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妆记-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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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秋努着嘴点点头,打量着苏容意脸色,“小姐,镇国公在这次平乱里出了大力,听说一条左手都废了,还被砍了两根手指,但是这样一来,皇上恐怕更加会体恤他了……”
她越说越小声。
苏容意却很平静,“知道了。”
谢邈本来就没有那么容易倒下的,他也不至于愚蠢地跟着渭王真的谋反。
她叹口气,往后的日子,总还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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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渣绝地反击了,嗯,不能让他就这样死,先虐一条手臂吧。(未完待续。)
第298章 幸好,他反了
崇安殿中,黄全贵亲自宣读了皇帝嘉奖平乱有功臣子的旨意,管云骢加封了太傅衔,张老大人执掌禁军,加了县侯爵衔,老大人推辞,想让皇帝给子孙个封荫,皇帝便很又很大度地赏了其习文不爱武的次子一个承奉郎的虚衔。凡参与平乱的官兵将士皆有赏赐。
而对于谢邈的器重,显然是更不一般的。
皇帝直接把羽林卫都交给他编整,并且城外军务照旧,也就是说,如今称呼谢邈为镇国公显然不大恰当了,国公封号只是祖荫,要称呼一句“谢将军”,才配得上其身份。
前段时间还被人所不看好的谢邈,立刻又成了新贵。
赏赐众人,是件大好的事,两位老大人都红光满面的,皇帝在让黄全贵宣读完圣旨后却只留下了谢邈一个人。
黄全贵很识趣,领着人就退下了,没想到皇帝却在他身后念了句:
“你这两天受惊吓了,回去好好养养,朕的赏赐,一样也少不了你。”
黄全贵立刻又跪下感恩戴德地磕了几个响头。
转身出了殿门,身后的小徒弟就围上来溜须拍马了。
“爷爷,这回皇上这么抬举您,可真是太好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黄全贵呸了他们一声。
“不懂事的小崽子,你们心里是不是在想,爷爷我都没上前头打仗去,怎么皇上还给颁这么重的奖赏?”
黄全贵吊了吊眉毛。
“求爷爷指点。”小徒弟们都眨巴着眼睛。
黄全贵沉吟,想到了皇帝种种言行。
其实他早就发觉皇帝的行为有异,虽然暴怒、生气……
可是却丝毫不慌乱和惊恐……
这说明皇上对于这场发生的叛乱是心中早已有准备的,他气的是渭王,可却不是怕渭王。
黄全贵也是个机灵人,倒不是说真的有多忠心,跪在皇帝跟前非要出去送死。
他只是需要这个机会来表忠心。
于是就有了当时主动请缨送死的那一幕,皇帝果然也阻止了他。
生死关头,才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气节。
他拍拍胸口,幸好当时,自己能有如此之快的反应。
这老太监为人油滑,善于察言观色,和他差不多辈分的,甚至还要早两年进宫的,便如临华宫里的掌事太监元禄,也是受皇帝倚重才会派到四皇子身边,他就没有自己这般智谋,死了,那就是白死。
黄全贵这么想着不由有些飘飘然。
小太监们还等着他指点一二,他却板起脸一人给了一脚。
“快滚去做事!”
殿中的谢邈身上还带着伤,手上的伤口被仔细地包扎过了。
皇帝步下龙椅。
“谢卿,手可还好?”
谢邈回道:“多谢皇上,微臣无恙。”
皇帝“嗯”了一声。
谁都不能说谢邈这一定是苦肉计,可是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谢邈确实是在这场平乱中伤了一臂,断了两指。
这是为皇帝伤的、断的。
在这场变乱中,谁都没有他的牺牲大。
“谢卿。”皇帝的声音却突然又冷了两分。
谢邈下意识背脊一僵,果真听到皇帝缓缓说:
“朕从来没有吩咐要杀韩静山。”
谢邈定了定心神,“臣当时也是无奈之举,皇上若有疑问,尽可查询。”
不杀韩静山,他是不可能得到渭王的信任,和孙元为手下的兵的。
皇帝沉默了半晌,“安抚他家人的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谢邈领旨。
“韩静山的死没人会再提及,但是朕希望今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既往不咎。
“臣领旨!”
谢邈朗声道,转头退出了崇安殿。
谢邈领了巨大的封赏,宫中的宫女太监看他的眼神又回到了最早的时候,充满仰慕和崇拜。
他勾了勾唇,扬起一抹极阴寒的笑。
不杀韩静山吗?
不杀韩静山轮得到他谢邈掌握羽林军吗?
不杀韩静山皇帝会真正视他为心腹吗?
不错,皇帝没有怀疑错,他就是故意的。
与韩静山正面交锋,没有必要真刀真枪,就像对四皇子许清昀偷天换日一样,他可以不杀他。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之前皇帝对他的猜疑是真,韩静山对自己的轻视也是真。
作为被安插在暗处的棋子,皇帝的初衷并不是要让他做奸细在这次大乱中反扑渭王的,他被当作一颗无用的棋子,差一点就被废弃了。
只差那么一点点。
如果渭王不谋反,他谢邈就永无出头之日。
幸好,他反了。
如今,谢邈所代表的意义,不再是皇室的药,而是真正意义上皇帝的忠臣,毕竟皇帝身边,再也没有第二个韩静山了。
对于皇帝来说,渭王倒台,可琼华殿那边依旧虎视眈眈,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培养心腹了。而渭王死后,他之前所做的很多事都会被翻出来,许清昀是中蛊之事也将得到证实,那么谢邈作为“药”的价值也将烟消云散。
这场大乱,对宫里的大部分人而言都是一场浩劫,可是对谢邈而言,无异于天降的一场甘霖。
回到镇国公府,府外已经有很多人在探头探脑,谢邈想到先前很长一段日子,这里门可罗雀,可是现在,谢微的灵幡挂着,已经有很多人打听着要来奔丧了。
这金陵的人,永远都是这样。
因为城内当夜也发生了不小的暴乱,因此几天后整个城里都还人心惶惶的。
谢微的尸体好在是在事情发生前和镇国公老夫人姜氏一起由苏容锦带了回来。
府里冷清,却都井井有条的。
谢邈见到一身素服的苏容锦,白着一张脸,人虽然瘦弱,却雷霆万钧地主持着一切事宜,沉着自若。
她的侧影,竟然很像苏容意。
谢邈皱皱眉,苏容锦从谢微即将不行的那夜被召进宫,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见到他安然无恙地回来,一时竟也湿了眼眶。
“国公爷……”
等到看见他包扎的左手,她更是捂着嘴猛烈地流起泪来。
可是苏容锦到底是苏容锦,她很快平静下来,立刻吩咐左右去找大夫和药。
谢邈看着灵堂正中谢微的灵位,叹了口气,其实这个妻子,也很不错了。
(未完待续。)
第299章 你输了
趁着天气好,苏容意让鉴秋抱着棋盘在御花园的凉亭中摆好。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出来了。
御花园中也受损颇重,有许多珍贵的草木被叛军践踏焚毁,如今虽然都收拾起来了,却还显得有些冷清。
毕竟在宫里,连人都照管不过来,别说花草了。
当夜大劫,各宫娘娘虽然实际没有受什么损失,贼兵也没时间挨个去搜宫去抓她们,但是惊吓也是受了不少的。等到情况控制住,便都一个个开始嚷着叫太医。
皇帝的这班后宫嫔妃,其实不算娇气,可是到底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妇人,受惊也不全是假的,因此整个太医院上下,都忙的不可开交,连宋承韬,也几日都跟着值夜。
“小姐不是不喜欢下棋吗?”鉴秋看着苏容意自己摆好了黑白两色棋子。
“学着动动脑筋而已。”
苏容意说着。
她想起了很早以前,在苏家的藏里,有一个人问过她,为什么不喜欢下棋。
突然面前出现了一道影子,自己坐在了她对面,微扬起一道轻快的声音:
“这招真是臭棋。”
说罢自己执黑,修长的手指落在苏容意眼前。
苏容意抬头,看见言霄如暖阳般的一张脸,黑色的瞳仁闪闪发光。
她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了?”言霄看她这样,反而有些担心,蹙着眉,“你不是在这里等我的?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苏容意低了低头:
“是在等你。”
两人的话就这么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却让听的人觉得有些不适。阿寿立刻警觉地再往外站开两步,鉴秋也不如以往地盯着苏容意,反而欲盖弥彰地背过身去。
“只是如今大白天的,你我在此见面,略有不妥。”
“你担心这个?”言霄笑嘻嘻地说:“那不怕,恐怕是没有人会来的,皇上自己都没功夫来管,他审那些叛贼和渭王都来不及。”
以及抄检渭王府。
苏容意想到了在这花园里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小女孩,不可一世地仰着脖子问她苏容锦和言霄的关系。
“渭王妃,小王爷,还有怀阳郡主会怎么判?”
言霄也是一愣,声音低了几分:“大概难免一死。”
这是犯上作乱的大罪,岂会有宽恕的余地。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冷血?”言霄突然问她:“刚进京的时候,我住在渭王府,渭王妃把我当作儿子一样照料,还有许清越,带着我到处玩,怀阳虽然烦了点,可本性却不坏……”
他喃喃地说着:
“渭王虽然有罪,但他们都是无辜的……”
苏容意没有见过他还有这一面,他总是洒脱不羁,做事精明干练,却还会有这种……
对自己的所为愧疚的时候。
他认为是他导致了渭王妃和其子女的不幸。
苏容意说:“这不是你的错,这世界上,很多人付出代价,并不是因为他们做错了事,这是他们的命,不是你改变的,你也改变不了。”
就像她一样,她没有做错过事,可是却已经用死来付出过代价了。
做人本来就是有这么多无奈,她如今已经能够很平静地面对。
言霄的神色淡淡的,“我也不是个好人,对你,我很抱歉。”
苏容意讶然,他对自己有什么好抱歉的呢?
是因为当夜他没有派人过来,害自己险些被渭王杀害吗?
她淡淡地笑:“你不用对我抱歉,我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不,不是。”言霄否认:“是谢邈,这次之后,他恐怕就翻身了,我知道你……”
是一定要与他斗到至死方休的。
苏容意纤细的指尖轻轻拈了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神色波澜不惊:
“他能出头翻身,就也能再次跌下云端。”
只要她没有死,就一定会促成这一天。
一次次地,不厌其烦地。
她有的是耐心。
言霄被她这句话逗笑了,“你真的很固执。”
他回了一子。
“你也是一样。”
棋盘上杀气大盛。
言霄没有否认,“其实有时候换条弯路或许不会那么累。”
不知在说棋,还是在说她。
她和他一样,都是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的那种性格啊。
“初雪原明天就能去看许清昀的情况了。”
初雪原因为替许清越解蛊,也在琼华殿中住着,言霄也给了他充分的尊重,让他如同一个大夫般替许清越解蛊。
只是许清越知道真相后恨极了他,根本不肯见他,以言霄的推断,按照他的个性,身体好了以后会亲手砍了初雪原也不一定,可是如今,他因为自己的父亲,一朝获罪,恐怕是再也不能够了。
想到这里,言霄心中还是泛起了淡淡的惆怅。
苏容意说:“还有杨妃娘娘……”
言霄点点头,“我明白。我已经让人重新翻起二十年前湘南虺家的案子,等到过两天大朝会,御史台也会呈上奏折,作为渭王的暴行证据之一,初雪原也可以过明路恢复身份,到时候杨妃母子的情况自然由他诊断最为合适……说起来,也要庆幸皇上不像太祖皇帝一般,对巫蛊如此厌恶……”
相反的,还有几分仰仗。
听他这么说,苏容意突然想起皇帝很信重的常老先生,“那位常老先生,莫非也是这方面的能人异士?”
言霄笑道:“你怎么关心起这人来了?”
他和许清昀的药,就是这老头和一个老医婆配的。
“不,”苏容意锁着眉头,“我总觉得,你身上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