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太妖娆-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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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那女人有意无意间像是忽略掉了另一个面色极为难看的脸,众人面面相觑,气氛充斥着微不可闻的尴尬。
世子与二少爷正在为夏荷争执不下,这位暂居府上的慕王侧妃却半路杀到张口要了去。情况出现了戏剧性的转折,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窝火……区区一个婢子,哪来用得着慕王亲自上门来讨?况且这沐侧妃的请求合乎情理到让人无法拒绝,再加上‘慕王’这二个字,就算是老王爷在场,亦是不好逆了她的意。
“夏荷,还不快谢过沐侧妃!”卫子陵嘴角微扬,淡淡开口道。
夏荷愣了愣神,将头压得低低的,声音小如蚊蝇,“奴婢谢王妃恩典!”
那声音细听之下不乏微微的颤抖,可见答话者内心的惊惧与不安。
沐颜歌瞅了一眼半天不置一言的卫子睿,咳咳,那脸色……青白交加是最好的形容词!
卫子睿斜睨了眼地上的女子,冷哼了一声,恼恨不甘地拂了拂衣袖。
须臾,两个男人隔着数丈之距,遥遥相对。
卫子睿擦肩而过之际,一阵寒风拂过,虽是为轻,却是凛冽如刀。
“送二少爷……”夏荷垂眸怯怯。
卫子睿的离开让院中顷刻少了一半的人,空气瞬时稀薄了不少,凉意微拢。
“在地上跪了这么久,不冷么?快起来吧!”沐颜歌松掉两人在半空中凝滞了许久的手,转而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赶紧回去将东西收拾下,搬去沐侧妃那里吧,从此以后你就是她的人了,好好照料小郡主,慕王府不会亏待你的!”卫子陵负手而立,表情弥淡而飘渺。
夏荷轻轻地应了一声,如蒙大赦般急步而去。
“让你见笑了……”卫子陵侧过身来,声音亦是如水般清淡,同先前那会判若两人。
见笑?她不觉得好笑,反倒有些替他感到委屈。唔,这便是所谓的“人前风光,人后凄凉”么?虽说他的嫡长子身份如今看起来不可撼动,可这孤身一人步步走来,有多艰辛与不易,她能够想象。
只要庶母操持着这后府一日,卫子陵就要忌卫子睿三分,即便那家伙在他头上撒泡屎,他亦不可能怒气冲冲的手刃了他。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谁说不是?额,搞不好那家伙此会正跑去他老娘的怀里哭鼻子去了呢!
“这种我们府上的自家事,你以后还是少插手为妙。”卫子陵瞧着眼前女子一副悠然惬意的模样,锁眉凝目道。
沐颜歌愣是呆了半晌,喉间莫名涌上一股拥堵,他这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么?这人……怎么可以这样?
见那女子忽然黯去的小脸,卫子陵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犯错了,忙不迭地开口,像是解释,“卫子睿从不会闷不吭吃亏的,他母妃一定会很快闹到父王那去的……”
看那人一脸的恬和淡然,像是早已习以为常般,沐颜歌心头竟涌起一种莫名复杂的情绪。
卫子陵和容墨其实是同一种人,在人前竭尽全力地捍卫着自己的自尊,背地里却蜷缩在某人角落独自舔舐伤口。
“可是……看到他凌人的气势,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沐颜歌挑眉看了卫子陵一眼,低头小声道。
“能够在王府耀武扬威这么多年的,绝非柔善可欺之辈,千万莫小瞧了他们去。”卫子陵意有所指。
沐颜歌吐吐舌,这道理,她何尝不知,只是……不愿看到他这种皑如山间雪的男子被这种俗不可耐的宅斗纠缠不清罢了。
卫子陵看了一眼天边积压的沉暗,心道,这雪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落下了,这才意识到什么,看了一眼沐颜歌,皱眉道:“你……穿这么少出来不冷么?”
“冷?”沐颜歌被这么一问,才发现确实有那么点冷,额,她出门得匆忙,只随意披了件氅子,这么低头一瞅,才发现这氅子居然还是卫子陵的那件!
不由面色一窘,讪讪笑道:“方才光顾着看热闹去了,现在发现确实凉嗖嗖的……”
风突得一疾, 沐颜歌猛地打了个喷嚏!然后满怀歉意地看着卫子陵木然地用袖子擦着脸,“今天的风,有点大啊!”
卫子陵的黑眸淡淡地扫过来,空气有一瞬息地凝固。
半晌,他淡淡开口道:“我送你回屋吧,若是一不小心染了风寒,慕王该拿我问罪了!”
那人的墨发被风卷得肆意飞扬,一双澈眸,亮如晨星,似乎还带着那么点浅浅的笑意。
沐颜歌怔了怔,随后点了点头。
傍晚,帝都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满天鹅毛笼罩在整个府院的上空,飘悠闲荡,放眼望去,亭台楼阁皆是裹上了素妆。
沐颜歌披着大氅站在窗前,被眼前的雪景迷乱了眼。
第119章 许你六宫无妃
容墨来得无声,一进屋就瞅见沐颜歌正靠在椅子上悠闲地吃着点心。
可气的是那女人居然头也未抬一下,只是漫不经心地道了句:“天还没黑,你怎么就来了?”
某人的脸瞬即垮了下来,哼哼道:“你哪知眼睛看到天没黑?”
他忙了一天,脚不离地赶了过来,只为想着早点见到她,这女人居然没心没肺的嫌他早?
“还没黑得彻底……”沐颜歌抬起脸,纠正道,嘴角还沾着桂花糕的沫屑。
见那女人还坐着不动,容墨的嘴角抽了抽,“你还傻坐着干嘛!”
“嗯?”
“还不上前为你夫君宽衣解带!”
瞅着某人的美人脸上染着薄薄的怒意,沐颜歌皱了皱眉,唔,她还需要提供这服务么?
细瞧之下,这才发现这家伙今日确是“全副武装”地包裹了一番,鬓间眉梢还挂着片片晶莹。额,这大雪天的,这弱美人顶着严寒前来和自己“幽会”,怪可怜的!
思及至此,沐颜歌赶紧起身,放下手中的吃的,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踮起脚尖,伸手解开了某人沾满风雪的氅子,抖了抖,在衣架上挂了起来。
看着这女人殷勤备至如小妻子的模样,容墨嘴角噙着一抹满足的笑意。
这感觉,甚好!
沐颜歌挂完氅子,刚转身便撞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那人搂着她,将头埋在颈间,有气无力道:“娘子,我好累!”
沐颜歌皱眉,这家伙的软骨病又犯了……好累去躺着呗,这样还不把她给整得塌陷下去!
“体虚,那边有椅子;乏力,那边有床……好走不送!”一举推开某人,沐颜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抛开重物的感觉还真是好……
“娘子,你对我不好……”某人被“冷待”,眸色委屈至极。
“那你说说,怎样才算好呢?”沐颜歌小脸一沉,幽怨上涌,反唇道:“没名没份地跟着你,这还不够好?被你坑蒙拐骗唬上床,说来了北翼定许我个举世瞩目的婚礼,结果呢?本姑娘一直闷不吭声,你还真当毫无怨气啊!”
分贝陡然一提,一鼓作气,不吐不快。
容墨怔了怔,动了动嘴唇,刚想吐口,便被冰封了回去。
“你可以不鸟你父皇,给我个正妃之名;你可以不用权衡利弊,让我含委憋屈。可你都没有,我是不是可以就此认定,你不够爱我呢?”沐颜歌小嘴一张一合,噼里啪啦吐出一串烟火。
容墨表情略傻,这下……玩死了!女人身上通常都埋有无数个隐线,一不小心踩到了,就瞬间爆炸,让你死得蹊跷。
“那我……这就去……把没做的,补上!”容墨艰难地挤出完整的一句话,转身就走。
“回来!”容墨才迈出一门,就被娇吼给喝住了,唇角不觉向上勾了勾。
他默默数了三下,果不其然,那小女人又心软了。
转身瞧着她懊恼又纠结的小表情,他的心不可抑制地有些抽痛。她会长牙舞爪,会河东狮吼,可最后,她的理智总是占了上风。这样的她,让他有些难过。
他一言不发地上前,抱住她,轻轻的,不是很用力,仿佛怕一用力就会揉化了。
“颜歌,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我说的,都会做到,此生我萧祁只有沐颜歌一个女人,天打雷劈都不会改的……”沐颜歌被一阵似莲如雪的气息笼罩,又听得那人无比认真地说到。
心里爱恨交加,她下手在某人身上狠狠一揪,恼道:“你这张嘴,当真是天下无匹!”
见到佳人娇颜乌云转晴,容墨眉眼带笑,“承蒙爱妃谬赞,本王愧不敢当!”
“爱妃?嗯?”沐颜歌的小脸又拉了下来。
容墨尔雅一笑, 凑至耳边,用了只有他们俩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六宫无妃,天下第一妒后,舍你其谁?”
“嗯,这还差不多……”沐颜歌转眸即笑,遂而又道:“我们俩这种搭配,你可知如何形容?”
唔,还有问题要考?容墨眨眨眼,脑袋晃了晃,“一朵鲜花……”
沐颜歌眸眼睁大,凶光毕露。
“一朵鲜花插在花瓶里……”某人脑袋瓜子急转,换得爱妻嘉许一笑。
唔,又一次蒙混过关,他都要快被自己的聪明给折服了,容墨暗暗想到。
“这个佛像这么丑,你也好意思送我?”沐颜歌顺手拈起胸前的挂件,在某人眼前晃了晃,略显不满的嘀咕道。
好歹也是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怎么会是这个怪丑怪丑的小人儿。
瞅着小女人一脸嫌弃的表情,容墨哑然失笑道:“这个东西叫做苦难佛,他为了天下苍生的幸福,把世间所有的苦难都承担到自己身上;而世间的苦难太多太多,所以,苦难佛的背脊,被压得很弯;可是苦难佛的脸上,却永远有着世间最灿烂的笑容;苦难佛其实就是,正面弥勒,背面苦难。大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天下可笑之人。”
“苦难佛?”沐颜歌念念有词,复而又拿在手中端详了许久,听某人这么一说来,再瞧起来也就顺眼可爱多了。
“那好吧,以后我就当宝贝带在身上!”沐颜歌扬眉,浅浅一笑。
容墨一笑若朗月清风,道:“这是北翼太祖皇帝所赐,你是第一个戴上它的女子,戴上了它除非人头落地,否则甭想摘下来!”
“啊……”沐颜歌的眼珠子差点落了出来,小脸亦是白了几分。
这个丑东西堪比凤冠、凤印,甚至意义更为重大?额,她古书读得少,可别蒙她。
岂料,某人浅笑如熏风,抬手抚住她的脸,温柔地自她如樱的唇瓣边轻擦而过,呼吸交浊,带着情诱的暗魅,偏又不真正触碰,笑靥盈盈道:“你不是想当皇后么?带上这么个东西就害怕了?”
沐颜歌瞬间僵凝,重新又将鼻息相触的这张脸审视了番,看来温雅无害,皮相之下却是像无处不在的算计和丝丝入扣的霸道。
沐颜歌身子朝后微微仰了仰,皱眉道:“你是狐狸精吧?”
容墨上扬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遂而笑得更奸,更诈,更邪恶,“颜颜发现得似乎有些晚了……”
声音低沉了几分,哑声中带着一丝的压抑,情潮暗滚,“被你这么一说,为夫觉得自己更应该干点什么了……”
“天冷,我去给你热点酒!”沐颜歌眨了眨眼,装傻充愣地嘿嘿一笑,想要挣脱某人的怀抱溜之大吉,却反被束得更紧了。
方才若有似无的一个吻已经让他半魔半醉,如今这小女人时淡时清的幽香不断扰着他的意志,容墨眸色微沉,笑侃道: “一醉便打发我了?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响!”
沐颜歌面色透着微微的窘意,这家伙说他是狐狸精,还真是小瞧他了,哎,怎么就摊上个这么贼精贼精的男人呢?
“慕王不是喜欢对酒当歌耍嘴皮么?”沐颜歌睁眸,含糊道。
“本王更喜欢这之后的那个什么……”容墨忍住笑意。
“昨晚不是才那个什么了么?”沐颜歌“以理据争”,表示抗议。
“那个昨天吃过饭了今天就不用吃了么?”容墨反问,笑容邪肆。
“可我今天没胃口,还真是不想吃!”沐颜歌有些无奈道。这个男人,那方面的需要究竟有多强烈?亏她曾经还天真的以为他那方便不行呢!真可谓是:人不可貌相,人不可斗量,简直是欺人太甚!
“不舒服?你……来月事了?”容墨皱眉,隐有关切。
见沐颜歌摇摇头,那人怔了半晌,随后有些紧张地抓着她的手:“难道你……有了?”
“你有病啊,谁怀孕了?”沐颜歌原地跳了跳,狠狠睨了某人一眼。
他们在一起才半个多月,如何能这么快就能发现怀上孩子?一点常识都没有,简直是蠢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