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倾城:噬心皇后-第4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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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谨。除了拘谨之外,半点儿情绪也无。
宸王靠在小书房的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直接问道:“去宫里,太后都说什么了?”
“回殿下,太后和妾身聊了些家常儿,夸赞了兴儿,又赐给妾身一个翠玉镯。太后很喜欢兴儿,同兴儿玩儿了快一个时辰,妾身恐叨扰了,要走之时,太后很舍不得。”薄馨兰回道。
心里,不是不想和他亲近些。
她也是女人,也是他的侍妾,也是尝过他温柔的人。
可她不能。
在前一计已经惨败的情况下,若还端不清自己的分量,不知好歹地凑上去,不是自寻死路吗?
卢采曦的下场,她可不想重走一遭。
因心里的想法儿,只能压下去。
所幸现在除了兴儿之外,其他的事情,她都不是特别在意。这样一来,倒也觉得没什么了。原本念头儿就不重,压下去也容易。
“都聊了什么家常?”宸王又问道。
兴儿许是好久没见到他,因而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眨啊眨的,煞是好看。
看着自己的儿子,宸王心里自是一阵柔软。语气不由得也温柔了些。
“太后关切了一下兴儿和妾身衣食起居方面的事儿,除此之外,便没什么了。太后见了兴儿,喜欢的不得了,一心都在兴儿身上,只顾着和兴儿玩。妾身见太后如此欢喜,便也不敢叨扰着,只是和太后一起哄兴儿了。”薄馨兰道。
“可问了府里的事儿?”宸王又问。
“太后问了府里近来怎么样,妾身说近来府里一切都好,太后就没再问。”薄馨兰回道。
宸王点点头,以示知道了,便没再问。
看来太后是没有问起菀汐,也没表露出对菀汐的不满。不然他问得这般细致,馨兰一定会说出来。
在府里,馨兰依旧算得上是个聪明人,京都城里的风言风语,她一定已经听到了,自然也能猜到他叫她过来问话的意图。所以即便太后真的有什么看似是她们两人私底下的表露,薄馨兰也不敢藏着掖着。她知道,光是有太后的支撑,是不足以让她在府里上位夺权的。
没问出什么,宸王却也没立刻吩咐薄馨兰退下。而是让薄馨兰把兴儿抱了过来,和兴儿玩儿了一会儿。
可能真是父子连心,即便好长时间没见着了,兴儿还是和他很亲。小手儿抓着他的脖子,小脸蛋儿贴在了他的脸上,咿咿呀呀的,可爱极了。
宸王抱了兴儿一会儿,却反而越发舍不得。已经到了午膳的时辰,便留了薄馨兰一起吃午膳。
午膳后,瞧着兴儿困了,这才让薄馨兰带着兴儿回去。
自己却是没什么倦意,也没什么清闲之感,而是让冯四备车,往宫里去了。
皇祖母自然知道,薄馨兰去宫里请安,一定要先得到他的准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的准允,为的是什么?多半是想要让薄馨兰过来探听到什么吧?就算他不明着交代,回头儿也一定会问。如果皇祖母和薄馨兰提起了菀汐,且表露出了不满之意,这反而没什么可担心的。
因为皇祖母多半只是给个提醒而已。告诉他,这件事儿,已经让宫里很不满了,他应该快点儿做出处置。这样一来,皇祖母则是由着他决定,他是除掉菀汐平息事端、还是想什么法子维护菀汐的名声,就由他对菀汐的感情而定,宫里那边是不打算掺合他们夫妻之间的事。
但皇祖母没有提起菀汐,则是表明,皇祖母心里,已经有了定数。因为有了定数,所以不可能让他自行处置。而且这决定很坚决,并不想给他求情的机会。如此,才一点儿风声也不透露,打算悄没声儿的把人除掉。
路上,宸王想了几个像太后求情的法子,但最终决定的,却是——直接挑明了说。
这事儿,避讳是避讳不得的。弯弯绕绕地提到这里,到时候也还是要直接说明意图才明了。还不如痛痛快快的直接表明了,也好让皇祖母看到自己的坚决。
对于菀汐的性命,他没法子不坚决。
至于菀汐和翎王的事到底如何,那都是回头儿他们夫妻之间的纠葛,不必给别人什么交代,也不需要别人来插手。
到慈宁宫门外,太后正在午睡。宸王便在宫院中的石凳上随意的坐着等。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慈宁宫内的牵牛花架上,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同菀汐一起进宫请安之时的情形。
菀汐很喜欢慈宁宫里的花架,她说,她羡慕的是伉俪情深。
那时他说,只要你做得好,牵牛花架这样的恩宠,本王可以给你。那时候他还说,只要你做得好,除了这颗心,你想要什么,本王都会满足。
可现在呢?明明她做得不好,明明她给他惹了一摊子麻烦,他却还是什么都给了她,心甘情愿的。且不仅如此,就连这颗心,也一并送到她面前。双手捧着,一脸期待的希望她能接受。
世事还真是不好说啊……原本以为只是一场势均力敌的交易,彼此都是清醒着的,因而能够免于很多情感上的麻烦,清净度日。结果呢?不知道从什么时起,他早就处在劣势之中,再无法与她势均力敌。也不知道从什么是后起,他罪得厉害。
而菀汐,始终还是那最初时的人。清醒着的,站在那本该与他势均力敌的位置。
这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果然最是熬人……
不是因为它的平淡,而是因为在这样的平淡中,人的情意,很容易毫无防备地扎根太密太深。
待到波澜一起,才发现,这些不知不觉间深入到骨肉血脉里的东西,根本抛不出,扔不掉……
……
“敬敏,屋里怎么回事儿?本王明明见着薄嬷嬷进进出出的,明显皇祖母已经醒了。你再去通传一声儿,可别让薄嬷嬷把本王来的事儿给忘了。”宸王已经在院儿里等了一个时辰,也见薄嬷嬷进出了两趟,就是没得到太后的通传。
“是。”敬敏只好有些尴尬的应了一声儿。
怎么可能是薄嬷嬷忘了?就算薄嬷嬷忘了,太后在屋里也能看到宸王殿下啊。可是太后却没说通传,薄嬷嬷来回两次了,也没提醒太后。那么缘由就只有一个了——太后不想见。
所以她便也只能一直在门口儿等着,宸王不催促,她便不去通传,免得惹得太后心烦。但宸王殿下也太执着了,等了一个时辰还不走。而且这种情况,宸王殿下自然已经看出太后故意晾着他的意思了,怎么还让她去通传?这可不是殿下的性子啊!殿下可是个很潇洒的人,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
进去通传了,回来只能硬着头皮施礼道:“殿下,太后说,‘今儿身子不适,便不见他了’。”
“皇祖母身子不舒服?那本王可更应该去见见了!”宸王像是没脸没皮似的,明明人家说了不见,他却非要往上凑。
说完,已经起身,很不客气地往门里冲了。
“殿下……”敬敏忙拦住了他,“太后身子不舒服,还望殿下莫要打扰。”
但因着挡在宸王身前很是冒犯,只能在说完这一句之后,忙给宸王施礼。
宸王便趁机将她推开,一个阔步,已经迈进了门槛儿。直接扯着脖子向里面喊道:“皇祖母,听说你身子不舒坦,孙儿不见你一眼,不放心哪……”
第五百七十章:不孝子孙
他当然知道太后没病,太后是故意躲着他呢。若太后真的身子不舒服,他岂能如此大声喧哗?
果然,一进屋,便见太后在寝房里窗下横榻上斜倚着看书呢。为了不让他过来叨扰,窗子也不开。此时薄嬷嬷正斜牵着身子坐在横榻上,给她一下下的扇风儿呢。力气可是比平日里扇风儿大得很,可见皇祖母很热。为了躲他,也是挺不容易的。
看到宸王已经冲了进来,薄嬷嬷忙起身,退到一边儿去了。
而且既然宸王已经来了,便也没有必要继续关着窗子。而是将窗子推开了。
宸王道:“嬷嬷,你这也做得太明显了吧?这大热的天儿,午后你关窗子,本王来了,你又把窗子推开了。不是明摆着关窗子躲本王吗?本王和你是有多大的仇儿啊?”
薄嬷嬷忙屈膝施礼,但却一言不发。
“行啦……”太后放下手中的书,抬眼嗔道,“你这哪里是在责怪唤云?明摆着不是说给哀家听的?”
“皇祖母,孙儿哪敢说您哪?”宸王嬉皮笑脸地坐在了太后面前,笑道,“听敬敏说,皇祖母您身子不舒服,这可疏忽不得,得赶紧请了太医去啊!”
太后轻叹了一声儿,道:“说吧,来找哀家,什么事儿。”
不用问,也知道宸王的意图是什么。
宸王“嘿嘿”一笑,道:“还真是什么事儿都逃不过您老人家的法眼!皇祖母,您老人家可真神呢!孙儿是一点儿也骗不过你!”
说完,在横榻上蹭了蹭,正了正身子,却是笑容渐渐收敛。
待到坐定,已经是一脸正色了。
直接摊牌道:“外头的风言风语,皇祖母可都听说了?”
斜倚在横榻上的太后看了他一眼,道:“直接说你的意思。”
她原是猜到了老三想要借薄馨兰探消息的意思,便是连提起容菀汐三个字都不曾。就是不想让老三察觉到她这边已经做出的决定。原是想要消消停停儿的解决了容菀汐、消消停停的了结了此事,不想横生枝节。但却忽略了一点,老三可不是那样只看表面的人。
老三听到薄馨兰说她没提起容菀汐,想到的,绝对不是宫里这边还没对此事有什么反应,而是宫里这边要有大动作。
看来她真是老糊涂啦……
老三察觉到了她对容菀汐的处置之意,就紧赶着入宫来,为的,应该不是想要说,“皇祖母您英明”。
她故意晾着老三,就是想要看看,他对容菀汐的心思,到底到了什么地步。一个时辰过去了,他还是耐心地等着,而不是拂袖走人另寻他法,可见对容菀汐的紧张,已经到了一点儿风险也不能冒的地步。
所以此时,也就没心思和他绕弯子,直接看看他用什么说服之法就行了。
让他痛快儿说了,痛快儿驳了他,打发他走。让他回去自己冷静冷静。
“看来京都城里的风言风语,皇祖母是听说了。那孙儿也就不饶弯子……皇祖母您想想,那紫云山上的冰湖红莲七月十五才开花儿,从紫云山到容城需要几日?从容城回到京都,又需要几日?那百日穿肠可是天下奇毒,解毒又需要几日?就算菀汐连日不停歇的奔波,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到京都城。怎么能在这几日的功夫里,就断定菀汐在边疆不守妇道,不想回来了?”
“而且这才几日的功夫,京都城里就把这捕风捉影的事情传说得沸沸扬扬,说什么有边疆来的行商亲眼看到的。这怎么可能呢?就算那行商有汗血宝马,从边疆到京都城最快也要十日,可菀汐到边疆,一共才几日呢?总不能在菀汐到边疆的第一晚,就和二哥做了那龌龊之事,且又敲锣打鼓地请满城的人来观看吧?”
宸王很是郑重:“皇祖母,这事儿定是有人有意为之,故意加害菀汐和孙儿。或许还要把二哥也捎带着,一举三得。若是换做孙儿,遇着了这样的机会,孙儿也定然不放过。”
宸王的意思,明显是在说庸王故意加害。
但太后却并不在意此事。只是笑道:“宸儿啊,祖母早就和你说过,在皇家,凡事不问对错。就算是有人故意加害又能如何?若是没有容菀汐给人这个机会,事情总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只要她活着,她和翎王的事,早晚有人拿出来大做文章。皇家的名声,不是让她这么败坏的。”
太后叹道:“庸王、翎王、你,容菀汐游走于三个王爷之间,哪怕她无所作为,哪怕她只是往那儿一站,都是个大祸害。这次的事你化解了,下次呢?再下次呢?若是哪一次弄出一个无法化解的大麻烦出来,该当如何收场?”
所以容菀汐这个大祸害,必须要除掉。
虽然太后没有明说出来,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其实太后的态度,宸王是早就料到的。知道太后不会细细听他为菀汐所做的辩解,因为在皇祖母那里,真相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通过这件事情,皇祖母认识到了菀汐的麻烦。所以无论事情真假、无论孰是孰非,麻烦,都是必须要解决掉的。
宸王便也不再据理和太后解释什么,而是直接起身,跪地坚决道:“皇祖母,这是孙儿的家事,孙儿希望,皇祖母和母妃不要插手。”
宸王的反应,也在太后的预料之中。她素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