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小王妃-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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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芷兰受了不小的打击。
她一直以为这些年来太夫人是很喜欢她的,逢年过节的,芙蕖堂里赏给她们几个小姑娘赏玩的物件就没断过,府里头几个爷的待遇更是同这几个小姑娘差了好大一截。
谁曾想,这方菡娘一来,立即就看出了差距
听说还有两个小的还在路上,她三叔叔亲自带了二百阮家军去接人,这阵势,公主出巡也不过如此吧?
阮芷兰抿着嘴唇不说话。
秋er nai奶同女儿说了这些,心里也不是很好受。她最后苦口婆心的警告阮芷兰:“总之,你那小姑姑,你就老老实实的,把她当个长辈尊着敬着,别整天有的没的去想什么争宠的事。实打实的告诉你,你争不过!你爹娘俱在,一家俱全,打小在蜜罐子里长大。人家呢?死了亲娘,本应是金尊玉贵的xiao 激e,却落了个乡下度日,你说说看,你太奶奶会更疼惜谁一些?老实点,听到没有!”
阮芷兰没说话,撅着个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临至傍晚,风沙弥漫中,远赴塞外求医的车队终于看见了前头星星点点的烛光。
李彤花趴在车窗上欢呼了一声:“妈呀终于有人家了,坐车坐的腰都快断了!”
柳瑜君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我不好,连累你了。”话音刚落,又是撕心裂肺的一阵咳嗽。
柳瑜君的丫鬟赶忙扶住柳瑜君,眼中含了泪:“xiao 激e,坚持住,神医家马上就到了。”
李彤花也被柳瑜君吓了一跳,她赶忙从怀里掏出个小药**,倒出一颗通体圆润的药丸来,往柳瑜君嘴里一塞。
那药丸入口即化,柳瑜君的咳嗽也微微止了些。
这是出京前太医令给配的药,但治标不治本,柳瑜君这怪病,不仅仅是病,更有部分是缠绵了许久的“毒”,这下子一并爆发,才这般凶险。
太医令束手无策,想起在塞外隐居的师叔,他主攻一些疑难杂症,尤其是“毒病”,特别擅长,这才推荐柳瑜君他们来塞外求医,也算是最后一丝希望了。
柳瑜君脸色稍稍好了些,她半倚在丫鬟身上,苦笑道:“只盼我这身子,不要再给姐夫添麻烦了。”
李彤花又好言好语安慰了许久。
外头车队依旧平缓的向前行驶着,前头打探消息的探子打马回来,在马上对着姬谨行拱了拱拳:“主子,根据太医令给的地图,游神医应是在前头的小村子。”
姬谨行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凝视着前方隐在黑暗中的小村子。
到达村口时,已是入夜了。
塞外深秋的夜,已经很冷了,利风像刀刃一样刮的人身上生疼,姬谨行武艺高强,倒不惧这些风霜,只是队伍里毕竟还有三名女子,他略略一想,让人拿了三件披风送到车上。
前头探路的人敲开了村子里一户人家的门,那户人家口音搀着胡音,开了半个门缝,趁着夜色一看是劲装的汉子,脸色微微一变就要关门。
那探子眼明手快,拿剑鞘挡住了门缝,笑道:“老人家,别怕,我们是来找游神医求医问药的,只是一时不知道游神医到底住在哪里,这才来问问您。”
那老汉花白胡子,胡子邋遢的,他疑惑的在门缝里打量着那探子:“什么游神医?老头子在这住了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过什么游神医的,你们别是马贼,来打劫的吧!”
他的口音奇怪的很,像是在胡地生活了很长时间,又夹杂着一些蜀中那边的方言,听上去颇为奇怪。
探子正在费尽口舌跟那老汉证明自己不是马贼,后头一条胳膊伸过来,抵住了门扉,姬谨行冰冰冷冷的声音在寒夜里将人冻了个透心凉:“游神医,我们诚心来求医,还望游神医帮忙看一下病人。”
那老汉神色大变,仍是矢口否认:“啥?!你喊谁游神医呢?!我不认识什么游神医游神二的!”说着,咬牙就要使劲关门。
姬谨行面无表情,神色漠然,只是抵住门扉的力道并未放松半分,任凭那老汉使劲了浑身力气,也没办法再关上半丝门缝。
姬谨行道:“游神医,我知道你早年在蜀地学过医,故有蜀中那边的口音。你那为了扰人视线的胡地口音,”他顿了顿,依旧一脸冷漠,“太假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沉不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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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邋遢老汉使劲浑身力气也没将门关上,又听到自己老底也被面前这年轻人给拆了,脸面颇有些挂不住。
因着这番动静,不远处又有几盏灯亮起,像是沉睡的村庄被惊醒了。邋遢老汉跺了跺脚,低声喝道:“你们到底是个什么路子?!”
姬谨行武艺高强,夜间视力也好的很,他双眼微眯,一把捏住那邋遢老汉的手腕,老汉吃痛,微微低呼,竟是从手心里散落包小药粉——那诡异的白色粉末在夜间竟然闪着微微的荧光,慢悠悠飘散。
姬谨行及其手下都是经过训练的,探子身子向后腾飞,避开那药粉,姬谨行则是侧面绕开那药粉,直接将那邋遢老汉掐着脖子拖了出来抵在了柴门上。
姬谨行目若寒星。
那白色的药粉有的落到了门前枯黄的草上,那枯黄的草儿发出刺啦一声,竟像是被什么焚烧过,片刻后只留下些草梗的残骸。
一看就知道是剧毒之药了。
姬谨行盯着邋遢老汉的脸,慢慢收紧了手腕。
那邋遢老汉涨红了脸,双手使劲去掰着姬谨行的手,像喉咙里发出了喘不上气来的挣扎声。
“爷爷?”
少女疑惑的呼喊从破落的小院子里传来,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的趿着鞋过来的声音,“怎么在外头这么久?”
听到少女的声音,邋遢老汉眼里闪过着急与慌乱,他几乎是哀求似的看着姬谨行。
姬谨行微微沉默了会,松开了手。
邋遢老汉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无声喘着气,直到脚步声近了,邋遢老汉这才缓过那股劲来。
他有些后怕的看着眼前这个俊美得不像凡人的后生。
这还是个来求医问药的,一言不合就直接下sha shou。
这年轻人,心肠可真狠!
邋遢老汉颇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姬谨行,清了清嗓子,这才微微扬了声,隔着门板,同那趿着鞋过来的少女道:“这大晚上的,你出来干撒子呦?”
少女的脚步声停了:“爷爷你没事啊?”
老汉作出一副不耐烦的口吻来:“你爷爷医术天下第一,能有什么事?!行了你快回去,这夜深露重的,要是冻着了到时候可别不愿意吃那苦药!”
这话成功的恐吓到了少女,少女似是转了身往屋子里跑,趿着鞋的声音越来越远了:“我才不要吃药呢!”
直到屋门关闭的声音响起,邋遢老汉才松了一口气,缓了缓心绪,颇有些埋怨道:“……你这年轻人,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着实无礼。”
姬谨行没说话,只看着那邋遢老汉。
邋遢老汉从姬谨行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心里也是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这个武功高强的凶人一言不合再把他给杀了。
他一把老骨头了,死了也不怕什么,反正也不算亏了。可他唯一的孙女游茯苓,正是花信年龄,哪里能陪着他这枯槁老头子一起入土!
邋遢老汉心里头打定了主意,面上还是有些不太情愿:“没错,我是姓游,之前在中原的时候,不少人也曾喊我神医——不过,我隐居在这里的消息没几个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姬谨行说了个名字。
邋遢老汉气得一拍大腿:“那个孽畜!我就知道!师门不幸,师门不幸啊!”他虽然嘴里头骂着,面上却无愤恨之色,“当年整个师门,就顶数他医术学的最差,性子又是个傻的,要不是我替他在他师父面前美言了几句,他早就被赶出师门了!忘恩负义的小畜生,转头就把师叔的隐居地同别人说了!”
老汉骂骂咧咧的,各种脏话不绝于口。
这骂的,自然就是把游神医隐居地告诉了姬谨行的当朝太医令了。
同姬谨行一起过来的探子,曾经受过太医令的救命之恩,见这邋遢老汉口出秽言不停的侮辱太医令,忍不住道:“游神医,太医令也是救人心切才告诉了我家主子……”
老汉不屑的撇了撇嘴,却是没再这事,他背着手,往前踱了几步,见月色下,不远处似是影影绰绰的停了辆马车,忍不住转头问姬谨行道:“……人在车上?”
这话问的有些没头没尾。
姬谨行微微点了点头,侧身低声嘱咐了探子:“去请柳姑娘下来。”
柳瑜君被人搀着下来时,全身都被一件披风裹的有些密不透风,她脸色苍白,额头缀着点点汗珠,显然从马车那走过来已是废了她极大的力气。
姬谨行站在原地没有动:“让游神医给你把把脉。”
柳瑜君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倚在了李彤花身上,不算长的一段路,走过来极为吃力。
饶是如此,她也坚持直起身子,颤颤巍巍的向着游神医福了个礼。
因着孙女游茯苓的缘故,游神医看这个年龄的小姑娘总是有几分亲切的,他和蔼道:“小姑娘不必行礼了,身子要紧。”
柳瑜君坚持道:“游神医,礼不可废……”
说完,身子一阵摇晃,竟是站不稳,向着姬谨行那处晕了过去。
姬谨行微微蹙了蹙眉,他随手拿过腰间佩剑,向前一抵,剑鞘正好抵在柳瑜君倒下来的肩膀上——这般微微支撑住一小会儿,李彤花眼明手快的将柳瑜君扶住,却发现她已经昏迷过去了。
游神医也不磨蹭,撸了下柳瑜君的袖口就把上了脉,这一把脉,他眉头也皱了起来:“陈年旧疴了,又同毒掺杂在了一起,日子久了,难救的很。”
姬谨行将剑重新佩在腰间,闻言道:“能救么?”
邋遢老汉本想朝着姬谨行翻个白眼,但翻到一半突然想起来眼前这厮心狠手辣的很,一言不合差点活活掐死他。
邋遢老汉咳嗽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窘迫,他道:“废话,不看看我是谁,搁别人这个肯定死定了,但在我游某人手底下,她就不可能因为这事送命!”
这话说的狂妄至极,李彤花听着却是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有救就好,有救就好!
李彤花看了一眼姬谨行,只不过他们家主子脸上面沉如水,看不出半分波澜来。
侍卫将柳瑜君抱进了院子里,游茯苓本在自己房间里就着烛光看一些志异小说,正看得带劲,就听见外头又有了不小的动静,她没忍住,举着油灯出来,却惊诧的见她爷爷正领着人往医室那边走。
“爷爷?”游茯苓吃惊道,“这怎么了?”
游神医摆了摆手:“小孩子家家的,赶紧睡你觉去,这是你师叔认识的人。她生病了你那窝囊废师叔救不了,把人打发到我这里来了。我总得把人救好,让这小姑娘回去好好替我笑话一顿那个窝囊废!”
游茯苓兴致勃勃的举着油灯就要过去,没走几步,却突然迈不开步子了。
月光下,一身劲装的俊美男子从院子里迈过来,月亮的清辉洒在他的棱角分明的脸上,月光淡薄,那人脸上的表情更是淡漠。
游茯苓看呆了。
她在塞外活了十六年,一直以为五十里外小镇上屠户家刚娶的那个寡妇媳妇是她见过最漂亮的,结果,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这世间还有如此俊美的男人!
游茯苓一时间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姬谨行并未注意到不远处的厢房那边,有个少女举着油灯看他看呆了。
他平静的跟着游神医进了医室,看着游神医让侍卫把柳瑜君平放在医床上,又不知道从哪里的角落倒弄出了一大堆东西,****罐罐的,还有一些形状奇奇怪怪的器材。
游神医倒弄了半天,又是给柳瑜君往太阳穴抹药,又是针灸的,好半晌游神医才松了口气,又伏在案边奋笔直书起来,一边写还一边念叨:“这些药材我这里没有,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三天内集齐,我制成药汤让这小姑娘浸泡,这小姑娘还能好好的……要是三天内集不齐的话,倒是也能活命,但有个什么腿瘸眼瘸的后遗症就不好说了。”
柳瑜君方醒转过来,一听到什么“腿瘸眼瘸”“后遗症”什么的,差点又晕过去。
姬谨行接过那张药方,一目十行,没几息便看完了,他微微点头:“我去凑药材。”
便要出门。
“姐夫!”柳瑜君挣扎的喊出声。
“姐夫?”游神医促狭的笑了笑,“你这姐夫对你挺好的啊,还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