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文豪崛起-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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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不想听你说这些!”阮玲玉郁闷地朝自己卧室走去。
何阿英连忙跟上,开始用感情来胁迫,凄苦无比的说:“阿阮啊,咱们是穷出身。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为了供你读书,每天起早贪黑做工,才把你送进私塾。怕你在私塾学不到本事,又给张老爷下跪磕头,求他把学费减半,送你进贵族女子学校。妈是真心为你好,就盼着你能过好日子,我也好顺便沾光享享福。可你看现在,享的是哪门子福啊,那个大烟鬼三天两头闹腾,把我的金镯子都抢走了。呜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
阮玲玉一听母亲哭泣,再联想到小时候的种种,立马就心软下来,跟着哭道:“妈,是我不好,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何阿英抹着眼泪说:“阿阮,那个周先生真是好男人,妈不会害你。我看他对你也有意思,你明天就打电话约他出来聊聊,先联络一下感情也是可以的。就算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朋友啊。”
“妈,我知道,我听你的。”阮玲玉心乱如麻。
“诶,真是好孩子。”何阿英顿时破涕为笑。
379【一场烂仗】
常凯申最近愈发焦头烂额,中央军不仅在河南和山东接连失利,南边的形势同样岌岌可危。李宗仁、白崇禧的桂军已经攻入湖南,顺利占领长沙,湖南半个省都成为桂军的天下。
常凯申开始呼吁“和平”了,他不停的通电全国,号召各系军阀平息战端,就差没喊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的口号。
于右任虽然跟常凯申有矛盾,也经常和汪兆铭搅在一起,但他如今居然站到中央军这边。或许是害怕中央军战败后,中国会再次四分五裂、军阀混战吧,于右任已经开始为常凯申积极奔走。
常凯申制定了一个“和平运动”,于右任负责规劝汪兆铭,希望召开国党临时全国会议,协商解决前面两届国党大会的纠纷。这是常凯申向汪兆铭做出的妥协,因为前面两届大会上,汪兆铭一系的争权行动全部失败。
汪兆铭当然不愿意,如今反蒋形势一片大好,眼看着就能逼蒋下台。
李石曾是“和平运动”的又一执行者,他负责率队说服张学良。并非请东北军入关帮忙打仗,而是请张学良当裁判,站出来调停,大家休兵罢战,一切矛盾完全可以靠政治手段解决。
你还别说,由于国党强大的宣传能力,常凯申的“和平运动”居然得到广泛认可,许多名人学者都公开呼吁各方停战。常凯申拥有中央政府的大义,又裹挟百姓思太平的民心,社会舆论完全朝着中央政府一面倒。
可惜,开战你想开就开,休战可不是你想休就休。
反蒋联军攻势越来越猛,特别是冯玉祥的西北军,完全可以用所向披靡来形容。山东、河南两地的中央军,甚至对西北军产生恐惧心理,每次得知对手是西北军,中央军从将领到士兵都畏缩不前,再这么下去估计要发展成望风而逃。
不得已之下,常凯申只能再度北上,到前线去亲自督战,希望能够提振军队士气。
冯玉祥侦察到中央军的动向,提前布下口袋阵,想要把山东的中央军精锐一锅端。幸好西北军那边有高级参谋被常凯申买通,悄悄发来密电泄露军事计划,常凯申才连忙命令部队改变进军路线。
即便如此,中央军精锐也没有完全撤出包围圈,负责掩护撤退的张治中部损失惨重。
西北军虽然打仗勇猛,但他们的主帅冯玉祥,又连续出现两次战略决策失误,致使接连溃败的中央军再度站稳脚跟其实也不算冯玉祥犯错,而是军饷和物资跟不上。西北军太穷,阎锡山支援的钱粮军火又不够用,只得白白放弃良好的战机。
常凯申能够最终赢得中原大战,除了张学良的帮助外,最主要的还是他比冯玉祥有钱。如果西北军粮饷、军火足够的话,常凯申根本撑不到奉军入关,早就被逼得下野了。
阎锡山这个家伙太抠,根本不是做大事的料。他身为反蒋联军盟主,在筹足粮饷后,对自己的部队非常优厚,不仅按月发饷,补给充足,而且还给士兵配发罐头食品。
而冯玉祥的西北军呢,别说罐头,连咸菜都吃不到。
西北军和晋军经常一同作战,西北军将士每次看到晋军扔掉的空罐头,就大骂阎锡山不仗义。
自古以来,军阀会盟最致命的弱点就在于此,敌人不在外,而在内。
由于冯玉祥的西北军表现出的战力太过恐怖,不仅让中央军闻风丧胆,也让阎锡山对冯玉祥产生了忌惮心理。阎锡山好几次故意拖冯玉祥的后腿,每每在关键时候,找各种理由断掉西北军的后勤补给。
三国时期十八路诸侯讨董,袁绍也是这么干的,孙坚打得太猛,袁绍默许袁术断孙坚的粮草。
中原大战期间,常凯申是董卓,阎锡山是袁绍,冯玉祥就是真正在打仗的孙坚和曹操。
冯玉祥原本没有多想,但渐渐也感觉不对劲,他曾对身边的人说:“阎百川(阎锡山)这个葫芦里,不知究竟装的是什么药。”
冯玉祥也是苦啊,他在前线卖命,阎锡山却在后面捅刀子,搞得好像常凯申和阎锡山联手对付他一样。
阎锡山的种种做法,让西北军将领怨声载道,打着打着,大家都不想再打了,而是建议冯玉祥“联蒋反阎”。
于是中原战事出现诡异的局面,中央军被西北军打得落花流水,西北军却想要投靠中央军。西北军和中央军都损失惨重,阎锡山的晋军一直在保存实力,似乎想坐收渔翁之利。
即便有常凯申亲自督战,中央军依旧士气不振。而打了无数胜仗的西北军,情况比中央军还糟糕,军心已经快要崩溃了,完全靠冯玉祥的个人威望在撑着。
打的好一场烂仗。
阎锡山算计太多,把国事、战事当成一笔生意来做,还想玩什么驱狼吞虎的把戏。但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已经把自己给算计进去,西北军将领被常凯申收买是早晚的事。
即便张学良不率奉军入关帮忙,常凯申也很有可能打赢中原大战。最多再拖个半年,常凯申就能买通西北军将领,逼迫冯玉祥下野,然后中央军、西北军联手反攻晋军。
只不过,时间拖的越久,各方死伤就越惨重,对国家民族伤害更大。
张学良入关虽然是为自己考虑,但客观来说,此举加速了中原大战的结束,为中国保留了最后一丝元气,他对国家是有大功劳的。
……
海格路,周公馆。
蔡元培再度来访:“明诚,你是不是该动身去北戴河劝说张汉卿了?”
“不急,不急,总要等中央军把济南打下来再说。”周赫煊笑道。
阎锡山这家伙,前段时间攻占了济南。
常凯申从南方抽调大量军力,走海路从青岛沿胶济线进攻,打得阎锡山节节败退。
阎锡山顿时慌了,连忙让亲信带着巨款、弹药和面粉,请冯玉祥指挥西北军反击。冯玉祥的参谋们大为不满,私下讨论说:“阎锡山就会临时抱佛脚,如果早送来这些物资,孙连仲都已经打到蚌埠了,哪会成现在的局面?”
冯玉祥也很不爽,但他顾全大局,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打仗。西北军得到后勤物资供应后,犹如猛虎出闸,打得中央军精锐稀里哗啦,几乎是全线溃退。
常凯申面临西北军的进攻更慌,不敢进攻,只敢防御,甚至宣布只要固守阵地不失,主将官升两级,奖励五万元。
幸好遭遇连日大雨,西北军攻势暂缓,否则中央军又要大溃败。
常凯申急得睡不着觉,可张学良还是迟迟不表态,只能让蔡元培来找周赫煊,求周赫煊赶快去北戴河帮着劝说。
“明诚,为国家计,为民族计,你就给个准信吧!”蔡元培也急啊。
周赫煊笑了笑,把蔡元培领到书房里,提笔在信纸上写下七个字可以调军备战了。
“派人把我的这封亲笔信,送到张汉卿那里即可。”周赫煊说。
“这就行了?”蔡元培惊讶道,他不相信周赫煊的一封手书,就能让张学良率军入关。
周赫煊笑道:“你照办就是。”
蔡元培将信将疑,小心的把周赫煊的信收好,然后片刻不留地跑去南京汇报。
周赫煊只是装个逼而已,张学良敲常凯申的竹杠,已经敲得差不多了,调动东北军入关是迟早的事。
蔡元培刚走,佣人敲门道:“先生,有位阮小姐的电话。”
周赫煊来到客厅接起电话道:“你好,阮小姐,有什么事吗?”
阮玲玉支支吾吾地说:“那个……周先生明天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喝咖啡。”
380【好人,坏人】
跟舞厅一样,咖啡厅也是在20年代大量涌现的。
最近几年,甚至有向内陆发展的趋势,长沙、武汉已经有多家咖啡馆陆续开张。至于被称为“东方小巴黎”的上海,那更是咖啡馆林立,成为年轻知识分子的最爱。
左翼作家联盟的第一次筹备会议,便是在虹口四川路上的公啡咖啡馆举行,那里常常汇聚有大批的左翼作家,包括鲁迅、柔石、夏衍、潘汉年、冯雪峰、冯乃超等人。
如果国党上海党部想要抓捕左翼作家,直接去公啡咖啡馆即可,一抓一个准。
刚开始的时候,在鲁迅心目中,咖啡馆代表一种“有产阶级”的浮纨,它所象征的生活方式,与左翼作家鼓吹的无产阶级革命文学是相左的。鲁迅对咖啡馆非常排斥,但被人拉着喝了几次咖啡后,他就经常跑去咖啡馆里坐坐。
咖啡馆,似乎代表着摩登与浪漫,代表着西方文明的先进文化。不管是小资阶级,还是进步青年,亦或是革命文学家,只要有钱都喜欢到这里来打发时间。
周赫煊这次与阮玲玉约见的地方,是霞飞路的巴尔干咖啡馆,由流亡中国的沙俄贵族开办,里面许多女招待都是白俄美女。
周赫煊刚刚进店坐下,便有店员过来说:“先生,请问你有相熟的女招待吗?”
“没有。”周赫煊说。
店员又问:“那你喜欢中国女招待,还是俄国女招待?我可以帮你推荐几个。”
周赫煊笑道:“随便吧。”
“不同的女招待,收费也不同,请问你要什么档次的?”店员继续问道。
“都可以。”周赫煊道。
“那我就给你推荐个一等女招待,来自俄罗斯的塔提亚娜小姐,她是去年上海‘咖啡皇后’选举第四名。”店员说完便退下。
民国时期有句戏言:去咖啡馆,喝的不是咖啡,而是女招待。
这些女招待都是美女,比如民国时期的左翼女明星胡萍,便是长沙的咖啡女招待出身。甚至有时候还要举办“咖啡皇后”选举,给一座城市里各大咖啡馆的漂亮女招待们排名次。
很快便有个俄罗斯妹子过来,穿着类似女仆装的玩意儿,微笑道:“先生,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周赫煊说:“先等等,我有朋友还没到。”
“好的,那有需要的时候,您可以摇响桌上的铃铛。”俄罗斯妹子恭敬地退后。
不多时,阮玲玉终于现身,不好意思道:“周先生,真是很抱歉,我有事情耽搁了。”
周赫煊笑道:“你没有迟到,是我早来了。”
周赫煊摇响铃铛,点了两杯咖啡和一些甜食。俄罗斯女招待端着咖啡和食物过来,细细介绍一番,接着还要帮客人加糖调制,不过被周赫煊给打发走了。
阮玲玉有些尴尬地说:“周先生,我母亲的一些话,您千万别当真,她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明白,”周赫煊喝着咖啡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继续拍电影养家啊。”阮玲玉苦笑。
周赫煊说:“你准备养那个张达民一辈子?”
阮玲玉摇头道:“我不知道。他平时对我很好的,也很体贴我,就是偶尔要发疯。特别是鸦片瘾发作以后,好像完全变了个人。我有时很厌恶他,有时又可怜他,有时还喜欢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得,这就是个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
周赫煊感觉自己有些多余,人家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可惜最后挨不住,阮玲玉选择了自杀。
“没想过跟他断绝关系?”周赫煊问。
阮玲玉低头说:“也想过,但他威胁我,说要把我母亲偷东西的证据拿出来,还要在法庭上描述我跟他交往的过程,包括……做那种事的细节。我是个明星,他那样做,我今后的生活就全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