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仙灵-第3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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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连我都看不下去。大和尚前辈你竟然信了,真是笑死人了。”
满含感激地转头看了看独孤破城,被人信任的感觉真不错,钟珍从来不会小瞧他,这家伙虽然时不时脑子犯瘸,可是大局上很少出错,直觉很准。
事实真相就是独孤破城的这几句话。
手段是真的差得发指,不过却有用得很。如果没有海祖在一旁压阵,钟珍心知自己肯定是百口莫辩,保不定被这个大和尚拉去庙里喝茶。
如果她真的是个人,倒是没什么怕的,苦茶大禅师名声极好,断然不会冤屈了她。可问题是,她的确与魔相似得很,怕是禁不起考验。
万一修仙界诸人来个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就麻烦了,束手就擒任凭人宰割肯定不可能,到时岂不是要受染血腥与天下人为敌了。
化神后期的佛修,想想都觉得胆寒,她和杏花加起来,极有可能干不过苦茶。
至于那些在边荒老祖口里救下了的可怜幸存者,哪里敢替她作证。说不定都已经死光了,没死此刻正面临着被人灭口的可能。
钟珍心中一动,“苦茶大禅师,我哪里有半分像魔,简直是一派胡言。再则眼下最紧要的是想办法保住那些幸存者的性命。我必须去一趟南域,有个女娃娃的性命恐怕难保。”
“钟施主且先别忙着走,贫僧还有一事要问。”苦茶见钟珍一副马上就要跑的样子,忙出言制止。
对方走到天涯海角,他也可以算出此女的去向,可是如果距离太远,却太过耗费心神。
钟珍想起了秦悠悠,这女孩虽然一直哭哭啼啼的,可从她将手指甲都扭断了,就晓得她性子其实是柔中带刚。
这么短的时间,秦悠悠定然还来不及去找洪天明,说不定还在净莲派给门派众人挖坑埋尸身。虽然是个小门派,总得有那么上千人,她一个修为尽失的小女娃恐怕得挖几个月。
只要纯阳老祖派人去了净莲派,或者亲自前往,定然会将她给加害了。
纯阳老祖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钟珍仔细思索了一番,定然是因为她传了张传音符给洪天明的缘故。
当时情势紧张,她生怕养魔的化神老祖有什么厉害的手段,对方是化神初期或者中期都不晓得,眼前一抹黑的情况下只能提前发了传音符。
万一她打不过边荒老祖,养魔之事还会无限扩大,附近不晓得有多少无辜的人会死于非命。
因此钟珍抱着拉后援的想法,希望洪天明能找门派中的化神老祖相助。
传音符上提及让他别去寻纯阳老祖或者云家的那一位,其中缘由往后再告知。
洪天明很快就回了传音符,寻的是本门九天道宗的腾龙老祖。
钟珍此时已经意会过来,九天道宗与天玄宗两派挨得不远,虽然九天道宗在名气上略胜一筹,不过两派的关系向来不差。私底下必定是守望相助,同气连枝。
腾龙老祖并不在名单上,不过名册上一共五名与边荒老祖修魔事宜有关的老祖。
倘若都勾结起来。。。。。。她头疼不已,都是几个声名赫赫的人物,众口一词,绝对会让人喝一大壶。
此时苦茶大禅师却转头以传音的方式与海祖交谈。
这是在谈判了,却将她这个当事人当了外人。钟珍笑而不语,咱不是攀高枝的小修士,而是正儿八经的孙女。爷爷是不可能会将她交给对方的,就算她真干了什么不怎么得体的缺德事,肯定是带回家关着,哪里会轮到旁人插手。
不知道苦茶大禅师说了什么,海祖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钟珍愕然,爷爷你到底同意了什么,问都没问她。
长辈们都是如此独断专行吗?
“钟施主,你看着贫僧的眼睛。”苦茶大禅师缓缓说道。
言出法随,佛修入门必修,钟珍自己念多了经也懂得少许,即使心中知晓对方施展了法术,却也无力抵抗。她不由自主地看着苦茶那一双澄明的双眼。
眼中仿佛有一个神秘幽深的世界,要将她强行拉进去。
化神后期的大和尚,元神力量好强大。钟珍神情恍惚,最后的念头竟然是:为什么你不称自己为“老衲”,一口一个“贫僧”,想装嫩么?
忽然之间,苦茶大禅师眉间竖眼形成一道漩涡,瞬间金光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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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七章 无上问心诀
“我是谁?”钟珍茫然四顾,前尘往事一片模糊朦胧,头疼欲裂。
清晨的阳光微红,从薄薄的窗纸中透进一间陋室。
一张斑驳缺了角掉漆桌子,倚着一堵老旧的灰墙,其中两条桌腿都断了一截,以捡来的石头垫着。几本被翻得发黄的书搁在桌子上,钟珍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书,想起来已经读了一整晚的书。
咕噜,咕噜!
肚子叫得如雷鸣,她猛然发现自己已经饿得两眼泛花。
站起身来,钟珍决定要找些吃的,她直奔厨房,揭开大锅的盖子,发现里面有一张温热的粗面菜饼。她泛起一丝笑容,心想娘子真是细心,一早出门还记得给他做了吃食。
“娘子,娘子是谁?”
钟珍捧着渐渐没那么疼,却一直晕沉沉的头。莫非是读书读得脑子坏了,今天似乎极其不对劲,一直忘事。
腹中雷鸣再次响起,她面上一红,喃喃念叨,“真是有辱斯文!幸好四下无人。”
说罢她拿起粗面饼狠狠地咬了一口。
好粗糙的面,没半点油水,还带着一股陈年的霉味。
娘子又去买王家铺子的陈年贱价粗粮了,钟珍摇摇头。这可不大好,吃多了会生病的,得不偿失。
一只老鼠从她脚边嗖地溜过去,忽然停了下来,耸了耸鼻子似乎闻到食物的香味。这家人真是穷得饿死鼠,然而隔壁却养了一只猫,它不敢去。
小黑豆似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人,老鼠渴望他能施舍点渣子。
可惜吃在啃面饼的瘦弱男子虽然瞧见了它,却是三口两口用碗接着,将饼给吃得干干净净,嘴里漏下的渣子掉进碗中,这男子竟然用手指黏其,全部塞进嘴里。
男子与老鼠对视了片刻,忽然笑了笑,朝着四周看了看,走到灶前提手揭起木头锅盖。
一股面味从锅子里传来,让老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它却不知大锅里并无任何吃食,只是之前因温过饼,带着点味道罢了。
这名男子向来都会施舍些吃的,老鼠记得很清楚,因此动也不动的等着。
瘦弱男子一手拿着锅盖,另外一手却放在背后,他蹲下身子,带着善意的笑容看着老鼠。
老鼠心中的渴望更甚,马上就有一口吃的了。
“啪!”
锅盖飞速它盖住,瘦弱男子一脚踏上锅盖,将老鼠给碾死。他露齿一笑,显出其狡诈本质。
“许久没吃肉了啊,虽然瘦了点,聊胜于无。”
他揭锅盖,用手提起死老鼠的尾巴,抬头看了看寻到一个旧盆子,用水清洗了一番。紧接着将老鼠放在案板上,毫不犹豫一刀剁了它的头,很熟练地剥掉皮。
柴火似乎不多了啊,男子皱了皱眉,拿烧火棍将四散的碎柴火拨到一堆。
“勉强够炖一锅肉汤了。”
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烧火棍,瘦弱男子脑子又是一阵模糊,为何乌漆麻黑的烧火棍看着好生亲切,让人有一种泪流满面的感觉,这是什么道理?
一只老鼠炖了好大一锅汤,瘦弱男子喝了两碗带着肉星的汤,将剩下的留了下来。
“等下娘子和吉儿回来看见有肉汤,定然高兴坏了。”
男子吃了饼又以肉汤灌了水饱,肚子不再饥饿,顿时有些悠然自得,摇头晃脑地又要去读书。
“为何今日却看不进这些圣贤书?”他坐在破桌子破椅子跟前,百思不得其解。
想到一整晚没睡,他觉得应该是累着了,便进了后边的卧房,倒头便睡了过去。
睡得迷迷糊糊地,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竟然是个女子,还长了一双翅膀。
我到底是谁,谁又是我?
《无上问心诀》是苦茶大禅师的看家本事之一,能将人带入幻世之中,得见其本性本心。
这法诀极其耗费心神,却是很管用,能助寺中弟子们修炼,还能查看人的善恶好坏。
苦茶大禅师与海祖商量的便是此事,要带钟珍进入幻世,倘若是个正常的人,便不再管此事。
海祖考量了一番便应承下来。钟珍的来历他最是清楚,并且也知晓她的的确确与魔有些相似。与其查看她的肉身,用这种问心的方式查看人品反而更加安全。
苦茶大禅师的为人极其守信,有他的担保,别的老祖们肯定不会出手干涉。
钟珍此时便是这名瘦弱的读书人。
读书人名叫黄禹,字仁孝,父母双亡,取了一房媳妇,还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此人只晓得读死书,不说考生员秀才,便是童生也是考了多次,因为字迹着实工整的缘故,被堪堪收录在案。
他为人迂腐而不善经营,幸好祖上传下来三间破瓦房容身,不至于让妻儿流落街头。
睡得稀里糊涂的钟珍,辗转反侧,冒着冷汗。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男还是女,是读书人还是个长个翅膀的怪物。
随着阳光移到头顶,不知道是黄禹还是钟珍的瘦弱男子,终于醒了过来,顺手抹了抹一头一脸的汗。
夏日炎热,大中午的着实睡不着,再则厨房后面的院中,时不时传来棒槌声和幼儿的嬉笑声,还有阵阵蝉鸣,让人心烦意乱。这也是为何黄禹向来都是贪着晚上清凉,在夜间读书。
夜间读书会耗费许多灯油,这点他却没想那么多。
整了整身上打了许多个补丁的长衫,黄禹想到睡觉竟然没有除下这身衣衫,真是有辱斯文啊。这个念头转了转又觉得好笑,这有什么大不大了的,怎么会辱没斯文呢?
转到后院,他见头上扎着小辫子的吉儿正在追着一只蝴蝶跑来跑去,娘子马氏穿着一身补丁盖补丁,洗得发白的灰色粗布衫裙,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洗衣服。
衣服很多,分成数个大包裹,都是附近略微富有的人家里的。这是马氏领来的活计,每天给人洗衣裳赚钱。
马氏不通文墨,也不晓得绣花,是镇子上一个老铁匠的女儿。老铁匠家中女儿众多,为求将女儿嫁出去,不拘贫富,只要有人要便好。
能嫁给读书人,真是再好不过。
当初黄母还未过世,一眼就相中了马氏,一来不需要什么彩礼钱,更重要的是她生得健壮,能为黄家生养,还能照看自家不通俗物的独苗儿子黄禹。
马氏见自家相公醒了,抬起头对他笑了笑,“锅里还剩一些肉汤,相公你是从哪里寻来的肉,吉儿喝了一碗,高兴坏了。”(未完待续。)
第六三八章 有辱斯文
娘子看着好苍老,一双手如同鸡爪,骨节粗大没多少肉。并且面色蜡黄,看来身体不大妥当啊!真是怪可怜的,黄禹暗道,看来锅里的肉汤她应该没喝。
这般洗衣服能赚几个大钱,难怪要买黑心王家铺子的陈年霉粗粮。儿子也瘦得可怜,看着就好似一根白中泛青的细铁钉似的,光剩下一个大头了。
唉,真是倒霉,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家子,黄禹胡思乱想着,觉得再这么下去,大家都会抱团儿死到一堆,连棺材都买不起。
他没敢说肉汤是老鼠,生怕娘子犯怵。
从前连虫子都吃过,何况老鼠,不过普通人肯定没那个胆子。
不知为何黄禹的脑中泛起黑乎乎的地洞,一些干瘪如尸的少男少女,围在一起吃虫子。
好恶心,他打了个寒颤,今天真是中邪了,这些都是哪里来的记忆。
马氏见相公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自在,将湿嗒嗒的手裙子上擦了擦,然后抬起手来将快掉到嘴边里的乱发拨到脑后。因为没钱打桂花油,头发总是梳得不够滑润,只要低头干活总是会掉下几缕。
她生得不好看,大字不认识一个,相公对她有些嫌弃,因此总是自卑得很。
黄禹哪里会想那么多,他此刻困惑得很,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同为女子,竟然能生出个儿子来。然而,他马上再次懵傻了,我什么时候是女子了?
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啊?还是想办法养家糊口吧,家里的老鼠都瘦得没一两肉。
在院子中站了一会儿,黄禹已经觉得热得很,他冲着马氏笑了笑,“娘子要不你稍微歇息一阵,这会儿烈日当空,虽然院中有老树遮阴,却还是酷热难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