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心计-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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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有差。梅喜,你一道跟着去。”
身侧梅喜脆声应道:“是。”便在前头领着,为寒翠微拨帘。
白月转身自另一名婢子手中接过厚厚的披风,为寒翠微系上,动作麻利娴熟,苏绾看得放心不少。
“贱妾退下了。”寒翠微道。
“去吧!”临王妃颇觉不忍,担忧之色又重浮脸上。
寒翠微一走,临王妃便对楼御医道:“楼大人有何珍贵的方子,且开出来,我让人刻下就去抓。”
苏绾对楼御医不放心,药方子更不能假手他人,于是对临王妃主动请缨:“干娘,还是让我走这一趟吧。姐姐平日对我照顾非常,我却连半点回报也拿不出来。这回姐姐身子有恙,苏绾着实替姐姐担心,干娘就给个机会让苏绾投桃报李吧。”
临王妃见苏绾竟有这份心思,好不容易眉宇舒展开来:“绾丫头真叫懂事。那你现下就跟楼御医去吧。哟,怎穿得如此单薄,来人,将本宫披风取来让姑娘穿上。”
不一会儿便有人捧着一件叠放整齐的墨绿错金披风过来,为苏绾仔细披上。
苏绾敛衽:“谢谢干娘。”便同楼御医出了烟波阁。
终于舒了口气,自己迟到那么久,临王妃倒未与她计较。不过苏绾心里此刻更挂着寒翠微腹中胎儿,也便再无心想其他事情。这一个肚子,可牵系着太多生命以及希冀了。
跟随楼御医龙钟的身影走了一段路,楼御医忽然转过身来:“绾姑娘,最近身子如何?”
苏绾表情一僵,似乎听到楼御医这么说话:“绾姑娘,最近身子如何?要不要弄两粒毒丸子吃吃?一吃归天,二吃做神仙。”
她立刻摇头:“承蒙楼御医一直记挂在心,苏绾的病恙已全数好了。”
楼御医了然地点点头,并没有止住话题的打算。他似乎是想了一番之后才又对苏绾道:“绾姑娘是心细如尘之人,想必刚才也看出些什么来了吧?”
苏绾一吓,顿在原处。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七十五章 药——引
第七十五章 药——引
楼御医是久居深宫之人,对此伎俩犹如看连环画儿一般,早已成了陈词滥调的老把戏。不过他心里却还是有疑问才决心与苏绾探讨的。
苏绾被楼御医这毫不遮掩的引问给惊地愣住,但旋即便打算做不知所云的模样。
楼御医笑容温慈:“老朽是有一事不明,故此才想问问姑娘。”
“什么事?”苏绾警惕道。
“女人之间为争宠夺位拿亲生骨肉做牺牲的,老朽也并非没见过。大公子身子违和,久疴不愈也只有这一房妻室,再无他小。可为何寒夫人还会做出这股举动?老朽委实纳闷,还请姑娘指教。以免老朽心中对寒夫人有所误会。”
苏绾心想楼御医还真会为他人考虑,他本身就是苏园一个匆匆过客,误不误会寒翠微有什么关系呢?不过这其中各种复杂,她自己也说不准。莫说一切并无明里征兆,就算有那也是自家饭自家吃,外人插嘴不来,否则便成了个长舌妇嚼舌根了。何况捕风捉影之事没有什么征服力量,于己无益,要是被人倒扣帽子岂不冤枉?
论及扼杀骨肉,最为狠辣的应属周圣神皇帝武则天了,但她身为一代女皇冠杰寰宇又是当之无愧。从某种程度上说,心狠手辣者也并非全是邪恶至丧心病狂之人。牺牲掉一些,总会得到另一些与之匹配之物,比如说——地位。
正如苏洛陵所提议的,拿感情换取她在苏园的地位,站在方法论的角度说,其实并无差别,差别只在于道德起止不同。
古语说虎毒不食子,但亦有句话,叫做最毒****心。若说男人是猛虎,虎有其背后眷爱骨肉的温柔,那么,女人便是蝎子,越美其毒性便越强,这恰恰是一种连**时,也想着用自己邪毒的鳌勾扎死对方的物种。
但寒翠微恐怕还不至于此。
若说无疑心,那是骗人的。苏绾多少有些对寒翠微另眼看待起来,她为何要这么做呢?如果归根于跟她过不去,那么缘何刚才在烟波阁无所动作?看似一片宁静,波平似明镜,暗藏中的汹涛却不禁令人背后起疙瘩。
这一想就有些入神,楼御医微愕:“不知姑娘对此有何高见?”
苏绾回神,尴尬地笑了几声:“楼御医抬举,小女子哪敢称有何高见。园子里上下皆知苏绾只乃二公子屋里头的闲人,园子内事宜皆无权参与,对寒夫人所知也并无详细,哪敢作何评论。”
楼御医抬起右掌捻须,思疑道:“莫非老朽眼拙看错?姑娘甚受王妃娘娘眷爱,又与苏二公子有缔结姻盟之意,苏园对姑娘应是极为倚重,奈何姑娘却如此妄自菲薄呢?”
苏绾轻轻颔首:“御医大人过逾。”
楼御医摇头:“姑娘是重生之人,将来必定福泽恩后,希望姑娘福气能保住寒夫人腹中胎儿吧。”小老头似乎觉得苏绾钢牙紧闭撬不出什么来,便也不再将漏胎之疑重提。
可他这么说,苏绾就顿生了一股隐隐不安。寒翠微的身子看起来并不妥善,还是先将药方取来,教苏洛陵确认无虞后再行抓药。可这样就只得硬下头皮去找苏洛陵,定又被他一顿嘲笑。
她做了个请势,示意楼御医先回去写药方。
楼御医领会,微有些叹息,佝偻的的身子像枯树枝似地摇摇欲坠。他转身,领着苏绾向他的寝居过去。
熟地五钱,黄耆蜜炙三钱,当归醋炒三钱,川芎一钱,白芍醋炒一钱五分,艾叶醋炒黑八分,阿胶血余灰炒三钱,地榆炒炭三钱,甘草五分,荷叶三钱,侧柏叶三钱,陈艾炒炭三钱,白芍三钱,仙鹤草六分。
苏绾拿到药方子有些发懵。
向楼御医告辞径直奔去逍遥居,苏洛陵这会儿正埋案理账,一头倦色。
苏绾上楼见其认真到并未察觉她进来,心下顿起了犹豫。
苏洛陵并未抬头。只一径冷着声问道:“什么事?”
“呃……”
苏洛陵抬头:“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下人有事禀报。”他起身走出书屋,“修屋的事办妥了?”
苏绾没想到他这么为此事挂心,有点动容,点头道:“妥了。”
苏洛陵尖细的眸子一下子瞧见了苏绾手中捏的方子,伸手过来:“我瞧瞧。”
苏绾一怔,自觉地将药方递上去:“这是楼御医为你嫂嫂所开的方子,你医道比我熟通,这里面的各味药材下的,可都没问题吗?”
听是楼御医立下的方子,苏洛陵便也不敢马虎,执起薄方浏览,一下子皱起眉。
苏绾以为药方子有问题,顿时将心悬起:“怎么?”
“她似有不慎受跌了?”苏洛陵问。
这话与楼御医有些雷似,苏绾心道该将寒翠微自己故意造成漏胎的事告诉苏洛陵吗?她觉得这事儿是自己为白月揽下,苏洛陵近来颇为账目烦恼,还是不要徒增他困扰的好。于是只应了一声,不打算多话。
苏洛陵将药方还给她:“方子并无异样。怎么会是你去抓药?园子里就没人使唤了?”
这话问地颇有讽刺的意味,还道是她苏绾轻贱。
苏绾略略皱眉,并未解释,只是说:“若无恙,我便去了。”
苏洛陵表情忽而有一丝怪异:“绾绾,你是否又有何事瞒我?”
“没有!”她断然道。
“呵……早去早回。”他道。
苏绾犹豫了一下,终究未将话说出口。只是从袖子里拿出那张留香书屋的地契:“这个,给你。”
苏洛陵接了过来,一瞬有些啼笑皆非:“你是想让苏园收拾书屋吧?”
“……”苏绾承认,的确有这个企图。
苏洛陵虽已洞察了她心思,却还是落落将地契收下。
反倒是苏绾有些不好意思,转身便走。
因苏泊生常年饮药,于是苏园里便置有一座叫厚朴堂的药庐,位于苏园正东,与飞鸢阁离地不远。药庐内有小厮看顾往来药材及日常晾晒研磨的做活,园子内各人但有小病小痛皆来此取药。不过占主位的定是苏泊生所用的诸些药材。也故头一回苏墨遭打罚,伤得实在厉害,这儿无辙,苏棋便去向楼御医央药了。
苏绾到得厚朴堂,将药方子交给小厮后,便在药堂里等。
这时,厚朴堂里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呀,姑娘果然在这儿。”苏湄向她快速敛衽,一脸笑语。
苏绾愣了一下:“你找我?”又看看苏湄身旁领着一名垂首的婢子,心猛一撞,“墨姐姐?”
苏墨微抬起头,额前乌黑的刘海遮去大半片面目,只对她轻轻作礼:“奴婢见过绾姑娘。”
苏湄与苏墨一向不合,这会儿两个人怎么竟在一块儿?苏绾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湄道:“奴婢刚才去楼御医那儿取药方子,才知道姑娘先奴婢一步将方子领走了。奴婢便猜测姑娘定是直奔厚朴堂来了,夫人这不让奴婢来谢谢姑娘。”
寒翠微的心眼,哪是来谢她的?根本就是指派人来易手,恐她在药内下毒害她。这人的小鸡肚肠也并非头一次领教了,狗咬吕洞宾暂且挪开不说,但为何会让苏墨过来?俨然已成了苏湄的跟班丫头,这不是在苏墨的心口上划一刀再撒层盐吗?何况,苏墨对寒翠微之心,莫说寒翠微还不知道?这可不给了苏墨一个硕大的后门钻吗?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还想不想要了?
苏墨冷冷地,一副毫无声息的模样,静静站在苏湄身后侧,未有半点逾矩迹象。然而苏绾却已被她的突然出现给震地无法平静下来。
恰巧,小厮提着药包出来:“哟,苏湄也过来了?”又看了一眼苏墨,却不打任何招呼。
苏墨自从那日行径遭揭发之后,在园子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苏绾在心里感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眼下还是赶紧把这不定期爆炸的隐形炸弹拆出苏园要紧。
小厮又道:“大公子的药今儿早上不是已教你取走了么?”
苏泊生的药一直都是苏湄在领的?苏绾忽然觉得有什么异样。
苏湄笑道:“这回是来取大夫人的药的。”说着示意苏墨上前去拿小厮手中的那一长提药包。
苏墨压首上前,小厮微愕,有些呆呆地任由苏墨将药包自他手里拿走,再退回苏湄身旁。
第一卷 云泥之争 第七十六章 奔逐
第七十六章 奔逐
苏绾伸手让小厮退下,对苏湄道:“你过来我便放心了。不过姐姐那头不是只剩下白月一个人照顾了吗?白月还是个孩子,我便去帮帮她。”
正打算走,苏湄一个箭步冲到她跟前,显然是拦住了她:“多谢姑娘,夫人这会儿是睡了,奴婢这才有闲暇出来。这不打算让墨姐姐去煎药的吗?奴婢立马就回飞鸢阁了。”
苏湄明显就是在阻拦苏绾。到底是忠心的奴才,寒翠微是一点儿都不想她靠近了吗?殊不知,苏墨才是真正得需防备之人。
心里颇为不快,但脸上依旧还是和颜悦色:“那甚好,你我同行吧!”
再次欲走,苏湄又一下跳了过来:“姑娘,奴婢说了,夫人此时已入睡,姑娘这会儿过去恐怕不好吧?”
苏绾眉一细:“怎么了苏湄,我与姐姐已多日未见面,刚才只是匆匆一瞥也未能寒暄几句。况我现在知道姐姐身子抱恙,难道不该去瞧瞧?”
“呃……”苏湄没料到一向显得逆来顺受的苏绾会反诘一句,哑在那儿发愣,“姑……姑娘……”
苏绾眉心发痛,心道自己终究是冲动了。于是又缓下表情来,对苏湄轻轻笑道:“你看我,也是担心姐姐的身子给急的。你在前头带路吧,我们一道过去。”
这就似不温不火的一道命令。苏绾名义上在苏园里头还是在苏湄地位之上的,苏湄不会傻到公然抵挡她。苏湄无法,突然咬住唇,一副幽怨的眼神凝视苏绾背影。
身后捧着药包的苏墨这时候却冷冷一笑:“看,你终究斗不过她。”
苏湄向她斜来一眼,阴阳怪气地冷哼:“你又如何?”
苏墨顿时咬牙切齿,将头扭一边,含恨隐泪。
这一幕,却又是背着苏绾说的话。
她走了一阵,见苏湄竟没跟上来,便在厚朴堂的院子里回望,正诧异苏墨与苏湄竟有话说时,苏湄就已兀自丢下苏墨奔上前来。一面笑着道:“姑娘恕罪,奴婢是有几样事情交代墨姐姐下去做。”
这话可听着有些别扭。
苏绾愣了一下,又看看堂内的苏墨,心里旋即明白了。
两人与苏墨分了两路,苏墨去厨院那头煎药,苏绾则领着苏湄去飞鸢阁。
飞鸢阁外落梅压道,梨枝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