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之桃李满天下-第3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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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重开女学的倡议者,松山书院无人不识她,所以黎宝璐一进求知廊五人便立即起身上前见礼。
黎宝璐的年纪跟他们一比的确很小,其中年纪最大的杨俊今年已经二十九了,但对着黎宝璐依然恭恭敬敬地行弟子礼。
黎宝璐也不跟他们寒暄,在求知园里找了一张空的石桌坐下便直入主题道:“将你们不解的算学题目拿来我看看。”
五人也不敢坐,围着石桌站立,闻言立即把笔记本掏出来翻到难解之处交给她。
黎宝璐便翻开自己的草稿本,只瞄了一眼题目便在上面刷刷的写下解题过程,写完了才把它放在中间给他们逐一讲解。
而且她不止有一种解题过程,而是每一道题她都说了二至三种解题思路和过程,就算有一种有人听不懂,另一种也绝对能听懂。
而且她速度极快,每次都不假思索就能把题目解出来,所以难题虽多,解法也多,但半个时辰下来五人积累下来的十三道难题还是全部解完了。
黎宝璐将写了解题过程的草稿纸撕下来交给他们,道:“一下讲得太多,为免你们转身就忘,这草稿纸你们带回去吧。自己再解一遍,不懂之处就翻开草稿纸看,上面都有解法和说明。”
五人这才发现草稿上整整齐齐的罗列着解法,一题归一题,中间还特别贴心的空出一部分以给人区分开来。
五人心中感动,连忙拱手行礼道:“多谢黎先生。”
黎宝璐微微点头,收拾了东西离开。
求知廊里还有其他先生在为学生解答疑问,看到黎宝璐皆微微一点头便又继续埋头难题之中,或指点学生,或与学生讨论。
黎宝璐直接走到男院那边的办公室,问到顾景云还未来书院不由微微蹙眉,不是说大朝会一结束就来书院吗,怎么还没来?
因为大朝会还没结束啊。
此时太和殿里,朝臣们已经换了一种状态,大家已经不站着了,而是干脆的席地而坐,前面摆着矮桌,俩人一桌的吃午饭。
已近未正(14点),他们却才开始吃午饭,但就算腹中饥饿也没能堵住他们的嘴,而是一边吃一边跟持反对意见的同僚吵架,有两个差点抄起自己的饭碗砸过去。
还是皇帝见状不对,在龙椅上轻咳一声道:“民生艰难,国库空虚,殿内损毁的东西朕只怕都凑不齐了。”
于是两个差点拿自个饭碗互砸的官员立即乖乖的收回手,该为继续打嘴仗。
顾景云淡定的在一片口水中捧了一碗汤喝,这是内侍刚把汤送上来时他眼疾手快趁着还未被众人的口水污染时抢到的一碗,剩下的在大家边吃边打嘴仗时便放弃了。
太子在台阶上看得着急,这大朝会都开了一上午了,还一点结论也没有,先生他怎么能只喝汤不吃东西呢?
之前还觉得他的洁癖没什么,反正他们这样的人家这一点小小的洁癖并不难满足,可现在再看太子却觉得这洁癖果然是病。
顾景云在一片口水中后退,直找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才重新坐下,然后掏出荷包,将里面藏的点心吃了,然后就靠在柱子上看大家打嘴仗。
其实胜负已经出现倾向,内阁权势是大,但六部人多,加上御史台有半数的人在帮腔,又有皇帝作为后盾,所以内阁即便拉拢了不少人依然呈现了败势。
顾景云对此很满意,嘴角微微一勾,除了最开始出来据理力争外他便不再开口了。
彭丹正坐在顾景云的斜对面,他一抬头就看到了顾景云脸上的微笑,瞬时气得肝都疼了。
他都不明白顾景云为何要这么做,这件事虽然是皇帝提出来的,但从今日他突然出现在大朝会上,且上午在朝堂上的那一番舌战群儒来看,此事就是他主导的。
更让彭丹憋屈的是内阁中也并不统一,秦信芳和欧阳竟然都赞同此事,而六部中本属于他的人也被顾景云说动,反过来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彭丹还能维持现在沉着的表情已经是忍功了得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四百九十一章 放权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见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便放下筷子,没吃饱的群臣也不敢再吃,连忙停箸看向上首。
太子一挥手当即有内侍上前将矮桌和饭食都撤下,群臣正要站起,皇帝便压了压手道:“诸卿坐着吧。”
大家占了半天早累得不要不要的,闻言立即躬身道谢,“谢陛下。”
这一次大朝会开得太久,皇帝也很累了,他扫视了全场一眼,叹息道:“朕在潜邸四十余年,自成年后出宫开府,凡臣下结党怀奸,贪污受贿,夤缘请托,欺罔蒙蔽,阳奉阴违,假公济私,面从背非,种种恶劣之习,皆朕所深知灼见。故朕欲澄清吏治,又安民生,两年来殚精竭力,于公私毁誉之间,分别极其明晰,晓谕不惮烦劳,务期振数十年之颓风,以端治化之本。志愿虽宏,但朕身体之差并不能支撑。”
皇帝低头看着众卿,起身走下龙椅,扶着太子走到阶前,伸手问道:“朕危矣,诸卿可愿助朕?”
群臣立即转身面向皇帝跪下,俯身道:“臣等愿为陛下效劳,死而后已!”
皇帝紧紧地扶住太子的手,透过大门看着殿外蔚蓝的天空道:“朕提议权下六部,加强监察并非是为了君王偷闲享乐,而是为了更好的治理大楚,诸卿的忧虑朕知道,若后人懒怠,诸卿皆有上书弹劾帝王之权,只要有理有据,尔当听着。”
最后一句话却是对太子说的。
太子跪在皇帝脚边,恭声道:“儿臣遵旨,请父皇下谕警告后人。”
皇帝闻言微微点头,偏头看向史官。
史官连忙跪下道:“臣已记载,退朝后便可颁下谕旨。”
“朕的身体欠安,变革之事便全权交由太子,出此外,但凡国事须得先经过太子,太子不决之事再呈报给朕,彭卿,秦卿,由你二人领着内阁及六部协助太子。”
彭丹再不愿变革,此时也不得不咬牙低头应下,“臣等遵旨。”
殿下跪着的朝臣闻言有人欢喜有人悲,但还是欢喜的偏多,刚才大家虽然吵闹不休,但其实主张变革之人已占了大半,而皇帝刚才更是明确表态要变革。
反对的人也找不出什么好理由了,顾景云说了,现在的变革不如说是规范各部权责,按制恢复。
毕竟现在被内阁占去的许多职权本就属于六部,只不过百年来潜移默化之下大家已经习惯向内阁禀报而已,
而皇帝也说了,他身体不好,太累了,不能再批阅那么多的奏章,过问那么多的国事,所以需要下放一定权柄,只处理一些重大国事,难道他们还能硬逼着皇帝拖着病体处理国事吗?
交给内阁五位阁老?
这话谁敢说?
那这天下到底是皇帝的还是内阁的?
要知道内阁是皇帝智囊团的存在,本意是在皇帝处理国事时有不决,不懂之处可询问内阁,最初内阁是没有决断的权利的。那些奏章本来应该是由皇帝自己批复的。
但内阁发展到现在,他们不仅可以筛选奏章呈递上去,还可以批复一些奏章。先帝时,内阁更是可以在国家大事上夹纸以批复,只需交由陛下再看一眼便可按照内阁的意见批复下发,相当于内阁可以代替皇帝发言,所以内阁权势很大,党争同样也很严重。
先帝在位时夺嫡之争愈演愈烈,内阁也四分五裂,彭丹是当今,当时太子的人,而其他三位内阁除了礼部尚书欧阳中立外,其余两位则是四皇子的人。
党争到最后已经没有所谓的正义,法律,君臣礼仪,而完全是对方赞成的我便反对,对方反对的我便赞成,完全不顾百姓的争权夺利。
皇帝没想过裁撤内阁,但他的确很厌恶党争,所以才将吏治放第一位,他温和惯了,想的是徐徐图之,所以登基两年来他没有大刀阔斧的改革,也没有找四皇子一系的人算账。
但他时间不多了,自个的儿子自个了解,太子比他更厌恶党争,而且因为性格和年龄摆在那里,太子行事手段肯定会比他更为激烈。
顾景云的提议既能让他从繁忙的政事中解放出来,也能趁机整顿吏治,还可以借此锻炼太子,让政权平稳的朝他过渡。
所以皇帝在犹豫了两天,又询问过太后后果断的在大朝会上丢下了这个炸弹,他要把政权全部交给太子,由其监国,自己就退居幕后养病了。
所以你们有事没事都去找太子吧,变革之事是必须执行的了。
青壮官员,尤其是六部低阶官员们皆摩拳擦掌的要大干一场,内阁放权于六部,那他们的工作量肯定增加,权势也增加,同时晋升的速度也会加快的。
嗯,果然还是改革好呀。
而一直在借职位收敛钱财和行方便之门的官员则冷汗淋淋,职权变更,那交接之时肯定要查案卷,到时……
众官员哭,不知道现在辞官还来得及不?
等顾景云踏出太和殿时太阳都偏西了,他回身搀扶住踉踉跄跄的秦信芳,“舅舅,我送您出宫吧。”
开了大半天的朝会,秦信芳脸都绿了,他微微点头,将半身的重量都靠在顾景云身上,由着他搀扶出去。
其余几位老大人也都由下属或年轻一些的官员搀扶出去,幸亏这样的大朝会几年也难得遇上一次,不然他们非挂在这里不可。
就连顾景云都有些怀疑皇帝是故意的。
故意这样连续高强度的让他们开会,使他们不得不同意变革。当然,这只是怀疑,他可不敢说出口。
秦家和二林都驾了马车在宫外等候,因为秦信芳身份高,秦家的马车便在第一排,顾景云直接扶着他上车,出去看到二林的马车时便掀开车帘道:“我去秦府,你去书院接太太回家吧。”
二林应了一声,连忙调转马头跟着秦府的马车出去。
顾景云给秦信芳倒了杯热水,又拉过他的手掌按了几下,见他脸上恢复了血色才放下,“要不要给您请大夫?”
秦信芳摇头,舒了一口气道:“老了,只不过大半天的朝会就累成了这样。”
他看向容色依然从容淡定的顾景云,微微点头道:“你跟着白一堂习武也有好处,我看殿中好几个比你还强壮的都有些受不了……不掌实权也好,”秦信芳感叹道:“宦海沉浮,权势更替,不仅劳心也劳身,你现在开开心心的也不错,只是这事你怎么又掺和进去了?”
顾景云浅笑道:“话赶话说到的,事虽由我提起,我却不会参与,舅舅放心,他们抓不住我的把柄的。”
“还是应该更小心些,对了,你母亲和一堂何时回来?”秦信芳蹙眉道:“我虽同意了他们的婚事,但六礼只进了三礼,怎能一直在外游荡?就算他们不惧流言也不该如此胡闹,赶紧让他们回来把剩下的三礼都完成了,等成了亲他们想去哪里不成?”
顾景云轻咳一声道:“师父有信回来了,说他们正在给师公起房子,等将师公师婆安排后就会回京。我和宝璐已经在给他们准备成亲之物了,舅舅放心。”
秦信芳满意的点头,转而关心起外甥来,“你和纯熙年纪也不小了,也可以要个孩子了。你师父且不必说,我看你母亲也不会安于京城,不如趁着我和你舅母还有精力,赶紧要个孩子我们也可以帮你们带着……”
顾景云一脸惊异,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催生孩子,惊奇不已。
要知道前几年舅舅和舅母皆是耳提面命的让他不要过早圆房,以免伤身还不利子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催他生孩子呢。
顾景云一脸懵,直到回到家中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黎宝璐伸手在他面前招了招,担忧的问道:“是不是朝中有人针对你了?听说你们吵得很厉害,差点把太和殿给翻了,连午饭都是在殿里用的?”
顾景云回过神来,握住她的手道:“不与这个相干,是舅舅,”他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黎宝璐道:“舅舅催我们生孩子了,说他和舅母现在正有空帮我们带孩子。”
黎宝璐瞪大了眼睛,不明白这话题是怎么从朝堂政事转到这儿来的,她有些不敢对视顾景云如火般的眼神,目光游移了一下结巴道:“这个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吧……”
他们也没避孕啊,一开始黎宝璐倒是算了安全期,特意给避开了,但没两个月就彻底被顾景云打乱了,因为她很难拦得住他。
所以到最后她也破罐子破摔的任由他胡来了,反而也一直没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