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回巢-第3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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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孙目光微闪:“皇祖父莫非想让衡阳和亲?”
元佑帝点了点头。
大秦虽是强国,却也不是全无对手。
边关外游牧民族不少,其中势力兵力最庞大的,莫过于匈奴和吐蕃。
匈奴屡次进犯边关,和大秦是生死之敌,毫无和解的可能。倒是吐蕃,和大秦之间相隔着匈奴,并无直接对立的仇恨。
和吐蕃联姻,对大秦来说,确实是一桩极划算的事。只需要一个郡主和亲,就能多一个盟友。
这一辈的郡主,少说也有**个,挑一个合适的嫁到吐蕃,多出些嫁妆也就是了。没什么可犹豫不舍的。
郡主中年龄最合适的,就是已经十六岁的衡阳郡主。
衡阳郡主容貌美丽,性子也算温顺,又是太子的长女。论身份,配吐蕃国的太子倒是正合适。
元佑帝没有和太子商议此事,却将太孙叫了过来,私下将此事透露给了太孙。足可见对长孙之器重。
太孙的回答,却大大出乎元佑帝所料:“皇祖父,孙儿并不赞成和亲之举。”
元佑帝一愣:“为什么?”
因为,吐蕃国野心勃勃,早已私下和匈奴勾结。此时的和亲之举,不过是掩人耳目意图蒙骗大秦。
前世衡阳郡主远嫁到吐蕃国做了太子妃,没隔几年,便病重不治,香消玉殒。
山高水远,大秦又适逢内乱争斗,根本无人关注一个远嫁和亲的郡主命运如何。当时的他,也早已成了一缕游魂,无力追查此事。
他和衡阳郡主虽无特别深厚的感情,到底是嫡亲的兄妹。他岂能忍心看着衡阳郡主重蹈覆辙,重复前世的悲惨命运?
“回皇祖父的话,孙儿觉得,萧家天下,自然该有萧家儿郎守护。无需萧家的女子做出牺牲。”太孙挺直腰杆,声音沉稳,侃侃而谈:“这是其一。”
“其二,吐蕃国和大秦一直往来不多,此时忽然求亲,如此突兀之举,只怕包藏祸心,不得不防。”
“其三,”太孙抬头看着元佑帝,目光清明,话语坦然:“衡阳毕竟是我的亲妹妹,我实在舍不得她远嫁到吐蕃。”
元佑帝哑然片刻,才淡淡说道:“前两条原因也就罢了,最后一条委实不像话。你是大秦太孙,也是未来的储君。如此心慈手软,岂能成就大事。”
太孙并未迟疑,立刻应道:“孙儿以为,成大事者,未必要心狠手辣无情无义。”
元佑帝难得被噎了一回。
如果站在面前的不是太孙,只怕元佑帝早就变脸了。
“孙儿并不是有意唐突皇祖父。”太孙诚恳真挚地说了下去:“孙儿也不是一味的心软,只是,人活在世上,若连血脉至亲都不在意,也枉称为人了。”
元佑帝的神色略略和缓:“照你这么说来,你只是不乐见衡阳和亲。若是换了别人,你就不会反对了?”
太孙答道:“这倒不是。孙儿首先反对的是和亲此事,然而才是心疼衡阳。”
元佑帝默然片刻,才淡淡道:“此事朕还在考虑,刚才只是随口问一问你,尚未定下。你暂且不要透露风声。”
太孙应了一声。
元佑帝挥挥手道:“你先退下吧!”
……
出了福宁殿,太孙回了自己的住处稍事休息。
太孙召了小贵子过来,低声吩咐两句。
小贵子低声应道:“奴才这就让人回府送口信给太孙妃。”
不出一个时辰,送信的内侍便到了太子府。为了遮人耳目,送信的内侍只私下将消息告诉翡翠,然后由翡翠将消息传到顾莞宁耳中。
顾莞宁听了翡翠的禀报之后,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和太孙想法一致。
这和亲一事,根本毫无益处。除了搭上衡阳郡主的一生之外,对大秦并无任何好处。
匈奴屡犯边关,吐蕃觊觎大秦富庶,也在暗中蠢蠢欲动。
前世她摄政之后,第一件事是除掉齐王父子和其党羽,第二件事,就是命户部筹措粮草辎重兵部招募新兵训练,经过数年的准备之后,主动出击匈奴,一直远攻到吐蕃。大秦威名赫赫,震慑了所有关外民族。之后数年,大秦边关太平无忧。
只是,她和太孙都是重生之人,才提前预知了吐蕃的居心不轨。对元佑帝来说,这是耗力最小收益最大的事,怕是不会轻易更改主意。
此事,必须要提早做好防备。
顾莞宁略一思忖,吩咐玲珑:“你去请衡阳郡主过来,就说我闲着无事,想找她说会儿话。”
玲珑应了一声,立刻退了下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衡阳郡主便来了。
“大嫂,”衡阳郡主笑盈盈地喊了一声。
衡阳郡主比顾莞宁年长一岁,今年十六,正是一个少女最美丽的年龄。明眸皓齿,笑容明媚。
顾莞宁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有一桩要紧的事告诉你。”
第五百二十章 对策
衡阳郡主微微一怔:“大嫂有什么事告诉我?”
也怪不得衡阳郡主惊讶。
这一年多来,姑嫂之间关系还算融洽。不过,顾莞宁并不是什么温柔和善的脾气,她对这位长嫂心中也存着几分敬畏。真论起来,敬畏更胜过亲近。
也因此,她说话行事也颇为谨慎仔细。每隔上几日,才会来梧桐居一回。
顾莞宁忽地这般郑重其事地叫了她过来,她心里正觉得疑惑。
顾莞宁先看了琳琅一眼,琳琅心领神会,立刻领着所有丫鬟退了出去。待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了,顾莞宁才将宫里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还没说完,衡阳郡主的俏脸就白了,嘴唇颤个不停:“大、大嫂,你说得可都是真的?皇祖父真想让我远嫁吐蕃和亲?”
顾莞宁点点头:“殿下特意命人送了口信回来,绝不会有假。”
衡阳郡主呼吸一窒,身子晃了一晃,眼前阵阵发黑。
顾莞宁伸手扶了衡阳郡主一把:“事情还没定,你先别急。”
怎么能不急?
这可是事关她终身的大事!
若是元佑帝真的让她和亲,她就得离开京城,远嫁关外,此生再不能回京。
衡阳郡主瞬间落了泪,哭得梨花带雨,伤心断肠。
顾莞宁略略蹙了蹙眉,放缓了声音哄道:“殿下既是知道此事,一定会想法子从中周旋,不会让你远嫁和亲。退一步说,就说皇祖父有此打算,我们也能想出法子来应对。只是,用了这样的法子,皇祖父心中少不得会有些不喜。你的亲事也会被耽搁一两年。”
衡阳郡主泪眼汪汪满眼祈求地看了过来:“大嫂一向机智过人,有什么法子能救我于水火,还请大嫂不吝赐教。”
“法子倒是不难。”顾莞宁压低了声音说道:“皇祖父圣旨未下,显然是在犹豫。趁着这几日,你快些生病。皇祖父再心狠,也不会让一个得了重病的孙女远嫁。”
衡阳郡主愣了一愣,哭声倒是停了下来。
顾莞宁也不催促,任由她自己想清楚。
装病一事,绝瞒不过元佑帝。
衡阳郡主一装病,可以躲过和亲,也一定会令元佑帝不喜。亲事延后一两年倒是小事,失了圣心才是最要紧的……
端看衡阳郡主自己如何选择了。
过了许久,衡阳郡主才深呼吸一口气:“大嫂,我不想离开京城,更不想嫁到吐蕃去。”说出这句话之后,衡阳郡主惶惑难安的心倒是沉了下来,目光也变得坚定起来:“我宁愿病上一两年,一直在府中养病。”
反正,她再乖巧听话,元佑帝也没怎么偏爱过她,还想着让她和亲远嫁。
顾莞宁并不意外衡阳郡主的选择,很快应道:“此事你万万不可声张。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你在装病。”
哪怕元佑帝猜到是怎么回事,也绝不能落下任何把柄。
衡阳郡主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家,从未经过这样的事,闻言又是一阵慌乱:“连侧妃娘娘也不能说吗?那我该怎么办?”
罢了!好人就做到底!
顾莞宁目光一闪,低声道:“你回去之后,就先声称身体不适。到时候,让徐沧为你遮掩。”
徐沧痴迷医术,暗中炼制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药丸。想让衡阳郡主“病”得重一些,让人看不出任何痕迹,自不是难事。
衡阳郡主感恩戴德地应了下来,目中满是感激:“多谢大嫂。”
顾莞宁目光柔和,声音也随之温和了不少:“你是殿下嫡亲的妹妹,叫我一声大嫂。我们护着你也是应该的。”
衡阳郡主眼眶一红,泪水又流了出来:“大嫂,以前是我误会你了。我一直以为你心肠冷硬,不好相与。这一年多来,我甚至不敢主动亲近你……”
主要是顾莞宁进门时一连串的下马威太厉害了。
于侧妃被赐死,安平郡王彻底失了圣眷。李侧妃战战兢兢,一直夹着尾巴做人。连带着她对顾莞宁也生出了畏惧之心。
没想到,顾莞宁竟这般关心她。
衡阳郡主满心悔意和羞愧。
顾莞宁倒是不以为意,淡淡笑道:“路遥方知马力,日久才见人心。我生性如此,你这样想也怪不得你。好了,你既是想清楚了,就擦了眼泪,高高兴兴地回去。不然,众人见你红着眼走出梧桐居,怕是以为我这个长嫂欺负你。”
衡阳郡主羞赧地应了一声,用帕子细细地擦了眼泪。和顾莞宁低声商议了许久,才起身离开。
……
隔日,衡阳郡主就病了。
顾莞宁身为长嫂,少不得要登门探望,又带了徐沧去给衡阳郡主看诊。
自从为太孙治好了病症之后,徐沧的神医之名不胫而走。只是,徐沧被留在了太子府里,名声再大,等闲人也见不到他,更遑论请他看诊了。
徐沧为衡阳郡主诊了脉之后,面色颇为凝重。
守在衡阳郡主身边的李侧妃,见徐沧神色不妙,心里突突一跳,急急地问道:“徐大夫,郡主到底得了什么病症?”
徐沧神色郑重地说道:“郡主的病症非常罕见,得待在屋子里慢慢静养。不宜见光见风,否则,全身都会长出红点。”
李侧妃又惊又急,几乎当场就晕了过去。
太子妃闻讯赶来,仔细地询问一番之后,眉头也皱了起来。
照着徐沧的说法,衡阳郡主的病症不算重,就是稀奇少见了些。不能见光,不能吹风,只能在屋子里待着。一旦出去,就会生出满脸满身的红点。
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生了这等奇怪的病症,少不得要影响婚嫁。
衡阳郡主知道这些之后,根本不肯相信,不听众人劝阻,硬是坚持去了园子一回。没曾想,回来之后,全身果然冒出了红点。
白嫩光滑的脸上胳膊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点,看着犹如怪人一般,丑陋不堪。
李侧妃见了之后,当场便又晕厥了一回。
衡阳郡主哭了两场后,才“慢慢”接受了自己生了怪病的事实。自此,便老老实实地待在屋子里,再不出来见人。
两天后,此事传到了宫中。
第五百二十一章 盘算
太子不知就里,只皱了皱眉头,对太孙说道:“衡阳已经十六了,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如今得了这样的怪病,怕是会影响婚嫁。”
太孙温和地应道:“耽搁一两年也无妨。生了病,总得好好养着。免得落下病根。”
也只能如此了。
太子不再多说什么。
倒是孙贤妃,知道此事之后,特意将太子请到了景秀宫说话。
“哪里就这么巧。”孙贤妃低声道:“前一日去过梧桐居,后一日就得了怪病。该不是顾氏从中捣鬼吧!”
太子想也不想地说道:“顾氏和衡阳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会出手对付她。”
以顾莞宁的骄傲,就算出手,也绝不会用这般不入流的法子。
孙贤妃没料到太子竟回答得这般斩钉截铁,一时哑然。原本准备好的一堆谗言用不上,改而说道:“真是不巧的很。我原本想着,衡阳也到了婚嫁之龄。孙家的大郎年龄正合宜,本想厚颜求殿下允了这门亲事呢!”
孙贤妃一共兄妹三个,长姐嫁到了于家,兄长早亡,只余下一个侄儿。偏偏侄儿也是个命短福薄的,成亲后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生了一场重病便去了。
如今的孙家,人丁凋零,门庭冷落。如果不是孙贤妃和太子时时照拂着,孙家能否撑到今日也尚未可知。
这位孙大郎,便是孙家如今唯一的男丁,和衡阳郡主同龄,至今尚未娶妻。
太子一听到孙大郎的名讳,顿时皱起了眉头。
孙家是他的外家,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