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无碑-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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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陈止明,始终失魂落魄的,抱着石碑发了好一会愣,才将怀中的石碑放在桌上,对刘衍道:“我今日来东宫,是想问殿下一件事。”
刘衍虽不知他的用意,但也还算客气地问道:“什么事?你说。”
“杀死我父亲的人是谁?”
刘衍目光一震,低头想了半日,却没出声,陈止明再次追问道:“殿下为何不肯说?是因为讨厌我还是因为殿下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是来寻仇的?”刘衍忽然吐出这样一句话,末了又追加道,“其实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在你看来,杀手就是我派出去的,是吗?”
陈止明将目光移到石碑上,一字一顿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不是东宫下的手了,只是还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刘衍略微有些诧异。
“跟殿下接触的那段时间里,我调查过,手臂中箭的人其实是陆执,而他那夜出宫护送的则是刘正声刘大人。殿下那时和刘大人的关系还不为人知,行事自然小心谨慎。”陈止明偏头看了一眼刘衍,指腹忍不住在石碑上上下摩挲。
刘衍也忍不住往石碑上瞟了一眼,可又马上转到他脸上道:“那你应该知道是刘彧派人做的了,你到我这来,只是不死心,想问个究竟。你不相信凭你们两人的关系,他竟然会做到这份上来。”
“我现在信了,我只是想知道杀手是谁。”陈止明偏执道。
刘衍见状,有些好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知道呢?你呆在刘彧身边那么久,就连他身边有几个杀手都不清楚吗?”
陈止明没有说话,而是专注仔细地看着面前的石碑,仿佛在做一个决定,顿了许久,才将石碑往刘衍面前一推,道:“这是蔡邕的石经,是一个时辰前刘彧赠给我的,我想送予殿下。”
“给我?”刘衍惊奇地看着他。低头看了一眼石碑,仍是不解道。“为何?”
“我想以此碑作为我效忠殿下的决心。”陈止明说出这话时,看不清刘衍的表情是什么。只觉得他在犹豫。
他目光一闪,追问道:“殿下不信我?我可以对天发誓……”
“不……你若愿意为东宫效力,那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看得出刘衍是在犹豫什么,但还是轻松一笑,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刘彧是你的杀父仇人,光凭这一点,你方才说的,我都信。”
陈止明郑重地点了点头。又忘了一眼石碑,才起身告辞。
就在他走出东宫的那刻,楚沉夏眉目带怒地冲进了东宫,刘衍看到他这幅神情,心口一震,紧张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殿下看见半容了吗?”楚沉夏四顾周围,冷冷问道。
刘衍对上他的目光,惊骇地转开了视线,见他语气中多有压制。便知事情不妙,拦住他道:“你和半容怎么了?如果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你这样子也不是个办法。”
“我觉得我很冷静。”楚沉夏脚步一跨。就要越过刘衍往前走。
刘衍忙倒退了两步,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死死拦住他道:“你太自负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都吓了一大跳,更何况你一会见到半容。发起火来呢?”
“殿下知道她做了什么吗?”楚沉夏见拗不过他,双目迸出寒光。紧紧盯着刘衍。
刘衍自然不知了,当即摇头看他,只听楚沉夏咬牙道:“她竟然在我外公的草药中下毒,害得我外公变成痴呆。”
“什么……半容不是这种人吧……如果她要这么做的话,当初又何必救人呢?”刘衍只觉得喉中干痒的很,这话说出口,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楚沉夏冷漠地将手臂从刘衍手中抽走,正色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自己可以处理,殿下不必太过担心。”
刘衍回头看着楚沉夏,见他走的每一步都十分沉重,想要叫他却没那个勇气,只好和他保持十步之距,不近不远地跟着,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还未入半容的院子,便在廊道上撞见了半容,半容见到楚沉夏的这个模样也是惊了一惊。她越过楚沉夏看向身后的刘衍,就刘衍朝她使眼色,却是半分也不理解。
“你干什么?”半容见他不说话,率先开口道。
楚沉夏目光泛着点点幽光,仿佛猎人看着猎物,音调沉重道:“你为何要在草药中下毒?”
“我救活了他,并没有食言,至于之后的事,我也不知道。”半容含糊其辞地说了两句,转身就要走。
楚沉夏动作更快,一把拽过她,狠厉问道:“他这样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那****就告诉你,是生是死都看天,你为什么非要掺和进来?这样有意思吗?你开心吗?”
“我当然不开心了!”半容说着甩开楚沉夏的手,将他狠狠推离自己,控诉道,“你外公身上背着我们沈家多少的人命?可他现在还好好地活着,我能不恨吗?你别以为他痴呆了就能抵消当年他犯的错,不可能!”
楚沉夏被她一推,全然丧失了理智,奋力吼道:“你原本可以看着他伤重死去的,你为什么非要救他?你让他这样活着,折磨的不是他,而是我!你知道吗?!”
“我恨他,可是我不曾恨过你啊,你外公死了,你会不难过吗?我不希望你难过,所以才会救他,可是我救他,我死之后更是没脸去见列祖列宗。如果我不把他变成痴呆,我心里的恨怎么平息?”半容说到后面,竟是哭吼出来的。
楚沉夏目光中的愤怒登时消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痛和绝望,他将面前的泪人搂入怀中,对着她的耳朵道:“我真希望,军营里我们相遇的那一天,我没有喜欢上你,你也不曾喜欢过我。”
说完这话,他将半容轻轻放开,颇为无奈地转身离去,他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她呢?
是黎家欠她的,不仅欠了她祖上的一辈子,就连她的一辈子都欠下了,还也还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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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三年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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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沉夏一夜无眠,在卯时才挡不住困意,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初一刻了,闷热的气息蔓延在东宫的每一处角落,令人提不起半分精神来。
楚沉夏刚出院子,便遇上了一宫女道:“楚先生原来在这啊,殿下找了你一早上,可算是让奴婢给碰着了。”
“殿下找我有什么急事吗?他现在人在哪里?”楚沉夏说着,略微加快了脚步。
宫女回道:“殿下出宫去了,殿下说不论谁见到楚先生你,一定要告诉你,让你即刻去城外的三里坡凉亭。”
楚沉夏微微点头,便打算出宫去三里坡,又听身后的人叮嘱道:“对了,马匹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宫门那。”
楚沉夏匆匆忙忙赶到宫门口,利落地翻身上马往三里坡赶去,他虽然不清楚刘衍想做什么,但看宫女的神色,总是件十分要紧的事。
还未到三里坡,便与返程的刘衍撞上了,楚沉夏见他面色自若,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烦心的事,当即问道:“殿下怎么回来了?”
“人都走了,我还等你干什么?”刘衍勒马,有些无力地看着楚沉夏。
“谁走了?”楚沉夏一头雾水,脑中闪过的第一个人便是半容,心中暗想,难不成昨日争吵过后。她负气而走?
刘衍笔直地看着前方,眼神涣散。语气更是飘渺道:“你母亲带着你外公和鹿寻离开建康了。”
楚沉夏心中一震,来不及多想。就要御马去追,却被刘衍拦了下来,“追不上了,我在凉亭那里等了你一个多时辰,可你到现在才出现,晚了。”
“母亲为何忽然离开?我事先竟是一点也不知情。”楚沉夏探头望向远方,眼前除了一跳长而无尽的道路,却是什么都没有。
刘衍叹了一声道:“楚夫人说她受不了这里的争斗了,她要回到她出生的地方。另外她有一句话托我转告你。”
“什么?”
“她希望你不要伤害景旡,无论你有什么原因。”刘衍说这话的时候,不住地打量着楚沉夏的反应,却是一无所获。
楚沉夏点了点头,似乎理解她的话,追问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只这一句话。”刘衍有些好笑地看他,楚沉夏也十分古怪地看着他道,“母亲除了这话就没有别的话要告诉我?她连……”
刘衍见楚沉夏目光黯淡下去,忙笑着安抚他道:“依我看。楚夫人走也是一件好事,远离这一切,才活的比较自在啊。”
“殿下既然有心让东宫众人告诉我,为何却不差人来院子里寻我?”楚沉夏默了一默。问道。
刘衍瞪大了眼睛看他道:“你一直都在房中?小折子说你人并不在啊,这个小折子……这么点事都办不利索。”
“是我睡过头了,可能他唤了我。我却没听到。”楚沉夏听了,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却还是不忘为他开脱一二。
刘衍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走吧。回东宫。”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刘衍越过楚沉夏往前看去,待看清了来人便幽幽道:“看来暂时是走不了了。”
楚沉夏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去,见是陈止明,不免好奇道:“陈止明?看殿下的样子,莫非他是来找殿下的?”
“不错,他昨日来东宫找我,说是知道了杀父仇人,要为我效力。”刘衍刚说完这话,陈止明的马已经到了跟前。
三人下马步行至一旁的长亭,刘衍扫了一眼石桌,故作惋惜道:“这荒郊野岭的,连壶茶也没有。”
“这里虽然没有茶,但是我带了些酒,殿下要不要……”陈止明说着便从一旁拿出了酒囊。
刘衍不等他说完,已接了过去道:“早就闻到你身上的酒味了,太久没喝这种酒了,看到就馋到不行。”
刘衍不管他二人,咕噜咕噜便喝了起来,这才恋恋不舍地将酒囊递给了楚沉夏,楚沉夏淡淡一笑,示意陈止明先请。
“我这个人不胜酒力,出门在外不敢多喝。”
“怕什么?”刘衍哈哈一笑,看着楚沉夏道,“这么多人在,你能掀起什么风浪来?不过现在想起你第一次醉酒的场景,觉得着实有趣。”
陈止明仰头喝了一口,又将酒囊递给了刘衍,擦了擦嘴角道:“我听说殿下在三里坡,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
楚沉夏和刘衍自然也知道陈止明不可能是带了酒来赏景的,当即问道:“是刘彧那边有什么动静了吗?”
“不,我怀疑殿下这里有刘彧的内应,而且这个人非常狡猾。其实我很早就感觉出来了,如果说之前只是有些不肯定,但是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甚至可以很肯定的说……徐家……应该就是刘彧的内应。”陈止明目光闪烁,显得十分笃定。
刘衍怔了一怔,抬眸去看楚沉夏,见他神色还算镇定,便问道:“你是说半容?”
“半容?神医的徒弟?”陈止明有些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否是这二字,见刘衍点了点头,便唏嘘道,“她不是和楚沉夏拜过堂吗?怎么连她也掺和进来了?”
刘衍十分惊奇地看着他道:“难道你说的不是半容?那是谁?”
“是徐之才。”
开口的却是楚沉夏,见他二人同时看向自己,楚沉夏解释道:“陆执死的时候,比出十和六这两个数字,现在想来恐怕不是十和六,而是十六。正好是徐之才的笔画总数。”
“十六……十六……是了是了,没错,就是徐之才。”刘衍恍然大悟,激动地拍桌道,“原来是他这条漏网之鱼。”
楚沉夏细细一想,只觉得浑身汗毛都倒立了起来,不住点头道:“他确实隐藏的深,我甚至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如果不是陈大人今日提醒,恐怕日后殿下就要栽在这个人的手中。”
三人说话间,急促的马蹄声忽然从远处传来,见马背上的人穿的是东宫侍卫的服饰,来的方向又是黎络离开的方向。
楚沉夏猛地起身,翻过了栏杆,竟然从高出跳了下去,看得身后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马背上的人瞧见楚沉夏,便停了下来,楚沉夏这才见到他衣袍上有血迹,不安道:“出什么事了?”
“前面有山贼打劫,他们人多,我们拼尽全力也应付不过来。”那士兵说着说着,两眼一黑便从马背上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