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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步步倾城:噬心皇后-第4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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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句,庸王盯着皇上的眼睛,说得咬牙切齿。

    皇上龙目紧敛,沉沉盯了他半晌。最终,却只是一声长叹。摆摆手,吩咐宸王:“派人将庸王拖下去,关进囚车里,押回京都……咱们也收拾收拾,这就回京都吧。”

    “是,宸王应了一声儿,起身去办了。

    虽说看到父皇的样子,靖王很是心疼,但因为自小儿也没怎么跟父皇独处过,若是单独留下来,未免觉得有些不自在。便也随着宸王起身,向皇上施礼道:“陆儿臣帮三哥忙活去。”

    皇上点点头,示意他退下。

    宸王和靖王刚出了承天阁的房门,边有门口儿的御前侍卫们听了吩咐,过来押庸王。

    庸王甩开了要按住他肩膀的两个侍卫的手,傲然站立着。沉沉看了皇上半晌,末了,却只是一声冷笑。转身,傲然地阔步离去,并不需要这些人的拉扯。

    侍卫们见庸王配合,自然也没必要再拉扯着,便只是跟着庸王出了承天阁。

    看着庸王的背影,皇上重重叹了一声儿……

    “庸王许是在兵败的气头儿上,一时没明白陛下的苦心。想来日后会悔改的。”皇贵妃轻声安慰道。

    在如此情况下,皇上竟然只是说了“打入天牢、听候发落”,而不是定庸王的死刑,可见生死关头,皇上到底不忍。可庸王当真蠢笨至极,听了皇上这番吩咐,还不紧赶着跪地叩头请罪,声泪俱下的说子做错了,却依旧是这般不知悔改。皇上纵然再有慈父之心,也要被他给伤没了。

    皇上却只是再叹了一声儿,沉默半晌,狠狠道……

    “忠贵,改旨……赐死庸王。于三日后,与周家罪首一并送到菜市口,斩首。”

    李忠贵的嘴巴动了下,但最终,却只是道了声儿:“是。”

    皇贵妃也不敢再劝,只得道:“陛下还是快些躺下歇息吧,这些烦心的事情,还是不要想了……”

    皇上叹了一声儿随着皇贵妃的搀扶平躺下,皇贵妃给皇上改好了被子,安静地侍立在一旁。

    即便陛下下了这样的旨意,却也并不是最终的定局。皇上不是还给了庸王三日的时间么?只要庸王肯悔改,肯向皇上由衷认错儿,这三日后的菜市口斩首,估计会变成死在狱中。而且死的,还不是庸王,而只是个替死鬼罢了。

    因为如果皇上真的动了杀庸王的心,反而会暗中赐死,而不会弄到菜市口上去。再怎样,这也是皇长子,岂能让百姓们围观着他落下头颅?不是让皇家颜面扫地?更何况,目前为止,皇上还未对庸王府的人下什么处置的命令呢。

    庸王不死,余患难除。但她却又不能劝说什么。一来皇上不会听她的劝,二来,毕竟也是从小儿看到大的孩子。

    李忠贵改了旨出去了,不多时,这圣旨,便传遍了行宫内外。明日,这圣旨便会传遍京都城、不多时,便会传遍天下……

    这一次,不管皇上是否舍得赐死庸王,皇上都没想再给庸王留体面活着的退路,直接将他谋逆的罪行昭告天下。便是等于,宣告了庸王此生,注定已成皇家弃子。

    ……

    “三哥,父皇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你说了让父皇饶恕这两家,父皇就真的饶了。看来父皇总算看到了三哥的苦心,知道三哥都是为朝廷好、为风国好。”安排完归程的事儿,回汇贤居的途中,想起在承天阁里父皇的态度,靖王不免感叹道。

    宸王却是摇摇头,道:“这和父皇看不看得到我的好,全无关系。是因为父皇没有别的选择。你看没看到……”

    宸王的声音更低了些,停住脚步道:“父皇的身子……怕是不妙了。”

    靖王眉头紧锁,凝重地点点头。道:“李忠贵说,孙太医的意思是,父皇的身子要调理个三五年,才能恢复如初。但明显瞧着,父皇的样子,就不像是能调理好的。更何况,咱们刚才去清点回去的人数,可并未见着孙清风。三哥,我觉得……他是不是逃了?”

    宸王一声冷哼,道:“十有**。他是知道父皇的身子好不了,担心回到京都后,几方太医一会诊,他的谎言便戳破了。这厮医术不精,竟然害了天子性命,断不可轻饶。回到京都后,待到父皇边情况定了,咱们必要将他通缉回来,斩了他给父皇谢罪。”

    靖王点点头,恨声道:“宫里的这些庸医,着实害人!”

    宸王叹了一声儿,道:“只盼是你我多虑了吧……但我想,父皇的身子,他自己已经能察觉到些。之所以这般信任我,是觉得一旦自己有不妙,就当下的情况看来,只有我是可用之人。至于说因此事而看到我的好,倒也不能全然排除。毕竟我将龙符归还给父皇一事,还是能让他倍感心安的。”

    “哎……父皇这多疑的性子,也只有三哥你这般谨慎、且又真的没有歹心的人,才能取得他信任之一二吧。当时但凡三哥你将龙符晚一刻交出去,或许父皇都会以为,你在犹豫呢。”

    “呵呵……”宸王苦笑道,“说起来,当咱们战胜回密道之时,父皇心里,一定多有忐忑。父皇是想着,如今咱们手里握有龙符,且又是唯一知道密道内情况的人,若是将他杀了,直接握着龙符捏造遗命登基,他也无可奈何,一点儿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但咱们没有,这多少让他顾及到了父子之情……”

    “且父皇这人哪……”宸王叹道,“纵然多疑太过,但到生死关头之时,却还是不忍心对自己的子嗣下死手。可见若非要说起情意,父皇对我们,的确有些。只是还未到只因父子之情,便定论江山社稷之事罢了。”

    靖王也叹了一声儿,道:“父皇对大哥,当真仁至义尽。都到了这份儿上,父皇竟然还只是说听候发落而已。后来咱们走后,不知怎么被大哥惹急了,这才说了斩首,但却是在三日之后……呵呵……这不还是在给大哥机会吗?”

    靖王有些自嘲地苦笑道:“三哥,说实话,我见了父皇对大哥的态度,心里反而舒坦了些。总觉得这皇家里,除了三哥这边之外,总算有点人情味儿了。”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啊……”宸王拍了拍靖王的肩膀,兄弟两人豁然地笑着,进了汇贤居……

    ……

    一个时辰之后,来蒙山大队人马已经从行宫门口儿下山,往京都城赶回。走在最前头儿的,自然是皇上的銮舆。因着皇上身子不适,皇贵妃留在皇上身边照看着,便并未另乘马车。如此一来,紧随皇上之后的,便是宸王府的马车……

    之后是靖王的马车、豫王的马车,再后面,便是关押着庸王的囚车。

    来时庸王铠甲着身烈马矫健,好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但归程之时,却只是穿着一身沾染了血迹的便袍,那威风的铠甲,早就被负责关押他的兵士给卸掉了,以便入囚车、方便戴手镣脚镣。因着混战,束发散落,脸上还有大片模糊的血迹,那是季鸿生的血、是风国将士们的血,混在一起,只是增添了他此时的落魄。

    囚车跟着队伍缓缓行驶,身旁的兵士们时刻警惕着,生怕他逃了。

    庸王的囚车之后,便是黄敬德的囚车、张启林的囚车。黄敬德此时已经回过神儿来了,知道周炎的死,周青峰和周家两位孙少爷被控制,都是庸王干的。因而趁着离庸王近之时,坡口大骂。

    反正早就知道自己不能活命了,因而也不顾及着是否被皇上听到、不顾及着是否侮辱了皇家,什么难听骂什么,比泼妇骂街污俗低劣。什么畜生、猪狗不如、狗娘养的……这些脏话,一字儿不落的招呼出来。

    张启林也在骂,骂的却不是庸王,而是宸王。但骂得却是和缓得多。虽然知道自己的性命注定保不住了,可毕竟还有自己的一家老小、九族亲朋在,还是希望能求得宸王和皇上开恩,网开一面。

    因而只是骂说话不作数,明明说了只要投降便会饶了他和他们一家,结果却只饶了于家和季家,这不是明摆着不同对待吗?但骂了一会儿,又开始哭喊着求道:“求殿下开恩哪……求殿下开恩……都是罪臣一人的错,殿下要杀要剐,微臣半句怨言也无,但求殿下放过微臣的家人……但求殿下不要诛微臣九族啊……”

    这又是怒骂又是哭号的,让人听着,还以为他疯了呢!

    一旁看管着的兵士们,几番恐吓黄、张二人无法,直到出了蒙山范围内,眼见着要到村镇里了,知道实在不能由着他们这样下去,便只能将他们打晕了了事。

    前方马车里,宸王却是始终闭着双目,半点儿不受外面的嘈杂影响。忽然睁眼,撩开车帘,喊了声儿:“蒹葭,你过来……”

第六百四十三章:定论之前

    “殿下有何吩咐?”蒹葭来到马车外问道。

    “你进来再说。”宸王道。

    蒹葭从敞开的车帘看到,容菀汐和秦颖月都在车里呢。有这两个女人同时在场,她可不想进去凑热闹。但见宸王一脸神秘,也还是将马交给一旁随行的侍卫们牵着,只身进了马车里。

    宸王吩咐道:“去将季家今日在场之人都杀了,悄悄儿的。”

    听得容菀汐呼吸一窒,转头看向宸王。宸王却是眸光平静,声音也很平静,对蒹葭道:“季鸿生虽是为大哥所杀,但此事毕竟因本王而起。如果本王没将他的家人带到蒙水边对峙,季鸿生便不会临阵反叛,或许能活。本王能做的,也就只是保住季家九族。但是今日在场的季家人,绝对不能留。不然可是徒留后患。”

    宸王的话明着是给蒹葭解释,但实际上,却是说给容菀汐听的。容菀汐的嘴巴动了动,最终,也还是没有说出劝说之言来。

    不免在心中暗暗自责,其实,也可以说是她害死了季家人。如果她不命程大志他们将季家人带过来,也就没有此事了。

    宸王的顾及有道理,虽然是庸王动的手,但若是不懂事儿的,或许会将这件事都怪到宸王身上来。毕竟庸王日后,最轻最轻的,也是被软禁一辈子,而宸王注定飞黄腾达。在这两者之间,他们自然更愿意恨那个最终得势的人。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样的恨意,其实就是躲在暗处最危险的暗箭。你不知道它哪一天发出来、不知道它到底会不会发出来、甚至于不知道它是否存在。与其因疏忽而带来无可挽回恶果、与其因谨慎而费尽心力防范,莫不如将这可能彻底扼杀。纵然残忍些,但却的确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容菀汐不赞同宸王这样做,但却也没有劝说的理由。因为她担不起可能带来的后果,冒不起这个险。

    蒹葭领了命退下,马车里,又变得一阵安静。宸王没有和容菀汐解释什么,因为他知道,容菀汐没有开口劝说,就表明她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

    容菀汐不开口、宸王不开口,秦颖月更不可能说什么。秦颖月和卢采曦相比,聪明之处简直不要太多。其中最显著的一处就是……秦颖月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适时保持沉默。在庸王就在不远处囚车上的情况下,她最好的应对便是,安安静静的。

    只要她不开口,容菀汐就没机会挑衅什么,宸王也没机会说让她去看望庸王之类的话。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庸王有了结果,她都要做一个大气儿不敢出的乖觉之人,都要做一个蠢笨鲁钝的聋子、瞎子、哑巴。

    入了市镇之后,许是怕惊扰着百姓,许是皇上的身子有些撑不住了,前面的銮舆走得慢了下来。以至于整个队伍都变得缓慢。

    马车缓缓的平稳前行,后面囚车里的吵嚷之声也停了。三人同乘一车,但却谁都不说话,使得马车里的气氛,的确有些奇怪。

    但这三人,谁都是最能沉得住气的性子,身处其中的三人,反而都未有什么不适。

    虽然并无言语,但在宸王的心里,两个女人的地位却是高低分明……

    从昨日到今日,一直折腾着未有个安静的时候,这是一会儿马车行驶平稳,宸王的瞌睡虫都被这平稳的节调勾了出来。宸王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凑到容菀汐身边儿去了。直接枕着容菀汐的腿躺下,好不惬意。

    容菀汐看了他一眼,虽说此时恨不得直接将他推给秦颖月,然后再痛快地说一声,“找你的月儿去!可别让你的月儿误会了,回头儿还得跟她解释”,但理智却告诉她,绝对不能这么做。如果真这么做,她就输了。

    纵然心不甘情不愿的,却还是要做戏给秦颖月看……

    轻轻拍着宸王,温柔道:“放心睡,等到了京都我再叫你醒来。”

    宸王又重重打了个哈欠,用鼻音应了一声儿“嗯”。不多时,便枕在容菀汐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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