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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北海无碑-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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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上她清冷的没有半分温度的眼神,又听她话说冷淡,似乎充满了决绝失望之意,不由得掰过她的身子,用力地似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对着她惨淡的表情,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从今以后,子顺做的任何事,朕保证绝不疑心他半分。”

第五十七章 立太子

    顺王昏迷中总是挂在嘴上的一句话是:“求父皇赦楚沉夏死罪。”

    皇帝最终是允了,只不过褫去了楚沉夏四品骁骑将军之职之后,又追了一句,永不叙用。

    只可惜刘彧的计划到最后还是泡了汤,一生都在算计别人的皇帝怎么可能看不出这是圈套,加之自己又亲手刺了顺王一剑,内疚之余,根本无心指责顺王所犯的大不逆之罪,加多补偿都来不及。

    翌日便令中书令长孙无唐拟写了立三皇子刘衍为储的诏书,同时告示天下,并发榜于南宋各州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承治二十六年立。

    盖闻万国之本,属在元良;主器之重,归于贤子。朕恭膺景命,嗣托丕图,远惟右昔早建之文,近考祖宗相承之典,爰遵天序,式正储闱。

    咨尔皇三子刘衍,贵妃高娴妃所出,钟粹英表,元德天成,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

    鲁国永明公主朝阳鲁氏,柔嘉成性、宜昭女教。贞静持躬、应正母仪。以册宝立尔为皇太子正妃。其尚弘资孝养。克赞恭勤。茂本支奕叶之休。佐宗庙维馨之祀。

    钦此。

    刘彧看着手下从城墙誊写来的这一份昭告,缓缓闭上了眼,一旁的人如往常一般摇了摇扇子,依旧笑道:“真是防不胜防,还以为他在牢狱之中,便做不出一番动静,实在是低估了他,到让顺王因祸得福了。”

    “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他了。”刘彧睁开眼,嘴角微微撇了一撇。

    那人却摇头道:“说了又如何,凭着他的性子,绝不会因此而改变他的立场,他这个人也倔的很,这一点,倒是和顺王有的一比。再说了,这江山注定是晋王的,他再怎么做,都是于事无补的,只不过是拖慢了我们的步伐,别的,他又能做出些什么来?”

    刘彧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自嘲地摇了摇头。

    楚沉夏出来以后,没有回家也没有去道馆,更没有去王府,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骁骑将军被封,马管家与一应人等全都被遣散了,只有鹿寻被楚夫人带回府中。

    顺王醒转来的时候,得知自己不仅被立为皇太子,顺带地被皇帝赐了国婚,险些被惊的呕出一口血来。

    武国出身的高娴妃显然也十分不悦这个太子妃,但毕竟是国婚,容不得他二人不喜,两人默默地对眼垂伤了片刻便顿悟了。

    东宫一切安置妥当,刘衍便率着一干人等移居东宫,楚沉夏不知去向,就连景旡也消失不见了,若渝已经沉睡多日了,处在这冷清的东宫之中,想到从前的种种欢乐,刘衍不由得黯然神伤了一回,好在半容回来了。

    半容听说了近日的变化,唏嘘了一番,安慰了顺王之后,总算说出了一个令人欣喜的消息来,若渝的病有救了。

    原来半容远赴靖州姜山,将几十年未出山门的师父徐道请到了东宫,徐道度,是这个时代的传说,医神之名丝毫不虚,只是脾气古怪了些,中年得子之后隐居山门,无人知其所住之地,便是其孙其子也难寻踪迹。

    此番做客东宫,真是惊掉了一群人的下巴,纷纷赞叹太子好手段,竟能请动医神。

    其实请不请得动,与寻不寻得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徐道度观察完若渝的病情之后,摸了摸极长的白须,摇了摇头道:“老夫知这病,乃是两相相克而至,但这解法嘛。。。”

    “解法如何?”半容紧张地问道。

    “恐怕不易。”徐道度原本因为年迈而皱在一起的老脸,此刻皱了眉也看不出来,只好啧了一声道,“尔等且出去,待老夫再详探一番。”

    两人同立于屋檐下,半容瞧他不能完全直立,有些佝偻着背,想必伤口处的疼痛还未全消,劝道:“殿下,哦,对,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伤势还没有痊愈,不如我送太子殿下先回房?”

    刘衍摇了摇头,多日未见,只觉得半容有些消瘦,但想到今晨所见瘦骨嶙峋的永明,不由自主地又摇了摇头,相比之下,半容根本算不上消瘦,倒有些丰腴了。

    “太子殿下还是该多注意伤口,免得日后落下病根,毕竟,太子殿下是马背上的将军。”半容本着医者的本分耐心劝慰道,随即又冲他一笑,奔途劳累的双眼微微泛出一丝水光。

    刘衍不说话,痴痴地看着她,足足看了半晌,半容被他看的十分尴尬,可无论自己的视线往哪躲,都无法忽视他这般炙热的眼神。

    正待转身,便被他抓住了手,听他真切道:“你可愿意做本宫的。。。侧妃?”

    被他抓着的手剧烈一抖,快速抽离后,半容十分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许久才反应过来,讪讪道:“太子殿下,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本宫是真心实意的,若你做了本宫的侧妃,正妃有的,你一应俱全,如此可愿意?将来有机会,本宫定许你正妃之位。”此话已经非常明显,与永明公主平起平坐,若是哪日永明公主一个不幸归西了,半容便能由侧妃坐上正妃之位。

    “哈哈,太子殿下越说越过分了,我还是为若渝去熬药吧。”半容转身欲走。

    刘衍直起身子,疾走了两步,抢在她面前道:“我是认真的,你只需告诉我,你愿不愿意?”

    半容见他捂着胸口便知扯到伤口了,当下也不准备再逃,可心里依然没底,嫁么她是万万不愿意的,可颜面总是要为他顾全的,顿了顿,便道:“半容这一世无所求,是不是才高八斗亦或是家财万贯,俱不管,只求将来所嫁男子真心待我便是。”

    “我是真心待你。。。”刘衍插话道,半容摇了摇头,截下他的话头继续道,“只是半容容不得妻妾满门,我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太子殿下将来是天子,后宫佳丽三千人。我只想寻得一男子,两人执手慢慢偕老便是。”

    刘衍眼中有些失望,不死心道:“你难道不知,男子妻妾成群乃是常事?放眼南宋,你哪里寻得到只守你一人的男子?”

    “纵然如此,半容也绝不会给殿下做妾,半容这一生只做正妻,太子殿下莫怪半容心性高,虽然我也不是出自名门,更不是高官之女,但这份执念埋在心中已久,还望太子殿下谅解。”

    她脸上的神情坚定又决绝,刘衍暗暗握紧拳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风将她的长发微微吹起,在肩头落下又飘起,反复几次后,正想开口,原清便扶着永明过来了,老远便听到了原清的声音,“公主就该多出来走走,老闷在房间里不好,若不是今日来了医神诊治若渝姑娘,只怕公主又要一下午呆在房间里了。”

    半容朝永明行礼,垂首喊了句,“太子妃。”

    当场四人,除了半容,皆是一震,永明有些不自然地抬眸,刘衍触碰到她的眼神也是一避,场面顿时尴尬极了,哪里像是大婚前害羞的一对璧人?

    原清机灵地转开话题,探头道:“听说医神来了,是在屋子里吗?原清好想瞧上一眼医神长得是什么模样?”

    “没什么好瞧的。”有人极快地应了一声,声音却是从屋子里传出来的,随即房门便打开了,徐道度跨出门槛,眼神在原清身上打了个转,笑道:“是个小丫头片子。”

    “是个老爷爷。”原清不怯生,还嘴道。

    徐道度登时笑开了,大笑道:“哈哈。。。这小丫头片子还挺可爱。”

    一旁的半容连忙问道:“师父,若渝怎么样了?”

    见她如此心急,徐道度有些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嗔道:“看把你急的,怎么不先问问师父累不累,饿不饿?”

    半容忙接话道:“师父饿不饿?累不累?”

    “快饿死了,也快累死了。”

    “若渝还好吗?”

    “。。。。。。”

    “哈哈哈。”一旁的原清见徐道度撅嘴的模样实在忍不住笑出声,但是看到永明飞过来的一眼,连忙噤声,乖乖立于身侧不出声了。

    “我看这小丫头片子不错,不如一会就跟我回姜山吧,在山上过着过着,等我差不多死了,再把你放下山去。”徐道度见面前的孩子着实可爱,忍不住上前捏了捏她的脸蛋。

    原清甩开徐道度的手,嫌弃地吐了吐舌头,“我才不要和老爷爷住到深山老林里去,会饿死的。”

    “哈哈。。。”徐道度忍不住大笑,两条眉毛高高扬起。

    “师父,若渝怎么样了?”半容见他胡闹,着实着急,忙催促道,一想又不对,师父刚才说要走,如果师父没治好病人是绝对不会撒手不管就走的,可这个治病的时间也太短了,实在令人无法置信,半容上前拽了拽他的袖子,喜道:“师父是说若渝好了?!”

    徐道度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微微眯着眼睛解释起来,“其实也不难,那蝉脱与几味草药相克才令她昏睡不醒,好在你用的是治皮外伤的草药,而不是。。。”

    习惯性地回首却发现身侧的半容早已不知所踪,里屋忽然传来几声呼唤,摇了摇头骂道:“这小没良心的!”

第五十八章 信任危机

    徐道度连招呼都未打一声,施施然又回了姜山,若渝却一直没有醒过来,今日是半容守的第三日,若今天若渝还是不醒来,那她只能再跑到姜山把徐道度抓回来了。

    黄昏时分,若渝到底还是醒来了,一连卧床数日,连起身的力气都不大有,她倒也不急着起来,抓着半容的胳膊缓缓道:“杀我的人是景旡。”

    “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景旡从树后跳出来,凝视楚沉夏没有表情的脸,触碰到楚沉夏灼灼的目光,又忍不住移开视线,无奈着低叹了一声,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不要总是拿这种目光看着我。”

    前几日,景旡正准备回道馆,却发现消失不见的楚沉夏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叫他名字,不应,同他讲话,不回,令他着实无奈。他走,楚沉夏便不近不远地跟着,他停,楚沉夏也停,根本甩不开。

    更难受的是,夜宿荒郊的时候,景旡被风声惊醒,一睁眼便看到楚沉夏纹丝不动坐在不远处,两只眼睛灼灼地盯着他,直骇得他惊出一身汗。

    景旡挠了挠头,几近崩溃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都告诉你还不行吗?是我设计陷害的顺王,断掌案也是我做的手脚,对了,还有若渝那一剑也是我刺的。我替谁做事,反正也瞒不住了,是庆王。”

    楚沉夏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变化,目光却是一紧又很快飘渺了起来。

    “沉夏,我从头到尾没想陷害你,再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和顺王走的近了些,可你又不是为顺王谋事,这江山也不是为顺王打的,你忠心的不该是高坐皇位的那个人吗?顺王固执倔强,不懂得变通,这江山迟早是庆王的,你如今失了骁骑将军一职,不如做个庆王的门客?以你的才智,他定诚心相待。”景旡趁机拉拢他,却见他始终死盯着自己,眉头一蹙,抬头高呼道:“苍天啊,你不如打我一顿吧,也好过和木头说话啊!”

    还未低头,下巴便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景旡扶着下巴退了两步,眉毛虽紧皱,但眼中的欣喜却星星点点地闪烁着,半斥半笑道:“偷袭者卑鄙。”

    “离开庆王,现在放手还来得及。”楚沉夏一说出口,眉间不由得急促一跳,这话从前刘彧也对他说过多次,现在却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当真是可笑。

    景旡见他终于肯跟自己说话,忙回道:“你凭什么认为你的决策是正确的?难道天下就一定是顺王的吗?你怎么知道庆王不可以翻身?”

    “天下不一定是顺王的,但绝不会是庆王。”

    景旡一怔,装傻笑道:“哈哈,天下不是顺王和庆王的,那还能是谁的?”

    楚沉夏目光一紧,霍然拔出了剑,却没有提起来,而是丢给了景旡,景旡不明就里,诧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逼我自尽吗?”

    “哼。”楚沉夏冷笑了一声,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景旡的目光在匕首上一落,登时变了脸色,那是,他幼时花半贯钱买的匕首,在上面刻了许多歪歪扭扭的字,作为生辰礼赠于楚沉夏的,没想到他竟还留着。

    “我不和你打。”景旡顿时没了兴致,丢下一句,回身便走。

    一个瞬间,楚沉夏手中的匕首已经逼近了他,景旡矮身一闪,提剑相挡,目光又不由得落在了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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