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十二钗-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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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紫晨抿了抿唇,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他心下惦记着身在皇女所的皇长女曲靖容,折辱在他眼里,如今也算不得那么挣扎了。
毕竟,入了后宫,荣宠有时候才能保命。
康正帝下午临行前,去了一趟未央宫,可她路过漪澜殿的时候,却只是踌躇了片刻,便头也不回的去了秦楚笑所居住的江都殿。
秦楚笑听到殿外的宫伺通报,却并无所动,念生倒是吓得诚惶诚恐有些哆嗦。许多事,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就连若福、若苍等这些陪嫁们都是不知道康正帝真正身份的。
念生惧怕帝威,也不足为奇。
康正帝看着秦楚笑肃着一张脸,却无限风韵地瞪了康正帝一眼就转过身去。康正帝微微含笑的嘴角,却咧开了越来越长的弧线。
“怎么?笑儿在生朕的气?”康正帝一个人走到秦楚笑的甚后,梁斐芝识趣地,让下人们悄无声息地,有序退出了江都殿。
“对啊!不可以么?”秦楚笑晃了下肩,冷沉着脸,一副不情愿让康正帝双手握着自己肩膀两侧的样子。
“啊那这样的话,朕等笑儿消气了,再过来看笑儿吧!”康正帝说罢,便愈拔腿离开。
秦楚笑这才眯着眼,转身从康正帝背后捞住她,将她扯入怀中,低头在她耳畔斯磨道:“四个月了!你才过来见我!你都不想我吗?小没良心的!”
“想啊,想!所以,朕这不是来了么!”康正帝转过身看着面前娥眉轻挑的男子,忍不住开始欣赏他如鹰眼般有神深邃的双眸,以及秀美的鼻子下微阔的嘴唇饱满不失棱角。
康正帝看着秦楚笑面容中曾经那桀骜不驯的气质如今变得有些内敛柔情,心底划过一丝感慨。
“怎么?陛下还在生楚笑的气么?”秦楚笑见康正帝有些凝神,便问道。
康正帝垂下眼帘,遮挡住了眼神里的情绪。秦楚笑心底有一丝异样,他这才明白,如今的她,与当初那个拉着自己手,细说绵绵情长的女子不一样了。
康正帝如今终于得到了她渴望的权势,然而这掌握权势的感受,却让她更加清楚什么叫身不由己。
所以她已经开始讨厌别人猜她的心思,尤其害怕别人猜中她的心思。
康正帝再度抬起头的时候微微地笑了,她看见了秦楚笑眼底的惶惶心寒,她淡然地说道:“不生气了,朕,气累了。”
秦楚笑任由康正帝拉着坐在偏厅的罗汉创上,康正帝对秦楚笑低声叹道:“这一路,我怨也怨了,恨也恨了很多人。如今想来,太累了。朝中许多事、许多人盘根错节。我初登大宝,根基不稳,太累了。若是连个可心的人也没有,我不止累,还惨!”
秦楚笑襟襟搂着怀中的康正帝,他心疼地说道:“陛下若不嫌弃,累了就来找楚笑吧,楚笑疼你,楚笑心疼陛下。”
康正帝抬头晗住了秦楚笑那棱角分明饱满又微阔的嘴唇,正与秦楚笑刎到忘情动愈时,外面梁斐芝却提醒道:“陛下,时辰快要到了,要准备动身去卧佛山的奉天殿祭祖了!”
第一百九十章 第一战拉开序幕
隐月、隐卓等瑾王府的原班暗卫们,全部都跟着康正帝到了皇宫。
只是,她们职位有了变化。女子有安插在禁卫军里做事的,也有安插在把守各大出入皇宫城门的羽林卫的。身为暗卫的男子,则是安插在后宫里做了宫侍或者掌事,也算是帮康正帝当暗线,窥探各宫隐藏的秘密。
隐卓刚打扫完宫院之间的甬道,便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走过。
从前在潜邸,隐卓身为暗卫,除了当初的瑾王也就是如今的陛下,见过隐卓之外,瑾王府没有任何人见过隐卓。
就算当初宇文皓月掉包那事,隐卓他们一众暗卫出现都是面上带着mian ju的。所以,他可以认出来别人,而别人却无法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隐卓跟在一个身着深芽绿色宫侍深衣的男子甚后,接着看见他与一个身着苏慕色宫侍深衣的男子,细声低语的嘀咕了几句,隐卓便又跟在了身着苏慕色宫侍深衣的男子甚后
直到辗转跟踪了三个宫侍,这才追到了未央宫门口,隐卓微微一愣,这才驻足脚步,疑虑不解地离开了。
承晖堂外,宫侍站的较远的把守着,自己也不太靠近大门去偷听里面主子的聊天。
“哥,你说陛下她跟凤后去祭祀祖先会不会被凤后迷住啊?”南宫虹夕伸着手指,让若苍为他小心翼翼地涂抹着蔻丹。
南宫紫晨“啧”的一声怒目皱眉,厉声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在皇宫!如今,早不是当初在潜邸那般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知不知道轻重?”
“你那么紧张干嘛!反正这里只有你、我和若福、若苍。他们两个是跟在咱们身边一起长大的,还能出卖咱们不成?再说了,那凤后长的太过绝俗,我就不信哥哥你,一点儿也不担心吃味!”南宫虹夕不以为意地说道。
南宫紫晨垂下眼帘,他若说全然不在意,那绝是假话。可是善妒,那是为夫为侍的大忌!尤其是在这皇宫,更要谨言慎行才行。
南宫紫晨凤眸波光粼转地睇向南宫虹夕,淡然地说道:“祭祀先祖,那是要沐浴斋戒的,即使陛下有心猿意马之想,那么多要臣和御史大夫看着呢,她也不可能做出什么来的。”
南宫虹夕刚要开口说什么,却听见门口的宫伺尖声急促地通报道:“晨贵人!贵人主子,奴才有要事求见!”
南宫紫晨微微蹙眉,若福这才高声说道:“进来禀报吧!”
南宫紫晨一见这宫伺,心就凸凸的跳,她分明是皇女所的宫伺啊!南宫紫晨急得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连忙问道:“可是皇长女出了什么事?”
“回禀晨贵人,皇长女午后小憩醒来之后,一直呕吐不止,面色发青像是,像是中毒了。”跪在地上的宫伺如实禀报着。
“什么!”南宫紫晨吓得唇色都发青了,他看向同样焦急地站起来的弟弟南宫虹夕说道:“弟弟,你去帮我请唐修仪!”
“你们派人去请太医了吗?”南宫紫晨一边推门疾步向外走,一边问着身旁的小宫伺。
“请了,奴才想着这事不能瞒着晨贵人,便赶忙跑来跟晨贵人禀报了。”
“嗯!你做的很好!若福。”南宫紫晨示意若福给小宫伺打了赏钱,又向这小宫伺问了一些曲靖容的状况,脚下的步子却是一刻也没有停。
外面风和日旭,可南宫紫晨却觉得心情乌云密布,不见天日。
“什么?你说谁?”南宫紫晨怒瞪着皇女所的掌事,拉着唐越一同前来的南宫虹夕,这时正好也到了门口。
“晨贵人饶命,奴才不敢胡说啊!下午那会儿,未央宫漪澜殿的宫侍江涛来了一趟,说是奉了柳倢伃的命,来沾点儿婴孩的气息,保佑柳倢伃也能尽早有喜,他便拿着一条红绢子,让皇长女殿下的脚在上面印了一下。”这掌事宫侍吓得连连用袖子抹泪,终于说完了想说的话。
“又是他!”南宫虹夕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唐越!求你帮我救救我的孩子!”南宫紫晨泪眼涟涟地说道。
唐越点点头,说道:“你先别着急。”
早就查出皇长女病因的卢太医紧张极了,她不是没有听说过仁义侯的名号。当初太医院的院判和副院判,都对时疫束手无策的时候,这仁义侯唐越可是救了整整两个州的黎民百姓啊!
“下官诊断,是这红绢子上沾染了马钱子种子淬炼出来的剧毒,而且除非绢子是微微发潮的,否则皇长女殿下不会通过脚心的皮肤,吸收的这么快,这么多毒性。”卢太医抹着汗说道。
唐越翻看了皇长女的眼皮,又让皇长女张口哈气,闻了闻她口中的气味。唐越微微蹙眉说道:“还参有微量的半夏粉末。”
卢太医一愣,便又明白了,点头称是地道:“是是是,唐修仪说的是。少许半夏会让人产生镇定的作用,以此才能延迟马钱子毒性发作的时间。下官才疏学浅,自愧不如。”
唐越摇摇头,一脸肃木地讷然,语气毫无抑扬顿挫地说道:“救人要紧,卢太医快点去拿我这方子,让御药房抓药熬药才对!剩下的人给皇长女灌水,催吐,让皇长女把吸收的毒姓一部分吐出来,一部分跟着吐不出来的水排出体内。快!”
说话间,唐越便开好了一张方子,递交到卢太医的手中。
“容姐儿会不会有事啊?”南宫紫晨看着曲靖容幼小的身子还在呕吐发癫,一整颗心都要碎了。
一个不满三岁的孩子,让她受这样的罪,南宫紫晨恨不能是自己来替她吐,替她难受。
这人呐,一旦受了伤害,情绪只能局限于:你侵犯了我的利益,我一定要找回来的视角里。
平时再玲珑剔透的人,遇到了真正扎心的事,也很难镇定自若的平息情绪,冷静思考。
这样,才升起了争斗和战火。
所以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因为江湖,就是恩怨情仇。
南宫虹夕看着难受的曲靖容,便想起了去年这时夭折的金韵涵,他包着花的指甲,狠狠地攥在掌心的血肉里,咬牙切齿地说道:“哥哥,你别担心!若是容姐儿出什么事,我叫他全殿的人给你陪葬!”
“不!不会的!容姐儿一定不会有事的!”南宫紫晨哭的是泪迸肠绝,抓着曲靖容的床缘,跪坐在了地上。
他看着南宫虹夕冲出皇女所的背影,心头有一丝泄愤和暖意,却又满满斑驳的让他想起了往事。
四年前,南宫紫晨怀着的第一个孩子,那个玲儿的亲骨肉,玲儿的嫡长女,她还未长成型,就不幸惨遭毒手。
那时,就是和柳书君有关。
虽然南宫紫晨忍住了愤恨,心想深爱之人若是信他没有做,那他便愿意相信玲儿的眼光。
即使是如同打破牙齿往肚子里咽那般锥心欲绝,南宫紫晨也忍了。
可是事后,南宫紫晨每每回想起此事,每每见到她拉着柳书君的手时,他就忍不住猜想:当初究竟柳书君是全然不知情,还是多少知道一点?或者有所疑虑,只是完全没有阻止?
南宫紫晨不是丝毫没有怨恨过的。唐越看见南宫紫晨这般模样,再看向盛怒离去的南宫虹夕,皱了皱眉心,没有说什么。
唐越接过端来的药,自己先尝了一小口。他用味蕾品鉴出,所有的药汁就是他要的成分,这才让曲靖容喝下。
而另一厢,南宫虹夕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未央宫的主殿漪澜殿。通报声还未来得及落音,他就推开了漪澜殿寝殿的偏门。
柳书君正在偌大的罗汉床上,半躺着看书。听到通传,这才刚双腿垂地的找着,手绣真丝鸳鸯缎面玉华飞头履。坐在一旁眯着了的浮翠,这也才慌乱地将履鞋,套在自家主子脚上。
南宫虹夕指着柳书君便开始破口大骂:“你这种丧心病狂的妒夫毒侍!害死了我哥哥的第一个孩子便罢了!又来害第二个!你独占了陛下那么久!都不够是吧?真是青楼倌院出来的下贱坯子!一辈子改不掉”
柳书君这辈子,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是伤痛耻辱的。
可他,不能任由南宫虹夕这样侮辱他!因为南宫虹夕这般辱骂的,间接来说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当今的陛下。
柳书君挥起一掌,掴在了南宫虹夕的脸上。
南宫虹夕一下就炸毛了!新仇旧恨全部涌上心间,瞋目虎瞪地盯着柳书君,他尖声叫嚷道:“你个死贱人!你敢打我!”
说话间,南宫虹夕和柳书君就扭打在了一起,浮翠哪能不护主,可是若苍也不示弱。
南宫府上,世代武将。若苍从小也是跟在南宫虹夕身边学过一些武艺的,扭扯之间,浮翠就占了下风。若苍这还能腾出手来,去扯柳书君的衣袖和头发,偏帮南宫虹夕的忙。
按照祖制宫规,甚为正五品的倢伃,不加贴身陪嫁,身边还可以有四至八个人伺候着,若是一宫主位,还可再添四人。
漪澜殿的主子被人找shang men来厮打,十个宫人都上来拉偏架,自然南宫虹夕刚刚有的优势就转瞬而逝,吃亏的多了。
江都殿离漪澜殿较近。
殿门口伺候着的宫伺,先是见到夕宝林怒气冲冲的闯进了漪澜殿,又见漪澜殿门口候着的宫伺、宫侍,都急慌慌地跑进殿去了。她们斟酌了片刻,还是报给了江都殿的主子秦楚笑知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秦楚笑听罢,觉着不对。起身带着念生,和自己殿内的宫伺主事,便向漪澜殿走去。
这不去不要紧,一去,竟看见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