几句,心有不甘,本想顶撞回去。但抬首便看见周浩然凛冽的目光,立刻吓得退后了一步,什么话都不敢说。
秦悦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传音道:“你竟用修士的威压去对付一个小姑娘,也太没气度了。”
周浩然回答:“别人说你良心泯灭,你都不回嘴。物以类聚,我若再不出言,岂不是和你一样丧尽天良?”
秦悦微微一笑:“我没想这么多,只是不想同她计较罢了。百年之后,她早就红颜枯朽,化作了一抔黄土,而我还在潜意修仙,以身证道。本就不是一类人,争这些长短做什么。”
这时,病弱的青年开口了:“其实,我早就知道碎玉有害了。”
秦悦惊讶:“那你为何还要佩戴在身上?”
“关于碎玉,有一个传闻,那便是可以凭借它,见到仙人。我自幼喜好音律,因而别无他想,只愿亲耳听一听仙人奏曲。谁知仙人没见着,身体却一直衰弱下去了。”青年体力不支,找了块大石坐下,“想来,这便是命数。”
秦悦不知如何安慰一个失落的将死之人,更不知如何安慰一个为了渺茫的希望而枉顾性命的人。
青年继续道:“昨夜,凌江之上,我本听见了一段袅袅乐声,料想那是仙人所奏,可出去看的时候,却见那仙人提着一只灯笼走远了……万念俱灰之下,才把碎玉扔进了凌江。既然被你们找到了,就不必还回来了。不过你们若想讨要另一半碎玉,总要给我个合适的理由才好。”
令仪喊了一声:“公子,你还真打算把碎玉给他们?”
青年先是点头,而后摇首:“这种祸害人的东西,就不留给后人了。”(未完待续。)
慰长生两奏掠影琴 寻宝藏再回水中梯2
周浩然听见“灯笼”二字便明白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悦。
秦悦这才意识到自己便是致使人家心灰意冷的罪魁祸首,傻笑了两声,道:“慕容公子,不知你的名讳是……”
青年道:“说来也有些讽刺,我的名字是长生。可惜我今生今世都无法成全这两个字了。”
“贵公子是有福之人,万万不可就此消沉。”秦悦客套了一番,“其实我们真的想要另一半碎玉。”
慕容长生淡淡地“嗯”了一声。
“至于你要的理由……”秦悦顿了一顿,“我便是昨天夜里那个凌江奏琴的人。”
她这话一出来,别说慕容长生愣了一愣,就连令仪也是一惊。
“你是说……”慕容长生站了起来,一脸惊异。
秦悦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道:“如此,你可否把碎玉的另一半给我?”
说完她不禁想起一件旧事,就是当年从九重塔里逃出来的时候,她和李雁君被传送到了一个小村庄。为了留下来寻找那里的宝藏,李雁君便谎称她是仙人。如今自己也干起了这种勾当。
慕容长生没有半点犹豫:“令仪,去取过来。”
令仪迟疑了一瞬,小声道:“公子,你再仔细问问,别是她故意这么说,成心骗你的。”
慕容长生摇了摇头,道:“你去吧。”
令仪瞅了瞅秦悦,突然跪下,情真意切地说道:“我家公子常年体弱多病,恳请仙长搭救。”
秦悦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浩然,后者摇首道:“根基已毁,救不得了。除非寻到金火双系的灵植,才有可能一救。”
世间灵草的属性大多都是单一的,带了双系属性的灵植少之又少。秦悦不忍看眼前主仆二人希望破灭,遂拿出一瓶固本补气的丹药,道:“聊胜于无。”
令仪千恩万谢地接过,抹了抹眼泪,转身去取另一半碎玉。
秦悦看着慕容长生,语带惋惜:“我原有一把自制的琴,名唤流云,可惜被旁人摔毁了。若非如此,我倒想赠予你,方不负你今世痴爱音律之情。”
“那我想……再听一次仙长奏曲,不知可否?”慕容长生小心翼翼地问。
秦悦拿出掠影琴,道:“自然可以。你名长生,我便奏一曲长生,如何?”
慕容长生见她凭空变出一把琴,已是惊讶不已,再听她这么说,自然不会反对。
秦悦按了按琴弦,脑海中闪过一棵树的幼苗,虽说枝干瘦小,却依旧迎着阳光勃勃生长。经年累月的风吹雨打,不但没有摧毁这株幼苗,反而让它长得更茁壮了。烈日骄阳,北风飘雪,也不知过了多少年,这株幼苗终于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于人,能给一方百姓遮阳纳凉;于己,能够顶天立地,俯瞰众生。
秦悦顿住手指,一曲就此终了。
周浩然连连抚掌:“人与草木,又有何异?树木尚且历风雨、求长生,吾辈修仙,更是应当不惧艰险,一心寻觅长生大道。”
秦悦笑道:“掠影原为令慈所有,能得你一句夸,我很高兴。”
“我倒觉得这曲子里尚有未尽之意。”慕容长生默了一会儿,道。
秦悦微讶:“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没有奏完。”
先前她昏睡两载,已然略微领悟了轮回之意,方才奏曲之时,本想把树木腐朽成泥之景一并奏出,奈何先前已说了此曲名为《长生》,若加上这一段,便显得不合宜。再者,慕容长生寿命将尽,她若奏出如此衰败凋零之景,未免太不吉利了。
可惜还是被人家听出来了。秦悦道:“你果真是精通音律之人。”
“是仙长弹奏得好,蕴意深邃,如扣心弦。我今世得听此曲,颇感此生无憾。”慕容长生眸光沉静,“其实枯朽成泥,又有何妨?生于天地,归于天地,方可再获新生。生而就死,死而复生,亦合长生之说。”
此刻令仪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奉给秦悦。
秦悦打开一看,里面也是一块碎玉,反面刻着“慕”字。
“这玉确实是件宝物,不过只适合女子佩戴。”秦悦把盒子收好,“等我二人用完,定会归还贵府。传家之宝,还是好好保管为好。”
慕容长生微微点头:“届时交给令仪便可。”
片刻之后,秦悦和周浩然告辞,再度前往凌江。
轻车熟路,两人很快就找到了那一段石梯。秦悦先走了上去,把碎玉按进凹陷,厚重的石门果然开了。
她朝里面望了几望,只见黑黢黢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周浩然慢慢走了上来,问她:“怎么不进去?”
“我有些心慌。”秦悦摸了摸胸口,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石梯寻到了,碎玉也被你讨来了,机缘都送到了眼前,你怎么还往外推。”周浩然笑了笑,先行踏进了石门。
秦悦捂着心口跟了上去。
周浩然拿出火晶石,照亮了石门内的情景。里面空荡荡的,唯有四面石墙。秦悦转了一圈,停在了一面石墙面前,道:“这是阵法。”
刚好是她最擅长的禁制类阵法,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埋头演算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取出木莲,对准一块石头攻击。须臾之间,石墙轰然倒塌。
两人踏过废墟,步步谨慎地走了过去。刚走到另一边,周浩然就捂住了额头,神情痛苦万分。
秦悦忙问:“你这是怎么了?”
“神识……”周浩然艰难地说出了两个字。
秦悦顿知,是他的神识受到了攻击。而自己没有神识,所以安然无恙。
“你没事?”周浩然又问。
秦悦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这地方有些古怪,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也好。”周浩然只当秦悦身具抵挡神识攻击的秘宝,万万没有想到她根本没有神识。
这时远方传来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