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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步步倾城:噬心皇后-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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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儿臣已经看到,街上还躺着一些尸首。当时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呢,如今看了他们这一身打扮,便明白过来了。看来他们是带着人,拦了三弟的路?”

    太子这一番话说得,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儿的。

    说完,还忙着再次叩首道:“儿臣求父皇开恩!千错万错,都是儿臣一个人的错,求父皇只责罚儿臣一人,重重责罚也没有关系!但求父皇饶恕儿臣的府兵们,他们只是因为对儿臣太忠心了,不忍心让儿臣被人诬陷!儿臣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们,让他们不敢再犯!求父皇饶他们一命!”

    说完,叩首不起。

    这一幕,看起来真是相当感人。

    皇上靠在龙椅上,沉着脸色看了太子半晌。

    最终,并没有给太子任何回答,而是看向那工匠,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工匠听到皇上问他话,忙跪地道:“回陛下的话,草民名叫陈永府,淮滨府人士。”

    声音有些颤抖,但话说得还算明白。

    皇上点头,道:“你可参与了修整三淮河道?”

    陈永福点头道:“回陛下,草民参与了。”

    “听说蔡升看错了图纸,命你们下错了凿子,可是那么回事儿?”

    “这……”陈永福实话实说,“其实草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蔡大人的图纸原本就是错的,大人并没有看错图纸。老爷吩咐了工头儿柴发,说,只要蔡大人一下命令,不要提醒他,他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其实他们都知道,蔡大人的图纸是错的……”

    “但不知怎的,等到取回图纸的时候,那图纸却又变成对的了。太子殿下问工头儿,工头儿就说,蔡大人当初给他看的这份儿图纸,就是太子殿下拿的这个,对的图纸。这事儿草民也一直没想通。只是工友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也常谈论,说是有人给掉了包。还说……还说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他们都说,说太子殿下不待见蔡大人,和曲大人好,想要让曲大人做三淮盐道。三淮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一旦做上了那三淮盐的道位置,可就等于坐在了金山银山上。而且这山啊,还会被他们越垒越高……”

    陈永福原本还是害怕的,但说着说着,也就随着自己嘴里的话,变成了闲聊,不那么怕了。竟然和皇上啰嗦起了他自己的看法儿来:“哎……反正大人们的事情,小的们也不懂,就是老爷吩咐工头儿怎么做,柴工头儿就吩咐我们怎么做。可是现下,参与施工的几个好兄弟都死了……”

    “说起来,我们几个是张老爷家里最得力的长工,有什么事儿,有时候老爷也和我们说。但这事儿,老爷却只是吩咐了柴工头儿一个,让柴工头儿领着我们干。有时候一起吃酒,老柴也会透漏几句,说是,老爷攀上了大贵人,日后要是做了京官儿啊,或许还会带着我们一起去京都城呢,让我们跟着老爷好好干……”

    “我们是一心孝敬老爷,老爷让我们搬家我们就搬家,我是一个光棍儿,因为没银子又好酒,三十好几了还没娶上媳妇儿,搬家倒也没什么。但是其他人,拖家带口的一起办,可麻烦着呢。好在老爷对我们也不错,银钱倒也没少给我们。只是不知怎的,有人来害我们,他却不管。若非是有位年轻的大老爷救了我和老陈,我也死了……可是在路上,老陈被一个臭娘们儿给杀死了……”

    “咳……”宸王听他说得太多了,估计再说下去,父皇也没心思处理太子的事儿了,只想着要把这聒噪的工匠给拖出去杀头了事。

    因而轻咳了一声儿,声音虚弱地提醒道:“皇上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别说一些家长里短的……”

    不是装虚弱,而是真的没有力气。

    刚刚薛太医说,这一剑很危险,只距离他的心口三寸,哪怕再偏移一些,他的命就没了。

    父皇听后眉头紧锁,十分担忧。这也正是他要达到的效果。这一伤口在哪儿,他自己再清楚不过。若非弄得严重一些,怎会让父皇对这当街行刺一事重视起来?

    只要不死,一点儿苦头他还是吃得住的。原本还好,只是疼了一些,男子汉大丈夫的,什么不能忍?可是薛太医给他处理了伤口,上了药之后,这药渗入皮肉之中,弄得整个胸膛都火烧一般的疼。

    薛太医也说了,没办法,距离心口太近,为防伤口腐坏波及到心窍,只能用一些强效的药,让伤口好得快一些。但这药有个坏处,就是——疼。

    疼一些他是不怕的,就是别落下什么后遗的病症才好,所以也就吩咐了薛太医放心诊治。

    当然,也不是说,现在的疼他忍不了。只是不想忍,随着身体的感受来罢了。

    皇上看到宸王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淋漓,不免皱眉问薛太医:“怎么搞的?朕看老三进来的时候还好好儿的,怎么被你诊治一番,反而脸色这般难看?”

    薛太医忙施礼道:“陛下恕罪,微臣刚刚已经说了,用的是一剂猛药。而且这伤口距离心口处太近了,其实宸王殿下受伤之后,身上就已经是疼痛难忍了,光是剑气的波及,就已经震到了心脉。”

    “陛下说殿下刚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好好儿的……微臣以为,多半是因为殿下在强撑着。若是换做旁人,只怕早捂着心口哭喊着喊疼了。宸王殿下铮铮铁骨,让微臣佩服。”

    皇上皱眉看着宸王,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再想起他刚进御书房之时,披风上的那一滩血迹……仿佛,看到了年轻之时的自己。

    那时候,二哥派了刺客来杀他,他明明已经中剑,却要装作没中剑的样子,含笑吓唬人,强撑着等着援兵来救。时时局动荡,这哑巴亏,最终他只能自己咽下。

    老三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当时的他自己……

    皇上叹了一声儿,看向太子:“太子,工匠的话你也听到了,对他的话,你怎么看?”

    太子再次重重叩首余地,大呼道:“父皇……儿臣冤枉啊……”

    “说起这长工,儿臣的确对他有点儿印象,好像见过似的。想来应该真的是张家的工人,看来……”太子略抬头看了宸王一眼,道,“看来三弟的确下了一番功夫。但看在三弟伤得如此严重的份儿上,儿臣也不好说三弟什么。”

    太子想要做好哥哥,但这一次,宸王却不可能做一个好弟弟。太子话音刚落,宸王便冷哼了一声,以表示对太子的不满。

    对太子的这一番话,皇上没表露任何看法儿,也依旧没有让他起身。看向跪在他身后的周广仁道:“刚刚太子说的,是否属实?”

    周广仁顾左右而言他:“回陛下,微臣没有随殿下去三淮,没见过这个人。实在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见过。”

    皇上沉声道:“周广仁,在你回答朕的话之前,朕劝你最好想清楚,这天下到底是谁的,你这个做臣子的,到底是谁的臣子……”

第三百七十八章:东宫飘摇

    周广仁垂首,心内,不是不害怕。他自然知道,这天下是皇上的,他是皇上的臣子。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呢?他在太子府里做事,如今太子让他撒谎,难道他还能违背了太子的意思?

    太子再怎么犯错,到底是皇上的亲儿子,皇上不可能杀了他。就算因为他卖了太子说了实话,皇上饶他一命,回头儿太子就能饶恕他吗?不可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太子再怎么受到责罚,最不济,他也还是一个皇子,还有镇国公府的势力支撑着呢!可是他呢?他什么都没有,就只是一个凭功夫吃饭的无名小卒罢了。

    皇上道:“朕也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听命办事。朕不知道在你们的眼里,朕到底是不是一个好皇帝。但至少君无戏言这话,你们应当听过。”

    皇上的目光在在场的十二个黑衣人身上扫过,声音很是和缓:“只要你们有谁敢说出实话,朕就会放你们带着家小出京都城,让旁人没有事后找你们算账的机会。”

    但是皇上却没说,他自己不会杀他。可是这一番话,却会给所有人都造成一种误解,那就是——皇上不会杀他们,只要他们说了,就能活命。

    宸王听出了皇上话里隐含着的蹊跷,自然也不可能说什么。

    太子的注意了并不在皇上这话里没有明确表达出的意思上,而是在皇上说的,那“旁人”二字。听皇上这么说,但觉心里,冰冷冰冷的……

    父皇所指的那“旁人”,一定就是他了。

    原来,在父皇那里,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旁人”么?

    父皇难道忘记了,他是他的儿子,是他的长子,是与他血脉相连的。

    是啊,父皇一定忘记了。

    在父皇的眼里,只有那个此时病怏怏的,受伤的宸王,才是他的亲生骨肉,其他人,呵呵……

    如果自己有朝一日真的死在了父皇前头儿,不知道父皇对他的死,会不会也像对待怡儿之死一样的冷漠。

    听了皇上的这一番话,太子府的这些府兵,人人心中都是心动的,包括周广仁在内。只要他们能离开京都城,太子又是自顾不暇,他们自然能全身而退……

    如此想着,周广仁的头抬了下。

    太子道:“父皇,您的意思,儿臣不太明白。”

    太子的话,打断了周广仁将要出口之言。

    太子正是因为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样,才立刻这么说。

    正如父皇自己所说,他是不是一个明君,各人的心中或许定论不一,但是君无戏言,他是一定能做到的。这些个府兵,自然也知道,皇上不会骗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的小喽啰。所以,为了活命,他们自然会实话实说。

    皇上凝眸看着太子,半晌,道:“太子的意思,朕也不太明白。”

    太子重重叩首:“儿臣知道,父皇从小儿就更喜欢三弟一些,不太待见儿臣。儿臣也知道,因着镇国公府之故,父皇近来可谓见着儿臣便心有不满。但是恳请父皇明鉴,此事,儿臣真的是冤枉的。”

    “儿臣的府兵也都是在府中效命多年,听话听音儿的本事,他们还是有的。父皇那一番话的意思,摆明了是要让他们说出一些,父皇想要听的东西来。如若不然,他们便没有命在。这样一来,为了自己和家小的活命,他们就算编故事,也要说得天花乱坠的,让父皇满意。”

    “父皇,儿臣以为,父皇这样待儿臣,不公平!”

    最后一句话,太子说得语气很重。其实不光是最后一句的语气,而是他这一番话,整体的意思,就很有分量。

    将他自以为的,皇上对他的偏见,全部都说了出来。

    皇上沉着面色听完了太子的这一番话,气得指了指他,却说不出话来。

    只是靠在龙椅上,面色阴沉地盯着他看……

    太子的这一番话,实在让他太过心寒。

    没想到太子的心里,竟然一直这样认为。

    即便在对镇国公最为不满的时候,他也从没有动过要废掉太子的心思。相反,有时候还会想着,在镇国公府倒台之后,他该如何将太子和镇国公府的关联撇清,让人无法以镇国公府的事情诟病太子,让他的登基没有污点……当然,这一切都必须基于太子听话。

    可没想到,他这般处处为太子着想,在太子的心中,他竟然成了一个看到他就觉得心烦的、有偏见的糊涂父亲……太子啊……你着实让朕心寒。

    心寒归心寒,皇上也不可能指着太子质问他什么,更不可能将自己的这一番想法儿如同委屈抱怨一般说出来。而只是在阴沉地盯着太子半晌之后,说道:“也好,这是你太子府的事情,朕不便过问太多。但今日之事,全因你管教不善而起,朕万万不能姑息。”

    太子听皇上如此说,还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忙叩首道:“儿臣多谢父皇明鉴!”

    皇上道:“你对下管教不善,以至险些酿成惨剧,是该好好儿回去反思一下。带着你的人回你的太子府去,从今天起,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府。朕会派人给你守着你太子府的大门,以免别人过来打扰你。你就老老实实地静心下心来,给朕好好儿地在府里闭门思过!”

    太子一愣,没想到皇上下的,居然是这样重的责罚!

    不让他出去,不让别人来见他,还要派人把守着太子府……这不是等于将他软禁了么?

    “父皇……”还要再说些什么,却是没等话语出口,便被皇上一个抬手给打断了。

    “朕看,你是嫌你那太子府的府宅太大了,不方便你思过是么?若是朕给你换一个靖王府那么大的府宅,你看如何?”

    太子哪能不明白皇上这句话的意思?

    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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