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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帝师太妖娆-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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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陡然平静的宫阁又立马炸开了锅一样,众位太监宫女纷纷奔走相告,太医院一群胡须抖擞的老者提着药箱步履匆匆地朝东宫急掠而去。

    “这可如何是好,这太子殿下马上要当新郎官了,却在这种时候病倒了……”

    “是啊,这绮月郡主可要干着急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喽……”

    青釉香炉腾着氤氲的紫烟,似彩云追月搬驾鹤清风而去,亦像是无法忍受乱成一锅粥的南凉东宫。

    连绮月火急火撩地直赴东宫,远远便将一干宫女甩在身后。

    太子寝宫前几位不长眼的侍卫居然将她拦了下来,连绮月小脸一扬,凌人的气势不减反增,“本郡主你们也敢拦,好大的胆子!”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东宫资历最老的太监魏曲不知从哪里忽然冒了出来,扯着公鸭嗓挤出一脸的褶子笑,“郡主你就别为难这群小崽子了,他们不过是奉命行事,在东宫吃这口饭,自然要服自己的主。太子殿下有令,静养期间谁都不见,连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屋里去呢!”

    “本郡主是这‘其中的谁’么?”连绮月轻瞥了眼魏曲,冷冷哼道。她本就是得理不饶人的主,自然不会被魏曲这一番解围之言给轻而易举地打发走人。

    “郡主当然不能与其他之人相提并论,南凉上下,大到八旬老妇,小到五岁幼童,都知道郡主您马上就要成为我南凉的太子妃了,这座东宫的女主人了。可这大婚之礼不是还没进行么,按照规定,这在殿下迎亲前,郡主同殿下是不可私下见面的,那可是有违风俗礼节的……”魏曲一脸谄媚,说到此处,亦是讪讪地笑了笑。

    “规矩不是人订的么?既然是人订的就可以改,墨守成规只能说明你们这些人的迂腐……太子殿下如今卧病在床,作为他未过门的妻子,本郡主是不是应该近身侍奉,以示贤淑呢?日后也好成为后宫之中的表率!”连绮月抱着非进不可的决心,俨然是丝毫不肯退让。虽然她也承认这老家伙的话有那么几分在理,可让她乖乖打道回府去等着,她可没那个平心静气。

    本以为从此凤冠霞帔,高枕无忧了,谁想到事情在板上钉钉的之际又有了变故,她不管这楚逸又要耍出什么新的花样,甭管他生病晕倒是真是假,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堂而皇之地住进这东宫来,看他还能拿她如何?反正有皇帝伯伯撑腰,楚逸这只泼猴儿这辈子是别指望能飞出她连绮月的手掌心了!

    “这……”

    “就这么定了,有了本郡主的精心料理,没准数日之内殿下便又可以生龙活虎了呢!”连绮月凤眼闪过一抹精光,将两袋沉甸甸的钱袋挂在门前两名侍卫手中的刀矛之上,洋洋自得地望了魏曲一眼,“魏公公,这是你的……”

    魏曲手中瞬时多了一块祖母绿的翡翠镯子,连绮月朝他眨了眨眼,扭着腰肢挤进了寝殿内……

    魏公公的老脸一僵,陡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数秒之后,里屋的瓷具器皿纷纷落地,刺耳的脆响不绝于耳。

    “谁让她进来的……出去……”太子殿下的声音拂过刀红翠绿,响彻曲苑回廊,即便何等振聋发聩,宫人却也不见连绮月从东宫里落荒而逃。

    所谓是,女追男,隔层纱。只要是厚得了脸皮,放得下身段,死缠烂打之下,就算你不是他的心头好,可只要能爬上他身旁的位置,也算是一种成功。连绮月相信,凭借她如此了得的功力,又坐拥了天时地利人和,还爬不上太子的床……

    就在这么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太子殿下乔装成太监的模样从东宫里出逃了……楚逸原本以为他只需在某日心情大好之时遂了老爹的意愿将那女人收了进来便可,但他发现他严重地高估了自己,对于这个神经错乱的郡主,他是半刻也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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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露宿屋顶

    与鼓乐笙歌的皇宫相比,夜幕下容苑宛若一位遗世独立的高冷美人,显得格外孤绝落寂。

    沐颜歌总算完成了某项耗费心思的“手工制作”,将小玩意儿提着在眼前晃了晃。很快,她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嗯,貌似还能拿得出手……话说这可是她第一次动手缝制这种小东西,在曾经的那个世界这玩意儿满大街都有,可用不着她如此煞费苦心。第一次做的就能入得了人眼,她不得不佩服自己在某些方面的天赋异禀。

    沐颜歌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正想躺下,便见窗外闪过一道人影。

    朦胧的烛火给碧纱轩窗踱上了一层清冷的霜色,那人清逸优雅的身影在窗前静静伫立,像是兰芝玉树落下的投影,一眼倾城。

    沐颜歌已然知道是某人的“大驾光临”,只是佯装不知,熄了灯烛, 翻身拥紧被衾,默然等待着那狐狸转身离去的细微声响。

    等了很久,却不见异动,忽闻窗户“吱呀”一响,沐颜歌眼上骤然一暖,覆上她眸眼的是一只纤细腻滑的手。

    一具温热的躯体竟如水蛇般缠上了她的身子,不安份的咸猪手亦是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沐颜歌想打呼“救命”,却被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住了唇舌,只是如蜻蜓点水般一扫而过,并未深入,转而退到她耳畔细语低喃:“夫人,让爷来服侍你……”

    沐颜歌吓得半死,似乎能感受到某人疯狂燃起的**之火,正想着如何反攻之时,忽被某人拦腰抱起,钻出纱窗,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寝阁对面的屋顶上。

    沐颜歌猫着眼睛朝下瞅了瞅,哎呦喂,吓死宝宝了,五丈高的房顶,她这要是稍微一动,还不一溜烟地滚下去摔个七零八落。

    “把我整到屋顶上,又想搞什么鬼?” 沐颜歌望着这个在月色下温润如羊脂白玉的美男,声音却是想大也大不起来,她害怕一个不留神,直接滚去亲吻大地……没错,她是恐高的胆小鬼。

    “请你上屋顶来睡一觉,看看璀璨星河,赏赏盛京夜景,怎么样,有没有感受到你夫君我的浪漫情怀?” 浓浓夜色下的某人,丰姿如月清华,眉间闪烁的狡黠却又提醒着他内心的“不怀好意”。

    沐颜歌的心里快要吐血了,可却是动也不敢动地忍住呕意,闷声嘟囔道:“你觉得浪漫么?可本夫人只觉得寒意袭人……”

    闻听此言,某人一拍脑袋,脸上拢上了春风细雨般的温润,略显歉意道:“你看我这记性,竟忘了一个重要的东西了……”

    说完,容墨急欲飞身离去,幅度太大,直接碰飞几片瓦砾。沐颜歌的小心肝直接颤了颤,急呼道:“你干嘛去?”

    不会把她一个人扔在屋顶上吧?某人欲哭无泪。

    “被子忘拿了,我去去就回……”容墨脸上挂着春风拂柳般的淡笑,像是柔声宽慰,刚转了个身,似乎又记起了什么重要之事,“对了,小九呢,怎么方才不见在你屋里?”

    “我晚上手头有点事,灵儿在隔壁先哄她睡下了……” 沐颜歌沮丧着一张脸,心想今夜真是失策了,若是方才小九也在,说不定这家伙就不会拉她夜宿屋顶了……带上棉被?吼吼,这狐狸干的事永远只有“荒唐”二字。

    “有了棉被,我与夫人就能在此睡个好觉了。。。”扛着棉被飞身上来的某人细心温柔地将沐颜歌罩了起来,只露出她那张哭笑不得的脸。

    “夫君大人,我,我们晚上不会真的……你这种奇葩的举动传了出去,就不怕有损平日清逸风华的声名? ”

    “人生不过数十载,何须为声名所累?有夫人相伴,自是乐得癫狂。。。”

    沐颜歌愕然抬眸,与容墨含笑的眸光不期而遇。

    那人的目光犹如一捧透亮的溪水,像是信口拈来的玩笑话,却又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认真。

    见沐颜歌似有愣然,容墨便以为她当真了,哑然失笑道:“秋露寒峭,哪敢让夫人露宿屋顶,若是一不小心染了风寒,为夫可担不起这怨责。。。放心,只是小坐片刻。。。”

    咳咳,虚惊一场,沐颜歌长长松了一口气,神色戚戚的脸上总算有了笑意。

    某人就势一躺,钻进她的被子里,双手枕在头下,望着夜色如澜。

    “喂,你今夜不是去宫里了么?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若我说是因为想你了,你信么?”

    沐颜歌满腹狐疑地将头往某人身上蹭了蹭,鼻子吸过的地方却是酒味全无,“连一丝酒气都没有?这不合乎情理呀?”

    “你夫君我岂敢沾酒,我怕……”

    “怕什么?”

    “酒后乱性……”

    “你……”

    “别动手,会掉下去的……”

    随着某人一声机警地提示,总算幸免了一场“房顶大战”。

    沐颜歌干脆闭起眼睛,不再搭理欲色熏心的某人……

    此会容府的上空格外的静谧,风过亦是无痕,唯有稍许轻寒。

    天与地都很安静,而容墨心却喧嚣不息 。此时此刻,他多想将一辈子三个字写进两人一生的距离。

    “什么天下兴亡,不如草堂春梦一场。。。”某人仰天一叹,似谓似怨。

    沐颜歌眸光轻轻一转,对上容墨雅逸的眉眼,嗤之一笑,“江山对于你而言,已经融入骨血,又怎会长醉不愿醒。。。”

    容墨闻言一僵,竟是迟迟不语。良久,他回以沐颜歌一个温然浅笑,犹似冰雪消融,“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想的余生,不过是与你‘青水碧天间,画船听雨眠’。。。 ”

    那人的声音低哑而温柔,静谧的眉眼透着淡淡的坚定。

    沐颜歌轻藐一笑,这其间几分虚情几分假意她又岂会真的不知?眼前的男子,总能说些令天下女子招架不住的情话。然而,江山,美人,孰重孰轻,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沐颜歌的笑落入容墨眼里,竟有些莫名的刺眼。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是不是?”容墨有些生气地抓过她的手,急急追问道。

    沐颜歌眉头一皱,想要挣扎,却是被那人握得更紧了。

    她同大多数寻常的女子一样,归根结底还是渴望现世安稳的爱情,不想吃饭吃得不安于室,不愿卧塌之时时有孤独尽头的惶恐。她亦知他绝非普通的男子,自然有些寻常人难以企及的凌云之志,江山如画,没有拱手相让他人的道理。她虽不愿像寻常女子一样,终日都在呆在闺阁刺绣,或是闲庭赏菊,但也不愿此后的人生都周旋于尔虞我争明枪暗箭当中。她愿意同他一起栉风沐雨,却也会担心,这种日子她终有厌倦的那天。

    “颜歌,你是在害怕么?” 容墨脸上的笑容忽然敛去,将手轻轻地环在了她的腰间。那腰肢如拂风弱柳,似乎他这么一用力,就会断了似的……这一刻,容墨觉得怀中的这女人还真是太瘦了!

    “是的,我害怕,我怕蟑螂,怕老鼠,怕被人杀,更怕还没等到你当皇帝就意外身亡了……如果是那样地话,我是不是亏大了!”沐颜歌转动着小眼珠,一脸郁闷。

    不想头皮却是微微一疼,某人随手一挑,掬起她一把青丝在掌中把玩,“怎么会亏呢!夫人放心,到时为夫为追谥你为先皇后的,嘿嘿……”

    “容墨,你去死吧!”沐颜歌怒起杀意,想将某人往屋下一推,不料自己竟被那可恨之人连带地拉了下去。

    “哗啦”,瓦片如雨般坠了一地,两人被挂在屋檐处,不上不下。

    这不动还好,一动造成了响声却是惊动了府里当值的护院。

    一众人等闻声寻了过来,在见到半空中悬挂的二人,亦是张大了嘴巴。

    兴许觉得相助自家主子有些多此一举,兴许是接受到了主人发出的不要上前的信号,一群护院犹疑过后,竟是当作没看见似的一并走开了,全当作遇见了一场意外。

    见死不救?有这样的下人么?沐颜歌困惑了,扬起吓得惨白的小脸,冲某人发火道,“你快是想办法啊!”

    “谁让你谋杀亲夫,嗯哼哼……”容墨答得不紧不慢,这女人花容失色的模样还真是可爱得紧,不妨再多晾她一会。

    就在沐颜歌以为自己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之时,一个恍惚之间,两人竟是复于原位。她定了定心神,竟发现某人是一动不动地扑在她身上的,眸光微醺如酒,泛起潋滟波纹。

    容墨秋水似的明眸,看得沐颜歌心头小鹿乱跳,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一番骂人之话也就这样生生给咽了回去。

    “夫人,我在你心里排第几?”就在沐颜歌以为某种情景将要如约而至时,某人竟然开口整出这么一句大煞风景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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