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仙问道-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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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不仅丹田损毁,人也就此陨落了,那该多好啊……鬼灯王已经觉得自己志在必得了。
秦悦就看着一颗头颅朝自己飞了过来,人头阴嗖嗖地冷笑着,两颊还挂着两行血泪。
秦悦都不知道往哪儿躲才好。
与其说她来不及闪避,倒不如说她已吓得六神无主了。她知道要躲开,但是朝哪儿避开如何避开她一点思路都没有。大脑像是被人抽取了应对的能力,只剩下一片茫然的空白。
其实这一切也仅仅发生在一瞬间。不仅是她,就连灵均也措手不及。仿佛眼睛眨了一下,鬼灯就飞到了秦悦面前,重重地冲向了她的丹田。
好在鬼灯之前伤得也不轻,这一记反攻的力度还不如它方才和灵均对打的威力。秦悦亦是洗筋伐髓过的人,丹田强韧非比常人。如此一损一益,使得这一道撞击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可正是这一撞,让秦悦从不知所措中清醒了过来。
她立马跳上画卷,径直飞出船舱。堪堪飞到船舷的时候,突然想起灵均曾说无量海又称“死亡之域”,危险的很……秦悦立马折了回来,退回船舱,运灵指向手钏:
“诸位道友,可否再将灵力注入?”
众人这回倒没有不假思索地应允,而是认认真真地考量了一会儿:“这灯笼的目标明显是这个化神期女修,我又何苦上去插一脚?没准儿待会儿灯笼将我当成同谋,一并把我灭杀了。”(未完待续。)
雨过天晴船主留书 风平浪静秦悦炼药1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与此同时,人头的眼眸里也闪现了非常人性化的思索之意。它没想到秦悦受了它一击也没什么大碍,暗恨:“如今先机尽失,不宜久留!这女修的阵法厉害得很,我可不能再经受一回……罢罢罢,趁现在那些人修还没将灵力打进来,我先走一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鬼灯喷出了一口火,火光刺眼,众人下意识地躲避,以袖遮眼。瞬息之后,火光渐消。众人小心翼翼地移开掩面的衣袖,却见鬼灯已不见了踪影。
秦悦和灵均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船舱外望去。只见海阔云低,鬼灯飘在海面上,渐行渐远。
鬼灯似乎有所察觉,回头望了一眼,瞪着秦悦,阴森森地放了一句狠话:“你等着!”
然后海浪微卷,灯笼的火光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了天际。
说来也巧,那灯笼一离开众人的视线,海面上便立马雨过天晴。众人看着天上高高挂起的旭日,竟觉得连日来的风雨不曾存在过一般。
无量海依旧风平浪静,水光粼粼。
但是,谁也不能否认这几日经受的劫难。只要回首一望,便可看见满船舱的血迹,亲友的无头尸首,还有散落在各处的头颅。一时之间,船舱寂静无声,不知是在为陨落的故人哀悼,还是默默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
“那儿有船主留下来的玉简!”说话的是楚兴,打破了一船舱的静默。
众人这才想起船主已经陨落了,神色不免再度忧愁起来:船主身陨,这艘大船就再无人驾驭。难道他们日后只能终日飘荡在无量海上,惴惴不安地等着未知的危险来临?
“船主留下了玉简!他一定早有对策!”依旧是楚兴在说话,指着那个已然陨落年轻的小修士。先前小修士险些妖化,被灵均一道灵刃给劈死了。临死之前还不忘把玉简取出来。
现在玉简正好在小修士的尸首边。
而楚兴仍旧活得好好的。凌芝一早被灯笼咬住了脖颈,而慕容胜则被鬼灯折腾得伤痕累累,最终失血过多,也陨落了。他的灵兽一心护主,一直守在他的尸首旁,最后也为乱箭所伤,一并入了黄泉。
三人不久前仍在结伴同行,一场鬼灯之乱便夺走了其中两人的性命。唯有楚兴平安渡过了难关:全赖他把修仙者为人处事的法则发挥到了极致,只扫自家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必要时还会躲在灵均附近,以期一二庇护。
这也是很多冷血淡漠的修仙之人安身立命的法则。
不过,这种法则虽然可以保证他们平安无险地避开一时危险,却必将使他们一生寂寥,一无良朋挚友相伴,二无崇拜追随之人。一生看似光鲜无限,实则孤苦无依。
此刻,楚兴之所以提醒众人船主留下了玉简,并非是想让大家一起摆脱困境,而是希望有人可以身先士卒,去瞧瞧玉简里面的对策。他便可以静静地看着众人集思广益,自己坐在一旁坐享其成。
还真有不少人围到了玉简旁边,一人率先拿起玉简看了一会儿,神色微滞,然后皱着眉摇了摇头,将玉简递给了旁边的人。
那些人就这样把玉简传阅了一番,不约而同地叹息了一声。
秦悦思量了一会儿,也走了过去。那些人脸上的忧愁不减反增,莫非船主留下的应对之策不好使?
刚走出几步,丹田突然一痛。秦悦恍然意识到了什么:方才鬼灯王的最后一击并非于丹田无损。当时紧张得厉害,没感觉到什么痛意,便当自己无事,也没用神识仔细探查。可叹此乃内伤,如今缓过来了,也过了些许时辰,自然感受到了。
还真是……痛意难掩。
灵均正在翻袖子找丹药。先前他一直在同鬼灯周旋,身上自然也落下了不少伤。如今安稳下来了,自然要把伤口处理一下。
灵均此行来幽境,最开始仅仅是为了把秦悦带走,所以只带了一些常用的药草,没带什么珍贵的灵药。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踏足无量海,身边的丹药就显得不太够用了。先前灵力不继的时候,还是向秦悦讨要的丹药,幸好秦悦也不介意这些。
灵均在袖子里翻找了好一会儿,只找到了一把止血的灵草。默默地叹了口气,心道:“墨宁应该备有养伤灵丹,我再问问她。”
抬头一看,才见秦悦一个人伫在船舱边上,咬着嘴唇,面色很不好看。灵均微微一愣,走过去问道:“你怎么了?”
“我的丹田……损了不少。”秦悦抬眸,一脸苦色。
损了不少是多少?灵均挑了挑眉:“无妨,一般人丹田有损,轻则昏迷,重则陨世。你还能好端端地站着,就说明伤得不重,回头拿些丹药好好将养便是。对了,你可有治伤的灵丹?”
秦悦深深敛眉,面色愈发苍白:“我……”
刚说出这一个字,她便两眼一翻,缓缓地朝后倒下。
灵均愣了一下,自然也没任由她倒在地上。伸手拉了她一把,摇摇头,无奈道:“汪洋孤舟,你让我去哪儿找将养丹田的灵丹妙药给你用?”
这时,几人拿着一枚玉简走了过来,递给灵均:“道君,这便是船主留下来的对策。我们……哎,实在没辙了。”
灵均微怔,将玉简拿来一看,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他的面色渐渐凝重了起来。玉简里记载的不是别的,正是驾驶这种船只的方法,那种研习起来颇为耗时耗力的御船之策。
众人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了结果,面面相觑,又是一阵失望忧虑。
他们不是不想研习,而是担心自己即便费尽心思研习,也不会有什么成效。或是在专心研习的过程中,不幸遇上海上的暴风雨,最后还是尸骨无存。
“眼下也别无他法,我们不妨一试。”灵均晃了晃手上的玉简,“事在人为,诸位以为何如?”
“灵均”这个名号的号召力还是很大的。众人闻言,彼此对视了几眼,七嘴八舌地附和道:“道君所言甚是。”(未完待续。)
雨过天晴船主留书 风平浪静秦悦炼药2
众人围着玉简研究去了,灵均看了一眼昏睡过去的秦悦,思量了一会儿,悄悄地拿出了一只纸鹤。
这只纸鹤是用来传讯的,还是品阶极高的传音纸鹤。灵均把纸鹤拆了开来,飞快地写下一段话:“无量海遇险,亟待驾船经验丰富之人襄助。”
随后打了几个手决,面前的符纸再度叠成了纸鹤,悠悠然地飞了起来,慢慢飞出船舱,飞到了无量海的上方。
灵均眺望着远行的纸鹤,终于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恰在此时,纸鹤突然抖了一抖,飞低了不少。灵均眉头一皱,只见纸鹤颤巍巍地飞了一小段距离,已然摇摇欲坠。灵均静默,扬手添了一道灵力过去。
可惜灵力未至,纸鹤便翅膀一歪,掉进了茫茫无量海。
“罢了……”灵均叹息一声,求救外界的想法就此作罢。
他并非第一次来幽境,也不是头一回踏足无量海。他先前也知道传讯符飞不过无量海,但心里终究存了一份侥幸。本以为换成高阶的传音纸鹤会有所不同,谁料还是一样的结果。
灵均拖着秦悦走到角落,让她靠着船舱的侧壁坐好,正打算去和众人一起研习御船之术,忽见秦悦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有话要说。
灵均蹲下来,凑过去细听。秦悦似乎在说:“给众生欢乐为慈无量心,救众生于苦难为悲无量心,见众生离苦得乐而喜,为喜无量心,对众生无憎无爱,一视同仁,为舍无量心。”
灵均暗道:“昏睡了也不忘参悟佛法。”
这时,秦悦又喃喃道了一句:“无量海者,无量极也。慈悲喜舍,缺一不可。”
灵均的神色突然变得晦暗不明,深沉的眸子看了秦悦好几眼,最后还是缓缓地站了起来,待在原处没有走动,微微垂着首,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灵均前辈。”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男修的声音。
灵均回头,看见了楚兴谄媚的笑脸。
他转过身来,既凉薄又不失风度地问道:“何事?”
“不知墨宁前辈出了什么事?”楚兴一边说,一边探头探脑地朝秦悦那儿望了过去,只看见了后者苍白的面色,别的一概不知。
灵均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形,挡住秦悦的身影。他自然不会实话实说,将秦悦丹田受损一事坦露出去。见楚兴一脸讨好,灵均的心思转了几转,忽的笑道:“她自没甚大碍,只是近来连日和鬼灯交手,倦极了罢了。”
他就伫在楚兴前面,把秦悦虚弱的脸色挡得严严实实。楚兴自是不敢偷偷用神识探查,只好规规矩矩地站着,一脸谄笑:“若墨宁前辈有什么需要的,晚辈定当侍奉马后鞍前。”
灵均冷眼看着楚兴急功近利的模样,淡淡一笑:“我师妹休息一会儿便可,倒是我……”
灵均有意顿了一顿,放缓语调,故意摆出一副忧愁的神色。
楚兴忙问:“前辈你……如何?”
灵均甩了一下袖子,把手别到身后,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我倒是伤得不轻。你可有什么将养的灵药?”
楚兴一愣:“我的灵丹妙药,恐怕不能同前辈的修为相衬……”
灵均似乎不太满意,沉吟了一会儿,退而求其次般地问了一句:“那你可有织玉草啊?”
楚兴又是一愣:“这我倒没有……”
灵均露出了很不悦的表情。
楚兴连忙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前辈可否等一会儿,我这便去问问旁人有无织玉草……”
灵均大手一挥:“那你还不快去?”
楚兴赶忙走开了。
他对灵均还是有几分畏惧的,不像先前面对秦悦那般随意。于秦悦,他还敢提出质疑,于灵均,他连反驳一声都没有勇气。归根究底,还是灵均看着冷厉淡漠,而秦悦看着柔弱温和。楚兴之流,修行日久,早就学会了欺软怕硬,趋炎附势。
灵均看了一眼跑远的楚兴,轻轻哼了一声。
他说的半真半假,织玉草并非为自己讨要,而是替秦悦寻觅。修养丹田有一种效用奇佳的丹药,名唤启玉丹,其中有一味主药,便是织玉草。灵均不通炼丹,心想:“等驶离了无量海,抵达了相对安全的所在,再请人替墨宁炼制此种丹药。哎……真是件麻烦事儿。”
灵均默默地叹了口气,走去同众人一起研习驶船之法。走出几步便看见楚兴正在朝这儿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灵均想了想,又折了回去,在秦悦周围设了一个禁制,小声絮絮道:“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一个师妹……我这般替你筹谋,也不知你醒后可会把从我这儿骗走的灵石还给我……”
“不会。”似乎是面前的秦悦说了一句话。
灵均一怔:“师妹?”
秦悦缓缓睁开眼睛:“你那些灵石,就不要指望我再还给你了。”
灵均难得呆了一呆,片刻之后,自言自语道:“早知道提及此事能让你醒转,我便早点说这一句了。”
秦悦啼笑皆非,试着站了起来:“我昏睡了多久?”
“没多久。”灵均估算着时间,“半日都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