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十二钗-第3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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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被人锈辱折磨……
秦楚笑不敢想象这是怎样的一种经历,单是听说,他就忍不住心疼她。难道……还有其他?
“在大月氏经历的种种,我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只是,在楼兰国的事情,就怎么也打听不到了。难道……还有比那些还残忍的事情发生了?”秦楚笑忍不住问道。
柳书君满面愁容,他抿了抿唇,说道:“她告诉我,原本在苍术草原是可以躲过被宇文皓月带走的。可是执羽世子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把她暴露了,于是……于是宇文皓月就把她从苍术女王那里要走了。”
“接下来,宇文皓月对她进行了……如同咱们这里对男子那般折磨*的手段。后来,她几乎忍不住自缢,可为了找到老主君,不得不让自己好过一些。她便向那个宇文皓月,提出了很多有助于农务和商业的一些意见,结果宇文皓月……便把她囚禁在自己的身边。再后来,宇文皓月为了夺嫡储备资金,便把她卖给了当时的曲宸萱。再往后的事情,你大概也知道了。”
秦楚笑略微有些吃惊,原来她还经历过这些!他怎么也打听不到的事情,以及后来,为何坊间说曲宸萱一点都不为正君早殁而难过,这样一来,就都说得通了。
秦楚笑还是不解地问道:“可是,那她为何还要求娶宇文皓月呢?”
“为了报复吧。可是不想,反而又被他算计了。”柳书君叹了口气。
秦楚笑俊秀的眉微微一抬,道:“被算计?”
“宇文皓月并没有死,死的是他找来易容成他的亲信。”柳书君微微蹙眉地说。
秦楚笑深思之后说道:“怪不得!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楼兰国忽然出现了一个自称龙翼的组织,就是在那宇文皓月假死没多久活跃起来的。”
“恐怕他是回去也得不到认同,先是以这样的形式出现。直到陛下还是瑾王的时候,被扣在梦遥国当人质,那个神秘的龙翼头领皇子,才忽然被封为越王。”
“我当时乍然听说,还以为是楼兰国先帝在外面遗留的多情种。可是那人名字依然叫宇文皓越,只是同音不同字,当时就觉得很奇怪。这样说来,应该就是那位了。”秦楚笑回想起当初在前往梦瑶京都的时候,乍听这样的消息,曲宸萱微微眯着眸子沉思的神情,怕是她当时就想到了。
柳书君微微一愣,又陷入了沉思。
秦楚笑忍不住捏了捏拳头,说道:“困在这深宫里,一点点消息也探听不到,没有母家做耳目,真的是要急死人了!”
柳书君闷了很久,轻咬着嘴唇,最后说道:“总是得想点法子才行。”
就在快到上巳节的时候,康正帝终于回朝了。帝师月落雪压制住了凤太后另扶她人上位的小动作,已经不下**次。而慕容浅秋从先前的丧子之痛下也稍微缓和了。
康正帝火急火燎的赶回了皇宫,可是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眉骨分明,轮廓刚毅,大大的双眼皮有些深邃的嵌在眼窝,湖蓝色的眼眸里满含深深的憔悴和焦急的男子——独孤染珂。
独孤染珂怀中抱着的是面色透着青紫的萧烬。而在独孤染珂一旁的是那带着黑色的玄铁面具只有眼眶和唇是用金色描绘的夜王。
“去,把唐越请来!”康正帝嘴唇发白地对一旁的梁斐芝说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 命陨一线引猜忌
梁斐芝好不容易巴巴儿的盼到了康正帝,她还来不及疏散眼中含着泪花的激动情绪,就被眼前的阵仗吓得到了另一个担忧的新高点。
宋惜玉去请唐越的时候,南宫紫晨正跟着唐越带着曲靖容和曲俏然在一起逛御花园。唐越乍一听闻,还以为是康正帝出了什么大事,赶忙对南宫紫晨说道:“俏哥儿交给你了。”
南宫虹夕看着唐越急匆匆的跟着宋惜玉离开,也知道这时候不方便让若苍跟着宋惜玉去打听。只得惴惴不安地将鱼食盒子递给若苍,向南宫紫晨问道:“哥哥……”
“不……不会的,一定会好的,不会有事的。”南宫紫晨也不知道是宽慰着南宫虹夕,还是喃喃自语,一张俊美的脸庞也吓得失了人色。
“母亲那边怎么一点消息也没说,就这么回来了?而且之前不是还说陛下她收回了民心、军心,一切都顺利吗?怎么只是去劝降那丘莼,就……就还需要招唐修仪了呢?”南宫虹夕一张与南宫紫晨一模一样的脸,却焦急不安地露出了慌乱。
气质迥异的南宫紫晨故作镇定地说道:“不会有事的,你不要瞎担心。我们先把孩子送回皇女所,再去昭顷殿外候着就是了。”
昭顷殿的大门紧闭着,南宫紫晨和南宫虹夕先到了之后,慕容浅秋也跟着若福匆匆赶来了。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凤后江珵鹤等人也全部都来到了大殿外候着,准备侍疾。
直到殿内有宫人开始往外送一盆盆的紫黑色血水,大家才知道命在旦夕的并不是康正帝,而是萧烬。除了凤太后,一众人都无不暗自松了口气。
昭顷殿内,康正帝看着毫无生气的萧烬,袖口下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可是她知道,在她不在的期间,朝中早有异动,现在还有更棘手的事情要解决。
“越,交给你了。”康正帝说着,就要走。
唐越正拿着各种精致的“手术”用具,满头是汗的在为萧烬清理着伤口。
这丘莼着实狠辣,她命人加紧赶制的这种箭头,后面是爆开木刺的箭身,即使不淬毒,也能要了人的命。这箭头后面的小机关,就是射中了目标,即会因为挤压而爆出许多木刺。
这,几乎要了萧烬的命。
唐越小心谨慎地避开了萧烬的血管,又取出了一根木刺,这才不悦地说道:“包扎完再走!”
夜留殇来不及不悦,她只小心翼翼地看着唐越谨慎的操作着。她恨不得自己若是当初多留心学医,而不是专攻用毒,那么救活自己哥哥的可能就会多一成。
“萧烬他现在生死未卜!你不留在他身边陪着他!还有什么比他还重要的事?”独孤染珂气的匈口不断起伏着,愤怒地拦在康正帝的面前,瞪着她道:“他是为你受的伤!你还有没有良心!”
康正帝被衣袖遮住的拳头攥的更紧了,紧到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掌心早已被指甲穿到了肉里。
她镇定地看着独孤染珂,望着独孤染珂一汪湖蓝色的眸子,说道:“朕,是这大月氏的皇帝!朕,最要负责的,岂是儿女情长这等事情!?”
独孤染珂被康正帝的气势镇住了,也刺痛了。
独孤染珂晃了晃身,一连几天未合眼的疲累也不至于让他倒下,可现在,他觉得自己真的要站不住了。
曾经,她不是这样的。
是的,独孤染珂早就知道她是谁了。早在她醒来后,带着柳书君被八皇女买的杀手围在悬崖那时……
独孤染珂早就到了,他听见了她对柳书君说的大部分的话。独孤染珂旧事在那时,知道了她就是他的楚琉璃。
独孤染珂真想狠狠地抓着康正帝的双肩,问问她,难道外貌变了,连心也就跟着变了吗?
可是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
从他看了父亲留给义母的信时;从他知道她的塞侍郎就是自己的弟弟之后;从他选择无论怎样,都要以报仇为先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有了坦然面对她的资格。
“你让开!”康正帝冷冷地推开了独孤染珂,向殿门口走去。
唐越又取出了一根木刺,柴胡赶忙替唐越擦着额头上即将滴落的汗。唐越转过头对康正帝说道:“你必须包扎伤口!”
康正帝头也没回地低声应道:“知道了。”
推开了殿门,康正帝这才看见了自己的一众夫侍。
她先毕恭毕敬地请走了凤太后和文德太贵君,这才扭过脸来轻轻地皱了皱眉,对连烨说道:“你挺个肚子在这风里吹着干什么?”
康正帝伸着手指向远处,对所有的人说道:“去去去,你们都回去。”
就在大家准备离开的时候,康正帝伸手抓住了江珵鹤的手腕,刚要开口,却看见转过头来的慕容浅秋,便道:“凤后……先回去吧,浅秋随朕去交泰殿。”
康正帝松开了江珵鹤的手腕,伸手与慕容浅秋十指相扣的走向了交泰殿。江珵鹤只觉得画面刺眼,便赶紧扭头向凤仪宫走去。
慕容浅秋安静的帮康正帝包扎着伤口,康正帝忽然握着慕容浅秋微微颤抖又冰凉的手指,张了张口,又没能说出话来。
两人就像在演绎哑剧,双双哽咽了喉咙。
“浅浅,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康正帝握着慕容浅秋冰凉的指尖,眉心微微蹙着。
慕容浅秋瘪着嘴,眼眶发红的看着康正帝。可他看得出来,康正帝眼底的血丝,和她的隐忍。慕容浅秋甚至想把手抽回来,她都没有发现她握疼了他。
慕容浅秋难过极了,可他不得不懂事的收起自己的悲伤,轻轻地将康正帝的衣衫阖上。
他不难猜到萧烬受了多重的伤。因为康正帝身上的这些箭伤,都是箭头刚刚入肉的伤口。虽然淬了毒,可也好在康正帝早已百毒不侵。所以,康正帝比起萧烬来说,根本没什么大碍。
梁斐芝非常适时地进来说道:“陛下,月帝师求见。”
康正帝垂下眼帘,声音平淡阴沉地说道:“让她进来。”
梁斐芝垂着头,不敢言语。这“请”和“让”,虽然看似只有一字之差,可这其中的差别,真真是大了去了。
当然,梁斐芝不敢造次,主子的意思是主子的意思。她身为奴才,必须尽好自己的本分。
梁斐芝躬着腰,垂着首,走到门口,恭顺地说道:“帝师请。”
月落雪抬了抬眉,顷了顷身子,可她还是看不见梁斐芝得表情。她当下心里就咯噔了一声。
月落雪走进交泰殿得偏殿时,依然仙风道骨,不张扬也不卑怯。
虽然康正帝抬手示意不必让她行礼,可月落雪并未有任何骄纵之意。月落雪行完礼后,微微垂首,静待康正帝发话。
康正帝静默的斟酌了半天,直到整个殿里安静的空气变成了无形的压力,她这才缓缓开口道:“朕此次离京,走了有四月之余。荣都发生了不少变动,多亏了帝师不弃,替朕拦住了许多心有旁骛的人和事。”
月落雪在规劝自己的儿子凤太后的时候,就想到了康正帝多少都会知道一些风声。
她在阻止自己昔日的门生们跟凤太后结党营私的时候,也想到了,自己这么做,不是为了高风亮节的沽名钓誉;不是为了贪生怕死的赖于安常处顺;更不是为了道貌岸然的两面三刀。
月落雪这么做,若说心底分毫没有动摇是假的。
只是庆顺帝交给她的两份遗诏:一份在庆顺帝驾崩的时候,月落雪已经当着皇女皇子、王公大臣们的面宣读了。
而另一份遗诏,虽然还在她手中,可那并不是给她留的,况且那遗诏的内容比烫手山芋还要叫人雨儯г苾u。
若是月落雪贪了一时的念想,先不说康正帝的手腕,就说这皇城内外的军队,看似凤太后都说动了她们的参领或者副统领。可是,先帝留下的死士除了保护女皇的安危之外,还受令于弘月符。
而这弘月符,好像就在卧佛山里那人手中。(第一百八十二章埋了一根线,恐怕大家都忘了。)
月落雪心底虽然百转千回,可面儿上,却无比淡然地说道:“陛下谬赞了,微臣理应为陛下分忧解难。”
“只是有一事……”康正帝半垂着眼帘,这样的脸,和这样的表情,让月落雪恍惚间仿若看见了先帝一般。
康正帝浑然不觉,只是缓缓地说道:“朕想向老师请教,若是朕的长辈做了什么触怒天威的事情,朕——应当如何?”
饶是月落雪再游刃有余,心思玲珑,她听到康正帝这句话,也憋得张不开口。
可那也只是片刻。
月落雪左思右想,这才横下心来回到:“陛下是天命所归,三纲五常之首,就是君臣之纲。若是有人触犯天威,不论此人是谁,都是不可饶恕的。”
康正帝垂下眼帘,连坐在一旁的慕容浅秋,也看不清康正帝的情绪。
“老师为朕指点迷津,朕感到豁然通透。老师一定要强健体魄,虽然老师不愿入朝就任任何职务,但老师桃李天下,这影响力怕是比朕都要大。朕年少登基,很难想象,若是没有任何智者为朕指点迷津,朕会如何像盲人摸象一样对一切都毫无头绪。”
康正帝一席话说的极为认真,又带了一分诚恳。只是,同样一番话,给心无暗鬼的人说,和做贼心虚的人说,效果却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