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回巢-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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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目光如炬,洞悉了沈氏心中所有的惊疑不安,讥讽地扯起唇角:“你不用担心,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心狠手辣。只要你安安分分地待在荣德堂里,顾家多养一口人也无妨。”
沈氏这才松了口气。
太夫人从来不屑于说谎。
既然这么说了,短期内就不会要她的性命。
太夫人淡淡说道:“沈氏,你就半点都不关心宁姐儿嫁给了谁吗?”
不管如何,顾莞宁总是沈氏亲生的女儿。沈氏只关心自己是死是活,对顾莞宁的终身大事却不闻不问。
身为一个母亲,沈氏实在凉薄得令人心寒。
沈氏神色漠然地说道:“不是齐王世子,还能有谁?”
“是太孙。”太夫人也没绕弯子,很快说了出来。
沈氏全身一震,漠然的神情陡然变了,眼中射出热切的光芒:“你没骗我吧!莞宁真的嫁给太孙,做了太孙妃?”
如果顾莞宁真的做了太孙妃,以后就会成为太子妃,还会成为皇后……
她可是顾莞宁的亲娘!该有超一品的诰命才对!
她应该受众人追捧敬畏,成为大秦最尊荣的女子之一。
今日曾受过的所有委屈,他日都要百倍偿还回来!
沈氏越想越激动越想越振奋,之前的惊恐不安也一扫而空,瘦削的脸孔上浮起自得的笑意。
沈氏的心思毫不遮掩地流露在脸上。
太夫人有些厌恶地看了沈氏一眼:“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让你这个做亲娘的,也知道女儿嫁给了何人。你别痴心妄想打任何主意。我告诉你,今生你休想再出荣德堂半步。”
说完,便转身离开。
沈氏恶狠狠地盯着太夫人的背影,宛如一条随时会吐出蛇信的毒蛇。
……
坐在花轿里的顾莞宁,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在她心中,早已不将沈氏当成亲娘,连冷嘲热讽讥笑沈氏的心情都没有。临出嫁前,她甚至没去过荣德堂。
她倒是命人给普济寺那边送了信。
顾谨言知道这个喜讯后,亲自写了信祝贺,还将手中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给她添妆陪嫁。
数目不高,却是顾谨言的一番心意,顾莞宁也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顾谨言是她的亲弟弟。只要顾谨言安分守己,她一定会竭力保顾谨言一生平安。
八人抬的花轿十分平稳。从定北侯府出来之后,绕了一大圈,慢悠悠地到了太子府。
顾莞宁在花轿里坐了许久。
原本喜悦激动忐忑不安彷徨的心,也一点一点地平静下来。
前世她就是萧诩的妻子,今生不过是提前两年出嫁罢了。其实也没什么可紧张的……反正今晚也不会圆房……
顾莞宁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久远模糊的画面,脸上忽然烫了起来。
花轿慢悠悠地停了下来。
喜娘们搀扶着顾莞宁下花轿跨火盆,然后到喜堂里拜堂。
身边站着的是衡阳郡主,拜堂也没什么可紧张的。不过是拜给别人看罢了!
拜完堂之后,顾莞宁被领到了新房里,被扶着在床榻边坐下。被盖头蒙住头脸,顾莞宁什么都看不清,却能感受到身边有熟悉的气息和温度。
带着淡淡的苦涩药味。
是太孙!
是她的新婚夫婿,萧诩!
顾莞宁平静的心,骤然猛烈地跳动起来。
第三百五十三章 夫妻(一)
衡阳郡主含笑的声音响起:“大嫂,大哥就在你身边。我要先走了。”
顾莞宁将扑腾乱跳的心按捺下来,轻声道:“多谢妹妹。”
衡阳郡主抿唇一笑,起身离开。
因为太孙“病重”的缘故,无需出去招呼客人,也没人敢来闹新房。此时的新房里,除了几个喜娘和丫鬟之外,并无旁人,也显得格外安静。
“你们都退下吧!”身畔的少年声音,虽然虚弱,却透着浓浓的喜意。
众人应声而退。
琳琅和玲珑有些放心不下,对视一眼,动作不免踌躇迟缓。
太孙也未生恼,冲着两个忠心耿耿的丫鬟笑了一笑:“你们暂且退到门外候着,我想和阿宁单独待上片刻。”
两个丫鬟这才退了出去。
顾莞宁耳力敏锐,清晰地听到脚步声远去,清晰地听到门轻轻被关上的声响,清晰地听到身边少年略显急促的呼吸,清晰地听到自己紊乱的心跳……
“阿宁!”他没急着挑开她的盖头,凑在她的耳边,柔声喊着她的名字:“阿宁!”
一声又一声温柔深情的呼唤,在耳边徘徊不去。
阿宁,我终于娶了你!
顾莞宁耳根发烫,脸颊发烫,胸口也热了起来。
萧诩,我终于嫁给你了!
……
太孙终于挑开了顾莞宁的盖头。
厚重的盖头滑落到地上。
他紧紧地盯着她,眼中溢满了惊艳和喜悦。
她也定定地看着他,眼中闪着欢喜和一丝心疼。
四目对视,时间仿佛凝结定格。
两人都是情绪内敛从不外露的人,可这一刻,谁也不想再克制自己心中汹涌的情绪。
“阿宁,你穿着嫁衣的样子真美。”太孙轻声呢喃低语,舍不得移开眼睛,也舍不得眨眼,目光热切得近乎贪婪:“比前世更美。”
前世她心怀怨怼不甘,出嫁的时候也没什么喜悦之情,容貌再美,心却是冷的。
而这一世,她是心甘情愿地嫁给了他。
她的脸上浮满了喜悦的光芒,她的眼中盛开着幸福的笑意。
这样的她,美得令他心神迷醉。
顾莞宁轻轻伸出手,抚摸着他近在咫尺的瘦削脸孔,心里一阵阵地揪痛:“你瘦了许多。这些日子,一定吃了许多苦头。”
那张温和雍容的俊脸,瘦了一大圈,脸上几乎捏不到肉。当然还是很俊,可看着实在让人心疼。
太孙轻叹一声:“装病要装得逼真,不吃点苦头怎么行。”
见顾莞宁眼中流露出心疼,太孙又继续叹道:“这一个多月里,我每天都被金针扎来扎去,喝那些堪比黄莲的汤药,明明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还要装着吃不下饭。每天只敢断断续续地吃上几口果腹……”
一边说,一边用委屈又可怜的眼神看了过来。
明知道他是有意装可怜,顾莞宁还是心软了。
装病的滋味,比真病还要难受些。
他狠下心来折腾自己,为的是让她堂堂正正风风光光地嫁进太子府。
等他的病症迅速好起来,冲喜也就成了她的一桩至高功劳。日后,谁都得高看她一眼。元帝的青睐,也会让她稳稳地在太子府内宅立足,无人敢在背后说三道四……
他为她煞费苦心,她岂能不知?
“辛苦你了。”顾莞宁放柔了声音:“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现在我们已经成亲了,你也可以很快好起来,不必再受这份罪了。”
她想收回手,却被太孙用力攥紧,然后将脸紧紧地贴在她的手心里。
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撒娇耍赖。
顾莞宁哭笑不得,到底没舍得抽出手来。
太孙唇角微扬,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让自己的脸继续贴着她的掌心。
顾莞宁:“……”
出嫁的紧张忐忑,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只剩下满心的好笑和无奈:“你这副样子要是让别人见了,不知会被人怎么取笑!”
太孙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现在又没别人,只我们夫妻两个。怎么做怎么说都无妨。”
……
是啊!
从现在起,他们就是夫妻了!
顾莞宁心中涌动着温热的情潮,情难自禁地俯头,在他的脸上落下轻吻。
柔润的嘴唇刚一触到他的脸孔,便要退开。
眼疾手快反应迅捷的太孙,早已将手伸到了她的脑后,温柔不失有力地按住了她。她的嘴唇便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脸上,动弹不得。
顾莞宁旖旎的心绪,全数化作了哭笑不得。
还没等她抗议出声,他略略松了手,待她微微抬起头,嘴唇便寻了过来。
四唇相贴摩挲,轻柔又小心地吮吸亲吻。彼此心跳俱都快了起来,太阳穴边的血液汩汩流动,心底涌起灼烫的温度。
他的呼吸愈发粗重急促,很快加重了力道,热情地索取。
顾莞宁满脸红晕,眼眸微闭,几乎无招架之力。
前世……他们虽然生了儿子,却未曾像此刻这般亲昵过。每次同房,都是在黑暗中,她满心慌乱闪躲,他想亲吻她的时候,她总是下意识地避开。
他心里想来是很失望黯然的,可他从未勉强过她。
这还是他第一次热情又执着地亲吻她。仿佛是要弥补前世的遗憾一般。
这也是她第一次认真地回应他。
唇舌交缠,相濡以沫。
两颗躁动紊乱的心,也悄然贴紧,心跳的频率也渐渐融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了她,然后抬起头来,眼中闪着的光芒,比天上的繁星更璀璨:“阿宁,我现在好幸福好开心。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从前世等到今生。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顾莞宁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刻的自己脸上满布红云,眼波醉人:“萧诩,我也一样高兴。前世是我辜负了你的情意,今生我们再次结为夫妻,以后我会全心待你。”
这样温柔醉人的情话,从顾莞宁的口中说出来,如蜜一样甜,如酒一样醉人。
太孙心中情潮涌动不休,心里话顿时冲口而出:“可惜你还没及笄,今晚不能圆房。”
顾莞宁:“……”
第三百五十四章 夫妻(二)
圆什么房啊!
圆他个大头鬼啊!
别说她还未及笄成年,此时不宜圆房。就说他装病这么久,忽然有体力圆房……也会惹人疑心的好吗?!
顾莞宁忍住脸红的冲动,瞪了近在咫尺的新婚夫婿一眼:“来日方长,你这么急做什么。”
来日方长啊……
是啊,他们已经是夫妻了。
地久天长岁月漫漫,携手白头共度终生。
以后多的是时间亲热。
太孙咧咧嘴,笑了起来:“是我太心急了。”
外面的喧闹声隐约可闻。新房里的新婚小夫妻,各自坐直了身子,低声私语起来。
“你怎么让衡阳郡主代你迎亲。”顾莞宁的声音里略有几分嗔意:“她毕竟是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的,总有不便。我知道你不喜安平郡王,我看着他也有几分膈应。不过,只忍上一天,其实也没什么。”
太孙凝视着她,认真地说道:“阿宁,我不能亲自去迎亲,已经对不住你了。怎么能让你再受委屈?”
顾莞宁心里的感动还未浮到脸上,就听太孙又说道:“再者,我也不愿任何男子代我和你拜堂。其实,就是想到衡阳和你拜天地,我心里都不是滋味。”
顾莞宁:“……”
好一个大醋缸!
太孙想到什么似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阿宁,之前拜堂不算,现在我们两个重拜一次天地好不好?”
重拜一次?
顾莞宁一怔。没等她反应过来,太孙已经兴致勃勃地站起身来。
顾莞宁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迅速地扶住了太孙的胳膊:“小心!”等做完这些动作,顾莞宁才想起太孙的病症是装出来的,根本没那么脆弱。
正要将手缩回来,太孙却拉住了她的手,冲她笑了一笑:“阿宁,过来。”
消瘦带着病容的脸孔,其实远不如往日俊美。
可在顾莞宁的眼中,此刻穿着喜袍微微一笑的太孙英俊至极,令人屏息。
顾莞宁站起身来,和太孙并肩而立。
太孙转头看了顾莞宁一眼,然后敛容肃穆,低声说道:“皇天在上,以月为证。我萧诩,和顾莞宁结为夫妻,从此以后,夫妻同心,两不相疑,白头偕老,不离不弃!”
顾莞宁也深呼吸一口气,轻声说道:“我顾莞宁,今日和萧诩结为夫妻。这一生,互敬互爱,永不相离!”
然后,一起跪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不在,继续拜天地。
到了三拜,才各自起身,面对面互相弯腰行礼。
却不料,两人离得着实太近了些,这一拜下去,两人顿时额头相碰。各自发出一声隐忍的低呼声。
太孙顾不上自己,焦急地上前一步搂住顾莞宁:“阿宁,你怎么样?头痛不痛?是不是被磕肿了?”
确实有一点痛,也不至于磕肿了这么夸张吧!
顾莞宁心里甜丝丝的,口中说道:“我没什么,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