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十二钗-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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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唐越的眼睑下侧的肌肉不受控制的不停跳动着。
“我最心爱的徒弟不见了。”唐洋说的云淡风轻。
唐洋只有两个徒弟,一个是唐越,可唐越基本不是她教的。另一个,就是夜王萧鹂。
唐越问道:“和我的妻主有什么关系?”
“她叫人给苍术送的信。夜留殇当时,正好去找那个什么笛子。还有,我不喜欢她骗我。还乱咒自己的女儿。”唐洋说道。
“那父亲当初为了叫你回家!还骗你说我病了呢!你为什么不杀死父亲!”唐越口不择言地怒吼道。
唐洋反手一巴掌,打的唐越的脸立刻就肿了。
“不许,这么说你父亲。”唐洋的眼睛猩红地说道。
唐越愣在那,双眼放空,似乎什么也没想。
可萧烬却立刻从奶爹手中,抢过了唐玲,以戒指抵着只有一岁多婴孩那藕段儿般的脖子,说道:“你带我去交泰殿,你把陛下救活。否则,你的孙女就算是你自己杀的!”
唐越张了张口,看着萧烬怀中的唐玲,心下一横,便挡在了萧烬面前,说道:“母亲,你若不把她救活,你连你儿子也杀掉算了。”
唐洋那充满褶皱的三角眼,眯了眯,充满鄙夷地说道:“没出息!”
唐洋走在前面,回到交泰殿的时候,御前护卫终于想明白了,她们若是再失去这次机会,不仅自己会死,家里的老小都会被孝惠太后杀掉的。她们这一回,不敢再把自己的生死考虑在前了,可她们都要向前冲的时候,唐越却大喝一声:“让开!”
唐洋便像散步遛弯儿的猛兽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回了御书房。
在交泰殿外,就能听到宋惜玉一直不停地哭嚎声,也不知道她是吓得,还是在哭自己。
唐洋踏进御书房的那一刻,宋惜玉就噤若寒蝉收了声。她下巴不停地抖动着,止不住地不断吸着鼻子。
唐洋掏出怀中的瓶子,桦宇双眼肿的几乎睁不开,却还拿着指弯刀准备刺向唐洋。
唐越却喊道:“让开!她是来救陛下的!”
唐洋不耐烦地瞪了一眼桦宇,低头往康正帝的口中倒了一瓶粉末。剩下细碎的沫子,又被她扯开了康正帝的衣襟,倒在了伤口上。
“半个时辰就能……”唐洋话音未落,康正帝就咳嗽了起来。
“刚才是不是就没事儿啊!”唐洋一脸不屑地睨着康正帝。
康正帝缓缓睁开眼,眼前还是一片花雾,接着,她又闭上了眼睛。
“行了!”唐洋拍了拍手,继续说道:“半个时辰后,差不多就能解毒。”
“你给萧倢伃开药方!”唐越冷冷地说道。
“我不!”唐洋把头一偏,盘腿坐在了八仙椅上。
“你要是让我救他也行!把玲儿叫我带走!”唐洋用手托着脸颊说道。
唐越还未张口,康正帝便一下子坐了起来。她先是咳嗽了好几声,咳出了许多黑色的废血,还有呛住口鼻的,憋的她涨红了脸。
唐越慌忙跑过去,为她把着脉。
康正帝一直闭着眼,起先还有些闪躲,直到闻到那抹熟悉的木质的沉香,这才安心下来。她道:“你给萧倢伃治病,我可以允许玲姐儿十二岁以后,跟你出去学四年医理。你不给萧倢伃治病,朕保证,玲姐儿长大了,绝不会认你这个奶奶!”
“嘿——”
桦宇紧张地护在康正帝旁边,萧烬也赶忙抱着唐玲跪在康正帝身旁,以防唐洋出手伤人。
“你这缺德玩意儿,想死是不是?”唐洋说道。
康正帝冷笑一声,说道:“你要是非扯破脸皮,那朕也不跟你客气了!你儿子,生是朕的男人,死,是朕的死男人!朕求你救人的时候,被你所伤,也是因为朕爱屋及乌地尊敬你!若你执意要倚老卖老,为老不尊的德行,那朕能很确切的告诉你。朕的孝顺,没你想的那么深厚!”
“朕能保证,你要想撕破脸皮,最难看的人,一定不是朕。”康正帝说道。
“哟——你这是想威胁我喽?”
康正帝虽然看不见唐洋的神色,但是她听得出来,唐洋的声音里已经充满了杀气和冰冷。
“不,朕已经过了会威胁人的阶段了,朕只是提醒你。”康正帝说着,便转头,一双星眸目光炯炯地看着唐洋。
而御书房门口又出现了两个人。百里凌风和轩辕林楠。
唐越和萧烬两人朝交泰殿走的时候,夜三和柴胡却留在了皇女所。夜三,可是康正帝曾经在瑾王府里培养的暗卫。他让柴胡留守在皇女所,便立刻去求见了百里凌风。百里凌风知道后,当即便去了建章宫福阳殿,告诉了轩辕林楠。
虽然百里凌风面上还有些病色,可是还有轩辕林楠,她们就多一分胜算。
康正帝歪着头,拍了拍唐越的手,说道:“对不起,越,让你看见这样一幕。让你为难了。”
唐洋今日第二次颤了颤唇。第一次,是唐越拼死也要让她救康正帝的时候,第二次,就是眼下。这不由的让她想起了唐越的父亲。
唐洋深吸了一口气,指着桌案上的纸和笔。桦宇微微眯了眯眼,还是去取了过来。
唐洋写完之后,便消失了。站在百里凌风和轩辕林楠的身后,对着康正帝说道:“你别忘了你的承诺!”
萧烬这才松懈下来,拍了拍怀中一直瞪着大眼很安静的唐玲,说道:“真乖。”
“对不起,我这戒指里,其实没有毒物。”萧烬赶忙对唐越说道。
唐越点点头,说道:“我知道。”
康正帝有些不明就里的看向他们俩,可是忽然又一口血吐了出来。
第三百九十六章 秘制绝对防逃药
康正帝这一昏,就三天过去了。
孝惠太后知道后,发落了那天当值的御前侍卫。康正帝醒后为了这事,还跟孝惠太后大吵一架。梁斐芝和宋惜玉都在掖庭,康正帝去把两人带回来的时候,梁斐芝已经快要不行了。
康正帝特许梁斐芝好好将养,让宋惜玉暂代她的职务。宋惜玉有一顿大哭,觉得自己有愧,德行也不配。
康正帝拍了拍宋惜玉,只淡淡地笑着说:“试试看吧,朕觉得你行的。”
康正帝怕梁斐芝多想,还专门赐了好药,甚至把尚仪局的严尚仪也放了假,专门让他照顾梁斐芝。梁斐芝感动的哭了好一阵子。
为着此事,孝惠太后很想发落唐越,可是又知道,如若不是唐越,他的女儿恐怕就没有了。所以,他一口闷气憋在心里,慢慢在发酵。
康正帝醒来之后,唐越眼圈猩红,一看就是不眠不休的样子,胡茬子也出来了。康正帝第一句话,就是让唐越上榻。
其他人也都满脸倦色,康正帝只好笑着说道:“软榻还是不大,不过,即使够大,朕也没办法把你们都留下。瞅你们一个个的像饿狼似的,朕还是个病人。嘿嘿,都回去吧。”
一个个的眼底都是心疼,恨不得把她抱着好好地看一看。可是见她倦怠,还强撑着精神,便同意回去了。
康正帝害怕孝惠太后为难唐越,便护着唐越,不让他离开昭顷殿。
直到孝惠太后颇为隐晦地说道:“陛下久病初愈,实在不宜将仁德君留在昭顷殿。”
康正帝便力挺唐越地说道:“父后请宽心,仁德君是儿臣见过最可靠的医者,他一直在悉心照顾儿臣的甚体,并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儿臣康复的事情的。”
康正帝早就把想着改日补偿穆子衿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了。于是,穆子衿对柳书君的憎恨,便也日益沉积深厚。
腊八节前,前方战事告捷,苍术草原被攻破,余部俯首称臣。连自消成藩的机会也没有,苍术暂时从版图上归为了月氏国。战士们一鼓作气,又去攻打晋淮。康正帝每天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兴致盎然,常常对着沙盘里的车马模型,一研究就是一晚上。
谁也不敢来劝,因为大家都知道。晋淮有个康正帝势必要活捉的人丘莼。
以前,康正帝看电视,不能理解,那些人为什么一定要对谁活捉。然后害的那么多人丧命。但是她现在根本克制不了自己。她要抓住丘莼,她要抓住活的她,她要羞辱丘莼,她要让这个人受尽心理折磨。康正帝对丘莼的仇恨,耻笑,让她无法控制。若是可以,她恨不得自己去。
可是,百里凌风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请到了每一个她心尖上的夫郎,坐在昭顷殿里等着她。
“怎么?陛下拿出这出宫的玉牌,是打算干什么去?”江珵鹤从未这样跟康正帝说过话,可是情势所迫,他不得不这样问。
江珵鹤身穿一袭与康正帝相衬的明皇色织金锦鹤氅配深衣,头戴康正帝亲手制成的和田玉籽料雕成的白玉兰钗子。出尘绝美的瓜子脸上,微微有些凌厉。
南宫紫晨身袭黛蓝色深衣,外搭金彩绣雅青色蝉翼纱鹤氅,头戴康正帝送他的红豆枝发钗。阴柔俊逸的脸上,稍许有些怨愁。
南宫虹夕一身富春纺色深衣,外搭毛竹抽丝瓯绣现在已经慢慢快要绝迹,但是非常好看。檀香色蝉翼纱鹤氅。头戴康正帝亲手制给他的七条不同颜色碎宝石打造的彩虹钗子。俊逸出尘的俏脸上,满满的怨怼。
慕容浅秋糖玉色的苏绣月华锦长尾深衣,无形中把他的个子拉的更矮了。可是,这一点也不妨碍他气鼓鼓地圆瞪杏眸。他头上的苗银钗子,提醒着康正帝,他也是她心尖上的人,胆敢不说什么就走,有他闹脾气的时候。
柳书君的麋鹿眼温和地看着康正帝,可他嘴角挂着的微笑却似乎有些别的味道。他穿着康正帝最喜欢他穿的藕青色交织绫长尾深衣,头戴柳枝抱住一颗圆润欲滴的白玉籽的鎏金钗子。对康正帝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却引得康正帝缩了缩脖子。
秦楚笑一身月牙白色湘绣藻井纹敞襟深衣,双手环抱胸前。朝云进香髻上插着篆雕“宫、商、角、徵、羽”字样的钗子。桀骜不驯的鹰眸峨眉间,露着一种很想收拾康正帝的霸道意味。
唐越静立一旁,褐绿色的眸子里似乎没有特别大的情绪起伏。赭石色的纯色古香缎深衣,衬得他整个人更加的干净利落。朴质不乏灵秀却价值连城的黑石玄铁玉钗子,将他整个人的气质也彰显的淋漓尽致。他木讷的眉眼中,略显一份执着的刚毅。似乎他的意思也摆在了脸上:你要去,就带着我。
萧烬站在唐越身旁,墨蓝色的眼底写满了自有主见的淡然。苏慕色的素软缎深衣上绣着简单的图纹,衬托的萧烬静默蔼然的性格更加明显。他的气色好多了,又或许,是被气的?
楚瑰依旧爱俏,织金拓印雪缎上用金银镂绣的玫瑰栩栩如生,乌罗松红的长尾深衣,尾部也绣满了玫瑰,甚是华丽夺目。足有鸽子蛋那么大的红宝石,凿成了一朵玫瑰花,镶嵌在一支赤金打造的钗身上,崎岖拐弯的钗身插在了他一头黑亮的青丝上。他噙着一抹冷怒的邪肆笑靥,伸出蛇尖忝了忝饱满的嘴唇,吓得康正帝虎躯一颤。
百里凌风站在楚瑰身旁,一身墨色织锦缎深衣,外罩苏绣槐huang se规则图纹镶边鹤氅。他抿着温柔的笑意,可眼底却是满满的狷狂霸道。
康正帝一愣,看着他们十个人,有一点害怕。
“哎呀你看你看!都是好朋友,你这是干啥么你!有话你们好好说,你们一下子叫来这么多人,是要干啥?吓死宝宝了!”康正帝陪着笑脸说道。
康正帝踮着脚尖向寝殿看,可是她的这十位夫君挡在门口,根本没给她任何能直接躲进去的余地。
“有话好商量嘿嘿,能让我先进去吗?”康正帝说道。
楚瑰走过来,抱起康正帝,说道:“好。我抱你进去。”
江珵鹤有些愕然,他没有想过他们之间私下都是这样随意的。他虽然与康正帝也你、我相称,可是,江珵鹤与康正帝之间并不像这般随意。他心底有些嫉妒和羡慕。
康正帝原本打算跑进寝殿,就关shang men,然后跑走呢。虽然她自己也知道,这个想法很天真。但是,叫她同时对十个夫君解说,又保证她说的话能顾全所有人,不让任何人吃醋,她自问,没什么能力做得到。
“你们劝她,我就先回去了。”江珵鹤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只能先打退堂鼓了。
康正帝一把抱住了江珵鹤的腰,一副绝不放手的样子,可怜兮兮地说道:“珵鹤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康正帝想着,江珵鹤好歹是凤后。他们在江珵鹤面前,至少会收敛点,不会收拾她的。接着,康正帝就像个逃窜的猴子,从楚瑰的怀中挣扎了出来,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