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回巢-第3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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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的,自会替你做主。”
季同笑容顿了一顿,低下头应道:“奴才只想一心为主子当差,不想有家室之累。”
顾莞宁不以为然地说道:“当差和成亲,并不冲突。有了牵挂,行事才会更谨慎小心。而且,季家只你这么一根独苗。你总得娶妻生子。”
是啊!
总有一天,他得娶一个女子为妻,为季家传承子嗣香火。深藏在心里的情意,此生永无机会说出口。就连有这样的念头,都令他羞愧难当。
季同没有抬头,低声应道:“等再过几年,奴才再求主子做主。”
顾莞宁也没急着点鸳鸯谱,笑着说道:“也好。”
第六百章 惊讶
当晚,太孙回府后,便听闻了这个喜讯。
“哦?季同竟这般痛快就点了头?”太孙略有些诧异。
寡妇改嫁,最大的阻力大多来自于男方家人,或是自己的儿女。季同这般反应,确实出人意料。
顾莞宁笑道:“我也没想到他答应得这般利落。”
然后,很自然地将季同夸赞了一通。
太孙用微妙难言的目光看了过来。
明亮的烛火下,顾莞宁唇畔含笑,目中闪着愉悦的光芒。口中提起心腹亲信,夸赞不觉。丝毫没顾及自己的夫婿是何等感受……
太孙忍了忍,终于忍不住说了句:“季同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顾莞宁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当然。”
太孙顿时打翻了醋缸,语气中飘出酸意:“你对他的印象倒是极好。”
顾莞宁扫了太孙一眼,好笑不已:“喂,你该不是又犯小心眼了吧!他前世护着我逃出京城,最后因我而死。我心中一直存着愧疚,所以对他格外看重几分。此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样的飞醋也要吃!
太孙默默地看着顾莞宁。
顾莞宁被看得莫名其妙:“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太孙无奈地一笑:“你素来聪慧,在感情上怎么这般迟钝。”
他对她的一片深情,她视若未见。罗霆守了她数年,她浑然不察。季同的心意,她显然更是不知。
果然,顾莞宁愈发觉得莫名其妙:“你到底在说什么。”
太孙也不绕弯子了:“季同一直悄悄恋慕于你,你就不知道么?”
顾莞宁:“……”
这怎么可能?!
季同怎么可能恋慕她?!
顾莞宁难得有这般目瞪口呆哑口无言的时候,太孙看在眼中,只觉得顾莞宁迟钝得格外可爱。笑着上前,搂住顾莞宁的纤腰:“不知道也罢。反正他也不敢说出口,你就继续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正因为季同安分守己,未曾逾越主仆的距离,所以,他才勉强容忍季同继续在太子府里当差。
……
顾莞宁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慢慢冷静下来。
此时仔细回想,倒有些蛛丝马迹。
譬如,季同每次来见她,从不敢抬头看她。想来是怕目中流露出情意被她察觉。
譬如,她偶尔提起亲事,季同的反应总是格外激烈。
之前她只以为是少年人害羞……现在才知道季同的心里竟悄然恋慕着自己。
真是意想不到的困扰。
顾莞宁悄然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太孙轻声问道。
顾莞宁也未隐瞒:“我本来还打算将珊瑚许配给季同。现在看来,倒是不太妥当。”
珊瑚相貌不算出众,却沉默细心,又精通配药,和季同颇为相配。她早有此意,因此时常打发珊瑚给季同传信。希望他们两人日久生情,水到渠成。
不过,既是知道了季同的心思,再将珊瑚嫁过去,对珊瑚就太不公平了。
更何况,珊瑚的身形和她最是相似……
总之,此事大大不妥。
太孙深深地凝视顾莞宁一眼:“我现在才知道,你在感情上确实迟钝的很。季同到了婚配之龄,一定会来求娶珊瑚。”
顾莞宁:“……”
“前世你逃出京城后,一直有追兵紧盯不放。珊瑚扮作你的模样,季同和珊瑚一起引开追兵,然后一同身亡。”
太孙不疾不徐地说道:“这是他们两个前世的缘分。”
“这一世,你时常打发珊瑚和季同接触。珊瑚的身形背影和你最是肖似。季同爱屋及乌,对珊瑚也会另眼相看。到了应该成亲的年龄,季同不娶珊瑚,还会娶谁?”
顾莞宁:“……”
顾莞宁此时的心情,实在难以形容。
半晌,顾莞宁才道:“这样对珊瑚太不公平。”
太孙不以为意地说道:“你又不是珊瑚,怎么知道她不愿意?说不定她恋慕季同,一心想嫁给他。”
顾莞宁再次哑然无语。
太孙俯下头,亲了亲她的脸颊:“这都是以后的事,你暂且别操心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顾莞宁叹了口气,心情有些纷乱,不太美妙。
怎么会忽然冒出这么一桩扰人的事情来!
……
隔日,珊瑚来伺候的时候,顾莞宁下意识地多看了珊瑚几眼。
几个丫鬟里,珊瑚最沉默少言,平日的存在感也最稀薄。顾莞宁不张口发话,珊瑚就会一直闭口不语。
“太孙妃为何一直看着奴婢?”被接连看了数回,珊瑚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莫非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
顾莞宁收回目光:“没什么。”
珊瑚:“……”
珊瑚一头雾水,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近来的言行举止有何不妥之处,愈发惴惴难安。
顾莞宁很快宣布了令人惊讶的好消息,珊瑚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过来。
“徐大夫和陈夫子将要成亲。成亲之期,就定在年底。从今日开始,就让陈夫子好生歇着,不用再来当差。”
丫鬟们先是一愣,旋即一个个笑着恭贺陈月娘。
陈月娘平日性情利落英姿飒爽,此时臊红着一张脸,任凭众人说笑打趣。
玲珑最是爱说笑,笑嘻嘻地说道:“怪不得夫子常去找徐大夫求药,原来是求了个夫婿回来。”
“依我看,分明是徐大夫早就有意在先。”璎珞嘴皮子也利索地很:“换了别人去求药,徐大夫哪有心情搭理。更别说亲自送药到夫子的手中了。”
珍珠也笑着凑趣:“以后夫子成了亲,以后我们是不是该改口叫一声徐夫人。”
陈月娘无力招架,匆匆说了句:“奴婢先告退了。”
说完,便落荒而逃。
丫鬟们都笑了起来。
顾莞宁也忍俊不禁地笑了,口中却道:“行了,夫子脸皮薄,你们几个可别整日拿她打趣。”
丫鬟们齐声应了。
顾莞宁吩咐道:“玲珑,你回侯府一趟,将此事告诉祖母一声。”
玲珑笑着应下了。
回侯府送信,是玲珑最喜欢的差事。因为可以顺便见一见未婚夫和亲爹。也因此,顾莞宁时常将这样的差事交给玲珑。
第六百零一章 亲事
顾莞宁又吩咐琳琅等人,帮着筹备亲事。
众人都有了差事,到了珊瑚这儿,顾莞宁却有些犹豫。陈月娘成亲的时候,季同肯定是要来的。珊瑚若有差事,少不得要和季同见面。
珊瑚等了片刻,迟迟没等到顾莞宁的吩咐,既诧异又不安。
半晌,顾莞宁才说道:“有这么多人帮忙,珊瑚就不必忙碌了,留在我身边伺候。”
珊瑚张张嘴,似想说什么,又忍了下来:“是,奴婢知道了。”
琳琅最是细心,察觉出了些许不对劲。待珊瑚退出去之后,轻声问道:“小姐,是不是珊瑚做错什么事了?”
不然,为何所有人都有差事,唯独珊瑚没有。
顾莞宁淡淡说道:“没有,你别胡思乱想。”
琳琅便不再多问。
到了下午,顾莞宁带着一双孩子午睡。
丫鬟们也有了空闲,待在一起低声闲聊。
珊瑚犹豫了一会儿,将琳琅扯到了一边说话:“琳琅,我觉得小姐今日有些奇怪,似乎对我不喜。”之前不时打量她,后来又不给她安排差事,怎么想都有些奇怪。
琳琅笑着安抚道:“小姐对我们几个一直都是极好的。今日也不是有意针对你,你别多心。”
她怎么可能不多心?
珊瑚心里默默念叨着,口中没再吭声。
之后一连数日,珊瑚伺候的时候都格外小心,唯恐顾莞宁心中不喜待她冷淡。
奇怪的是,顾莞宁对她反而格外好了几分。还赏了几回东西。珊瑚受宠若惊之余,心里的忐忑不安才渐渐散去。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
玲珑回侯府送信,太夫人听闻陈月娘和徐沧的喜讯,既诧异又高兴:“月娘守寡这么多年,总算是想通,肯另外嫁人了。”
往日,陈月娘在府中做夫子的时候,府中有鳏居的侍卫相中了她,曾暗中托人探她的口风。可惜,陈月娘从无改嫁之意。
没想到,到了太子府,倒是和徐沧成就了姻缘。
“是啊!奴婢也没想到呢!”玲珑笑吟吟地说道:“这桩亲事是小姐亲自保的媒。徐大夫以前从未成过亲,也无子嗣,夫子嫁过去就是正室原配呢!”
太夫人笑道:“确是一桩好姻缘。月娘在我身边伺候多年,如今要嫁人了,我也得表一表心意。你且等上一等,我让人准备些添妆礼,你带回去给月娘。”
玲珑巴不得在府中多逗留半日,忙笑着应了。
到了傍晚,玲珑才回了太子府。空着手去,回来的时候,倒是带了四口箱子回来。
一箱子金银玉器,一箱子现银,还有两箱子里放的是名贵药材。用来做嫁妆,也是颇为体面了。
陈月娘看到这四箱子东西,顿时红了眼眶。
太夫人待她恩重如山。若有那么一天,就是为太夫人肝脑涂地,她也心甘情愿。
隔了几日,顾莞宁也赏了一千两银子和一处小田庄:“女子出嫁,总得有些私房防身。”
陈月娘受宠若惊,连连推辞:“太夫人已经有厚赏,太孙妃这般厚爱,奴婢实不敢当。”
顾莞宁微笑道:“祖母有祖母的心意,这些是我的心意。夫子只管收下就是了。”
前世,陈月娘丧夫丧子,伤心欲绝,依旧为祖母结庐守墓。
这一世,她要保陈月娘母子平安,还要让陈月娘过上幸福平安的生活。
陈月娘推辞不得,感激涕零地收下了赏赐。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尽心尽力保护顾莞宁。
……
安逸平静的日子,过得飞快。
一转眼,便到了年底。
徐沧和陈月娘成亲这一日,梧桐居里颇为热闹。
新房就设在梧桐居后的客房里,原本是徐沧住的屋子。这一个月里,早已重新收拾过了,所有的家具都是新的,里面到处张贴着红色的喜字,十分喜庆。
徐沧本人没什么亲友,陈月娘只有季同这个儿子,除此之外,便是梧桐居里的人,还有太子府里闻风而来的宫女内侍们。
喜宴原本备了六席,结果来凑热闹的宫女内侍太多,只得又多开了六席。
顾莞宁亲自赴宴,太孙竟也特意留在府中。
徐沧颇为感动,亲自谢了一回太孙:“为了草民的亲事,太孙殿下今日特意留在府中,给草民增光添彩。草民心中感激不尽。”
穿着大红喜袍的徐沧,红光满面,平庸的脸孔也散发出平日没有的神采。
太孙笑道:“若没有你相助,我也没有今日的光景。今日是你成亲的大喜日子,我自是要留在府中喝杯喜酒。”
徐沧立刻道:“殿下一直喝药调理身体,如今看似康健如常,实则底子还是不及常人的。这酒还是不喝为妙。”
太孙:“……”
好吧!喝不喝酒的问题,还是得听徐沧的!
……
陈月娘穿着一袭嫁衣,头上顶着红盖头,坐在床榻边,神色还算镇定。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她此时真正的心情。
直到此刻,她依然有些不敢置信。
她竟然真的要再一次嫁人了!
寡居多年,原本以为一颗心早已平静如水。却未想到,梅开二度,竟有了初嫁时的羞涩和欢喜。
“娘,”熟悉的男子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我。”
是儿子季同的声音。
陈月娘紊乱不安的心,骤然就安稳了下来。
改嫁一事,季同非但没反对,反而十分赞成。
那一日顾莞宁询问过他之后,他便亲自对她说道:“娘,你守寡多年,为了我一直未再嫁人。现在我已经二十岁,早已成人。你也该寻一个知冷知热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