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十二钗-第4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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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母亲生出芥蒂。可是于情于理,我还是得试试陛下的口风的。不然,蓁姐儿和沛哥儿未出满月,陛下若是就动了杀伐……怎么说我都心里难安的。”
第二百八十九章 草蜢相妨驱莽去
帝师羁押大理寺,比百里凌风、南宫虹夕更着急的,确实就是江珵鹤。
凤仪宫压着的牒子都已经快要让他吐了。
“凤后殿下不必忧心,这些人,前阵子都躲得不知道哪里去了。如今都发来牒子求见。殿下现在可是紧要的时候,断断不应该为这些事操心的!”刘鑫为江珵鹤打抱不平地说道。
“本宫知你是为本宫着想。”江珵鹤一脸冷漠地说道。
自从经历过那些日子,除了康正帝还护着江珵鹤之外,他断断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与父亲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父亲不来看他倒也罢了,而母亲……
帝师押入大理寺的那一天,就是江珵鹤的母亲上书陈请废后的时候。若不是帝师的消息震动了朝野,江珵鹤觉得,他恐怕早已不是凤后了。
他那天跑到了掖庭,跑的凤头履也丢了,可是他丝毫没有感觉。
这就是母亲想要我来的地方?江珵鹤看着掖庭里的幽兰殿,灵桓殿……他走过了掖庭的每一个角落。
宫人们不但没有拦他,看着他的眼神也让他永生难忘。
江珵鹤怕极了。
他这一生,第一次这样害怕,他想活,是罪么?
若受到了伤害,被玷污了名声,不去死,就是罪。那么,就让他背负着这样的罪,像在地狱里一样活下去吧!
江珵鹤蹲在角落里,直到天黑,这才起身往回走。
偌大的皇宫,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找他,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这样的无关紧要。
凤后又如何,就算后宫没有人表露出,明着想把他拉下来。可是,连他的母亲,都上书奏请,废了他这个凤后不是么?
江珵鹤在那一夜,听不进去刘鑫说,凤仪宫上下都慌乱了,四处寻他。刘鑫问他去了哪里,江珵鹤却冷漠着一张脸,没有回答。江珵鹤在那一夜,不敢想,若是没有帝师及时站出来,康正帝会不会让人把他赶出凤仪宫。
江珵鹤没有哭,没有像往常那样,想到这些,便难过的万蛊噬心那般痛苦。
他麻木了。或者,他愤怒了。凭什么?为什么?他满脑子就是这些问题。
他眼底的那些害怕、自卑、抗拒……所有的情绪都被心底的怒火灼热的变了色。
他偏要活的很好!他偏要继续好好活下去!
江珵鹤翻着手上的牒子,说道:“刘鑫,你猜,这些人,有多少是想打探帝师那件事,是否有回旋余地的?又有多少人,是想看看,本宫面对渐渐无人再提的废后风波,是什么态度的?”
刘鑫吓得跪在地上,说道:“凤后殿下!这些大臣的内眷们,不过是为了给凤后请安的!凤后切勿多想!孕中多思,对胎儿不好啊凤后殿下!”
刘鑫刚才为江珵鹤打抱不平,自然那样含糊其辞地埋怨了一下。可是江珵鹤直接这样直白地宣之于口,他刘鑫就没有办法回答了。若是他回答前一个问题,属于牵涉前朝。若是他回答后一个问题,属于以下犯上。
刘鑫知道江珵鹤变了,可是他没想到,竟会变化如此之大。刘鑫以为,江珵鹤只是为了重新树立威信,便改了口上的一应称呼。没想到,他连从前绝不会说的话,也脱口而出了。
江珵鹤那袅袅天籁宛如空谷幽兰的声音,以清冷地语气说道:“起来吧,你不回答,本宫也知道他们都是何居心。”
江珵鹤空目远望,曾经那样一双没有故事,没有尘埃的双眸,如今硝烟战火,全是不可触摸的灼烈。
江珵鹤之所以焦灼,他是因为害怕。他害怕帝师的风波太快结束,大家会又扭头提起他的事情。
虽然康正帝一口咬定,他只是被劫持,被歹人虐打,甚至割破了脖子。但是,在歹人要杀害江珵鹤之前,死士及时赶到,歹徒便逃跑了。
虽然康正帝没有让大理寺审讯作恶之人,防止她们污言秽语,便把她们斩杀了。
虽然康正帝带着他在暗处指认犯人,希望他看着她们死去,好把这些事情就此忘却,放下。
虽然,康正帝已经在尽力的护着他。
可是,江珵鹤难以克制自己的心魔。很多时候,战胜自己的,往往是自己的心魔。
江珵鹤雍容华贵地说道:“刘鑫,去让尚宫局康司记做好准备,本宫陪同陛下祭祀回来,便要设个斋沐小宴。他们想看,本宫就成全他们便是了!”
“对了,一会儿你顺便去趟交泰殿,就说本宫孕吐不适,不肯就医。”江珵鹤镇定自若地吩咐完,像没事人一样,捧着书看了起来。
康正帝着急的赶来凤仪宫,看见江珵鹤捂着心口,一直在干呕,呕的脸色都发白了起来。
“为什么不让太医来?”康正帝扶起江珵鹤。
可是江珵鹤明显十分抗拒康正帝的碰触,康正帝便只好站在一旁,一脸焦急。
因为她知道,这时候的江珵鹤最是脆弱的时候,很希望得到别人的关怀,可是又抵触所有的碰触。还十分的猜忌别人靠近自己的目的。也正因为康正帝懂,所以,她好脾气地优容相待。
“珵鹤,你要听话,必须让太医看看,万一有什么问题,好尽早杜绝。”康正帝说着,便挥了挥手,示意梁斐芝去请太医。
江珵鹤微微愣神,盯着高脚痰盂发呆。
“鹤,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妻子。我们本应该是无话不谈的人。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说出来,只有你说出来,我才能帮你去解决。哪怕只能给你出出主意,也好过你一个人把自己封闭起来折磨自己的好。”康正帝柔声说道。
江珵鹤看着康正帝,许久之后才说道:“母亲……希望陛下废了臣侍。”
康正帝试探性的,轻轻地拥着江珵鹤的肩膀,让他的头贴在自己的心口,她道:“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朕会护着你,朕只要你一个人做朕的凤后。你别害怕。”
江珵鹤原本只是想宣泄自己的情绪,说的话,做的举措,都是半真半假的。
可是如今康正帝贴着他的头顶呼吸着,那起伏的气息,让他忽然想到他被人折辱玷污的时候……
江珵鹤忽然推开康正帝,自己抱着头,缩在软炕的角落里。
刘鑫带着濮院判匆匆进了椒房殿,康正帝扭脸看见她们惊诧地看着江珵鹤,忽然大喝一声:“出去!谁准你们没有得到朕的允许就进来的!”
康正帝不敢靠近江珵鹤,也不知道走开是不是会让他觉得自己被抛弃了。所以她一直安静地站在那,许久之后,才开口说话。
“珵鹤,战胜恐惧,只能靠你自己。别人帮不上忙的,一点都帮不上。”
江珵鹤委屈地看向康正帝,他其实很想再闹下去,释放他心底那头受伤困兽的全部怒火。可是,他也不知道,如何闹,才能真的释放那些怨怼和恐惧。
江珵鹤又不敢太过肆意妄为,他现在,唯一能依仗的,只剩下了康正帝。
江珵鹤忽然又过来抱住了康正帝的腰,头贴在她颈项里,颇为无助地说道:“陛下……臣侍害怕……”
康正帝悬在半空中的手,不知道是该做任何回应,她纠结了片刻,这才轻轻地圈着江珵鹤,说道:“鹤,我知道你害怕。这很正常,你这叫做创伤后应激障碍。”
康正帝感觉到怀中的江珵鹤一点点地在放松,拥着自己的胳膊也不再那么僵硬。
继续缓缓地用说话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创伤后应激障碍呢,是指一个人经历了,目睹悲惨的事情发生,或者是受到死亡威胁,或者是受到家暴等突然变故性的遭遇等等……所导致的这个人会延迟性出现一些改变,或者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
江珵鹤果然不解地问道:“陛下的意思……是说臣侍有了精神类的顽疾么?”
“不是。朕是说,朕的夫君出现这样的反应,都是很正常的。遇到这种事情,是会有心理上变化的一些反应的。朕也有过。所以珵鹤不必害怕。每个人都有的。你不要担心,觉得自己是不是反应很奇怪,恐惧朕什么时候会抛弃你……朕不会的。朕会一直守候在珵鹤身边的。”康正帝说道。
江珵鹤心底发生了一丝变化,他觉得有一股暖流游走在身体的血管里,但是他已经忘了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感动。
江珵鹤故而轻轻推开了康正帝,捂着心口,又有些干呕。
他抬起眼,双眸中有些湿润,说道:“陛下宣太医进来吧。”
康正帝看着江珵鹤喝了一副滋补的汤药,又听话地躺下了,这才离开了椒房殿。
这次寒衣节祭祀,孝惠太后原本想以江珵鹤怀有身孕,不便于行为由,不想让江珵鹤参与的。可是,谁奈何康正帝偏要执意让江珵鹤一同出行。
寒衣节祭祀完毕后,就是江珵鹤设立的小宫宴了。就在江珵鹤为了帝师的消息,而焦急、懊恼的时候,刘鑫赶忙跑进椒房殿,低声给江珵鹤带来了一个消息。
第二百九十章 劝解间恐失帝心
原来是翊坤宫那边出了状况。
南宫紫晨在康正帝临行前,就试探了一下关于帝师,康正帝打算如何处理的口风。康正帝当时就表示一些抗拒,不想谈论。
结果,康正帝祭祀回来,南宫紫晨却不知为何,奉劝了几句,康正帝便拂袖而去。
江珵鹤心想,这下他也有了答案,还避了嫌。
次日,大家在给孝惠太后请安的时候,孝惠太后非但没有怪责南宫紫晨交通宫禁的罪责,反而还颇为关心曲靖蓁和曲沛然的满月该如何安排。
稍有些看热闹心思的人,都有些怏怏的,心底觉得孝惠太后偏心。
孝惠太后之所以没有苛责南宫紫晨,也是因为南宫紫晨把他想说的话,抢先说了。
孝惠太后先前也是觉得为帝师担忧,毕竟这件事,是他去相求,慢慢变得不可控制,他也颇为上心。结果,慢慢地,他发现,这件事背后,还有一个黑手。
按理说,齐王等先前对康正帝发难的人,都已经羁押在大理寺。她们没有理由自寻死路。而其他的先帝血脉,都因为康正帝在一年之内,毫不顾念先帝尸骨未寒,便痛杀手足。带着这样一份畏惧之心,根本不像齐王那样,想在险中求富贵。
所以,孝惠太后很担心。他担心得是,在月氏国朝堂之上,掀起这样轩然大波的人,是楼兰或者梦瑶余部。若是康正帝紧着她自己的心魔,痛下杀手。那么,天下百姓谁还会服这样一个,将维护帝王甘心落狱的文豪都不能善待的皇帝呢?
孝惠太后头痛的要死,早知道还不如当初就把江珵鹤毒死药死算了。如今费了一番周折,竟然不仅是事与愿违。反而往难以控制的方向发展而去了。
南宫虹夕却很是生气,连连在南宫紫晨面前嘟囔,他认为都是百里凌风的不好,这才让南宫紫晨与康正帝之间有了龃龉。
南宫紫晨摇了摇头,说道:“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然而,秦楚笑和柳书君也并没有十分幸灾乐祸。
“楚笑哥哥,你的脚越发肿的厉害了,就不要再下地了。”柳书君踩着微凉的秋意,来到了歧阳宫。
秦楚笑叹了口气,说道:“按说情绪波动颇大的,理应是咱们呀!陛下也不知是怎么了。”
柳书君低垂眼帘,说道:“弟弟也看不明白了。”
秦楚笑说道:“我听义父说,朝野上下的舆论对陛下很不利。”
“可是,晨顺华刚诞下龙凤胎,隆恩正盛都被冷落。弟弟觉得,此时你我还是不要再贸然谏言的好。”
秦楚笑听柳书君这样说,心底有些瞧不上柳书君的骨气。
“咱们倒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宠,我倒是害怕,若是一味的这样劝解陛下,越多的人劝她,反倒引起了她的反感。促使她做出什么事仓促的决断,届时追悔也再无用,那就不好了。”柳书君语重心长地说道。
秦楚笑想了想,这才点点头,说道:“弟弟说的极是,是哥哥着急了。”
柳书君从食盒中拿出几盘点心,说道:“不是弟弟说哥哥,你这眼瞅着就已经八个月了,你难道也想让自己优思过度去那鬼门关绕一遭啊?天天不好好用膳,到时候哪能有力气生孩子。就算生孩子尚早,宝宝在腹中的营养也要均衡啊!”
“喏,这是芸豆糕,海棠酥,胭脂凉糕,芙蓉糕和云片糕。都是弟弟管陛下要的。”柳书君说着,便掩嘴笑了,说道:“弟弟还是仪仗哥哥的名义,跟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