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心计-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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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她一转便一个想法,这么陪她十天半个月,自己非得去上吊不可。
苏绾是巴不得冯宁湘早些离开,眼不见为净,省得打破沙锅问到底地要知道苏洛陵的诸般事情。剩下的,是苏湄自个儿招来的拖油瓶,那就活该自己去打发吧!轻重她好歹也会掂量,量她也不会再冯宁湘面前打屁说混话。
“好……好吧!”苏湄答应地勉为其难,使劲握紧了拳,似乎对这小姑奶奶已忍了颇久。看来昨儿个游赏苏园,她早已被冯宁湘给烦死了。
苏绾起身将二人送出逍遥居,眉头轻轻一挑,便对陪旁的婢子说道:“你们都下去吧,待大夫人回来了,再行禀报与我。”她如今实在不宜多说话,方才就有些过了,嘴中觉得那碗药的余苦中泛起了一丝腥甜,当知不好再说话。
“是!”
这一回子被冯宁湘闹过,苏绾才觉得有些发困。就回了寝居去睡个回笼觉,横竖这苏园也是快土崩瓦解的了,她无心再去理会众多事情。只是等着时机要了苏棋,就罢了。从此她们过她们的苏氏生活,而她与苏棋离群索居,那也是个不错的光景。反正苏洛陵只当她是苏氏的护身符,当日临王妃的诸多期盼想是如今都成泡影了吧?
她两辈子才寻到一个自己甘愿交心的人,却只能落得个非人。纵是无奈,却也不无欣慰,至少知道自己并非不会爱,只是,爱错了而已!
但她从不会去勉强什么。就像当日并不勉强生父的家庭接纳自己一样,只是情愿自己消失,也让自己再不寄予感情在不必要的人身上。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见得多个父亲继母兄弟姐妹便会使人生无缺。缺失了的,总是难以补偿回来的。
正睡得迷迷糊糊当中,忽然觉得嘴中一片冰凉,那舌头更被这冰凉浸润地无比透心。顿时全身一阵舒爽,似乎几日的郁结都已消失了去。
“舒服些了吗?”淡淡地声音如天籁传来,那语调轻缓适中,仿佛只是午间的捶背捏肩,甚是舒服。
苏绾在睡梦里点了点头,忽然觉得不对劲儿,豁然张开眼来,便见苏洛陵靠着自己坐在榻边儿上,正吟笑看她。
“你……”一张嘴,方觉嘴巴里确实有东西,就想吐出来。
“别。”苏洛陵阻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可不能这么浪费,再含些时候就好了。”
“什么……东西?”苏绾含糊地道,心觉是块玉石之类的,想是对她舌头上的伤有好处,便依他继续含着,直到他说行了,才敢吐出来。
苏洛陵将她吐出来的一块白色乳石放进水里,才对她说道:“我今早便去执金斎购来的,只觉得对你的舌头有好处。”
苏绾愣了愣,仔细体味嘴巴里的感觉,竟真的舒服起来:“你一大早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个?”
“你说呢?”苏洛陵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苏绾被噎了一下,心说昨晚他是知道自己偷听他跟于中正的对话的,那么今早就这么对她好,想必也只是为了讨好自己。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人的算盘子可容不得一颗是浪费的。
狐疑地看他几眼,苏洛陵又转手递过来一杯水:“漱漱口吧,这东西叫冰乳石,对去腐生肌有些效用。”
冰乳石?苏绾耸眉,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怎么偏就苏洛陵懂得这么多?她含了口水在嘴里,鼓起腮帮子看着苏洛陵,此刻真的很想问问他,究竟那朵西疆黑满达是什么东西?为何要放在那顶狻猊炉中?只是他未有一次是害她的,所以她相信那东西并没有什么害处。
只是苏泊生说那花儿不得随便碰,于是多少有些哽在了胸中。
将那口水吐到菊花瓷盂中,苏绾抬头对苏洛陵干干笑了笑:“谢谢。”
苏洛陵舒眉:“只是想教你好地快些。”为她掖了掖狐裘,“嫂嫂已经回来了,你放心,我会替你将苏棋讨过来的。”
“我……想一起去。”苏绾道,生怕他再使个促狭的心,让苏棋担惊受怕一阵。
苏洛陵摇头,忽然望着门外,目光飘渺了起来:“我想昨夜你多少听了一些,我也不怪你。不过你也该知道,北上迫在眉睫,我只希望你要了苏棋之后能心甘情愿伴着我。”又豁然扭过头来,猝不及防地俯身在苏绾唇上吻了一下,“我要让你知道,我给的承诺,永远都不会变。”说着就已起身关了门,独往烟波阁去了。
苏绾愣了半晌,外头天光渐渐在眼里发白,只觉得嘴唇麻了,舌头也麻了,而心野麻了!
如他所说,他承诺之事无一落空。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他若真的是君子,光明磊落,又何必遮遮掩掩呢?而且,这轻轻地啄吻,似乎也隐含着一股心虚。否则为何吻了她,就连看也不敢再看她了呢?
她无欲索爱,但是想起璎灵,想起冯宁湘,又想起苏洛陵往日的温柔点滴,就觉得自己面临的是如此严峻的考验。一边是荆棘满山,而山的另一边又有着向往已久的温情,这爱该如何索呢?要让他爱她,有多难?
苏绾闭上了眼睛,发现自己想多了。爱,从来都不需要索求的!就如华启光那般的追求自己,但自己从来都不唯心所动。就算索来了人,也索不了一颗心。她不要夜半在苏洛陵身侧的时候,而他心里念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既然索不到心,那干脆就不索吧!
正待自己已想地差不多分明时,有人轻轻地叩门:“绾儿……”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一百一十六章 病猫不好欺
第一百一十六章 病猫不好欺
那声音喊地几分颤颤巍巍的,似乎极为小心。
苏绾顿时从榻子上坐起来,穿了衣服,知道来人正是苏泊生,不欲给他开门,便就静静瞪着纱纸外的那道剪影。盼他认为屋子里没人就可以离开了。
不过苏泊生是知道苏绾在里面儿的,咳了几声又叩了几下:“绾儿,咳咳咳……绾儿我知道你在里边儿。”
苏绾的心顿闷地慌,捂住胸口想到了华启光也曾在自己公寓门口站过不知道多少次岗。
“昨儿的事,咳咳……我代苏湄向你赔罪……咳咳咳,咳咳……你……你就见见我吧?”
苏绾越发不忍心听他的咳嗽,他每咳一声她的心就内疚地拧起一层皮。
苏泊生见苏绾始终不肯出来,长声叹了口气:“绾儿……我没想到,你连,咳咳咳咳咳咳……你连见都不想见我了……”
苏绾镇定住,终于起身开了门。僵硬地对苏泊生笑了笑:“大公子……”’
苏泊生眼神一亮:“绾儿,你还是出来了。”
苏绾一脸坦荡荡的表情:“方才睡熟了,不想让大公子在外有久等。请进吧……”就迎他进门,为他搬了条儿柏木凳坐。
苏泊生看看碎裂的白玉石桌面儿,满脸疑惑:“这是……”
“哦……昨儿个我玩着那柄匕首,不小心劈开的……”苏绾随口说道,也在榻子边儿坐下,“不知大公子来访是为何事?”
故意将话说得疏离了,但教苏泊生脸上好一阵尴尬。
“我……咳咳咳……其实,没什么……就是刚好路过便来瞧瞧你的病怎么样了。”
苏泊生这借口实在是太烂了,好歹也看看逍遥居是什么地方,是在苏园最深处的,去什么地方要经过这儿呢?可不一给人听了去就知道是在扯谎子吗?
苏绾陪着一笑:“此事——过去就过去了。只是大公子切莫大意,要照顾好大夫人。”
她这话说地极为隐晦,也不点明直说要防着苏湄,只是一味教他别大意。苏泊生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意思。况他也是被苏湄讹地不得不纳了她,两桩婚姻都是被逼无奈,已很是可怜了的,若唯一一个孩子都教人谋死了,岂不教人都不忍心吗?
苏泊生点点头,说话似乎也客套起来:“谢谢姑娘记挂,泊生心里明白的。”
苏绾不敢仔细去看他,既然他已知道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横竖自己的舌头这会儿又开始不利索了,还是少说好。
苏泊生又道:“这回来,是想姑娘帮忙做件儿事。”
苏绾一下子警惕:“什么事儿?何劳公子亲自前来说?”
“此事是恐难以出口,于是我便亲自来了。”苏泊生涩涩地笑着,温文儒雅,“众人都说绾儿你的厨艺不一般,咳咳咳……可却进园子这么久了,还无缘品尝得到。咳咳咳……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让姑娘为我烹制一碗汤圆。”
汤圆?苏绾愣住:“大公子……怎么竟想起要吃这个了?元宵可还没到呢。”一说完,才觉临王元宵节前恐就要遭不测,自己平白提这个干什么?忙懊恼地想捶自己。
苏泊生苦笑:“你不是连这桩小事儿,咳咳咳……也不肯答应我吧?”
“好!”苏绾立刻应下,怕苏泊生想歪了。
“那我,就等你身子好些的时候,下厨做来了!”苏泊生起身,大约是想走了。
苏绾亦站起来相送:“恩,届时也不止你的份,也教大夫人湄夫人尝尝。”
苏泊生脸色转白,“呵呵”笑了几下就不再多说话了,一声不吭地下楼去。
苏绾想,自己是不是太狠了?可是剪不断理还乱,她不想苏泊生同华启光一样在她身上花费无谓的光阴。
只是一道汤圆而已,不知道厨院儿里有没有旧年的桂花糟子,若有的话也还顺手,若没的话,她也有法子。
她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方面儿还颇有些小天赋,没事儿就只在公寓里研究菜谱了,没想到如今真能派些用场。
静静躺下来后,便待摆饭的婢子上来,吩咐去备些诸如水磨粉之类的材料,明儿便能裹出汤圆来。
不过今儿的饭来的晚了,等人进了门,苏绾才发觉时苏棋端着个小几,后头又领了几个小厮。
“见过姑娘。”一行人行礼。
苏绾果见苏棋眼圈儿通红肿成了桃核,想是哭了****,就对她笑了笑:“你如何成了兔子了?”
苏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姑娘饿了吧?二公子再前头吃了,吩咐奴婢将饭菜给姑娘送过来。”
“二公子再前头吃?又有客人过来吗?”苏绾不禁有些失落。
苏棋摇头:“不是呢,今儿年初二,家里人却还没好好吃顿饭呢。”
苏绾差点忘了,如今正是正月里,人家都要闹闹腾腾吃团圆饭。那她还帮苏泊生做汤圆?岂不有些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意味?
苏棋将小几整个儿放稳到榻上,为苏绾放好碗筷,又吩咐后头的小厮将碎了的白玉石桌面儿抬下去。
张罗了一阵,待小厮一离开,立马跪到地上给苏绾磕了个头:“姑娘请受奴婢一拜!”
苏绾大惊:“你这是何故?”
“二公子说了,奴婢以后就跟着姑娘。呵呵呵……”又是哭又是笑的,“奴婢是太高兴了!呵呵呵……”
她只一个劲儿的傻笑,苏绾自然也高兴:“如今真是逍遥居的人了,不过二公子可也不好伺候,你往后要仔细些。”
苏棋昨儿个吃了没脑子的亏,虽然眼下对苏洛陵还是怕地要命,但怎么也不及能随侍苏绾来的开心。就只管点头:“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好好侍奉二公子跟姑娘。”
“你快起来吧……”苏绾扶起她,又见她所捧来的吃食皆都是些汤汤水水的流食,当知是苏洛陵吩咐的,她还不能嚼动东西,故只能委屈些喝点儿打底了。昨夜那场商宴就没怎么吃的,夜半里早饿了。眼下看见有这些香喷喷的东西,就也喝地有滋有味。
苏棋将那块冰乳石又从水里撩了出来:“二公子吩咐,让姑娘饭毕就含着这东西。”
苏绾点头,想到刚才苏棋还没来之前自己思忖的事,便就嘱咐她去厨院交代备妥,她明儿要用,再含了那块冰乳石躺下。
苏棋得了令,立刻马不停蹄地去办。这回可是将功补过的机会,怎么也得办地妥妥帖帖的。
这些事情都有了着落,苏绾就放心下来,这回子终于能睡个踏踏实实的觉了。
却不知,苏园哪怕是整个永兴王朝的风云都即将变色。
却说翌日,苏绾的舌头已拜冰乳石所赐大好了起来,说话再也不必忍痛,便一早就拉着苏棋去厨院张罗今儿要做的那道汤圆。
清晨薄雾还有些渺渺,空气里的霜冻粒子刺人肌骨,等到了厨院时,两人的头发上衣服上皆结了冰霜。花白白一片,有些雪山yu女的意味。
厨院儿今儿没有嬷嬷,只有几个打下手的婢子候着。苏绾是叫苏棋吩咐下去,让那些终年都不得休息的老嬷嬷们今早多睡些时候,早饭由她来做了。
苏棋替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