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回巢-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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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不是没有空闲,而是不肯去她的荷香院!
这是为什么?
太子这些年对她的宠爱绝不是假的。现在明知她吃了苦头,却连面都不肯露,显然是有所忌惮……
太子妃没什么能耐,那个令太子心生忌惮的人,显然就是顾莞宁了!
顾莞宁!
于侧妃暗暗咬牙切齿,眼中射出愤恨的光芒。脸孔有些狰狞扭曲。
方公公看了,不由得一阵哂然。
再美的女子,一旦露出嫉恨的嘴脸,顿时变得丑陋不堪。
于侧妃重又将荷包塞了过来,又顺手将手腕上的翡翠玉镯拔下,塞到方公公手里:“求方公公通融一回。”
看在翡翠玉簪的份上,方公公总算勉强应了下来。
……
于侧妃苦等一个时辰,总算等到了太子。
还没张口,于侧妃便红了眼圈,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始终没有掉落。却更惹人心怜。
太子果然心软了,叹了口气道:“你不是想见孤吗?现在孤来了,你怎么一句话又不说了。”
“殿下……”于侧妃喊了一声,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愈发惹人怜惜。
两行热泪,道尽所有委屈,诉尽心中酸苦。
太子也不再明知故问了,低声哄道:“别哭了,孤知道你近来受委屈了。孤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于侧妃哽咽道:“如果不是妾身厚颜祈求,殿下哪里肯来。”
太子少不得又说了一番甜言蜜语,才哄得于侧妃哭声渐止。
不过,在于侧妃委屈地说起太子妃“立规矩”一事时,太子却咳嗽一声道:“太子妃执掌内宅,这些事,孤也不便插手过问。”
于侧妃:“……”
于侧妃又惊又急又气,竟不假思索地就将心里话说出了口:“殿下以前可从不是这样的。现在多了一个顾莞宁,殿下怎么就变了口风?难道还怕她不成?”
太子面色陡然一变,勃然大怒:“放肆!你不过是区区一个侧妃,竟敢这般和孤说话!太子妃让你立规矩,你胆敢有怨言,还扯到太孙妃的身上。看来,都是孤往日太过大度,纵得你自以为是,滋生贪恋。”
太子发怒,于侧妃当然见过。
只是以前都是对着太子妃,对着她的,还是第一回。
于侧妃哭得梨花带雨。
太子连看都没看一眼,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于侧妃哭了半夜,下半夜就发起了高烧。
第三百七十四章 好戏(二)
一大早,太子妃的心情就异常美妙。
荷香院里发生的事,她昨夜就知道了。
一大早,荷香院的于侧妃高烧不退,身边的宫女来回禀的时候,她颇为大度地派了太医前去为于侧妃看诊。
往日她不知受了多少窝囊气,现在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于侧妃被气得病倒了。
气吧!
病吧!
哈哈!
太子妃眼中的快意遮也遮不住。
李侧妃消息同样灵通,早已知道于侧妃告状不成反被太子怒斥的事。再也不敢生出别的心思,天刚亮就老老实实地来请安了。衡阳郡主也来得很早。
益阳郡主和丹阳郡主来得稍慢一步。进雪梅院的时候,两人的眼睛还是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太子妃明知故问:“益阳,你和丹阳两个怎么了?一大早是谁惹你们了?”
益阳郡主红着眼眶道:“回母妃的话,我和丹阳得知于侧妃病了,心中担忧,忍不住哭了一回。”
私下里,益阳郡主称呼于侧妃母妃,当着太子妃的面,只能乖乖喊一声于侧妃。
丹阳郡主年龄还小,又格外娇气,被益阳郡主这么一说,又小声地抽泣起来。
太子妃心中有数,也不说破,淡淡说道:“于侧妃是你们生母,她病了,你们两个忧心也是难免的。待会儿你们两个就去荷香院瞧瞧于侧妃。”
益阳郡主和丹阳郡主一起应了。
此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却是顾莞宁和太孙相携而来。
……
成亲半个月,太孙面色红润,神采奕奕,能吃能睡能走能动。和之前那个病得奄奄一息的样子判若两人。
太孙的身侧,是顾莞宁。
嫁为人妇,穿衣梳发自和以前不同。一头青丝挽成发髻,戴着一支精致的金步摇,美丽冷艳的脸庞没有脂粉妆点,依然美得耀目,光华难掩。
顾莞宁!
益阳郡主愤愤地瞪了过来,水灵灵的杏眸里满是恨意。
都是这个顾莞宁,唆使太子妃给于侧妃立规矩。要不然,于侧妃也不会向太子告状,更不会被气得病倒。
都是因为顾莞宁!
顾莞宁对益阳郡主的怒目视而不见,微笑着走上前,给太子妃行礼问安。
太孙却略略沉了脸,说道:“益阳,你见了长嫂,为何不行礼问好?”
太孙素来脾气温和,对几位郡主也很宽厚,颇为兄长风范。这般沉着脸出声叱责的,还是第一回。
益阳郡主又羞又气又是满心委屈:“大哥,你娶了妻之后,就不疼妹妹了。”
太孙不为所动,神色淡然:“正因为我疼你,才更要教你规矩礼数。”
规矩!又是规矩!
这两个字,折腾得于侧妃这半个月来没过过一天的安稳日子。折腾得于侧妃躺在床上,高烧不退。
益阳郡主冲口而出:“我不喊她,就是不懂规矩了吗?她不过是给大哥冲喜的。现在大哥病好了,找个院子让她安分待着,别再出来碍眼了……”
“萧姝!”太孙脸上笑意全无,冷冷地打断益阳郡主:“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声音里透着寒意和怒气。
益阳郡主从未见过太孙动怒,被吓得楞了一愣,声音也嗫嚅起来:“我、我就是一时气不过,随口说说……。”
太孙再次打断了她:“你也不算小了,也该到了懂事的时候,如此轻狂肆意的话,竟随意就说出了口。可见平日一定有人在你面前说过这些。”
太孙的怒意绝不是装出来的。那双温润含笑的眼眸,此时冷如寒冰,定定地看了过来。
益阳郡主被吓到了,连出言辩解的勇气都没了,泪花在眼中直打转。
“母妃,”太孙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派一个嬷嬷到益阳身边,好好地教一教她规矩。等她学会尊敬兄嫂学会谨言慎行了,再让她出院子。”
太子妃想也不想地点头:“你说的是。益阳确实应该好好学学规矩了。”
益阳郡主万万没料到自己随口的几句话,就惹来这样的结果,当场便哭了起来,口中还嚷着:“你们都欺负我,我这就告诉父王,让父王为我做主。”
丹阳郡主还不懂事,见益阳郡主哭闹,也跟着哇哇哭了起来。
李侧妃“好心”地张口劝慰:“益阳郡主,你别再哭了。如今于侧妃病倒不起,若是听闻你被禁足学规矩,多添一桩心事,只怕是病上加病。”
益阳郡主一听到于侧妃的名讳,哭得更厉害了。平日有于侧妃护着,谁敢让她受半分委屈?
这个顾莞宁一来,什么都变了。
连脾气最好的大哥,也会板着脸凶她罚她了。
顾莞宁冷眼看着这一幕,神色间丝毫不见动容。
丹阳郡主还小,这个益阳郡主,却是个刁蛮又跋扈的性子。仗着太子的宠爱,在内宅里横行霸道。相较之下,一旁的衡阳郡主就安分老实多了。
……
就在此刻,太子走了进来。
太子一见这乱糟糟的样子,脸色也颇不好看:“行了,都别哭了。一大早地,哭哭啼啼地成什么样子。”
益阳郡主一见靠山来了,立刻抽抽噎噎地喊了声:“父王,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话还没说完,太孙已经接过话茬:“父王来的正好。儿臣也有话要说。”
三言两语将刚才的事情道来:“……我身为兄长,实在不忍见益阳被引上歧途。更不忍她落下不敬兄嫂的恶名,被人耻笑。所以,我才想着让母妃派一个嬷嬷到她身边,教她学一学规矩。”
太子神色不善地瞄了太孙一眼:“说到底,就是益阳没向顾氏行礼。何必小题大做大动干戈。”
太孙淡淡说道:“没行礼事小,但是,那些话却太过刻薄阴损。阿宁嫁进门,是皇祖父亲自下的圣旨。益阳口口声声要我将阿宁打发到别的院子里待着,不要随意出门。这样的话,若是传出去,众人在背后会怎么议论我们太子府?传到皇祖父耳中,皇祖父又会怎么想?”
太子被噎得面色难看之极。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不忍!
一提到元帝,太子就像被戳了气的球,所有的不快不满,很快消失无踪。
再看哭鼻子抹眼泪的益阳郡主,太子怜惜之意去了大半,没什么好气地说道:“亏你还有脸哭诉告状。对自己的长嫂,岂可这般放肆无礼?”
顾莞宁犀利难缠,又有元帝撑腰,他这个堂堂太子,如今都要隐忍一二。益阳郡主竟敢直接对上她……
真不知该夸她勇气可嘉,还是该骂她不知死活。
益阳郡主满心期盼着太子能给她撑腰做主,没想到等来的是厉声指责,哭得那叫一个委屈惨烈。
丹阳郡主也跟着扯起嗓子,哭声格外响亮。
太子听得脑门都疼,不耐地说道:“你们两个都先回院子里待着去。等学好了规矩,再来见孤!”
两位郡主被身边的宫女领着出去了。
内堂里总算清净了几分。
……
太子忍不住揉了揉额角,定定神,看向太子妃:“阿诩的提议甚合孤的心意。此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给益阳挑一个厉害些的嬷嬷,将她调教得懂事些。”
太子妃心中颇为快意,面上却故意流露出为难之色:“益阳到底不是出自臣妾的肚子,臣妾这么做,怕是会落下苛待郡主的名声。”
太子皱了皱眉:“这府里,若有谁敢说三道四,你只管下手整治就是了。”
太子妃这才应了声是。
太子又看向神色安然的顾莞宁,反射性地觉得太阳穴的位置隐隐作痛。
这个顾莞宁,刚进门半个月,就闹腾得风生水起内宅不宁……偏偏她处处都占着理!明知道她是有意针对于侧妃母女,他也挑不出什么不是来。
“顾氏,”太子竭力放缓语气说道:“益阳还小,若有说话不周不到之处,你这个做长嫂的,就多担待些。不必总和她计较。家和方能万事兴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总不会不明白吧!”
说到后来,到底还是流露出了些许不满。
在疼爱的女儿和儿媳之间,任谁都会偏心自己的女儿。太子也不例外。明知道是益阳郡主有错在先,依然迁怒到了顾莞宁的身上。
顾莞宁用眼神制止住神色中蕴着不满的太孙,淡淡一笑:“父王说的话,确实有理。儿媳毕竟是长嫂,不便事事和小姑们计较。为了家中和睦,儿媳理应忍让三分。”
难得听到顾莞宁放软语气说话。
太子嘴角边的笑意还没展开,就听顾莞宁又说了下去:“不过,益阳今日说的那番话,居心实在险恶,儿媳若是忍了这一回,难保日后没有第二回第三回。”
“待到日后,众人都如此传言的时候,儿媳又如何在府中立足?又有何颜面做这太孙妃?今日退后一步,他日,就要退后十步百步,直至无处可退。”
“所以,儿媳忍无可忍!”
太子:“……”
说来说去,就是不能忍!
就是要怼回去!
就是要让招惹她的人尝到苦果!
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太孙妃不是个善茬绝不能招惹!
太子心血翻涌,又不便和儿媳争执,忍不住瞪了太子妃一眼。这种时候,也不知道站出来为他这个太子打个圆场。
太子妃正看戏看的畅快淋漓,被太子这么一瞪,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说道:“顾氏,益阳今日确有不是之处。不过,你也别揪着她的错处不放。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益阳还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有意无意地将“十一岁”和“孩子”几个字上说得重了些。
顾莞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一本正经地应道:“母妃说的是。儿媳比益阳大上三岁,确实不该和她一般计较。今日之事,就此算了,儿媳不会放在心上的。”
婆媳两个一唱一和,异常有默契。
太孙歉然地看着顾莞宁:“阿宁,是我这个做丈夫的无能,总是让你受委屈。”
太子:“……”
她顾莞宁受什么委屈了?
明明是他这个太子被气得快七窍生烟了好吗?
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