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无碑-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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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衍决定将朱家流放至鲁国边疆,朱国公听了之后,当场哭着求见皇帝,无奈皇帝病重正处于昏迷之中,根本不能处理此事。
适逢郴州传来急报,说是北魏蠢蠢欲动,似有向南宋起兵的势头。刘衍三思过后,决定将朱云召回建康,毕竟朱家出了这样的事,若是传到朱云耳中,他的心中难免不会有疙瘩。
只是令刘衍始料未及的是,翌日,一封密报传到建康,朱云叛国了。
这件事一传开,满朝文武便陷入了焦躁的状态,尤其是以王秦为首的武将们,纷纷要求去郴州相助裴家父子。
相比于急躁的大臣们,刘衍却出奇地镇定,也出奇地沉默,这让诸位大臣有些失望,便是刘正声也忍不住提醒道:“太子殿下,大家都等着殿下做决定呢。”
“诸位大臣稍安勿躁,既然朱云叛国了,可昨日的八百里急报中却未设计到只言片语,想必他还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发密报的人已然知晓了他的心思,依我看,发密报之人一定会帮助裴氏父子度过难关。”
刘衍淡定地说完这话,殿中已是一片唏嘘,刘彧提出质疑道:“如果朱云带着那十万士兵投敌呢?那郴州的将士该如何应对?到时岂不是损失惨重?”
刘衍目光闪烁了几回,对着刘彧问道:“那么……你有什么好办法?”
刘彧也紧紧看着刘衍,他心知肚明,刘衍不愿意调遣建康的兵力去郴州是为了提防自己,王秦的兵力在二人的拉伐争夺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先前,父皇曾派出一支军队去镇压齐国,直到现在,这支军队还在齐国。殿下也知,齐国现在平和的很,根本不需要出兵镇压,不如将此军队调遣至郴州?”
王秦闻言脱口便道:“这个主意好啊。”
其他大臣也纷纷点头称赞,倒是刘衍有些警惕地盯着刘彧,他不知道刘彧又使了什么诡计,这是不是又是他挖的坑,等着自己傻傻跳进去。
对于刘衍的犹豫不决,殿前已经满是议论声了,刘衍也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做决定,到底还是抬了抬手道:“准……”
可当他触碰到陈止明的目光时,他忽然又下定了决心,改口道:“准不准还是要由父皇决定,等过几日父皇病情好转了,我便去征求父皇意见。”
翘首以盼的诸位大臣都有些失望,今日的太子殿下一直犹豫不决,没有了往日的杀伐决断。
走出大殿之后,刘彧一反常态地叫住了陈止明,他很少在皇宫之中与哪位大臣有此番直接地接触,为的就是避人耳目。
如今他这么一番动作,迎来了不少大臣的注视,其中一道最灼热的目光便来自刘衍。刘彧目光一闪,似乎心中有了定夺,对陈止明淡淡一笑,却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
刘衍回到东宫之后,才走了两步路,便见到一人飞快地骑着马朝宫门奔过来,待看清了这人便是楚沉夏时,忙吃惊地喊道:“沉夏!你干什么?”
楚沉夏却连看都未看一眼刘衍,只是从他身边飞奔而过的时候,说了一句,“我去找人。”
“找什么人?”刘衍对着他奔去的方向大声喊道。
“去找半容。”回答的声音却是来自身后,刘衍转过身看去,见徐之才朝自己行礼,便象征性地抬了抬手,问道,“半容怎么了?”
徐之才将一封书信从袖口中取出,递到刘衍面前道:“我今日来查看半容的伤口,却发现她只留书一封,而人已经不知去向。”
刘衍听了心口一惊,忙展开书信去看,粗粗看了一眼,便将信塞回到徐之才手中,牵过一旁的马便翻身而上。
“驾!”
半容在信中写的都是要永远离开建康之类的话,希望能在走之前最后见一面楚沉夏,如果他愿意的话,她会在城外的小竹亭等他。
不知道为什么刘衍想到方才徐之才奇怪的笑容,总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相信半容了,为了楚沉夏的安危,他实在有必要阻止他。
楚沉夏见身后有人急急追来,也忍不住勒马,待刘衍更近了一些才问道:“殿下怎么来了?”
“你不能去小竹亭。”刘衍直截了当道。
楚沉夏目光一闪,心口紧跟着一沉,说实话,对于半容所做的一切,他也确实不再如从前那般信任她,当下蹙眉问道:“为什么?”
“我觉得这极有可能是一个圈套,像半容这样心气高的人,既然已经打算留书离开了,为什么还要约你在城外再见一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也和她往前的性情有些不一。”刘衍说着,顿了一顿,又道,“而且徐之才表现的很奇怪,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也许在那等你的并不是半容,而是陷阱。”
楚沉夏没再说话,愣了许久,才调转马头表明了他的决定,刘衍微微点头,便与他一道回了东宫。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挚友翻脸
是夜,竹林中人影晃动,火光将他们四周照的通透,虽在这荒郊野岭,可大家还是下意识地压低声音。
陈止明看向刘正声道:“季氏这些日子被刘彧打压的没了动静,刘彧虽然让季氏上不了台面,却又失去了对季氏的控制。依我看,趁着朱家被打击,赶紧让季氏回到朝中才是,这样一来,殿下便能掌控朝中大势。”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做起来却是不容易啊,那刘彧的胆子大到敢在宫门外下手,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我只怕到时候出来一个死一个。”刘正声舔了舔干燥的左唇,显得十分忧心。
陈止明听了,却是用余光扫了楚沉夏一眼,这才偏头对刘衍道:“据我所知,刘彧的心腹杀手便只有景旡一人,很多事情都是景旡亲力亲为。只要我们能控制住景旡,那这件事情不就迎刃而解?”
刘衍见到楚沉夏面无表情的模样,神情平淡地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只得叹一声气道:“拉拢景旡,这个想法着实不切实际,如果这么简单就能控制他的话,我们一早就能做到。拉拢景旡的难度不亚于瓦解刘彧在朝中的势力。”
“是……殿下说的极是……”刘正声拿起一旁的木棍在面前的火堆中搅和了两下,似乎提不起半分兴致来。
陈止明将众人或是失落或是愁怅的表情都捕捉在眼底,忽然狡诈一笑,引得众人都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时。才神秘兮兮地说道:“不瞒各位,景旡前几日便来找过我一会。”
“他找你干什么?总不可能是劝你和他一起倒戈吧?”刘正声故意说起了反话。
陈止明紧紧盯着楚沉夏的双眸道:“他来找我。告诉我杀害我父亲的人是刘彧。”
这话一出,自然大家都吃了一惊。就是楚沉夏也不例外,忍不住问道:“他当真这么说?”
“当真。”陈止明迎上楚沉夏复杂的目光,忽然低笑了一声道,“但他既这么说,无异于在承认那个杀人凶手就是他自己。”
楚沉夏眼皮一跳,半张着口看向陈止明的脸,不知说些什么好。
刘衍见周围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连忙转移话题道:“那你们看助季氏回到朝中的计划什么时候开始才妥当?”
陈止明看了有些不安的刘衍一眼,低下头便不再说话了。楚沉夏还在回想陈止明方才的话,因此只能是刘正声开口了。
“自然是越快越好,最好明日就能。郴州那边战事吃紧,如果再不把建康整顿好了,将来大战爆发,势必变得手忙脚乱。”
刘衍颇为赞同地点头道:“我觉得也是,夜长梦多,不如趁早将刘彧一党拔除,也好令我安心。”
“我听殿下的。”陈止明应声道。
唯独楚沉夏一人没有开口。众人便将视线都转到了他身上,楚沉夏侧了侧身子,开口道:“如果要做,那这件事一定要做的够狠够快。要让刘彧措手不及,没有反击的机会。”
“可是,谁会有这个把握呢?”刘衍问道。
楚沉夏见另外两人也不住点头。便道:“我们可以从徐之才入手,他潜伏了那么多年。骗过了我们所有人,我们是时候利用他给刘彧来个致命一击了。”
“先生的意思是……”刘正声不由得听出几分兴趣。忙追问道。
翌日,朝霞将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金黄之中,看上去颇为气派。早朝在十五声钟声过后结束,一群大臣垂头丧气地从大殿中出来,为首的刘彧脸色更是铁青的骇人。
今日早朝,季氏家族十五位官员通通出现在大殿中,上至耄耋太傅,下至弱冠给事中。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刘衍宣称恢复季氏家族当年的官职,不幸早逝的由其子承父位。
季氏忽然的到来,一下子将朝中的局势往刘衍方向带去,更令刘彧不省心的是,徐之才那边又出事了。
刘彧赶到东宫的时候,刘衍已经在大殿中等他了,他望着刘衍正襟危坐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升起一丝莫名的嫉妒。
又转而又自嘲地一笑,我刘彧也会嫉妒一个草包?
“既然你来了,那么我就直说了。旭王的死也好,我母妃的意外也罢,总之这几年你做过多少事想必你比我要清楚的多。”刘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略微带有一丝愤恨。
刘彧微微一笑道:“当然,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刘衍见他回答地如此淡然,语气中似乎还带了一丝挑衅和得意,怒火当即从腹部蹿到了脸颊,但他还是忍了下来道:“确实,我现在才见识到你的手段有多卑劣,没想到,你竟是这样去害人的。”
刘彧目光一震,紧紧盯着刘衍的目光,希望从中看出些什么来,可是没有。看不出刘衍的心思,刘彧当即便慌了心神,试探着问道:“你知道什么?”
刘衍听他不再如上朝时那般称呼自己为殿下,心中虽有不快,但更多的却是嘲笑。他没有回答刘彧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我和你做个君子约定,我保证不以你做过的事来威胁你,但你必须将御林军交出来。”
“什么?你不觉得这话很可笑吗?”刘彧觉得十分可笑,大笑了两声,又接着道,“就算你知道又如何?你能威胁我什么?你能改变什么?子顺,你奈何不了我的。”
刘衍带着嘲讽冷哼了一声道:“真的不重要吗?你连如何拉拢大臣的手段也不介意公知于天下吗?就算还有一部分的前朝大臣愿意支持你,可是你就此丧失的并不单单是支持你的大臣,那些大臣还会为了一己之私反过来对付你。”
见刘彧没有回应,刘衍又多等了片刻,见他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又接着道:“交出御林军,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了,哪怕你不答应也已经来不及了。我给你至多三日的时间,看你是自己交出兵权,还是被迫交出?”
刘彧虽然不知道刘衍的话是什么意思,但现在的情势对他非常不利。他觉得所有人都背弃了他,出卖了他,那阴暗处的最后一株藤蔓也终于在这种情绪下萌芽了。
离开东宫之后,刘彧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约陈止明去了一处酒馆,正是那日景旡与陈止明相约的酒馆。
陈止明见刘彧脸色不好,虽然心知肚明,却装作不知情地样子关怀道:“你怎么了?我听说你去了东宫?出什么事了?”
“徐之才出卖了我,刘衍为此而威胁我。今日早朝时,你也看到了,刘衍的势力又大增,我现在越发觉得事情不可控了。”刘彧说着喝了一大口酒,同时将另一壶酒推到了陈止明面前。
陈止明从未见过他如此哀愁的神情,心中一时忍不住泛起苦楚,在多年前,他们还是可以下棋的挚友,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刘彧擦了擦嘴角,目光迸发出森森寒意,看着陈止明道:“止明……多谢你陪我来喝酒,其实……我有句话一直想对你说……”
“什么?”陈止明的心登时跳的飞快,他生怕刘彧已经看穿了自己,不免得有些紧张。
刘彧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陈止明半晌,才红着眼眶说道:“我……我不配做你的朋友,我被权利和复仇蒙蔽了内心,早已忘记了初心,就连怎么做人都不知晓了。”
陈止明闻言,心口一震,那些酸楚仿佛打翻了的酒坛,泼在他心口上,令他忍不住落泪。可他又怕自己的失态让刘彧看出些端倪来,便仰头喝起了酒来,直被呛得落泪,还不忘对刘彧苦笑。
“真是多谢你了。”刘彧又说了一遍,可在陈止明听来却是十分地刺耳,他强忍内心的情绪,认真道,“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我知道你现在已经陷入了困境,不必客气,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刘彧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