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奸妃-第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b7031/
……
第一章 废园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样两全的美事,硬是让人到中年的纳兰慕枫给占了个齐全!
先是平定了东楚边境凯旋还朝,继而又雀屏中选,招娶东床,成为宣德帝嫡亲胞妹的夫婿,更加值得炫耀的是,将军府早年送进宫的二姑娘——纳兰淑娴,于宣德二十一年,从一个小小的贵人越级晋封为咸福宫尚书——娴贵妃,这无疑令身为国舅爷兼皇帝妹夫的纳兰大将军,成了大金皇朝风光无两的权贵人物。
宣德二十二年,元宵节过后,皇恩眷顾,娴贵妃归宁省亲!
这一旨金帛颁布下来,令玉栏朱榍,珠帘绣幕的将军府,顷刻间忙作了一团,下人们到处张灯结彩、彩棚满布的布置,上下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昌盛景象。
然而,就在这雕栏玉砌的繁华背后,有一处偏僻的废弃院落里,住着一对母女,这个废弃的院落叫做废园,是用来打发一些犯了错或者不得宠的妾室居住的地方,跟皇宫里的冷宫无异!
废园里面荒凉得很,只有三间破瓦搭成的屋子和院中一口生长青苔的古井,五岁的茗玉就蹲在井边,用丫鬟彩凤捡来的松枝生火煮药。
她身上上好的宫缎月白小袄早已被炉火熏得发黄,一股飕飕的寒风夹杂着雪粒子打在她瘦小的身躯,冻得她哆嗦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瑟瑟发抖的身躯情不自禁的往药炉边上凑,依靠吸食着热气腾腾的药香,驱寒取暖!
直到药熬好以后,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炉子,拿起一块灰色的布,裹着药炉的柄,倒了一碗黑乎乎的粘稠液体在缺了口的青花碗里,并小心翼翼的端起,往堂屋走去。
刚到堂屋门口,就看见静妈打着破旧的粗布帘子,从屋里了出来,她的身量纤细,皮肤比一般的妇人更加白皙,雪白纤细的手腕上套着一只镂空莲花老银镯子,看起来像有些年头的古董!
茗玉曾听园子外面的下人们嚼过她的来历,多少知道一些关于她的故事,人说五年前的静妈本是个刚刚生下一名千金小姐的官家太太,后因夫君坏了事,家族成年男子一律腰斩,未满十四的流放南安,妻女一律没为官婢,于是她便被发配到了将军府上,刚巧被即将临盆的娘亲看上,就此,便成了自己的奶娘!
“四小姐,您还是别进去了,梅香夫人她……她……”静妈用帕子点擦着红红的眼角,淌眼抹泪的,再也说下去后面的话!
“既如此,只好劳动奶娘把药给我娘亲送去了。”茗玉耷拉着小脸,把碗交给了奶娘,柔软稚嫩的心坎,像被尖锐的指甲狠狠掐了一下似的,留下一道深深的指甲印,久久不得回弹!
她还听下人们嚼过,自己的娘亲本是勾栏里出身的姑娘,无意中被父亲大人看上,便赎了身带回府中,并抬了姨娘,成为这将军府上得意一时的宠妾,后来因为没能生出儿子渐渐失了宠,最后遭到众妻妾的妒忌于陷害,被贬到了这个废园生活。
所以,茗玉的娘亲根本不待见她,还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在她的身上,动不动就非打即骂,或则干脆拒之门外,不予相见,令她小小年纪,内心就背负了一份沉重的负罪感!
“哎………好孩子,天儿冷,你快回南屋吧!”静妈怜悯的看了她几眼,弱不可闻的叹了声气,如果她的女儿还活着,也该是这么大的年纪了,或许也像她这么美丽乖巧……
当年风头正劲的梅香夫人一心期盼生个男孩母凭子贵,可惜偏偏天不遂人愿,她产下四小姐后,因难产而导致了无法生育,刚巧那时候将军迎娶了固**主,这个公主长的十分貌美,个性又飞扬跋扈,很快夺去了她的恩宠,并把她压得抬不起头。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长期处于无宠状态的梅香夫人,终于耐不住金闺寂寞,和府上一名唱风月戏的小生,暗自苟且到了一起,后来很快就东窗事发,将军念及旧日恩情留了她一命,将她贬到了这座荒凉的院落生活,倒是连累了四小姐的千金身份遭到质疑,隔日被一同丢了进来。
———茗玉眼见奶娘进屋之后,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忽听房里传出一声“啪嗒”的声响,令她立马担忧似焚的闯进了屋内。
屋内光线阴暗,一进门便是满鼻子的霉味儿,除床上破旧的薄被和一套破旧的座椅,在无他物。
茗玉惊慌失措的看着半年多未见的娘亲,她正呼吸困难的哆嗦在床上半躺着,头无力靠在白灰剥落的潮湿墙壁上,干黄的发丝如一把衰草般杂乱的粘腻在脸颊,衬得她整个人形容枯腐的朽木一般,仿佛一口气上不来就会断气似的。
“小姐,夫人情况不妙呀,这得赶紧喂参汤提气。。。。。可是人参贵重,凭夫人今时今日的地位,肯定要不来的,这可怎么好啊?”静妈急的跺脚,因束手无策而显得十分焦心和难过。
“奶娘莫慌,我自有法子!”茗玉说完,就登登跑出了屋子,在湿滑的雪地里一步一挨的小跑,任由沙子一般的雪粒拍打在脸颊,却也丝毫也不敢耽误,生怕晚了娘亲会有生命危险!
第二章 赐名
将军府的正殿内,装潢奢华,热闹非常。
娴贵妃头戴赤金飞凤冠,身穿金红色绣鸾凤和鸣的贵妃朝服,众星拱月般的端坐在主位之上,此刻的她,绝代风华,看起来心情极好的样子,任由将军府的一众妻妾媳妇们在旁作陪,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莺声燕语不断,倒也十分开心!
可偏偏就在这欢言笑语不绝于耳的时刻,外头忽的传来一声刻毒的辱骂之声,打扰了这亲人团聚的大好时候。
“你个表子娘养的贱蹄子,居然敢偷库房里的千年老参,走,跟我见公主去。”
纳兰慕枫怎么也没想到,这等重要的日子竟也会闹出乱子,立即给公主递了个眼色。
固﹡**主倒也会意,忙笼着缕金牡丹穿花的披帛起身,微微对着贵妃福了一下,方道:“妾身入府主事不久,难免会有纰漏,让贵妃娘娘见笑了,还望娘娘恕罪!”
“嫂子不必过于自责,你入府主事才不过三年而已,不熟悉府里的事宜是应该的!”娴贵妃笑容可掬的说道,话里隐隐有挖苦之意,却又那么的不着痕迹!
随后,她又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皓腕上的一只金光乱窜的金如意红宝石手钏,眼风暧昧地扫过纳兰慕枫的脸,曼声道:“这会子怪无趣的,不如把人叫进来,问问是怎么个情况吧?”
虽说是家丑不可外扬,但,毕竟贵妃娘娘已经发话,纳兰慕枫也只好冷下脸对下人吩咐:“去,把外面喧哗的人给本将军带上来!”
“你个表子娘养的,竟然敢偷库房的千年老参,知不知道那是皇上赐给我们公主补身子的,凭你也敢拿!”伴随着一串刻薄的咒骂声,只见老嬷嬷狠狠揪着茗玉的耳朵,骂骂咧咧的走进殿内。
娴贵妃娥眉不悦的蹙起,见来人竟是固**主的奶娘,这才给了这张老脸几分薄面:“桂嬷嬷,这大清早的,你跟个孩子置什么气儿啊?”
桂嬷嬷抬起讪笑的老脸,狠狠戳着茗玉的头道:“这小蹄子是废园梅香夫人的女儿,趁着下人们都在忙碌,居然跑到库房里偷老参,真是太不要脸了,好歹还是个正经主子,眼皮子居然这样浅,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偷鸡摸透的勾当。”
这是‘表子娘’这个词汇第一次出现在茗玉的耳际,五岁的她虽然还不太明白是怎么个意思,但她知道这可能是即将烙在她身上一辈子都洗不掉的耻辱。
也正因如此,在她的心中悄悄埋下了一把荆棘的种子,将来会伴随着她的年岁与日俱争的疯长。
茗玉泪眼汪汪的看着周围,当视线落在纳兰慕枫身上的时,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父亲大人,我娘亲快不行了,婆子们不给她用药,求求您,快去救救她吧!”
纳兰慕枫只是冷冷看着茶盏,正眼也不往茗玉身上瞟。“来人,找个郎中,去瞧瞧梅香夫人的病,顺便把四小姐带下去,省得让贵妃娘娘看着心烦!”
固﹡**主一听不但不责罚茗玉,居然还要给她娘看病,当场就生气得拉下了脸,跟谁欠她银子似的。
娴贵妃脸上也露出了不满,但转瞬改做轻巧一笑:“虽说是情有可原,但是错了就是错了,若‘哥哥’你对什么人都要处处怜悯,这将军府里还有规矩可言么?”
“贵妃娘娘所言极是,那不如就赏她二十板子手心儿,略施薄惩吧!”固﹡**主忙顺着贵妃的话往下说,又挑起眼角撇了眼正低头喝茶的慕枫,见他有意装糊涂,便对着桂嬷嬷扬了扬脸,示意她赶快把人拉下去打。
“父亲,快救救我姨娘吧,她真的快不行了。。。。。。”茗玉可怜兮兮的哭喊着,欲去抓父亲大人的衣角,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却奈何,小小的身子只能被凶悍的桂嬷嬷硬生生的给拖了出去。
坐在公主下首的白玉霜,有点看不过眼,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温和而又不失分寸的开口:“她还是个孩子,虽说是庶出,到底还是个正经的主子,岂能说打就打呢?贵妃娘娘就看在她年纪太小,又是初犯的份上,饶了她吧。”
白玉霜是御前带刀侍卫白亮的独生嫡女,在固﹡**主还没嫁进将军府之前,她才是这里的当家主母。
固﹡**主气恼的瞪了白玉霜一眼,撒娇的看着娴贵妃,撅起了嘴巴,希望贵妃‘小姑子’能够站出来做主。
在这时,三夫人南宫芊芊也插了进来,她弹了弹修长红艳的指甲,凉凉地调侃道:“二夫人,如今当家做主的是咱们尊贵的固**主,难道她小惩大诫,有错么?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表子娘养的下贱坯子,不好好敲打敲打,日后成了她姨娘那样的下流货色,你担当的起么?”
看着她们各执一词,争执不下,娴贵妃却只含了鄙薄的一缕轻笑,徐徐道:“玉霜夫人的话并没有错,打就免了吧,小孩子禁不住这些的,但她小小年纪就做出这等偷鸡摸狗的勾当,实在轻纵不得,本宫今日就赐她一个‘慎’字,好时时警示她做人做事都要‘慎言慎行’。”
“娘娘英明!”固﹡**主率众人齐齐屈身行礼,嘴角因为得意,而扯出了一抹媚笑。
白玉霜闻言则心中一震,她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就不给玉儿求情了。
不!现在应该叫她茗慎了。
其实挨打伤着几天就好了,但是贵妃赐给她的名字,将是她一辈子都抹不去的耻辱。
这件事之后,坊间一直都有流传,道是宣德二十二年娴贵妃省亲时,巧逢纳兰府的四小姐盗窃人参,悉心劝导其改邪归正后,赐名为“慎”
第三章 双龙会
十年后柳如烟,花似锦的烟花三月,倒映在青山绿树之间的金碧寺,沐浴在玫瑰红的晨曦朝霞之中。
寺院中央有一颗枝繁叶茂的菩提树,这棵菩提树亦叫姻缘树,上面挂满了女子祈祷所用,开了光的红绸缎子。
树下,孑然傲立着一位身姿挺拔的公子,他发束紫金冠,身着墨锦袍,腰间横跨着先斩后奏的龙凤宝剑,冷峻的脸庞如同刀刻斧凿,薄唇坚毅,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若虎豹般凌厉,浑身上下散发出不可一世的狂妄和霸道,森严冷漠的气息更是澎湃惊人。
仿佛他生来便是天地的主宰,万物的主子,令人不敢窥视,不敢侧目。
这个人就是宣德帝最最宠爱的四皇子——呼延觉罗﹡文浩。此刻,他正紧绷着薄如蝉丝的唇角,冷眼旁观着不远处的热闹。
一个披头散发的疯老道,从他面前蹒跚而过;拉着一个身穿淡紫色云缎衣裙,面容艳丽的女子,神秘莫测的说道:“怪事,真是太奇怪了!姑娘您是大贵之相啊,怎么会遗落民间呢?”
紫衣女子先是吓了一跳,但一听老道说自己是大贵之相,惊慌的俏脸顿时笑开了花儿:“道长这话什么意思?紫玉乃青楼女子,怎会有大富大贵,莫非。。。。。莫非吾将来能嫁给一位很有钱的大爷吗?”
疯老道呵呵一笑,目光貌似睿智,高深莫测的说道:“我说的贵相可不止于此,姑娘将来必定能嫁给一国之君,然后母仪天下,因为您可是万凰之王的命格啊!”
如玉听完,高兴的几乎蹦了起来,亲昵的挽着老鸨丰腴滚圆的手臂,笑的合不拢嘴:“金妈妈,女儿以后再也不接客了,这位道长说了,女儿是当皇后的命……”
———其实没人知道,这个疯子已经在这块地皮上晃悠老半天了,只要是看见个稍微平头正脸点的年轻女子,就会拉着人家说这些话,都已经第八回了,也不知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