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回巢-第7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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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片刻,阿娇便笑道:“我已命人在湖中凉亭备了茶点。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赏荷。”
想也知道,在凉亭处定会偶遇阿奕一行人。
蕙姐儿和瑜姐儿对视一眼,然后各自抿唇一笑。
……
素来活泼俏皮的孙柔,今日一反常态,一直没吭声。
姐儿轻声问道:“柔妹妹,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为何一直不说话?”
众少女一起看了过来。
孙柔掩饰地笑了一笑:“没什么。”然后左顾言它:“我们今日可要坐船去湖心处凉亭?”
姐儿不再追问,顺着孙柔的话音笑道:“夏日乘船,别有一番乐趣。待会儿还可以折些荷花莲蓬。”
孙柔强打起精神强颜欢笑:“那我定要折一个大莲蓬,取了莲子煮汤喝。”
众少女都是心思敏锐之人,到此时都看出了孙柔的异样。只是,孙柔不愿说,此时也不便追问。
阿娇将这一层心思压了下来,笑道:“好,我们这边一起去乘船。”
御花园的西北处有一处荷塘,方圆数十亩,满塘荷叶,满眼翠绿。微风轻拂,荷花荷花轻摆,美不胜收。
上船坐下之后,孙柔阴郁的心情稍稍缓和。
待到了湖心处,到了凉亭里,果然“偶遇”阿奕一行人。
孙柔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角落处的朗哥儿。
……
番外之相悦(三)
朗哥儿自小生得俊秀阴柔,略有几分女相。
闵达常打趣朗哥儿穿上裙子便是个美貌的姑娘。朗哥儿听了羞恼不已,常和闵达生口角,还时常动手。
看着斯文秀气的少年郎,动起手来,却格外凶悍。
孙柔记不清自己何时悄然将他放在了心上。
待到年纪渐长,察觉了自己这份心思,孙柔没品尝到心悦的甜蜜,只有惶惑和酸楚。
她从不敢在爹娘面前露出这份心意。因为她很清楚,爹娘绝不可能点头。便是爹娘勉强让步,宫中帝后也不会应。
朗哥儿是韩王府的血脉。
帝后便是再宽厚仁善,也不会允许郎哥儿娶妻生子。
她和他,此生无缘。
今年,她也十五岁,即将及笄。
及笄礼一过,爹娘便会为她操持亲事。昨晚,娘还和她透了口风。说是已有人差了官媒来登门……
孙柔满心晦涩,便是满目美景,她也无心欣赏。
见到朗哥儿的时候,这份晦涩,又掺进了一丝甜意。
感情是这世上最无法控制的东西。越是压抑克制,越是汹涌。她明知自己不该和他再亲近,却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朗哥儿似心有灵犀一般,也看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微微一触。
孙柔下意识地冲他笑了一笑。
朗哥儿也笑了起来,略显阴郁的俊秀脸孔此时熠熠生辉。孙柔心中又甜又酸,到底先移开了目光。
朗哥儿目光暗了一暗,无声轻叹。
……
在此“巧遇”,人人心中欢喜。
一堆人,也不拘谁和谁先寒暄招呼,你一言我一语,十分热闹。
阿奕觑了个空,凑到蕙姐儿身边,低声笑道:“蕙妹妹,我上次让人送去的发钗,你可喜欢?”
阿奕十分细心体贴。时常写了情诗借着阿娇的名义送到傅家,隔三差五地还会送些讨姑娘家欢心的小玩意儿。
蕙姐儿抿唇一笑,点点头,轻声道:“我近来学着做女红,替你做了一双袜子。放在阿娇姐姐那儿呢!”
阿奕满心甜意:“我今晚便去拿来穿上。”然后又故作可怜的叹道:“每个月只能见你一回,我心中总惦记你。”
蕙姐儿何尝不惦记阿奕?
正是少年情热之时,恨不得日日相对才好。
“我回去求一求我娘,以后每个月进宫两回。”蕙姐儿悄声道:“我爹总拘着我,不让我进宫见你。我娘总是心软的。”
阿奕想到未来岳父,也颇有些无奈:“等以后我们成亲了,他就再也管不了我们了。”
蕙姐儿倒是很护着亲爹:“我爹也是怕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我们两个到底还未成亲,我总进宫,便是打着见阿娇姐姐的借口,也太过扎眼了。”
阿奕立刻改口:“你说的是。我们日后相守的日子长的很,倒也不在意这一时半刻。”
两人偶偶私语,眼角眉梢俱是腻人的笑意。
众人识趣地不去打扰。
……
闵达乐颠颠地跑到瑜姐儿身边,厚着脸皮喊了一声瑜妹妹。
瑜姐儿和他婚事已定,心意已明,倒也没忸怩,轻笑着应了一声。
闵达最爱说话,便是瑜姐儿不张口,他一个人也说得兴致勃勃:“……我们闵家人口多,地方也大。我独自住一个院子,十分宽敞。不过,我没心思打理院子,看着不免单调。昨日我特意和我娘说了,让她替我慢慢拾掇,移栽些树木花草。再布置一间琴房,留着日后给你弹琴。”
“对了,我还打算做一个秋千架。也不用别人帮忙,只我自己动手。”
一边说,一边露出一个深情款款的表情看着瑜姐儿。
瑜姐儿和他对视片刻,忽地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快别做出这副怪样子惹我笑了。”
闵达:“……”
闵达不无委屈地辩驳:“我平日是喜欢玩闹,刚才可不是。分明是深情的凝望,怎么到你口中就变成怪样子了。”
瑜姐儿笑声连连。
闵达生得高大壮实,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为了迁就她,特意半蹲半站,站姿本就滑稽有趣。偏偏还要挤出“深情凝望”的表情,实在令人捧腹。
闵达见瑜姐儿这般开怀,也咧嘴笑了起来。
瑜妹妹本就该是这副高高兴兴的模样。
这几年她时常蹙眉,心情阴郁,他看在眼里,别提多心疼了。如今总算可以正大光明地逗她开心了。
……
另一边,周梁和阿娇却没这般自在。
阿奕和蕙姐儿自小一起长大,众人和蕙姐儿都熟悉,情分深厚。周梁于他们而言,却是半途冒出来的“陌生人”,还抢走了阿娇……
就算周梁现在是有了名分的未来驸马,众人对他也不甚热络。
阿娇总得顾及众人心情,和周梁打了个照面,寥以慰藉心中相思之意。言不及义地说上两句,便住了口。
人多了,周薇也羞怯起来,垂着头跟在阿娇身侧。
一个清朗好听的少年声音传入耳中:“……阿娇表姐,满湖荷叶荷花,景色极美。我想作画一幅,送给你可好?”
阿娇笑着应道:“好。”
周薇悄然抬头。
说话的少年,约有十五岁,生得剑眉星目,十分俊朗。一双眼睛尤其生得好看,微笑的时候,便如阳光洒进眼眸里。
少年和阿娇显然十分熟稔,说说笑笑,半点不拘谨。
相较之下,兄长周梁和阿娇说话反而不及少年说的多。
这个少年是谁?
周薇心中想了一回,便猜了出来。这个少年,大概就是兄长曾提起过的罗谦罗公子了。
谦哥儿擅于丹青,摆开画纸,调色落墨,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一朵娉婷的荷花。阿娇看着赞了一声好。
谦哥儿笑了一笑,还未说话,周梁忽地张口笑道:“罗公子丹青妙手,令人钦佩。我本不欲献丑,只是,眼前如此美景,不落入笔下,委实可惜。”
谦哥儿:“……”
谦哥儿岂肯示弱,很快笑着说道:“周翰林有此雅兴,我便奉陪。”
周梁微笑着看向阿娇:“阿娇做评判如何?”
阿娇:“……”
番外之擂台
哟!
这是打擂台了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阿奕蕙姐儿走了过来,闵达和瑜姐儿也来凑热闹。
众目睽睽之下,阿娇清了清嗓子:“不如我们一起乘船游湖,吟诗作对,也有雅趣。”
众人:“……”
遇事竟然想躲!这可不是我们熟悉的阿娇!
周梁温和地笑了一笑:“乘船游湖自是要去。作画也不耽搁多少时间。满湖荷花荷叶,我和罗公子只取一景,以半个时辰为限。大家自去说话赏花,不必管我们。”
谦哥儿立刻接了话茬:“周翰林言之有理。”
阿娇:“……”
阿娇只得无奈应了下来,心里暗暗苦笑不已。
谦哥儿年少气盛,周梁年长几岁,平日颇为持重,怎么今日倒和谦哥儿闹起意气来了?罢了,随他们两个闹腾去!
阿奕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着说道:“阿娇,你可别偏心。谁画得好,便亲自摘了荷花送过去。”
谦哥儿和周梁一起看了过来。
两双眼睛亮得逼人……
阿娇愈发头痛,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一边伸手过去,用力拧了唯恐天下不乱的阿奕一把。
阿奕吃痛,倒抽一口凉气,压低了声音道:“对亲弟弟怎么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阿娇瞪了他一眼:“谁让你火上浇油!”
阿奕不以为意:“不过是游戏取乐,权当解闷而已。”
谦哥儿可没主动挑衅。主动张口的是周梁!
想想也是难免。
哪个男子能忍得了这口闷气闲气!赐婚的旨意都有了,新科状元未来驸马便是再低调,也想在心上人面前争一回颜面意气。
阿娇先有些气闷,静心想了片刻,心里又涌起阵阵甜意。
周梁素来内敛,私下独处时还能说几句软话,当着众人面为她争风吃醋,还是第一回呢!
……
谦哥儿作画时的样子,众人都是看惯的,很自然地都看向周梁。
周梁人高腿长,俊颜如玉,站在那儿便是不言不动,也十分好看。此时手执毛笔,目光专注,别有一番动人的魅力。
阿娇看在眼里,舍不得移开目光。
蕙姐儿多看一眼,阿奕心里便泛酸,有意上前一步,遮住了蕙姐儿的视线。
蕙姐儿:“……”
闵达就直接多了,对瑜姐儿笑道:“我们去那边赏荷。荷花比他们两个好看多了。再不成,你多看看我也行。”
一席话,惹得众人捧腹而笑。
瑜姐儿也被逗乐了,落落大方地应了,和闵达去了凉亭的另一边。一边赏荷,一边低声细语。
阿奕看在眼里,十分眼热。立刻也邀了蕙姐儿去赏荷。
走了四个,顿时清静了不少。
孙柔也在看着周梁和谦哥儿作画。只是,她心思恍惚,不一会儿就魂游天外。在别人眼中看来,却是孙柔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周梁了。
这个“别人”,当然非朗哥儿莫属。
朗哥儿忍了又忍,终于按捺不住,悄然凑到孙柔身边,轻轻喊了一声“柔妹妹”。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骤然响起,吓了孙柔一跳。一转头,便是朗哥儿的俊脸。孙柔不假思索地后退两步。
朗哥儿:“……”
朗哥儿目中露出黯然受伤之色,勉强挤了个笑容:“对不住,吓到你了。”
然后,便退开几步。
孙柔张张嘴,想告诉他她不是嫌弃他,更不是要避而远之。她只是……不敢靠他太近,唯恐情难自禁失态罢了。
只是,光天白日,众人都在,这些话怎么说得出口?
满腔的愁绪,终究解不开。
孙柔忍了眼泪,默默垂下头。
朗哥儿更是心如刀割,再没了赏荷的心情。
自闵达和瑜姐儿亲事定了之后,朗哥儿沉寂的心情便有了波澜,暗暗存了奢念。只是,这份奢望,他根本说不出口。只在心里默默地想了一回又一回。
娘亲林茹雪心思细密,到底还是看了出来。在他面前哭了一回:“……朗哥儿,你和瑜姐儿怎能一样?你还是歇了这份心吧!至少还有个活路。若再生奢望,希冀着娶妻生子,你皇伯父岂能相容?”
“娘什么都不求,只盼着你能安生地活下去。”
冰凉的泪水流淌在娘亲的面颊上,也流进了他的心里。
今日孙柔的躲避,更令他心凉。
朗哥儿默默地再退几步,然后转过身,独自赏荷。
……
阿娇满心都是周梁,未留意到这一幕。
细心的姐儿却看进眼中,暗暗叹了口气,走到孙柔身边,握了孙柔的手:“柔妹妹,我站得累了,你陪我一起坐着喝杯清茶如何?”
避开总好过这般难堪相对。
孙柔感激地看了姐儿一眼,轻声应了。
姐儿微微一笑,携着孙柔的手去了桌边坐下,为自己和孙柔各倒了一杯茶。宫中的茶叶都是极好的,碧绿的清茶冒着香气,窜入鼻息间。
孙柔喝了一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