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回巢-第6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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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的意气风发,便如明珠光华,遮也遮不住。
蕙姐儿笑着看了过来。
阿奕心里甜丝丝的,哪里还顾得上看花灯,一直冲蕙姐儿笑个不停。
阿娇看不下去了,拧了阿奕的胳膊一把:“大庭广众之下,稍稍收敛些。”别笑得像二傻子一样。
阿奕乖乖应是,正襟危坐。
周梁看着这一幕,颇觉有趣。
众人称呼大表哥二表哥,这两个少年显然是一对兄弟。且年龄相若相貌颇多相似,应该是双生子。
大表哥英气外露,众人对他心悦诚服。奇怪的是,二表哥的身份似乎更矜贵一些。端看刚才动手,众人特意将二表哥护在身后,便能窥出一斑。
更奇怪的是,这位大表哥,私底下的小动作实在有趣。掐胳膊这种事,素来都是姑娘家所为……
等等!
周梁心里一动,定定地凝视阿娇片刻。
细看之下,阿娇皮肤十分细腻,宛如上好的瓷器。嫩滑的皮肤白里透红,眉眼清秀英气,俨然翩翩美少年……若是换成女装,似乎也很合适……
周梁心中思忖猜疑,阿娇已看了过来,清澈黑亮的眼眸犹如宝石般熠熠闪亮:“周公子可要上台试一试?”
周梁早已过了爱出风头的年纪,下意识地便要张口拒绝。
谦哥儿已挑衅地看了过来:“周公子年少中举,想来才学过人。今日我倒想见识领教一番。”
虎头毫不犹豫地接了话茬:“我也有意讨教一二。”
周梁:“……”
这两个少年的挑衅和敌意实在明显!
周梁心念电闪,隐约有了几分猜测,淡淡应道:“也好。”
他虽无意出风头,却绝不会任人挑衅而不动声色。
金陵第一才子的名头,他不以为意。天下之大,有才之人比比皆是。所以自进了京城后,他十分低调内敛。今日意外地和这一群少年相遇结识,想来是老天注定的缘分。
今日便看一看,到底谁更胜一筹。
……
番外之相遇(五)
第一个上台的,在第一关便被拦住了。思忖半晌,无奈认输退下。坐在台下的顿时响起一片嘘声。
两位做评判的举子,对视一眼,露出自信的笑容。
这三关,真正难的是在前两关。猜字谜对对子,都是他们两人精心出的题。难度颇高。没有真才实学,很难全部答上来。
不出所料,第二个第三个……上台的人不少,闯过第一关的一个都没有,更遑论第二关第三关了。
阿奕等了许久,正要起身。谦哥儿虎头已抢着站了起来。
阿奕:“……”
算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到底有了着落,就别和他们两个计较了。先让他们两人出一出风头再说。
掌柜的问:“两位公子谁先来?”
谦哥儿虎头毫不犹豫地应道:“我们三人一起答题。”
三人?
掌柜一愣,还未追问,谦哥儿已伸手一指周梁:“周公子,我们三人一起用笔答题如何?”
周梁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
谦哥儿虎头俱是俊俏少年,周梁稍长几岁,相貌更是俊美。三人一起登台,顿时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阿奕迅速瞥了镇定的阿娇一眼,低声笑问:“阿娇,你觉得谁能赢?”
阿娇淡淡一笑:“论身手,虎头表弟更佳。论文采,谦表弟比虎头表弟略胜一筹。今日擂台赛是文试,自是谦表弟占优。”
“至于周公子,萍水相逢,深浅不知,不便做定论。”
阿奕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周公子身手之佳,更胜你我。若是文才胜过谦表弟,倒是算得上文武全才了。”
阿娇睥睨一眼:“胜过你是肯定的,胜过我就未必了。”
阿奕:“……”
罢了罢了!
芳心初动的少女最是不可理喻。他才懒得和她计较。
……
三人一起登台,第一关猜字谜,全部猜中。第二关对对子,也未难倒他们。
台下众人看得兴致勃勃,台上两位举子也颇觉惊诧。之前过两关的一个都没有,现在一来就是三个!
“三位公子俱过了前两关,要分出高下,便要看诗做的如何了。”其中一位举子笑着说道:“请三位以上元节灯会为题,各作诗一首。”
周梁微微一笑,略一思忖,便提笔写诗。
谦哥儿虎头心中暗惊,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绞尽脑汁地想了起来。待两人提笔,周梁作诗已成。
写得快,未必诗做得好!
谦哥儿心中冷哼一声,提笔落字。
虎头自知作诗水平不及谦哥儿,写得快慢都无妨。一边慢腾腾地写,一边在心中暗自琢磨。
这个周梁是金陵人,进京参加会试。会试十中取一,很难考中。只要落了榜,就要回金陵去。根本没机会成为他们两人的情敌……
萍水相逢,便是偶尔博得阿娇表姐的注意力,也无需太过介怀。
虎头自我安慰半天,在看到两位举子对着周梁所做的诗大为惊叹连连道好时,顿时心气难平。
呸!去他的无需介怀!
今日若不压下周梁一头,他们两个还有何颜面面对阿娇?
……
谦哥儿和虎头面色不愉地回了位置。
周梁的诗作被点评为目前最佳,被留在台上。若下面无人能胜过周梁,今晚的七彩花灯便要被周梁赢走了。
诗写在纸上,只有两位评判知晓。他们两人未曾得见,心中颇为不服气。
满腹同情的阿奕安抚两位表弟:“你们两个稍等片刻,我现在便上台。”
谦哥儿低声道:“表哥一定要赢了周梁。”
阿奕傲然挑眉:“那是当然!”
虎头忿忿一握拳:“若赢不过他,我们便联手揍他一顿,将花灯抢走!”
阿奕:“……”
阿娇毫不客气地用折扇敲虎头的脑门:“赢不过就要抢,你当自己是土匪吗?”
自小到大,虎头被阿娇敲过好多次脑门。唯有这一次最觉得委屈。这才见第一回,阿娇就向着周梁了。
日后若再有见面机会,那还得了?
虎头满心纷乱,和谦哥儿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露出不忿之意。
阿奕站起身来,信心百倍地准备上台。
阿娇忽地也起了身:“阿奕,我和你一起去。”
阿奕一愣,脱口而出道:“你去做什么?”
“你能去,我为何不能去?”阿娇似笑非笑地扯起嘴角:“莫非是担心我写诗胜过你,赢走花灯?”
阿奕:“……”
姐弟两个自小一起读书习武。阿娇处处比他胜了一筹。尤其这两三年,他要上朝听政学着处理政事,在课业上更不及阿娇……
所以,写诗这种事,根本不用担心。
他肯定赢不过阿娇!
阿奕略略苦着脸,压低声音道:“阿娇,我要赢了七彩花灯送给蕙妹妹。你就别捣乱了。”
阿娇白了他一眼:“你自信能胜过周梁?我上台是为了帮你!这都看不出来!”
是想帮他,还是想和周梁较劲争锋?
阿奕聪明地没将心里话说出来,奉承道:“果然还是你最护着亲弟弟!”
两人一边说笑斗嘴,一边上了台。
……
周梁看着迎面而来的一双少年,心中那个隐约的猜测越来越清晰。
单看“大表哥”,无疑是一个翩翩美少年,比普通少年更英气利落,没什么破绽。
“兄弟”两人并肩同行,便能窥出几分微妙来。
“大表哥”皮肤细腻光洁,腰肢格外纤细,走起路来也格外风姿曼妙……仔细留心之下,女扮男装的真相跃然于眼前。
也不知是哪一家的闺秀,竟这般肆意胆大……而且身手过人!
阿娇浑然不知自己已露了馅,上台后,略略抬头,冲周梁挑眉一笑:“周公子诗才俱佳,今日我便也写上一首,和周公子一较高下。”
明亮的灯光下,阿娇骄傲自信的脸庞无比明媚。
天底下哪有这般明媚夺目的少年郎?
周梁既知对方是少女,便不愿多看唐突,将目光略略移开。
阿娇却以为周梁是轻蔑小瞧自己,心中好胜之意顿起,轻哼一声。快步走到掌柜面前:“掌柜,纸笔在何处?”
番外之相遇(六)
阿娇一张口,尊贵傲人的气度毕露无疑。
状元楼是京城颇有名气的酒楼,掌柜很有眼力,顿时窥出阿娇身份不同寻常。哪里敢怠慢半分,立刻亲自捧了纸笔来。
阿娇阿奕各自执笔,略一思忖便落了笔,运笔如游龙。
周梁本不想多看,奈何阿娇阿奕这一对双生姐弟一亮相,便如人中龙凤,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站得最近,一味回避,倒显得着了痕迹。
周梁索性正大光明地看了过去。
明亮的灯光撒落在阿娇脸上,那张英气勃勃的俏脸似明珠般熠熠生辉。
不到盏茶功夫,阿娇已写完,将手中的纸筏给了其中一位举子。然后,不无挑衅地看了周梁一眼。
周梁暗暗哑然失笑。
这般意气争锋,这般骄傲自信,这般光华毕露。
真不知是京城哪一位贵人,竟养出这样不同寻常的闺秀!
两位举子刚接过纸筏,眼前便觉一亮。
“好字!”
字迹清隽有力,漂亮之极。
再一细看诗句,忍不住又赞道:“好诗!”
过了片刻,阿奕的诗也写好了。同样得了两句夸赞:“好字!好诗!”
阿奕有些耐不住,张口催促道:“和周公子相比如何?”
两位举子对视一眼,同时清了清嗓子:“请容我们再细看商榷片刻。”
话音刚落,周梁的声音响起:“不必商榷了。在下认输!”
阿奕:“……”
阿娇目光霍然一冷:“你这是何意?莫非是认定了我们兄弟诗才不及你,故意拱手相让?我们兄弟输赢无碍,绝不受这等羞辱!”
周梁:“……”
这位姑娘气性可真是不小!
周梁自觉年长几岁,不欲和一个姑娘家较劲争锋,温和解释道:“在下并无羞辱之意。今日我们萍水相逢,也算缘分。何必在此相争!便算我退让一步吧!”
说完,拱一拱手,竟就此迈步离开。
这一举动,着实令人始料未及。
阿娇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喂,周梁!你为何不问我们兄弟姓甚名谁?”
周梁脚步一顿,淡淡一笑:“若有缘,自会再见。待下次相见,再问姓名不迟。”
若无缘分,问姓名又是何必?
两人一看便知出身不凡,他只是一介赶考的举子,不愿落下攀附权贵之名。
说完,周梁头也不回地离开。
阿娇默然站在原地,目光尾随着周梁修长的身影,直至消逝不见。
……
那盏七彩花灯,最终被阿娇阿奕姐弟赢下,送到了蕙姐儿手上。
只是,就连蕙姐儿也无心再为此事雀跃欢喜,回程的路上和孙柔嘀咕着说道:“那位周公子,洒脱不凡,不同寻常。”
孙柔连连点头,赞叹不已:“是啊!周公子相貌俊美,为我生平仅见。才学满腹,却不恃才傲物,身手又好。”
说来说去,简直毫无缺点。
蕙姐儿瞄了孙柔一眼,有意无意地压低了声音:“依我看,阿娇姐姐似对周公子格外留心。”
孙柔也笑了起来。
阿娇今晚的异常十分明显,何止是蕙姐儿,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周梁走后,阿娇从掌柜手中索取周梁的诗筏,看过之后,沉默许久。别人想看,都被阿娇无情地拒绝,“随手”收进了自己的荷包里。
当时谦哥儿虎头失落黯然的面色,看在众人眼中,都觉于心不忍。
之后,众人都没了继续逛灯市的兴致,很快草草收藏,打道回府。
众人先送蕙姐儿回府。
阿奕一看到立在傅府门外的未来岳父傅卓,便有些发憷。定定心神,走上前拱手行礼:“天气寒冷,傅世叔何必在门外等候。”
傅卓淡淡应道:“儿女皆是父母的心头宝,一旦离了身边,为人爹娘的,心里委实牵挂。殿下年少,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待日后殿下娶妻生子了,自会明白。”
在金銮殿里对着众臣挥洒自如的大秦储君,此时没了半点锐气,老老实实地拱手应是。正欲作别,门口处忽地多了一个管事身影。
年过五旬的管事恭敬地说道:“老太爷命奴才来传话,殿下既已至傅府门口,不如进府小坐闲话片刻。”
这句话一入耳,傅卓面色陡然变了。
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