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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1640四海扬帆-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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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余晖中,数百具人体以各种姿势伏倒在地上,光线忽明忽暗。有些只是受伤,尚未死去的伤兵在低声呻吟。鲜血与泥土混合在一起,给大地留下斑斑驳驳的痕迹,黑黑的,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几只乌鸦鸣叫着落下,在其中寻找今晚的食物。

    胡看出了神。

    一面绿营军旗插在尸体堆中,在风中轻轻飘荡。几个联邦陆军士兵以那面军旗为标靶,正在练习开枪。一个士官边骂边踢着他们的屁股。

    “你们几个笨蛋,居然把通条给打飞了,害的老子被长官训斥。告诉你们,今天练不好晚饭就都别吃了。”

    胡听了直想笑,打飞通条这种事他当新兵时也经历过。

    朗格曼恍若未闻,他指着远处的田垅,对胡道:“胡少校,把你的兵沿着那处田垅拉成一线。你的任务是为全军提供警戒,防止敌军夜袭。”

    胡接过望远镜,将自己的阵地观察清楚。

    “是,长官。我只有一个请求。”

    “说。”

    “夜间寒冷,我申请给每个士兵发条毛毯。”

    “没问题,我签字,你去找后勤部领装备。”

    “谢谢长官。”

    胡接受任务,正要离开,看到远征部队的军医带着一队民夫走过来。

    朗格曼客气地询问道:“医生,请问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到你?”

    军医向朗格曼敬礼后道:“中校,请让你的士兵停止射击。我们要打扫战场,救治还有希望的伤兵。”

    “哦,医治敌人的伤兵?”

    “这是来自执政官的直接命令,先生。”

    “好吧,那已经死了的人你们打算怎么办?”

    “扔进闽江啊,尸体摆在战场容易传播疾病。”

    胡眨眨眼,带着他的兵领装备去了。等他回到战场时,民夫队背起几十个呻吟的伤兵后送,江边,最后几具尸体正在被推下湍急的江流。

    胡让士兵最后检查一遍装备,正打算出发,熟悉的尖啸声传来。一枚炮弹飞入营地,砸烂一口正在煮水的铁锅,惹来周围士兵一片骂声。

    又是几枚炮弹落下,什么也没打着。大约是被炮击久了,这会也没人躲。加上刚才那口铁锅,建州断断续续炮击了一下午,总共也就命中了三次。

    朗格曼道:“鞑靼人的吊射没什么准头,不用管。等大炮都放好了我再收拾他们。”

    胡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放列的12门舰炮,暗笑了一声,敬礼后带着兵出了营地。

    天色已黑,一轮新月挂在天穹中。胡的兵来自南洋,只要士兵愿意每天都能吃到鱼,夜盲症什么的问题是不存在的。

    当海盗的时候,夜袭和被夜袭都是家常便饭,兄弟们对晚上干活很熟悉。胡从怀里掏出酒壶,抿了一口,传递下去。

    “告诉大家,自己找个坑藏好。今晚都忍忍,别抽烟了。”

    烟斗忽明忽暗的火光会暴露位置,当年曾为此付出过血的教训。胡在出发前已经交待过了,此时又强调了一遍。

    部队按班排分散开去找合适的阵地,胡裹上毛毯,倒头便睡。他周围有10多名士兵,按规矩轮流守望,他自己也不例外。

    半夜,胡被枪声唤醒,鞑子真来了,一场隐蔽却激烈的混战开始。

    ……

    朗格曼用预备队替换下部分参战的一线连队,让他们下去休息。

    天亮时,胡率领他的士兵疲惫地撤下来。整个后半夜打斗就没停过,让人欲仙欲死。

    有了炮垒掩护,今天不必在一线摆那么多兵了,一半部队被撤下。

    也许绿营兵想试试摆出来的是不是假炮,居然试探性冲了两次,被成堆的实心弹砸了回去。

    当天晚上,守序睡了个好觉。会战后第一个夜晚有些危险,等第二个白天过去后,守序放心了。

    朗格曼继续催促炮兵向前延伸阵地,所有民夫出动,当天晚上连夜施工,修好两个大型炮垒。工事越修越多,如是总共用了三天时间,15门12磅炮终于在夜晚运动到位,将敌军营垒纳入射程。

    第四日清晨。

    炮口焰一闪而过,一枚实心弹飞过大营,落入后面收割完毕的甘蔗地里。

    几轮试射过后,炮兵各自找准仰角,齐射开始。

    对海军炮手来说,在平稳的地面上射击比摇晃的战舰甲板简单多了,他们脱去棉大衣,清膛、装弹、复位、开炮,周而复始。

    12磅实心弹撞碎敌军木制寨墙,击毁营帐,引燃火药,碾碎路上遇到的一切柔软物体。

    两个小时后,敌军涌出大营,向福州城撤退。

    台北营立即出动,以纵队快速接近敌军寨,目标敌军红夷炮。

    其余各部随后出营,向浅近纵深追击。

    敌军骑兵依然实力完整,压住了撤退的阵脚。望远镜中,杨御蕃亲自殿后,这挽救了大多数士兵的生命。因为骑兵的威胁,联邦陆军和明军无法尽情追击,被迫减缓了速度。

    朗格曼见追击效果一般,有心冒险,便向守序请示,“阁下,我们要不要解散阵型,全线追击。”

    守序摇摇头,“卡尔,敌军丢弃了大炮、盔甲甚至军旗,这群丧胆的**步兵跑回去也没用。”

    “好吧,阁下。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敌军的营垒已经被攻下了。”

    “逼近至福州城下,”守序微笑道,“然后收割战利品。”

    富庶的福州盆地已经向守序敞开了怀抱。

    福州有著名的四层织机,是中国仅次于浙直的纺织中心。

    福州有最大的造船厂,福州漆器甲于天下,福州是靛青、姜黄等染料的主要输出港,福州的造纸产业、印刷产业发达。福州有很多经济作物,仅新洲一地,一年能产近3万担蔗糖。福州古田是闽铁的主要产地,有很多铁匠。

    现在,这些宝贵的资源就等着守序攫取。

    在那之前,陆军将12磅炮推到合适的位置,从背后打垮了南台港的炮台,舰队得以直航南台下锚。内河炮艇沿江上溯,占领福州木材和大米集散中心红塘港。

    军队劫掠不能乱抢,必要的风度还是要有的。

    在地图上分好区域,轮流进入城厢和外围各镇。成群的工匠、商人和女人被押解上船。劫掠的过程当然不是平和的,守序的思绪模糊在其中,他不知道这是在杀人还是在救人。

    即便没有这次掳掠,福州也会很快被各路起义军包围,在原本的历史上,这座城市断粮了很长时间,绿营兵外出打粮,福州府饿死、被杀了七成以上的居民。

    ……

    梅登向守序要求得到全部的工匠,这当然不能答应。

    有了龙江船场的工人,台湾的造船基础已经很好了,台湾与大陆联系不必遵循季风铁律,无论移民还是招募人才都比本土便利的多。这次在福州的人才收获,漆匠、织户可以分台湾一部分,其他的全部带走。

    铁匠全部送往三亚,田独产能近来遇到瓶颈,增长很慢。

    本土一直在广东和南洋招募船匠,每年不断,造船产能平稳上升。南台船场的工匠,守序决定放到婆罗洲。沙捞越有大片的森林,出产数不清的热带硬木,在各条内河的上游砍伐树木,放入水中顺流而下,下游很容易就能得到充足的原料,资源比本土还要丰富。

    梅登苦着脸,向守序诉苦道:“这次出兵的资源大多数都是台湾提供的,分到的战利品也太少了。”

    守序耸耸肩,“无论人还是物资,其实你得到的数量最多。”

    “可人不如你要带走的那些。”

    守序拍了拍身边的大炮,“你或许可以深入挖掘一下,像这门大炮你就可以带走吗。”

    “一堆废铁,随时会炸膛,我要了有何用?”

    “台湾不产铁,你可以融了做农具。”守序笑道,“放在船底做压仓物,也占用不了你多少吨位。最近天气转好,你有这时间和我讨论,不如想办法多在海峡之间跑几趟。福州值得送回去的东西很多。”

    梅登一脸愤恨地走了,他把警备营和贵州兵要了回去,说是方便拉网。

    几天后,梅登在福州外围打包,将耕牛、百姓、布匹、漆器等等,凡是可以带走的东西,装上运输船,返航台北。这次在闽江缴获不少可以出海的戎克船,加上舰队陆续带来的,一共200多艘船,满载着战利品回航台北。基隆号等4艘军舰为运输船队护航,闽江为之一空。只剩下拉菲尔号等三艘战舰和内河炮艇队。

    这批物资能让台北的生产力水平跃上一个台阶,工匠则能促进本土等地的工业发展。但战利品中生丝和贵金属等硬通货不多,不足以让台湾归还去年欠下的巨额债务。

    巍峨的福州城墙就在眼前,要赚钱,得把这座城市打下来。警备营随船押运走了,其他部队还在。守序放弃空荡荡的马尾港,将计划带走的人口安置到江南长乐县。台北营和部分明军撤回长乐太平港,剩下近三千人依托南台港,在福州南面筑垒。

    攻城准备期间,指挥部用木板和沙土制作了福州城的沙盘。

    经过明代数次增筑,福州城墙全长有近20里,高9米。因为海防的关系,城池防御设施齐全。敌楼有63座,城门均有城楼和瓮城。

    北面城墙依托屏山而建,山势加上三层高的镇海楼俯瞰全城,如今镇海楼上的石炉在熊熊燃烧,用冲天而起的烽烟向邻近府县告急。北城墙山势险峻,就不要想从那边攻城了。

    西门红塘港有一座水关,闽江上的小型内河船可以从这座水关将物资送进城内。

    东城墙无甚特殊之处。

    南门是南台港正对的方向,这里有运河将护城河与闽江联系起来,但运河水比较浅,只有在涨潮时小船才能进入护城河。瓮城、大小城楼、东西两翼楼共同组成了福州城墙面向南方的要塞,这里是敌军守御力量最强之处。

    南台港有现成的基础设施,即便敌军在此的防御力量最强,南方也是守序最好的选择。

    陆军开始构筑炮兵阵地。

    福州绿营大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闽北大地上快速传播,涌动的暗流从地下喷薄而出,起义军的力量越来越强。

    福宁州福安县位于内地,依旧安然无恙。隆武朝大学士刘中藻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投降,他在福建沦陷后回到家乡福安县隐居,暗中积蓄力量。

    守序去年底在福宁州城和宁德县打垮了本地守军,新任福宁兵备道潘映娄又被堵在福州府,福宁州境内防御十分薄弱。

    刘中藻起兵,轻易夺下县城。

第32章 破城

    福州古田,群山起伏,云雾缭绕。

    清晨,那掩映在松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玫瑰红的朝霞之中。

    两位僧人在树下对弈。近来天气渐好,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王祁执白,随手在棋盘落下一子。学棋未久,这盘棋已是必输的局面,尚未推子仅仅是因为心思完全不在棋盘上。

    “福州城下鞑子大败,南洋夷人兵薄城垣。刘中藻起兵福安,福宁州鞑子兵力空虚,指日可下。梁钦兄弟收复了沙县,郑秀围攻浦城。殿下,我们起兵的机会来了。”

    略微年长的僧人依旧认真看着棋盘,“王将军,我准备经年,方才积蓄下300人的力量。起兵之事,不能不慎重。”

    王祁:“监国殿下在闽南誓师,官军已攻下漳浦、海澄,福建全境光复就在眼前。殿下,我们再不起兵就晚了。”

    被王祁称为殿下的人是郧西王朱常潮,明朝末年,很多绝望的宗室和抵抗者不想剃头,纷纷出家称为僧人和道士,隐居在各地山中。朱常潮也是其中一员,与其他真入了佛门的人不同,他利用僧人身份掩护,暗中组织了一只军队。除了300做僧人打扮的壮士,古田附近山中聚集了很多明军溃兵,有闽军,也有浙军。朱常潮与这些军队有着稳固的联系。

    王祁原本是鲁监国的将军,跟随南下时乘坐的战船在闽北失事,被迫登岸,一路辗转,在古田山中投奔了陨西王朱常潮。王祁剃头当和尚时间并不长,尚未被无边佛法所收纳。此时只感到熊熊烈火在心中燃烧。

    朱常潮尚且有些犹疑,“起兵不难,攻克古田也容易,可那之后我们怎么办?去建宁还是去福州?”

    王祁与朱常潮多次讨论过这个问题。如果没有令人惊讶的福州之战,那建宁府是更好的地盘。建宁三省交界,背靠江西和浙江,运动空间更大。不计三饷加派,建宁一年正赋折银5万3千两,是福建最高的府,比福州还多7000两。与丰厚的回报相比,建宁只有800多绿营兵驻守,简直是块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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