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倾城:噬心皇后-第3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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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再有其他的原因……所以,这本《雪国秘史》,的确是她母亲留下来的。让她去报仇的人,的确是她母亲。
父亲说,她母亲是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而亡,可这本《雪国秘史》的存在,却表明她母亲并不是在生她的时候难产去世的,而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了紫云阁。
那么她的母亲……会不会还在这世上?
母亲现在不在紫云阁,这是一定的。所以很有可能,母亲在来到紫云阁之后不久,便离开这里,回到了雪国……
想到这里,容菀汐的心里猛地提起了一个希望,心里疼升起一阵悲喜交加的情感,渐渐的,还是喜悦更多一些。她的母亲或许还活着!她或许还可以再见到母亲!
容菀汐将这本《雪国秘史》揣在怀里,吹灭了油灯,飞快地冲出了房门!她要去问问君紫夜!
既然这东西出现在紫云阁里,母亲就一定和紫云阁有关,君紫夜一定知道些什么!
冲出房门跑了几步,这才想起蟒兄来。
容菀汐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激动,忙停住了脚步,深深一个呼吸,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回身去等虽然爬得很慢,但却很着急地追着她的蟒兄。
容菀汐缓缓平复了心绪,说道:“蟒兄别着急,我们慢慢儿走也来得及。”
反正君紫夜就在紫云山上,也不能逃了。以君紫夜那样的性格,若是能告诉她,她只要一问,君紫夜就会告诉她,绝对不会故意拖延卖关子。若是不能告诉她,她就是去得再快求得再多也没有用。
既然结果并不取决于她、也不是她用心筹谋就能更改的,容菀汐反而坦然得多。摸了下怀里的《雪国秘史》,仿佛,能感受到母亲的气息。
如果母亲还活着……哪怕远隔千里万里,就算踏遍千山万水,她也要寻到母亲。不管是多么危险的事情,怕是直接让她亲手杀人,她也会跟着母亲、为母亲去做。
她外祖家满门性命,皆丧于那位奸邪狡诈的丽妃之手。如今丽妃母子,却在雪域天宫里自在逍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血海深仇,岂能不报?
容菀汐带着蟒兄,脚步平静沉稳的走在月光笼罩下的紫云山山顶。她的面色,同她的脚步一样平静。可心里,却渐渐的,充斥了浓浓的仇恨……
怀里揣着的这本书、连同其上记载着的事情,恍似本身就带有浓重的恨意,只要挨上了、碰上了,就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怀里的书不会说话,容菀汐的心也不会说话,但这两者,在紧挨着的时候,却恍似交流了一番,达成了某种共识……仇恨,就这样在一步步平稳的脚步里,缓缓地、却牢牢的,扎根在心底。
她无法忽视母亲在那冰天雪地里奔跑的模样,她无法忽视母亲带着愤恨和不甘、绝望地跳下悬崖的模样……这些,她虽未亲眼见过,但却胜似亲眼见过。恍似,亲身经历过一般。
她不知道她的父亲、母亲,或者还有老阁主、雪国先皇之间,到底有怎样的过往,她只知道,她看到有人想要逼死她的母亲、她看到有人杀了她的外公外婆、她的舅舅、她的表兄弟们……她看到,满目的血红,在那冰冷的天地间……放眼望去,满是她族人的鲜血,她的身上,和他们流着一样的血。
而造成这一切的,是那个现在依旧在雪国深宫中,安稳生活着的雪国太后。
她的母亲说,菀汐,血海深仇不渴望……
越到君紫夜的寝居,容菀汐的脚步越是沉重。她自然也意识到这股仇恨所起的突兀,突兀……突兀么?却也并不突兀。
人无法忽视这些由血脉所带来的东西,就像对爹娘的感情、对家族的维护,这些,都是随着血脉,与生俱来的。同样而来的,还有血脉赋予的卑微、荣耀、承恩、或仇恨……
君紫夜是一个心静如水的人,容菀汐不想让自己心里的混乱影响到他,她也不想纵容自己被这由父辈往事而起的仇恨蒙蔽了心智,因而将脚步愈发的慢了些,呼吸愈发的平缓了些。
但凡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总没有永远沉静如水的时候,容菀汐觉得,就连君紫夜也不例外,他只是还没有遇到能让他心乱的事情罢了。所以对于自己心里的感受,恨也好、期待也好、混乱也罢,她都能坦然接受,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当的。
每每遇到这样混乱的时候,她并不排斥自己的混乱、也不惧怕这些混乱,因为她知道,她自己有能力将心境调节好。
她不会被这些混乱驱使着,而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更不会因此而采取什么错误的行动。
自小儿便这样要求自己、便这样给自己打气,久而久之,混乱之时的及时调节,就成为了一种习惯。
到了那众星捧月般的紫玉墙壁琉璃瓦的巍峨殿宇外,容菀汐刚要敲门,忽听得里头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这是怎么搞的?我说老君哪,你手下的那些人办事儿也太不靠谱儿了吧?我兴冲冲的亲自来了,结果你就给我这么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破珠子!早知道这是假的,我就不来了!”
与其说这人是在抱怨,还不如说他是在向君紫夜撒娇。
怎么回事?难道……君紫夜这样的人,也有朋友么?
若非与君紫夜的关系十分亲近,怎么可能会用这样的语气和君紫夜说话?不了解君紫夜的人,不知道君紫夜其实很好脾气,定然一句重话都不敢和君紫夜说,哪里敢这样埋怨君紫夜?
因着好奇君紫夜会做出怎样的回应,也因着不想要打断他们的交谈,容菀汐便并未敲门,而是很不厚道地做起了偷听之举。
夏夜里,房门是虚掩着的,容菀汐站在门扇边儿上,能将里头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也可见,君紫夜是一个十分坦荡的人,几乎是事无不可对人言,不会坐那些关起门来偷偷摸摸说话的事儿。
君紫夜淡淡道:“我又没见过雪域天珠的模样,底下的人,只根据你所提供的线索去找,世上长得奇怪的珠子千千万,找错了是再正常不过。”
“你啊你……”那人好像是被君紫夜的云淡风轻弄得没法子,颓然道,“你是不懂我心里的苦……你在这紫云山上逍遥自在,没人管着没人压制着,紫云令一出,天下诸方紫云阁徒众一拥而起听你号令。可是我呢……”
“空有个皇帝的位置,哪怕是圣旨一出,都没有人能将我的话放在眼里,还不是要看慈仪宫那边的眼色?”
那人一声长叹:“这傀儡的日子啊……我是过够了……若无雪域天珠,我何时才能翻身?”
这番话,听得容菀汐心内一惊!
皇帝?雪域天珠?慈仪宫?傀儡?
难道这人是……雪国的皇帝?
看到友人愁苦的模样,君紫夜只是淡淡摇摇头,很生涩地劝说道:“凡事急不得。”
第四百九十一章:谁被怀疑
听得君紫夜这样的话,容菀汐更觉得这人和君紫夜的关系很不一般。虽然只是很普通的一句安慰,但是从君紫夜的嘴里说出来,意义可是大不相同。
很显然,这人说的是夺权的事情。可君紫夜这样六根清净的人,非但没有反感的不和他谈论这事、更不是反感的不与他往来,而是一句隐含着支持的安慰。
君紫夜说,“急不得”,就表明不是不让他去做,而是由着他去做,只是提醒他要稳住而已。
雪国皇帝,怎么会和君紫夜成为朋友?而且还绝非是泛泛之交。难道紫云阁和雪国,真的有什么密不可分的关联?
那人又是一声长叹:“我今年已经二十一了,先皇在二十一岁的时候,就已是雪域里唯一的主宰。可是我……果然,我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种,半点儿没有先皇的英明……在这样下去,朝中风声四起,我这皇位坐得,可是愈发不光彩了。”
君紫夜,眉心微蹙,似是为有人担心。但却也只是一瞬并不明显的反应罢了。随即,便又是淡然劝说道:“既你已坐在皇位上,这便是你命里当有,何来不光彩之说?若有一日你真的被退下皇座,只是与它缘分已尽,何以强求?”
话音落下,没等友人再抱怨什么,君紫夜就看向门外,淡淡道:“容姑娘,可听够了?”
容菀汐听得君紫夜这样的问话,自然也不能再躲在门外听。如此被人识破,却也没有太多的窘迫,只是应声推开房门,向君紫夜一抱拳,坦然道:“冒犯了阁主和友人谈话,实属不该。只是在下并非出于恶意……”
“一是因为听到居然有人这样亲近的和阁主说话,不免有些诧异,想要听听阁主怎样回应;二是因为不想要打扰阁主和友人的交谈。冒犯之处,还望阁主见谅。”
容菀汐觉得,自己的脸皮可是真够厚的。只是事情已经做了,若是很不自在的连连抱歉,反而显得她心里有鬼。虽然这事情做得不光彩,但是她本无什么歹心,没必要惹来这样的误会。
君紫夜只是淡笑道:“无妨,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但他那友人却沉声道:“你都听到了?”
这声音,阴沉中带着不可辩驳的威严,也十足的透着危险的气息……简直是杀人灭口的前兆。
容菀汐听了,却只是淡然回身,从容笑道:“自阁下向君阁主抱怨,说那什么珠子是假的之时,所有的话,在下都听到了。”
然而,这人却并未如她所料的那般怒然而起、怒下杀手,却只是惊讶地看着她,盯着她的脸,嘴巴微微张开,可见惊讶已极。
他这样的反应,弄得容菀汐原本有些淡然的脸上,不免有了些许诧异。问道:“阁下何意这样看着我?”
这人皱眉……目光从她的脸,打量到通身。
此时容菀汐虽然依旧穿着男子衣袍,但声音却并未刻意掩饰着,而是用自己正常的声音说话。这人见了容菀汐,自然知道她是个女人了。
容菀汐瞧这人肤色极白、高鼻深目、剑眉红唇、衣饰华贵不俗,且不说他可能的身份,只以外表来看,也是一个颇懂规矩的翩翩佳公子,怎的会对一个女子这样冒犯?
因着知道君紫夜一定不会由着这人滥杀无辜,因而容菀汐也不遮掩着。既然已经猜到了这人的身份,便直接道:“刚刚听阁下所言,想来阁下应该是雪国的皇帝陛下,自然是诗书礼仪破通得。既如此,何以这样盯着在下看?是不是有些太过冒犯了?”
“你是什么人?”被容菀汐这么一问,慕容焰收回了打量容菀汐的目光。而是了狠狠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问道。
“君阁主的客人。”容菀汐给了他一个含混的回答。
看来,他的确是雪国的皇帝,慕容焰。
也就是怀里的那本《雪国秘史》中记录的那个,襁褓中登基的二皇子焰。
“我知道你是君阁主的客人,我问的是,你姓甚名谁,打哪儿来?到这里来做什么。”慕容焰的声音很沉,眼中,仿似已经迸发出能杀人的利刃似的。
“我不想告诉你。”容菀汐淡淡道。
慕容焰猛地起身……
“焰弟。”很清淡的两个字,是君紫夜的声音。
这两字一出口,原本要逼近了逼问容菀汐的慕容焰,瞬间停住了脚步。只是狠狠咬咬牙,便又坐回到了白玉椅子上。
“容姑娘有事找我?”君紫夜很平淡的问道。就好像容菀汐是刚进屋,刚刚并没有发生那样剑拔弩张之事似的。
“我……我饿了,想来问问阁主,厨房我可不可以用。”容菀汐也像没事儿人似的,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当然可以”,君紫夜含笑,“只是……你会做吗?不然还是吩咐阿绿去做。你只管回房等着,让她做好了给你送去。”
“不用麻烦了!”容菀汐忙摆手道,“我自己可以的。”
又很不好意思的补充了一句:“其实……阿绿姑娘做的东西,我吃不惯。”
君紫夜点头,道:“那好,姑娘请自便。”
容菀汐念头儿一转,笑道:“既然阁主和友人在畅谈,不如我做些小菜儿,给阁主和友人尝尝?总好过这么干坐着聊天儿啊。”
“我不吃那些,倒是你做些过来也好。慕容刚奔波到山上,怕是腹中饥饿。”君紫夜道。
容菀汐看了慕容焰一眼,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只做出纯良无害的样子,不满道:“我才不给他做呢!这人太凶狠了!不过就是做皇帝的嘛,皇帝很老不起吗?到了紫云阁,还不和我一样,都是客人么!神气什么呢!”
慕容焰自然不会因容菀汐的这一番单纯无害的样子而放松警惕,而是沉着脸,眸光阴沉的、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