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华裳-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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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王自幼丧母,又是在宫外长大,性子孤僻了些,毕竟是皇室子孙,本宫与皇上都是疼爱的。生辰宴会结束之后,回到禹州也要尽心尽力的服侍聿王,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文贵妃妹妹在天之灵,也会安心的。”
沐挽裳岂会听不出来其中暗中隐晦之意,忙不迭应承道:“太后放心,臣妾定会尽心尽力照看聿王,不让皇后与皇上担心。”
要说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看看时辰也不早了,“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就一并前往延庆殿!萧将军,也一并前往。”
此时阮胜男已经回到延庆殿,见聿王带着护卫已经到了,刚刚在御花园内没有得到半分好处,心中依然盛满怒意。
阮世藩见妹妹神色不对,害怕她闹出什么事情来,“胜男,这里是皇宫。”
那边已经有人悄悄向太子禀告御花园传来的消息,这个蛮胡公主还真是嚣张。
看着李舷幽幽的眸光朝着阮胜男的方向看去,难道他好不死心。
“李兄还是省省吧!那可是朵带刺的玫瑰。小心扎了手。”
李舷摸了摸颚下的小胡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那边哥舒蘅见着阮胜男不善的眸光朝着轩辕罔极看了过来,幽幽的叹了一声,“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宁可得罪一个君子,不得罪一个女人,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轩辕罔极知道哥舒蘅是说给他听的,不悦的皱眉,“若是如此,哥舒兄每日流连花丛,岂不是早就尸骨全无了。”
他这话说的可谓狠毒啊!哥舒蘅完全不在乎轩辕罔极的挖苦与讽刺,“聿王这番话说得极有道理,不过这世上有一种女人是不能够得罪的,求而不得,为爱疯狂的女人。”
“那就处之而后快!在还没有形成伤害之前将隐患除去,岂不是一了百了。”
“咳咳!”此时身边一直安安静静喝茶的李舸,不觉被聿王没有一丝温度的冷言冷语惊道。听是玩笑之语,难道他对蛮胡的公主动了杀心。
夜铮眉目敛起,从一旁走了进来,悄悄禀告,宴玖受了伤,在偏殿内休憩。
轩辕罔极眸中闪过凌厉,竟然真的动手了,看来还真是高看她了,蛮族女子就是蛮族女子,骨子里面就有着不逊的血脉。正是他所厌恶的,女子天生就该屈居于男人之下的。
“去看看宴玖,看她伤的如何?”
“是!”常在刀尖上舔血,每个人的身上都会备有金疮药。
偏殿内,宴玖后背血粼粼的伤口很深,痛的直皱眉,纵然她手长脚长,也无法看到背后的伤口,只是简单的取了些药粉,扬在了掌心。
背脊传来火辣辣的灼痛,瞬间变得肿胀麻木,用嘴撕了衣襟下来,缠在手上,却是被另外一只手托住。
宴玖神色一滞,见夜铮前来,“你怎么不在前殿保护爷儿,跑到这里做什么?”
夜铮眉目紧皱,怨怒道:“怎么会如此笨,我送你的暗器为何没有用。”
“那个,她是公主,宴玖不能够那样做。”
夜铮冷冷的等他一眼,手上的力道不觉有些疼,“轻一点,很痛的。”
“笨蛋,还知道疼!”
“不用你管我,为自己会包扎。”
夜铮是想走,看着她背脊那深深的鞭痕,不觉心中一软。宴玖毕竟是女子,平日里都当他是哥们的。
取了些药粉扬在她的背脊,痛的宴玖死死的掐住夜铮的大腿,“你轻一点,痛死了。”
夜铮狠狠的咬着呀,她疼干嘛掐自己的大腿,“闭嘴!跟杀猪一样,要事现在不处理等结痂了,会留下疤痕。”
哪有女人愿意身上留疤,眼神幽怨故意道:“反正也没人要我,留疤就留吧!”
夜铮见她满不在乎,眸中愠怒道:“你还是个女人吗?”
这一句话宴玖愣住了,她从小是男人堆立面长大的,行为举止粗鲁,也就是再爱上夜铮之后,才收敛了许多,即便如此,夜铮一直当她是哥们。
微微转身,有些迷惑的瞳眸看着他,“女人?你竟然当我是个女人?”
夜铮一时口误,神色有些尴尬,“快转过去!是你想多了。”
宴玖悄悄的看着背后垂眸不语,有些绯红的俊颜,真相咬上一口啊!她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悸动,这里可是皇宫啊!她是女土匪又不是女流氓。
“难道要换回女装!你才能够当阿玖是个女人。”
宴玖只觉得夜铮的手上一抖,后背上的伤更疼了几分。
不悦的骂道:“你轻点,真的很痛!生了疤就嫁不出去了。”
夜铮手上的力度明显变得很轻,小心翼翼的为她处理伤口,就算宴玖的身上结了疤痕,也会嫁出去的,他会负责的,只是他说不出口。
宴玖粗枝大叶,并未发现夜铮冷言冷语下,掩藏着一颗细腻温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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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可否一舞
殿外,皇后卫世澜带着众女眷来到延庆殿,此时皇上已经到了,卫世澜眸光在大殿内缓缓扫过,眸光温柔绵却是棉里藏针。
越过聿王落在了蛮胡公主阮胜男的身上,正迎上那双如冰冷带着怨毒的眸光。
她毕竟是大胤的皇后, 此等蛮胡女子不懂礼数和规矩,即便嫁到大胤,也会是一个麻烦。
卫世澜收回眸光,见礼道:“妾身来晚了。”
“都坐下吧!”
每个人找了各自位置坐下,沐挽裳莲步轻移朝着聿王的方向走去,聿王的眸光却是在打量着坐在太子身边的萧逸尘,见他脸上平和,看来并未认出此女就是西林衍。若是有一日他知晓真相,会不会因此心生怨恨。
感受到另外两道眸光的驻留, 李舸与哥舒翰的眸光纷纷看向沐挽裳,轩辕罔极不悦的皱眉,抬起如幽的瞳眸看着缓缓坐在身旁的沐挽裳。
沐挽裳见轩辕罔极怪异的眸光打量她,心里莫名的升起担忧,难道她做错了什么?
轩辕王极纤细的指尖抚上她的头顶,轻轻的动了动她发间的簪子。
“怎么弄的簪子都歪了。”
沐挽裳方才微微的吐了一口气,原来他又是在做戏,做给卫皇后看的。
“刚刚在花园出了些状况,还好只是虚惊,不过宴姐姐受伤了。”
“嗯!”沐挽裳见他冷淡一应,也变不再言语。
眼角的眸光却是看着对面,投来阮胜男冰冷而又怨毒的目光,刚刚在花园蛮胡的公主受了伤,怕是很不甘心,此时聿王还在假装恩爱,岂不是要害死她。
古代的宴会不过是众人聚在一起赏着歌舞,品尝美食, 谈论着各自喜欢的话题,而女人不过是陪衬。
乐舞和着雅音,一连数个时辰,昨夜颠簸一夜,被冷酷的王爷带到苍山断崖,今晨更是滴水未进,花园中又惊又怕,身子已经吃不消,竟是有些昏昏欲睡,真佩服聿王竟然看不出一丝疲累。
轩辕罔极见她的神志昏沉,虽然用内力压制了她体内的寒毒,身子却是困乏的,她没有武功是经不起连夜的折腾。
聿王头缓缓的朝她耳畔轻移,轻声道:“宴会还要持续一个时辰,如果你困了,无妨靠在本王的怀中。”
此言一出,沐挽裳所有的困意烟消云散,聿王是在调戏她吗?本能脸上有些微微的发烫,挺直了身子。
引得众人纷纷眸光投来,或嫉妒或疑惑。聿王却是自顾的饮起酒来,心情大悦。
沐挽裳只取了杯茶来饮,却见一双手轻轻的推了一盘糕饼过来,“你气血太虚,吃些东西压压惊会好些。”
是李舸,她总是在自己最需要温暖的时候出现,出于宫廷的礼仪,只是浅尝小口朵颐。
哥舒蘅悠哉的欣赏着歌舞,却是一直观察对面的阮胜男,愈发晦暗的一张冷颜,估计还有一场好戏要看。
一曲舞毕,阮胜男站起身来,一身风华,单手抚在胸口,全然没有了戾气。
神态也很恭敬,“皇帝陛下,大胤的歌舞着实无趣,看得人昏昏欲睡,不如来做个游戏如何?”
宴会做游戏很是寻常,轩辕鸿也不好驳了蛮胡公主的颜面。
眉目祥和道:“不知公主想玩什么游戏?”
“飞花逐月!”
面对如此文雅的名字轩辕鸿有些不解,“何为飞花逐月?”
阮胜男一双棱芒乍现,看向太子身侧的萧逸尘,花园内就是他害她受伤。
“就是射箭,素闻萧将军箭术了得,可愿意笔试。”
说得如此唯美,就是要笔试射箭,众人皆知蛮胡公主的箭术可为出众,萧逸尘年纪轻轻就封了将军,更是太子的新宠,自然不怕一个女子的挑衅。
阮世藩并不知晓阮胜男肩膀受了伤,妹妹的箭术一向是引以为傲的,萧逸尘可是大败蛮胡,他们兄妹才会不远万里议和。心中也期望着妹妹能够给大胤一个下马威。
萧逸尘自然不惧怕阮胜男,是否迎战还是要听皇上的意思。
萧逸尘深受皇上器重,面对蛮胡的刁难,自然是要应战的,“萧将军,既然公主要玩游戏,输赢不重要,免伤和气。”
“是!”
阮胜男眸光望向聿王身边的沐挽裳,“还需要一名舞姬,蹁跹起舞。百步之外两个人射箭,何人射中飘舞的水袖,何人胜出。聿王妃可是舞姬出身,可否一舞。”
殿中十分安静,谁也没想到阮胜男会将矛头指向聿王的宠姬,岂不是成了活人的箭靶子。
李舷风流倜傥的唇角上扬,冲着太子道:“这下有好戏看了。”
轩辕昊天眉目阴沉,沐挽裳可是他安插在聿王身边的棋子。
沐挽裳没有想到阮胜男依然不愿放过她,没有回答眸光看向轩辕罔极,他会不会再次将她推上剑刃锋刀之上,虽然身上带有李舸送给她的护心镜,她更希望聿王能够拒绝。
众人纷纷将眸光落在轩辕罔极的身上。
阮胜男也很期待聿王的回答,故意用言语激他,“王爷不会连这点胆量都没有。”
听到阮胜男的挑衅,他并不怕她,他从来不认为她会保护不了一个女人,曾记得两人初见,危机四伏,一舞之间,她选择跟在他身边,这一次他想让沐挽裳相信,她是他要保护的女人。
唇角淡淡勾起蔑然,“裳儿,既然公主想看你跳舞,你便跳那支我们初遇的那只舞蹈。”
沐挽裳没有任何言语,踏着滞缓的步履缓缓朝大殿中央而去。聿王再次将她推脱在众人面前,他们根本就不是伙伴关系,不过是一枚棋子。
活人箭靶!还是被人丢弃的棋子,众目睽睽之下成为取悦众人的小丑,**控被玩弄让她感到屈辱。
她不怕死,只是不想没有看到大仇得报,稀里糊涂的死去。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去招惹冷血的聿王,或许还有更好的办法为父亲报仇,或许她该逃离聿王的魔爪,一切都要等待身上的蛊毒解除,再作打算。
弓箭准备就绪,沐挽裳已在门口等候多时,此时眸中从容,不能够改变只有面对。即便聿王放弃了她,太子的人总不会见死不救,还有萧逸尘,还有胸前的护心镜。
乐舞起,沐挽裳挥舞着长长的水袖,舒展的姿态犹如展翼飞翔,好似一只笼中鸟渴望遨游自由的苍穹。
轩辕罔极原本见她从容神色,以为她想清楚了,却见这她所跳的并不是初相见的那支舞蹈,女人心海底针,难道她想逃脱自己的掌控。
阮胜男根本就不在意沐挽裳跳的是何等舞姿,她要做的无非是想要报复,冲着萧逸尘挑了挑眉目,“每人十支,萧将军请!”
冲着一个女人射箭而且是聿王的女人,万一公主有有何差池,他还可以出手阻止。
箭已在弦上,却没有发箭,“公主是客人,理当公主先请。”
阮胜男丝毫没有迟疑,右臂受了伤,射箭还是没有问题,她有些错估了手臂对她的影响,她是奔着沐挽裳的肩膀,一箭射出,箭支射穿水袖,定在了身后的门板之上。
“中了一箭!”
萧逸尘食指扣三弦,对准那飘舞的菱纱,算好每一个动作,箭支划破气流,直接穿过阮胜男刚刚射穿的部位,牢牢定在门板上。
殿中传来喝彩之音,阮胜男轻蔑的扯了扯唇角,若不是她肩上有伤,怎么会让他占了上风。
“不愧是萧将军,这一次萧将军先来,本宫能否同样射穿菱纱。”
“公主肩上有伤,萧某胜之不武。”
“少废话!让你先来那就先来。”
萧逸尘自然是很稳妥的射出一箭,这一件轮到阮胜男,阮胜男却没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