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姝-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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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皇帝问话,灵宝当即认真看了一眼,随即恭敬而诚恳道:“回陛下,奴婢斗胆觉得,陛下原本正值盛年,服了真人的神药,更是精神奕奕,让奴婢望而生敬。”
皇帝闻言当即龙颜大悦,低头间看到跪在脚边的冯唯,便难掩不喜地皱了皱眉,随即出声道:“司礼监日日里都没有事?”
听得皇帝的话,冯唯自是明白,皇帝这是在怒责于他,虽是不甘,却还是低头恭敬道:“奴婢这就去司礼监。”
话音一落,皇帝便抬起头,看也不看冯唯一眼,顾自拿起案上的票拟翻看起来,冯唯见此颤颤巍巍起身,小心翼翼地向后退下,灵宝见此,连忙悄悄跟上,待到跟至殿前台矶,这才劝慰道:“师父,您今日怎么就惹怒陛下了”
话还未说完,冯唯便冷眼看过来,语中虽低却带着几分愠怒与斥责。
“那丹药是什么东西?分明会损及陛下圣体,你却还这般殷勤献上,从前我教于你的忠心为主,都是喂了狗了?”
听得冯唯的话,灵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局促而又慌张,丝毫不敢辩白,虽然身旁侍立在外的内侍不一定能听到,却还是叫他觉得丢了面子。
眼见着灵宝默不出声,冯唯也不想再看他,当即拂袖而去,眼看着几个随行内侍跟着冯唯而去,灵宝卑微躬下的身子渐渐直起来,看着那清正而难掩威严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待到再入殿内,批阅票拟的建恒帝淡然抬了抬头,当看到冯唯颓丧的表情,似是明白了什么,低头圈点间,话语平淡的响起。
“怎么?被冯唯骂了。”
骤然听得建恒帝的声音,灵宝身子一颤,连忙扬起笑脸道:“师父一向心疼奴婢,怎会”
话还未说完,灵宝便被建恒帝抬头那抹幽深而暗的目光给震住了,一时咽了咽唾沫,只觉得口中干涸。
“朕一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从前的魏安是一个。”
听到“魏安”这个久违的名字,灵宝心里一个“咯噔”,而下一刻,他便察觉到建恒帝目光意味深长地看向他。
“你师父如今是第二个,你是要步他们的后尘,做这第三个?”
话音一落,灵宝当即吓得腿上打颤,“扑腾”跪在地上,抖如筛糠道:“奴婢不敢,便是给奴婢十个胆子,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求陛下息怒。”
眼看着灵宝“砰砰”要磕头了,建恒帝这才又低下头批阅着手中的票拟道:“那你便把方才在殿外的事,给朕实话实话。”
灵宝闻声身子一僵,踌躇间,眸中满是犹豫和挣扎,当感觉到建恒帝的不耐与愠怒时,终于颤颤巍巍出声道:“奴婢,奴婢不敢欺瞒陛下,师父方才斥责奴婢”
“说什么。”
听到皇帝的追问,灵宝咽了咽唾沫,终于将头深深埋地道:“说真人的这些丹药不是好东西,是妖物,说奴婢糊涂,竟敢用它们向陛下献殷勤”
“嘭”的一声闷响,皇帝的眸中幽暗而沉默,显得压抑极了。
糊涂?
究竟是说灵宝糊涂,还是说他这个皇帝老糊涂了?
“好。”
灵宝见此方开口欲替冯唯辩解,便听得建恒帝语气不善道:“退下。”
凛冽的气势将灵宝一震,不敢再言,连忙小心翼翼地退出去,临将出门时,看到建恒帝周身的冷意,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来。
“慢着。”
就在此时,建恒帝不知是突然想到什么还是如何,陡然出声,灵宝连忙又麻利走回去,方行礼,却是听到皇帝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毫无来由的话。
“谢昀如何?”
灵宝闻言微微一愣,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道:“奴婢身份卑微,与朝中诸位大人不熟,不敢妄加评论,不过师父曾多次说谢大人是人中龙凤,乃是池中金鲤。”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就在灵宝胆寒之时,便听到建恒帝的声音,却是没有半点语气。
“下去吧。”
待到灵宝退下,建恒帝看着眼前的这封奏疏,不由紧紧压在掌下。
好一个人中龙凤,好一个非池中之物。
看来如今的冯唯,还是忘了他当年的敲打,与那狂妄不可一世的魏安是越来越像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尘封的记忆
因着元皇后听闻绮阳的娇女,自己的重孙女入宫了,当即便着身边的大宫女瑞春将三个孩子召去坤宁宫说话,一看到三个小人儿在怀珠与绿鬟的陪同下走进殿,元皇后眉眼中的笑意便未消散过。
而当第一眼看到谢昀与崔氏的孩子阿南时,元皇后也是极为喜欢,眼前的小女儿粉雕玉琢,一身梨花粉的齐胸十二幅襦裙更衬的小丫头肤色如玉。
再观之礼仪举止,虽是第一次入宫,却与阿诺和阿宁不相上下,可见,到底是陈郡谢家长房嫡出的重孙女。
三个孩子绕膝在旁说话,元皇后也是难得清闲的靠在软枕上听,倒是享受了这含饴弄孙的短暂时光。
待留了三个孩子用了午膳,眼看着后宫还有些许宫务需要曾祖母处理,阿诺倒是极为聪颖的向元皇后告退,在元皇后含笑应允下携着两个妹妹一同沿路返回毓庆宫。
行到御花园时,只见各色珍贵的花品都竞相绽放,引得蝶舞环绕,一阵阵微风下,在桃花纷飞中,花圃中的花轻轻摇漾,携着淡淡的馨香入鼻而来。
阿宁当即欣然提裙跑过去,蹲身偏头朝朝着不远处朝过走的阿诺和阿南道:“诺哥哥,时辰还早,咱们便在这里歇一歇罢。”
从小阿宁便常常随母亲绮阳入宫,因着绮阳与长孙萧译兄妹情深,阿宁与萧纬也是自小长大的情分,萧纬便一直宠阿宁如自己的同胞妹妹安乐郡主一般。
见阿宁如此,萧纬便含笑答应了,一旁的怀珠知晓小孩子家喜闹,便也吩咐身后的宫娥们小心伺候着,与崔氏的丫头绿鬟守在一旁。
和煦的春光下,两个小女儿家携手蹲在百花中一边小心择花,一边笑说着悄悄话,小男孩儿则独自站在一旁静静含笑看着。
这一幕温暖而恬静,只让人感受到了孩子之间那般的纯真。
看着阿宁身旁的小女孩,萧纬便不由想到,自他六岁入皇极门时,便由父亲亲自向曾祖父请求,任当朝兵部侍郎,他的舅舅谢昀做他的讲师。
一直以来,大兴便一直传着关于舅舅谢昀的佳话,无论是“陈郡公子”的才华美名,还是与舅母崔氏那段不离不弃的感情,都让他对舅舅不由心生敬佩。
虽然是舅甥,但在讲学之时,他更多的是将舅舅视为他的老师,每一段言词文字,每一段典故,舅舅总是比旁的老师更有见地,讲述的更为透彻。
而如今,舅舅与舅母已然成婚五年,却从未纳妾,听人们说,舅舅与舅母五年来如夫妻,也如知己,抚琴走笔,泼茶作画,如同新婚一般。
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当年舅母家生变故,在众人指点怒骂时,舅母不想拖累舅舅,意图以一张退婚书保舅舅与谢家的清名。
但舅舅却是以一句话,软了舅母的心,也成就了这一段波折的姻缘。
“夫妻本是同甘共苦,若你我今日就此分道,昀自终身不再娶,等卿回来。”
一直以来,在自己的心中,最敬佩的便是父亲与舅舅。更希望,未来的自己能如父亲与舅舅一般,有治世之才,更有体贴万民之心,做一个真正的君子。
眼前的小女孩儿虽小,身上所流淌出的气度却是与舅舅如出一辙,不愧是舅舅亲自所教。
就在此时,不远处渐渐响起女子的声音,还有衣裙摩挲之声。
众人寻声转过头去,便见一宫裙女子认真吩咐着几个携竹篮的小宫娥。
“要仔细些,寻那小白菊的花苞出来,姐姐说那样泡出来的茶更好些。”
话音一落,几个宫娥当即恭敬说是,携着竹篮在那白菊花圃中仔细寻找起来。
那女子倒也不躲懒,也轻轻挽起袖口屈身寻找起来,就在她方剪下一枝时,便看到了不远处萧纬一行的身影,先是身形一愣,随即便将剪刀搁在身旁小宫娥捧着的填漆盘子中。连忙带上一众人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下一礼。
“奴婢等,给小王爷请安。”
萧纬负手点了点头,虽是个虚岁有九的孩子,却已有了几分皇子天孙的气度。
那年轻女子侧头又看到了起身走过来的阿宁,连忙再颔首道:“小郡主。”
阿宁虽未封爵,但因着其母亲是建恒帝最为喜欢的孙女绮阳郡主,其父亲又是当朝最受建恒帝倚重的锦衣卫指挥使韩振,身份贵重,如此之下,宫人们便以小郡主尊称,因着帝后也默许,这称呼便流传开来。
当阿宁点头应声之时,女子再看向身旁的谢疏南时,却是不知该如何称呼了。
“这是长孙妃的侄女,谢昀谢大人的嫡女。”
阿宁似乎是察觉到女子的为难,便高兴地挽着阿南的手介绍了一番。
就在此时,眼前恭敬的女子几乎是不自主地身子一僵,抬头看过去时,眸中有些惊滞,待慌张的垂首时,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不愿想起的事情一般,努力的将局促与害怕压制下去。
“你是乾和宫的人?”
看着女子的装束,萧纬开口问话,女子闻言当即抑制住心内的慌张,勉强平静道:“回王爷,奴婢等是东暖阁外伺候的人。”
萧纬闻言点头,陛下信道,除了一个徐女官破例可以入东暖阁近身伺候以外,其余的宫娥皆只能在外当值,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这是摘来泡茶的?”
看到萧纬目光落在竹篮中的白菊中,女子连忙恭敬道:“回王爷,近日太医说陛下虚火旺盛,徐女官便命奴婢等采摘些为陛下泡茶,以作清火之用。”
萧纬闻言点头,随即道:“那你们去吧。”
听到这个声音,女子几乎是无声地舒了一口气,连忙屈身行礼退了下去。
“我们也该回去了。”
听到萧纬侧身所说的话,阿宁与阿南皆点了点头,一行便朝回走,就在此时,怀珠却察觉到绿鬟停在原地,没有丝毫走的意思。
诧异间,她转身看去,却见绿鬟盯着那女子匆匆远去的背影,似是走了神。
“怎么了?”
骤然听得问话,绿鬟微微一怔,回头间看到怀珠随和的模样,眉间的纠结仍旧没有平缓,只是努力回忆着什么般,有些头疼。
“我总觉得,方才那女子有些眼熟,似乎曾在哪儿见过,可如何想,也想不起来。”
怀珠闻言看过去,只见那女子已然不见,不由笑着拉着绿鬟一边跟上萧纬一行一边道:“你偶有随谢夫人入宫,与这宫里的人打个照面岂不是正常?”
绿鬟闻言本能地摇头道:“不,不是在宫里,应是在别处”
想到此,绿鬟的眉间纠结的更甚,可任她如何努力,记忆却是如一团乱麻,没有半点头绪来。
怀珠笑着道:“好了,走了,一会子小王爷他们都走远了,说不定是你记岔了。”
绿鬟见此,也只得随同怀珠前行,却还是不甘地回头看了一眼,分外懊恼。
第三百一十三章 外戚之祸
皎洁的月光如乳白色的薄纱落下,在瓦檐宫殿之上落下淡淡的一层,恬静而安详。
顾砚龄替萧译解下外衫,自然地整理好便要转身搭到楠木施上,却是被萧译握住了手,从她手中抽走衣服道:“这些事情,我自己来便好。”
话音一落,萧译便朝楠木施走去,顾砚龄看着那个温柔的背影,不由唇边抿笑道:“我叫绛朱煮了点粥,你尝尝。”
萧译闻声走过来,落座在顾砚龄一桌之隔的位置,下一刻,绛朱便端着粥走了过来,替萧译盛了一碗。
“闻着香味便知道好了。”
萧译说着话便将小碗端在手中,搅了搅先尝了一口,抬眸间看着对面的人看着自己,便出声道:“你不尝尝?”
“我已经吃过了,这是留给你的,这些天你总是为了朝堂之事忙的晚归,总要垫垫肚子。”
萧译闻声将瓷勺放下,眸中浮上歉意道:“这些日子没能陪你和阿诺,安乐”
“你知道我不是怨怼你。”
话音还未落,对面的人便温柔含笑,舀起一勺粥递到萧译嘴边。
萧译闻言眸中温柔,顺而将那勺粥吃到嘴边,享受的咀嚼,似是极为回味。
“待到这阵忙完了,我们便带着阿诺和安乐去京郊骑马。”
顾砚龄含笑应了,下一刻萧译便又舀了一勺粥凑到她的嘴边,目光含着笑意的示意着。
看着他久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