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回巢-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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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妻子。”
顾莞宁没有转过头来,声音似有些哽咽:“你不过是随口哄哄我罢了。在你心里,根本未曾真正的信任过我。否则,怎么会事事都瞒着我?”
太孙无奈地解释:“我不是有意要瞒你。只是此事关系重大,牵扯到许多人的性命。他们母子敢动手一回,就敢有第二回第三回。我不能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地防备,只能抢先一步动手。”
“我后来也想过,是不是该将此事的原委告诉你。却又没勇气让你知道我的真实性情,这才瞒了下来。”
顾莞宁也不知听进了没有,兀自侧着头不肯转过身来。
太孙好言好语地哄道:“你别再生气了。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顾莞宁这才转过身来:“这话可是你亲口说的,不准反悔。”脸上干干净净的,哪有半点哭过的样子。
太孙:“”
原来是故意装模作样地诓他!
太孙哭笑不得,正想说什么,顾莞宁又斜睨他一眼道:“说出口的话,你该不是想耍赖吧!”
太孙笑着叹了口气:“罢了,你想知道什么,只管张口问就是了。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顾莞宁唇角微微翘起,眼中也有了笑意。
太孙也情难自禁地扬起了唇角。
能搏佳人一笑,就是退让几步又有何妨?
更何况,她这般斤斤计较,也是因为在意他的安危。一想到这一层,他的心里就像燃起了火苗,一片滚烫炽热。
“于侧妃母子两个,到底是怎么对你做的手脚?”顾莞宁收敛笑容,低声问道:“莫非你身边有人被他们暗中收买了?”
太孙点点头:“是,我身边有一个宫女,被于侧妃用重金收买。”
顾莞宁似笑非笑地瞄了他一眼:“哦?原来是美人计?”
太孙正色应道:“想对我用美人计,至少也得顾二小姐这样的美人才可以。那些庸脂俗粉,哪里入得了我的眼。”
“巧言令色!”顾莞宁瞪了过去。
太孙神色如常,一脸正气:“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顾莞宁不理他的“肺腑之言”,继续追问:“那个宫女叫什么?”
太孙如实答道:“她叫云墨。”
云墨!
顾莞宁眉头微微一动,脑海中闪过一张模糊久远的女子脸孔。
杏眼桃腮,面容娇媚,身段玲珑有致,一双水汪汪的眼眸,仿佛会传情说话一般。
时隔多年,还能让她留下如此深刻印象,自然不是普通宫女。
没记错的话,这个云墨是太子妃身边的人,到了梧桐居后,专门在书房伺候笔墨茶水之类。
“云墨是你母妃赏给你的。”顾莞宁皱着眉头:“你母妃肯定是精挑细选,才特意挑了她到你身边。”
既然是太子妃精心挑选的人,在忠心上应该绝无问题才对。怎么会被于侧妃母子收买?
太孙不无自嘲地笑了一笑:“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对她并无防备之心。却没想到,我的宽容,滋长了她的贪念。”
“她想在我身边伺候,被我婉言拒绝,羞愤不已,怀恨在心。”
“于侧妃暗中许诺她,只要她听从吩咐,暗中给我下毒,事成之后,就让二弟娶她为侧妃。”
“她心动之下,很快就答应了。”
“这种慢性毒药,是天下难寻的奇毒。分量极其的轻微,一开始毫无异样。中毒两个月之后,才会慢慢见效。而且,症状和风寒几乎一模一样。医术再高明的大夫也难察觉。”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中毒
怪不得太医们都治不好太孙的病症。
原来太孙是中了这样的奇毒!
顾莞宁神色间满是怒意,声音森冷中透着杀气:“这个云墨,真是胆大包天!”
太孙看着满脸怒容的顾莞宁,心中一片暖意:“云墨每日在书房里进出,我身边的人对她没什么防备之心,她也因此有了动手的机会。那一味毒药,被她下在了我饮用的茶水里。”
“好在我平日极少回府,她伺候茶水的机会也不多。所以,我中毒未满两个月,毒性尚浅”
话还没说完,顾莞宁已经冷冷地扫了过来:“所以,你明知道茶水有毒,还是喝下了?”
不妙!
她这是真的生气了!
太孙放软语气,柔声解释:“阿宁,你听我说。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如果我不真的饮下茶水,造成中毒的事实,于侧妃萧启母子也断然不会上钩”
顾莞宁俏脸如蒙着一层寒霜:“为了让他们母子露出马脚找到证据,所以你就以自身为诱饵?”
“萧诩!你怎么敢这么做!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一世他们换了更猛烈的毒药怎么办?万一你熬不过去怎么办?”
“就算有徐沧在,能治好你,你也很容易像前世那样落下病根,有损寿元!”
“你口口声声说要娶我过门,和我白头偕老。这就是你说的白头偕老吗?就算没有齐王父子,你也活不了几年,我还不是要年纪轻轻就守寡。”
无法言喻的愤怒在心头涌动,一连串刺耳难听的话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
太孙无奈地一笑:“阿宁,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的身体。不过,我”
“太孙殿下就别自作多情了!”顾莞宁冷笑一声:“我可没担心你的身体。我只是在担心自己,又得早早地守寡了。”
果然是真的生气了!
不然,顾莞宁说话绝不会如此愤怒刻薄。
她的性子就是这般别扭。明明是关心在意他,口中却不肯承认半点。用愤怒来掩饰心里的惶恐不安。
太孙在床榻上躺不住了,掀开被褥,下了床榻。
顾莞宁抿紧唇角,皱起眉头,没好气地说道:“你不在床榻上躺着,下床榻做什么”话没说完,已经被太孙搂住了。
顾莞宁想挣扎,一想到太孙此时虚弱的身躯,陡然又心软了起来,没有再用力。
这一刹那的犹豫,自然瞒不过太孙。
太孙眼中泛起欢愉的光芒,轻柔又有力地将顾莞宁搂紧,嘴凑到她白嫩柔滑的耳边,轻轻喊了一声:“阿宁!”
温热的呼吸拂过敏感的耳际,带来一阵不可思议的悸动。
顾莞宁全身不受控制地颤了一颤,耳根迅速泛红。
不过,却未用力挣扎。
太孙心中涌起一阵狂喜,将她又搂得紧了些,在她的耳边不断地呢喃低语:“阿宁,阿宁!”
顾莞宁轻哼一声:“你不是要解释吗?我就听一听你的理由。如果不能说服我,你这辈子都休想我点头嫁给你。”
太孙扬着唇角,低声道:“为了引于侧妃母子露出马脚,那杯有毒的茶水我确实喝了。不过,在喝之前,我已经预先服了一部分解药。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不会有事的。”
他竟然服过解药了?
顾莞宁高涨的怒气像潮水一般,迅速褪去,只剩下满心的疑惑:“你哪来的解药?还有,你既然有解药,为何不全部服下?”
太孙眸光一闪,淡淡说道:“当年徐沧为我治病的时候,特意为我调配了解药。此事一直瞒着没让你知晓。这一世我提前将徐沧接到身边,解药自是提前配好了。”
“我只服下一部分解药,这样既能解一部分毒性,又能病上一场。只有这样,才能瞒过周太医,也才能瞒过于侧妃母子。”
周太医?
顾莞宁又是一惊,霍然看向太孙:“你的意思是,周太医也是他们的人?”
情急之下,顾莞宁甚至忘了自己还在太孙的怀里。
她这一抬头,两人之间相隔不过咫尺,甚至能感受彼此温热的呼吸。
太孙盯着近在咫尺的娇颜,心里悄然一荡,嗯了一声:“叶太医颇为忠心,周太医早在几年前就被他们母子暗中收买了。”
“平日里有叶太医在,周太医根本寻不到任何动手的机会。”
萧启想除掉自己的兄长,只能暗中动手,而且要做得十分隐蔽,绝不能惹人疑心。否则,就算杀了萧诩,一个弑兄的人也绝无可能成为太孙。
也正因顾虑重重,所以萧启和于侧妃一直暗中谋划,直到今年才动手。
“云墨亲眼看着我喝下了有毒的茶水,周太医亲自为我诊脉,也确定了我中了慢性奇毒。于侧妃和萧启就是再多疑再小心,也想不到我早有防备。”
太孙凑在顾莞宁的耳边,轻声说道:“这一局,我已经掌握了主动。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拉线收网,一举除掉他们母子两个。”
“做什么事都有风险。只要能除掉他们两个,就是冒些风险也值得。”
顾莞宁沉默了下来。
是啊!
如果能一举将于侧妃和萧启连根拔起,以后太子府里就清净多了,也没了后顾之忧。可以专心一意地对付齐王父子。
先安内后攘外,才是正理
脸颊忽然被轻轻触了一下。
这温热柔软的触感
顾莞宁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瞪向太孙:“你在做什么?”
太孙一脸无辜:“我亲了你一口。”
顾莞宁:“”
忽然觉得牙痒,很想一巴掌将那张碍眼的俊脸拍开!
太孙眼里盛满了那张如花俏颜,心中又是一阵荡漾。正想着挨两巴掌也要凑过去亲近佳人,门外忽然响起了顾谨行刻意扬高的声音。
“世子今日怎么也来了?”
齐王世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堂兄病了几日没去上书房,我心中担忧,特意前来探望。没想到竟碰到了谨行表哥。”
齐王世子来了!
太孙心中的旖旎,瞬间烟消云散。
第二百五十七章 决裂
顾莞宁也是一惊,反射性地挣扎了一下。
太孙却牢牢地搂紧了她,在她耳边低语道:“怕什么。他不敢闯进来。”
顾莞宁瞪了他一眼:“难道你要一直这么轻薄于我?”
软玉温香在怀,太孙哪里舍得松开。错过这一回,下一次相见不知又是多久之后的事情了。
他深知顾莞宁的脾气,立刻皱着眉头,挤出痛苦的表情来。
顾莞宁的眼神果然没那么凶了,声音也柔和了几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太孙将翘起的唇角往下压了压,声音里流露出几分隐忍的痛苦:“胃有些痛。”
顾莞宁不疑有他,立刻说道:“我扶你到床榻上躺下。”
太孙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软软地靠在顾莞宁的身上。
顾莞宁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慢慢地扶着太孙往床榻边走去。
太孙一边慢悠悠地挪着步子,一边竖长了耳朵听门外的对话。
“谨行表哥既是来探病,怎么不进去,反而一直在外面等着?”齐王世子似是猜到了什么,声音紧绷,透着不善。
顾谨行略一犹豫,便说了实话:“今天我是和二妹一起来的。”
齐王世子沉默片刻,声音里泄露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在外面,那宁表妹呢?她该不是和堂兄单独待在屋子里吧!”
顾谨行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想着齐王世子此时嫉恨交加的脸孔,太孙的心中迅速掠过一阵快意。
前世,他一直都清楚顾莞宁心中喜欢的人是齐王世子。虽然嫁给了他,可他从未真正走进过她的心里。每次想到这些,他的心就被无边的嫉妒啃噬。
而现在,嫉恨不已的那个人,变成了萧睿!
一二三只数到六,门就被猛地推开了。
齐王世子一脸不敢置信地站在门口,目中满是愤怒的火苗,紧紧地盯着相拥在一起的一双少年男女。
仿佛一个逮着了妻子和别的男子私会的丈夫一般,嫉火中烧,怒不可遏!
门开的刹那,顾莞宁的身体陡然僵硬,扶着太孙的脚步也顿了一顿。
太孙心中微微一沉,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窃喜太过可笑。他的苦肉计,博来的是她的怜惜。可这份怜惜,和爱意到底是不一样的。
她口口声声和萧睿恩断义绝。
殊不知,爱之深恨之切。
她这般恨萧睿,是因为她还在意。
“你放开我吧,我自己能走。”太孙轻声说道。
顾莞宁很快恢复如常,淡淡说道:“殿下身子不适,还是我扶着殿下吧!”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太孙慢慢走到床榻边。
在齐王世子仿若实质的冰冷目光下,顾莞宁细心地将太孙扶着躺到床榻上,盖上被褥。
期间,少不得有些亲密逾矩的碰触。
短短片刻,对三人来说,却过得异常缓慢,时间就像凝滞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