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第123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到这里,新阳君项培便点起四万军队,浩浩荡荡地赶赴微山湖畔,企图截击桓虎。
一个半时辰后,待等新阳君项培率领抵达微山湖畔后,此时桓虎麾下仍有万余军队尚未渡过微山湖。
见此,新阳君项培原欲率军攻打,且猛然瞧见远处微山湖畔的芦苇丛中,隐隐约约有人影涌动,且在另外一侧,还有一支骑兵虎视眈眈,这支骑兵打出的旗号,清晰地写着沛县陈狩四个字。
……
远远望了望那片芦苇丛,又看了看远处桓虎麾下大将陈狩亲自率领的那支估测有近两千人的骑兵,新阳君项培迟疑了半响,竟是没敢轻举妄动。
此时,其实桓虎就骑着马在陈狩那支骑兵中,见新阳君项培带着四万楚军来势汹汹,却抵达此地后却有不敢轻举妄动,笑着对陈狩说道:“那位楚国的邑君,怕是前两日被你吓破了胆,明明人数是我等的数倍,却不敢有何异动。”
听闻桓虎的话,陈狩淡淡一笑,脸上神色不喜不悲,他可并不认为新阳君项培是被他吓到了,别看他此时麾下有近两千骑兵,但对面的楚军则有四万人,只要不是像前几日夜袭那样的偷袭,两千轻骑兵正面对上四万步兵,哪怕这四万步兵都是轻步兵,结局恐怕也好不到哪里,纵使能击溃后军,恐怕也要损失惨重。
因此陈狩认为,新阳君项培之所以按兵不动,最大的可能,还是在于桓虎提前叫人埋伏在芦苇丛中的那支伏兵。
想到这里,陈狩低声对桓虎说道:“若被对面的项培识破那芦苇丛中仅仅只有数百疑兵……你有想过会是什么结局么?”
“哈哈。”桓虎哈哈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陈狩,而是信誓旦旦地说道:“那项培前几日刚刚吃过你的亏,心中岂会不加以警惕?……至于他若是当真瞧破,就由你来佯攻,我来突袭……他吃过你的亏,定会将注意力放在你身上,而疏忽了我这边。”
……那也不见得能有几分胜算。
陈狩轻哼一声,不过并未再说什么,毕竟一旦对面的新阳君项培看破了他们的疑兵之计,这确实是唯一的战术。
而事实证明,前几日被陈狩率领八百骑兵偷袭,且此后数日强攻沛县未果,这使得起初对桓虎这股势力毫不在意的新阳君项培,如今已经真正将这股军阀势力视为了劲敌。
在这种情况下,就像桓虎猜测的那样,新阳君项培还真不敢轻易有何动作。
就这样,双方在微山湖畔僵持了整整半个时辰,随后,湖对岸薛城一方的几十艘船只,幽幽来到,而为首的,则是八艘战船,船上布满了弩手,皆弓弩上弦,瞄准了湖岸远处的楚军。
“走了!”
跟陈狩打了声招呼,桓虎回到河畔的步兵中,指挥着步兵登上薛城的船只。
远远看到这一幕,新阳君项培攥紧了手中的缰绳,恨不得立刻下令进攻,但顾忌到虎视眈眈的陈狩那两千骑兵,以及湖中那八艘载满了鲁国弩手的战船,再加上芦苇丛中隐隐涌动的人影,他迟疑了半响,最终还是没有下令进攻。
就这样,桓虎麾下的步卒,皆登上了鲁国的船只,包括埋伏在湖畔芦苇丛那一带的区区数百名疑兵。
而此时,新阳君项培这才暗怒地发现,他甚是忌惮的伏兵,原来只有区区数百人。
若早知如此……
他恨恨地攥紧了缰绳。
然而,此时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因为桓虎麾下的步卒,早已全然登上了鲁国的船只,而陈狩率领的那两千骑兵,亦迅速向北离开自有鲁国的船只,会设法将这支骑兵接到湖对岸。
看着湖中渐渐远去的船只,再看看陈狩那两千骑兵的背影,新阳君项培心中气闷却也毫无办法,只能折道返回。
一个时辰后,由于桓虎势力全部撤出沛县,这使得楚军毫不费力地就占领了沛县,这总算是让新阳君项培稍稍得以安慰。
在得到沛县之后,新阳君项培在这座城内修整了一番,同时,一方面派人催促粮道,一方面则派人联络驻军在宁阳的他楚国上将项末,相约联手攻打鲁国一事。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道路总算也是打通了沛县往北的湖陵,虽然是魏军占领的城池,但在魏楚同盟的大环境下,这跟楚军占领了湖陵并无太大区别,顶多就是这座城池不属于楚国而已。
而此时,桓虎也已率领麾下兵卒,下了船只,随即在薛城鲁军的指引下,来到了薛城外,准备修建军营。
大概一个半时辰后,陈狩率领的两千骑兵,也被薛城的船只接到了微山湖的东侧。
当晚,薛城城守季邀请桓虎、陈狩等人到城内赴宴。
值得一提的是,也不晓得是不是为了拉拢桓虎,亦或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在酒席宴间,季很豪气地想送桓虎、陈狩等人一人一座在城内的府邸,然而,桓虎却摆出一副无功不受禄的模样婉言拒绝了。
夜半回到城外,此时麾下的兵卒们已在城外搭建了简易的军营。
在帅帐内,陈狩瞥了一眼正在帮桓虎整理床铺的华氏等众女,对桓虎问道:“方才在酒席宴间,为何不接受那季送出的府邸……怎么想都好过窝在这小帐内吧?”
“你不懂。”桓虎神秘兮兮地看了眼陈狩,见陈狩做了个挽袖子的动作,他连忙压低声音解释道:“我求见鲁王之前,曾大致打听过鲁国的国情,得知王室与三桓关系并不和睦。……所谓的三桓,即是鲁国国内的三个卿族世家,其中就有季氏,我既然决定暂时站在王室这边,那就不能跟季氏一族的人太过于亲近。”
在听了桓虎的解释后,陈狩这才知道,鲁国的国情,跟魏国有着天壤之别,魏国的姬赵氏王族非常强盛,无论是本家还是分家,魏国的命脉,事实上都掌握在姬赵氏一族的手中,因此很多利益上的矛盾,其实是发生于姬赵氏王族内部;但鲁国不同,鲁国的公卿,就说那三桓,虽然倒推上百年亦是王族分支,因此可称为公族,但现在的王室却并不强盛,无论是鲁王公输磐还是公子兴,都无法压制三桓卿族,使得鲁国隐隐有种王权旁落的危险魏国太子赵润,以其目前的权势与地位,在国内无人能敌,说难听点,他想要让谁亡就能让谁亡,然而在鲁国,鲁王室却没有这份绝对权力。
而如今桓虎投身鲁国,那么,作为一个在国内政治立场上尚未表明态度的将军,而且还是手握重兵的将军,当然难以避免会被卷入王室与三桓的合作与对峙当中,被两方人所拉拢。
只不过桓虎已果断地选择了以鲁王公输磐、公子兴为首的王室那一方。
“为何?”
陈狩对此有些不解,因为据桓虎所言,鲁王公输磐在鲁国国内的权利并不绝对,至少三桓就能抗拒王命,在这种情况下,陈狩自己觉得,与双方皆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这应该是最有利的态度。
“左右逢源?”
桓虎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那样只会召来两方的厌恶,可能这会儿鲁国正是用人之际,两方会容忍我左右摇摆,可一旦鲁国解除了来自楚国的威胁之后,相信王室与三桓,就会合力将我这个外来人驱逐,来个过河拆桥……所以说,你我要想在鲁国站稳脚跟,就必须投向其中一方。”
“那为何是选择王室?王室不是势弱的那一方么?”陈狩不解问道。
“因为王室有大义!”
舔了舔嘴唇,桓虎压低声音说道:“若你我投奔三桓,充其量不过是臣下之臣,而倘若投奔王室,王室必定重用你我来抗衡三桓,到时候,你我就是王下之臣,以你的勇武、我的智略,他日取代三桓,未必不能!”
看着陈狩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在旁冷眼观瞧的金勾忍不住瞥了一眼桓虎,心下亦暗暗称赞桓虎果然是冷静狡猾,而且野心勃勃,说实话,确实很合他胃口。
想了想,金勾冷不丁插嘴道:“需要我出手么?我瞧着这薛城,比沛县繁华多了……”
桓虎当然听得懂金勾话中的深意,咧嘴嘿嘿一笑,说道:“别!咱们初来乍到,最好还是莫要惹人注意……待时机成熟时,设法叫那季死于楚人手中即可。”
“唔。”见桓虎早有打算,金勾点了点头,遂不再多说什么。
当晚,桓虎在帅帐内亲笔写了一封书信,派人送往鲁国王都曲阜,且在三日后,送到了鲁王公输磐手中。
几乎同时到达的,还有薛城城守季的书信桓虎与季的书信,内容相差无几,无非就是向鲁王禀告桓虎麾下的兵马已移驻到薛城这件事而已。
倘若硬要说这两封信有什么区别,那么就只有二人的修辞与口吻:在季的信中,字里行间透露着他与桓虎的投缘默契,而在桓虎的信中,则明确表明态度,唯他鲁王公输磐马首是瞻。
只是政治立场上的区别。
当日,当公子兴前来面见他父王时,鲁王公输磐仍在皱着眉头观阅着这两封信。
见此,公子兴好奇地讨要过来,仔仔细细地看过书信,待看到桓虎麾下大将陈狩力挫楚国新阳君项培这一段时,他欣喜地说道:“桓虎将军麾下这名叫做陈狩的将领,当真是悍勇,仅仅率领八百骑卒,就敢夜袭十万楚军的营地,此番我国得桓虎、陈狩两员大将,定能击退楚军!”
听闻此言,鲁王公输磐点了点头。
其实前几日在听过桓虎的自我吹嘘后,他心中尚有几分怀疑,可如今事实证明,桓虎麾下的兵将确实悍勇,不愧是南宫的旧部,原魏国驻军六营级别的精锐。
由此可见,当日桓虎的自我吹嘘,也并非全然是信口开河,确实是有帮助他鲁国抗拒楚军的实力,至少,比他鲁国的兵将强上许多。
可话说回来,在看罢了桓虎的书信后,鲁王公输磐对桓虎也有几分警惕:“……这个桓虎,不知从何处打探到了我王室与三桓的不和,婉言回绝了薛城季的示好与拉拢,反而向孤表示忠诚……这个男人,太果断,很危险。”
公子兴愣了愣,不解地问道:“父王方才眉头紧皱,就是在思考这件事?”
“唔。”鲁王公输磐点了点头,正色说道:“以桓虎的能力以及他麾下兵将的实力,完全值得孤对他加以重用,甚至于,他日待击退楚军之后,不妨用他来平衡三桓的权势。但是这个男人,让孤感觉有些深不可测,我怕养虎为患,叫这桓虎,他日成为比三桓更棘手的存在……”
“比三桓更棘手?”公子兴愣了愣,有些好笑地说道:“父王太看得起那桓虎了吧?虽说桓虎确实出色,但即便如此,在我国毫无根基的他,又如何能与三桓相抗衡?”
……
鲁王公输磐仔细想了想,觉得公子兴所言倒也有道理。
其实他自己,也不相信他那突然从心底涌现出来的那个念头,仔细想想,桓虎作为一个外来人,怎么可能斗得过三桓呢?
想到这里,鲁王公输磐疑虑尽消,点点头说道:“言之有理。……反正桓虎那边与楚军也已撕破脸皮,索性孤就下诏,正是册封为将军,也好断了三桓拉拢桓虎的念头。”
于是乎当日,鲁王公输磐就颁布了诏令,拜桓虎为上将军。
至此,桓虎摇身一变成为鲁国的上将,且他麾下的军队,亦成为了鲁国的军队。
这件事迅速传遍鲁国上上下下,鲁国的百姓当然是对此欣喜万分,毕竟鲁王公输磐为了稳定国内的慌乱,不吝言辞称赞着桓虎与他麾下的军队。
而在鲁国的贵族中,却不乏有人对鲁王的这道诏令有些不满,毕竟在他们看来,桓虎这个上将军的职位,来得也太轻松了什么玩意,只不过是一个被魏国通缉、不得不流亡宋郡东部的大盗贼而已,凭什么能成为他鲁国的上将?
当然,不满归不满,但在目前这个局势下,谁也不会傻到跳出来反对鲁王的这道诏令,毕竟目前鲁国确实需要桓虎这股力量来抗击楚军。
而待等他日鲁国击退了楚国的军队,可能情况就大为不同了。
这一点,鲁王公输磐心中清楚,鲁国的贵族们心中清楚,桓虎心中也清楚。
不过桓虎对此并不在意,因为他有信心凭着这场仗,在鲁国站稳脚跟,成为鲁国贵族事后无法驱逐的存在更别说,鲁王公输磐为了抗拒三桓,也会给他提供一些支持。
不过数日,这个消息便传到了宁阳一带。
齐将田耽对此毫无评价,毕竟他对桓虎不甚了解,出于对鲁国这个盟国利益的考虑,他倒是希望这个桓虎是个有能耐的人,以便来年开春后,当他必须率领麾下齐军撤出鲁国、回归齐国到东海郡与楚军决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