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回巢-第3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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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各自尽了心意,都回去吧!”
李侧妃熬了一下午,早就想走了。闻言立刻道:“丹阳郡主还小,今日怕是受了惊吓,婢妾这就领着郡主回去,哄郡主先睡下休息。”
说完,便领着丹阳郡主走了。
衡阳郡主也一并告退。
安平郡王却不肯走:“儿臣想送二妹最后一程。”
太子看着安平郡王那张固执的脸孔,心里陡然涌起一阵烦躁。
往日那个伶俐又善解人意的儿子,如今怎么变得这般不讨喜!
太孙张口道:“父王在宫中劳累忙碌了一日,也该早些歇下才是。儿臣和二弟一起留下,处置二妹的身后事。”
这话听着就格外顺耳贴心了。
太子略一思忖,便点头道:“也好。你早已是大人,也能独挡一面了。益阳的后事就由你操持。”
说完,太子便离开了。
安平郡王狠狠地盯着太子的身影,目中满是怨怼恨意。
直到太子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安平郡王才转过头,正好对上太孙平静的目光。
安平郡王压抑了半日的怨恨陡然涌了上来。
第五百九十六章 安葬
屋子里除了躺在床榻上的尸首之外,就剩他们兄弟两人。
如果……
如果他出手利落,短短片刻就能要了萧诩的性命,为死去的母亲和妹妹报仇。
这个诱人的念头,在安平郡王脑海中徘徊不去。
可不知怎么地,他就是迟迟下不了决心……
“萧启,你是不是在想,趁着此时没有侍卫在身边,出手要了我的命?”太孙收敛了平日的温和,目中满是讥讽之意。
安平郡王被看穿心意,陡然一惊。旋即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冷笑着应了回去:“你既是猜到我有此打算,竟还敢留下,倒是勇气可嘉。”
太孙淡淡地扫了色厉内荏的安平郡王一眼:“你有这个心,却没这个胆,我为何不敢留下!”
安平郡王脸孔瞬间涨红,眼中射出怒焰。仿佛一头野兽,随时会扑上来将眼前的敌人撕碎。
太孙依旧从容镇定,毫无惧色:“你若真有这份同归于尽的勇气,当日于侧妃死的时候,就会动手了。”
短短一句话,犹如尖锐的刺,狠狠地戳进安平郡王心里最脆弱最阴暗之处。
安平郡王全身一震,神色难看至极。
“你不敢动手,你没勇气拼命。因为在你心中,谁也不及自己的性命重要。杀了我,你也一定会偿命。”
太孙对他难看的面色恍如未见,冷然说了下去:“像你这样的懦弱自私的人。有何可惧!”
安平郡王霍然抬头,怒目相视:“萧诩!”
太孙挑眉,声音陡然压低了几分:“萧启,当日你和于侧妃合谋害我性命。若不是我早有防备,就会被你们母子害死。于侧妃已经偿命,我容你苟活于世,就是要让你亲眼看着我萧诩亲手取得一切。”
安平郡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只管来对付我,为何要对无辜的二妹动手!”
无辜?
难道麒哥儿就不无辜?
那一日益阳郡主是没寻到机会,否则就会对阿奕和阿娇动手。这般心肠狠毒,早点除掉才是上策。
太孙目光一闪,淡淡说道:“二妹是意外落水身亡,没有人害她。你和她兄妹情深,因她之死胡乱猜疑,迁怒旁人。我身为兄长,不会和你计较。”
安平郡王:“……”
安平郡王的眼中似喷出了火来。
就在他按捺不住要动手之际,门口忽地闪进穆韬的身影。
穆韬面无表情地看了安平郡王一眼。
安平郡王涌上来的热血,瞬间就如冰雪消融。
这个穆韬,身手高强,是太孙的侍卫统领。安平郡王就是拼尽全力,在穆韬手下也走不过二十招。
除了穆韬之外,藏在暗中的侍卫,还不知有多少。
太孙显然是早有防备。
……
益阳郡主落水而死一事,早已传遍府中上下。宫女内侍们少不得要私下议论几句,不过,却无人敢当着主子的面提起只字片语。
顾莞宁用过晚膳后,将一双孩子喂饱,又哄着睡下了。
两个孩子原来一直跟着乳母睡。如今孩子渐渐大了,愈发黏着顾莞宁。到了晚上也闹着不肯走,无奈之下,顾莞宁只得带着两个孩子一起睡。
好在床榻很大,两个孩子只会翻身,暂时还不会爬。倒也睡得下。
只是苦了太孙,每天晚上都被孩子挤到了床榻边,想抱着娇妻入眠,更是不可能了。
阿奕侧着小小的身子,睡得香甜。阿娇仰面睡着,一只胖胖的小脚丫伸出被褥。顾莞宁握住阿娇的小脚丫,轻轻放了回去。
琳琅悄步走了进来,轻声道:“殿下命人送了口信回来。今晚要等着益阳郡主下葬了再回梧桐居,小姐先睡下吧!”
顾莞宁却道:“我暂时没有睡意,等一等他。”
琳琅也未多劝,只说道:“奴婢也不困,在这儿陪一陪小姐。”
顾莞宁心中一暖,冲琳琅笑了一笑:“这儿又没别人,不必拘谨。过来坐到床榻边说话。”
在外人面前,顾莞宁冷漠犀利高傲难缠。身边亲近的人却都知道,顾莞宁也有温和柔软的一面。
琳琅也未忸怩,笑着应了声,坐到了床榻边。
顾莞宁没有提起益阳郡主的死,琳琅也不多问,主仆两个随意聊些孩子的趣事,打发时间。
一直等到子时,太孙才回来。
琳琅立刻起身退下。
顾莞宁下了床榻,轻声问道:“事情都处理完了?”
她早已沐浴更衣,身上穿着中衣,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凭添了几分柔和妩媚。
太孙嗯了一声,走上前,揽住她的身子:“尸首已经下葬了。”
夫妻两个早有默契,也未多说什么,相拥了片刻,便一起睡下。
……
益阳郡主的死,并未掀起太多涟漪。
寻常百姓家,生养四五个孩子,能平安长大成人的,不过三个左右。穷苦人家请不起大夫,一场风寒就有可能要了一个孩子的性命。
就是勋贵官宦之家,也时有孩子夭折。
自于侧妃死后,益阳郡主极少出现在人前,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听闻她的死讯,众人也只是感叹一回“这孩子命薄无福”便罢了。
就是太子府里,真正为益阳郡主之死伤心的,也没几个。
太子甚至未告假,隔日就去了宫中。
太孙倒是以“哀伤过度”为由,告假几日,在梧桐居里陪着娇妻稚儿,过了几天的清闲日子。
安平郡王在床榻上躺了两日,才下床走动,整个人显得消沉了不少。
影响最大的,反而是丹阳郡主。
益阳郡主死的那一日,她先被安平郡王吓哭,后来又在屋子里待了半天。大概是阴气过重的缘故,回去之后便发起了高烧。
李侧妃不敢怠慢,忙禀明太子妃。太子妃也未曾苛待丹阳郡主,立刻命叶太医为丹阳郡主看诊。
叶太医医术精湛,很快为丹阳郡主开了退烧的药方,又特意叮嘱:“丹阳郡主还小,经不得惊吓。请侧妃娘娘让郡主好生养上一段时日,等病好了再出院子。”
李侧妃忙应了下来。
只可惜,一连三日,丹阳郡主都未退烧。
第五百九十七章 重病
“……娘娘吩咐婢妾照顾丹阳郡主,婢妾不敢有丝毫怠慢。每日精心看顾,唯恐郡主有半点闪失。”
李侧妃一脸战战兢兢,眉宇间满是愁容:“叶太医已经为郡主看过诊,也开了退烧的药方。可郡主一直高烧不退。婢妾心中实在忧虑,只得来禀报娘娘。”
李侧妃是真的发愁。
丹阳郡主如今养在她的院子里,若是有个闪失,她要如何向太子和太子妃交代?
太子妃皱了皱眉:“这倒是奇怪了。叶太医既是开了退烧的药方,为何丹阳总是不退烧?”
孩子发烧一直不退,确实是件极危险的事。太子妃略一思忖,便打发人到梧桐居送口信。过了片刻,顾莞宁便来了。
“母妃特意叫我过来,不知是为了何事?”顾莞宁张口问道。
太子妃习惯了有事和顾莞宁商议,立刻将丹阳郡主病重一事说了出来。
碍着李侧妃也在场,太子妃并未将心里话都说出口。目光却将心意表露无遗。
益阳已经死了,这个时候,丹阳郡主绝不能再出事。
不然,一定会惹人疑心。
顾莞宁略一点头,表示领会了太子妃的心意:“想来是益阳走的那一日,丹阳人太小,被惊着了。所以迟迟未退烧。不如让徐沧再为丹阳看一看吧!”
太子妃立刻道:“也好,就让徐沧再看看。”
李侧妃犹豫片刻,才问道:“娘娘是不是要将此事禀报给殿下?”
她已经尽心尽力。万一丹阳郡主小命没了,可怪不得她。
太子妃瞄了李侧妃一眼:“殿下忙于政务,内宅之事,不必让殿下烦心。”
李侧妃被看的心中生寒,忙垂下头,应了声是。
如今的太子妃,和两年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她不得不打起全部精神应付,不敢小觑半分。
……
李侧妃走了之后,太子妃立刻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出去。
“丹阳绝不能有事。”太子妃沉声道。
顾莞宁轻声道:“我知道母妃心中的顾虑。益阳刚走,丹阳若在此时出了事,实在太过扎眼。我会让徐沧竭尽全力救人的。”
太子妃点点头,然后叹了口气:“益阳死不足惜,不过,丹阳年龄还小,未到知事解事的年纪,也从未犯过错。我也盼着她能安然熬过去。”
顾莞宁看着太子妃,没有说话。
太子妃被这么一看,反射性地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是不是我哪里说得不对?”
顾莞宁低声道:“我在想,母妃真是心软。”
换个手段厉害的主母,早就来个斩草除根了。太子妃堪称心慈手软。这样的性格不能说不好。不过,身居其位,该狠心的时候就要狠下心肠……
当然,对太子妃不能太过苛求。比起以前已经好多了。
太子妃显然也清楚自己的弱点,不无自嘲地笑道:“我生来就是这副温软的脾气,这辈子怕是都改不了了。”
顾莞宁微微笑道:“母妃这样很好。”
顾莞宁自知自己的脾气,绝不肯任人揉搓。换了一个心肠狠辣手段凌厉的婆婆,少不得要有一番婆媳争斗。
太子妃这样的脾气,和她正适合做一对婆媳。
……
当天下午,徐沧便去为丹阳郡主诊脉。
看到丹阳郡主的刹那,徐沧也暗暗心惊。
年仅五岁的女童,满脸通红,全身滚烫,闭着双目,口中不停地呓语。仔细一听,竟模糊地喊着二姐。
可怜的孩子,看来真的是被吓到了。
徐沧仔细诊脉,李侧妃眼巴巴地在一旁等着,满怀希冀地问道:“徐大夫可有办法救丹阳郡主?”
李侧妃连“救”这个字都用上了,显然认定丹阳郡主是活不成了。
徐沧思索片刻,才道:“丹阳郡主是受惊过度,日不能食,夜不肯寐,身体过度虚弱,以致体内燥热,久久不退。这样下去,确实十分危险。叶太医开的退烧药方,颇为老道,照喝无妨。草民再开一张静心凝神的药方,药量要稍稍重一些……”
李侧妃听的心惊肉跳,脱口而出道:“丹阳郡主还是个孩童,药量太重,她能受得了吗?”
万一喝药喝得病更重了怎么办?或者喝了汤药,直接就一命呜呼……
徐沧生平最恨别人质疑自己的医术,闻言顿时板起脸孔:“侧妃娘娘若是不信任草民,药方不用也罢。”
李侧妃被噎了一回,心里颇为恼怒。
只是,眼前这个徐沧虽然无官无职,却深得太孙信任。在太子府中的地位更甚叶太医一筹。她这个不算得宠的太子侧妃,没有翻脸动怒的底气。
好言好语地送走了徐沧,李侧妃立刻命人找着药方抓药熬药。
反正是徐沧开的药方,如果丹阳郡主丢了小命,正好可以将责任都推到徐沧的身上。
……
令人欣慰的是,徐沧开的药方确实见了效。
只喝了两日,丹阳郡主的情绪便平静了许多,高烧也渐渐退了,再无性命之忧。
徐沧又来诊了一回脉,重开了一张调养身体的药方。
重病一场,最伤元气。就是大人也得养上一段时日,才能痊愈。丹阳郡主尚且年幼,至少也得养上一两个月,才能恢复如初。
李侧妃彻底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