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无碑-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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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御医之前告诉我,那是西番进贡给陛下的草药,我当时便信了。可是昨日再去时,却被告知那草药是诸葛御医自己带来的,但是诸葛御医自已经消失半月有余了。”半容说着将脉枕一一收拾起来,起身站了起来。
皇帝皱了皱眉看向陈公公,陈公公满提醒道:“诸葛御医就是当初提出古方的御医。”
“这样……这草药既然他能找到,那朕广发告示,总也能寻得一二吧?”皇帝侧目看向半容,征求她的意见。
半容点了点头,认同道:“确实是个法子,就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你这话什么意思?”刘衍不安道。
半容面露为难,却又不得不诚实说道:“一条河枯了之后,再灌以杯中之水已经是远远不够的了。”
皇帝煞白的脸忽然转青,抖着嗓子问道:“那依你看,接下来,朕是不是要在榻上养病,直到死去?”
听到死字,半容心口也是一震,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皇帝灼热的目光,硬着头皮回道:“是,陛下起初只是觉得身体无力,难以正常行走,时间越长,那种无力感越深厚。直到最后,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便……精力衰竭而亡。”
“那朕还剩多少日子?你之前曾说过,只要朕断了这药,便能适当延长寿命。”皇帝吞咽下口水,紧绷着身体听她回答。
半容想了一想,才认真说道:“照陛下的龙体来看,大约三百日,只不过……”
皇帝才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喉口一滚竟是没有发出声音来,一旁的刘衍忙代为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所说的三百日,之后有大约一半的时间,陛下是没有办法做出常人的思考的。”半容偷偷去看皇帝的脸色,见他整个人都懵了,忙跪下道,“我知道这么说陛下难以接受,可是我不敢隐瞒陛下。”
皇帝很快清醒过来,挥了挥手道:“不关你的事,你退下吧。”
刘衍不等半容出去,便着急安慰道:“父皇,儿臣以为生老病死都是人的常态,谁也逃不走,只要……”
皇帝见半容已经出去了,这才打断刘衍道:“子顺,你说的这些,父皇都想得明白,也放得下。父皇要是贪生怕死之徒,二十年多年前,我就不会敢向晋国叫嚣了。”
刘衍低下头去没再说话,又听皇帝道:“父皇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你为人耿直性情直爽,又怎么会是那群老狐狸的对手?东宫谋士只楚沉夏一个,你身旁又无什么得力大臣,竟是些年轻的官员。纵然他们再年轻有为,又怎敌得过那些在朝政中十几年的大臣?”
“父皇,儿臣……”
皇帝挥手打断他,沉声道:“你先听父皇说,父皇决定从明日起,就让你监国,为他日登基做准备。”
刘衍吃惊地抬头看他,嘴唇一开一合竟是说不出话来,顿了很久才道:“儿臣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咚咚。”
敲门声响起,景旡连眼皮都未抬,因为他知道这敲门声不过是个形势,小一秒黎络或者黎浮就会推门而入。
可是令他有些吃惊的是,门外之人迟迟不推门而入,而是又敲起了门,景旡略微一想,便断定是楚沉夏,忙出声道:“门没关,你进来吧。”
但当门外的人进来之后,景旡却是有些失落,音调平稳地听不出半点情绪来,“稀客稀客,真是稀客,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半容打量了他一眼,轻轻一哂道:“看你的气色,似乎受了重伤啊。”
景旡脸色一沉,把玩着面前的匕首,斜着眼看她道:“如果你是来看笑话的,那么你也看过了,现在可以走了。”
半容却没有动静,反而在他面前坐了下来道:“我有件事想问你很久了。”
“什么事?”
“黎老爷子我也算是见过几次了,但是……他和我第一回见到的黎老爷子,长得可一点都不像。”半容眼珠转了转,盯着景旡的脸仔细打量起来。
景旡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道:“所以……你想说什么呢?”
“所以,你到底是谁?是不是楚沉夏的……”
景旡忽然一骨碌坐了起来,冷声打断半容的话道:“别说了。”
话音刚落,一人推门而入,正是黎浮,他见到半容有些吃惊,却也无恶意,笑着打招呼道:“半容?难得你来看景旡,当真是少有的事。”
半容盈盈一笑,跳了起来,解释道:“我是来找楚夫人的,却听说她不在,又听闻景旡在府中,便来找他。”
“哦……你是来找络儿的,有事?”黎浮老眼一眯,不动声色地打量起面前的人的神情来。
“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听沉夏说,楚夫人气色不大好,所以带了些补品来给楚夫人尝尝。”半容说着从身后拿出一包东西来,递到了黎浮手中。
黎浮望了一眼景旡,又对半容笑道:“那我就替络儿多谢孙姑娘的好意了。”
半容点了点头,并未多说,只是表示自己这便要告辞了,黎浮颔首示意,等她出去之后,又将药包放在桌上,对景旡道:“你怎么还呆得住?外面的天已经变了,你知道吗?”
“有我没我,意义大吗?”景旡看都不看他一眼,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药包。
黎浮攥紧拳头,直听拳头发出“咯咯”声来,忽然一个泄气,低声叹道:“你就折腾我吧,总有一****会后悔的。”
说完,竟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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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太子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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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时分,皇帝一如既往地没有现身,正当众臣窃窃私语的时候,陈公公忽然手持圣旨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众人吸气声中读出了圣旨中的内容,太子监国,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饶是向来镇定的刘彧也忍不住脸色沉了下来。
刘衍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下,慢慢接过了那道圣旨,又说出了一句令众人十分提心吊胆的话来。
“这几日来,本宫深感朝中风气不佳,贪污**的大臣层出不穷,本宫决定。从今日起,严查百官,直到将所有不轨之人绳之于法。”
许多大臣都想反对,可他们面面相觑,却是不敢做出头鸟,只好将口中的话尽数咽了下去。
这个早朝,上的许多大臣实在心惊胆战,下朝之后,又都忙着赶回去掩饰自己的罪行。但只有刘彧明白,刘衍这是要借监国,除去一些眼中钉。
朝中局势如此分明,他刘衍要除去一些眼中钉又有何难,刘彧顿时倍感压力,当即找了黎浮商议对策。
黎浮也颇为吃惊,他们都以为永明和半容的证词足以使皇帝消除对刘衍的信任,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在如此有利于他们的情况下,竟然还是让刘衍生生掰回了一局,更重要的是。他们至今还不知道为什么。
思来想去,还是想到了半容身上。刘彧便又将半容约在了湖畔旁,准备问个究竟。
此刻的东城门外。一匹骏马扬着半人高的尘土往城门冲来,城门口的士兵都骇了大一跳,避无可避之时。那骏马忽然嘶叫了一声,高扬前蹄停了下来。
守城的士兵惊骇之余,带着些怒气和好奇看向马背上的人,正要发作之时,有人认出了马背上的人,喊道:“是太子殿下的谋士。”
太子监国的事早已传遍大街小巷,大家自然不敢招惹太子。便是连东宫的侍卫出街都觉得自己脸上有光。
楚沉夏见这些人表情怪异,却也没有多想,直往东宫奔去,却未见到刘衍,却看到了一个令他十分吃惊的人。
若渝!
她气定神闲地坐在中殿里喝茶,楚沉夏急忙上前道:“侧妃怎么回来了?”
“我总要回来的,不可能躲一辈子。”若渝放下茶杯,斜斜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说的话很愚蠢。
楚沉夏皱眉道:“侧妃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该为殿下着想,这个时候忽然回来,岂不是……”
“怎么了?”若渝忽然站了起来,盯着楚沉夏的目光道。“如今太子监国,所有事都要殿下来做决定,我怕什么?更何况。我是偷偷回来的,谁敢来东宫搜查?”
“太子监国?”楚沉夏诧异道。
若渝见他似乎不知情。这才打量起他来,见他衣衫都破了。鞋靴上也满是泥土,也诧异道:“殿下监国,这么重要的时候,你竟然不在东宫?”
“哦,我去办一件要紧的事,既然侧妃回来了,那诸事还得小心为妙,免得当日的情景再现。”楚沉夏倒也没有顽固地守着自己的想法不放,快速行礼便往外退了出去。
刚出中殿,未走几步,便碰上了刘衍,他的身旁还跟着半容,楚沉夏和她对视了片刻,才转开视线对刘衍道:“殿下回来了?想必有不少奏折要批阅吧。哦对了,殿中有人已经等了殿下许久了。”
“是谁?”刘衍问道。
楚沉夏看向半容道:“是谁,殿下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刘衍点了点头,偏头对半容道:“那你先回院子吧,父皇的新药我一会再来找你商讨。”
半容应声便走,楚沉夏忙追了上去道:“半容,我能不能和你谈一谈?”
“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半容决绝道,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冷声道,“松手!”
楚沉夏颇为无奈地松开了手,转身至半容面前,恳求道:“半容,你真的连和我说一句话都不愿意吗?”
“第二句,最好不要有这个机会。”半容说着,往旁边跨了一步,胳膊撞开楚沉夏的身体,径自往前走去。
楚沉夏猛地转身,对着半容的背影喊道:“沈静舒!你想怎么样,你大可以说出来!就算你想杀了我,想千刀万剐了我,也请你说出来,不要装出一副寡情的模样来,好不好?!”
半容虽然顿住了脚步,去没有回头,楚沉夏甚至可以清楚地想象到背对着自己的半容脸上会有怎样的神情。
他一步步走近半容,还未走到她身后,半容便忽然转了身过后,手中的匕首牢牢对着楚沉夏的胸口道:“说出来有什么用?你能帮我实现吗?既然做不到,那你还……”
话未说完,楚沉夏已经抓住了半容的手,将她的手中的匕首往自己身上戳去。半容大惊失色,想要抽回手,却掰不过他的力气,眼见着匕首就要刺进他的胸口,半容抬手便是一个耳光。
楚沉夏侧脸看她,脸色虽不大好看,眼中却隐约有笑意,半容见他这么模样,气得抖着手道:“楚沉夏你这个疯子!我没有见过比你还可怕的疯子,你不是想听我说吗?那我就告诉你,我希望黎家的人都死光死绝,尤其是你的外祖父和母亲,你也该尝尝一个人活在这世上的滋味。那时我们两人才是真正的绝配。”
“难道这个世上所有的仇恨都要通过死人才能平息吗?冤冤相报何时了?”楚沉夏目光沉痛地看着她。
半容却像看疯子一样地看他,十分好笑道:“你不仅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还是个极其自私的人,老实说,你就不想替黎家报仇?柳氏的下场你敢拍着胸脯说和你楚沉夏没有半点关系?你自己都是这样的人,凭什么又来要求我呢?可不可笑?”
楚沉夏想要开口解释,半容却不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抬手道:“只因你的家人陷入困境,你就跳出来恳求我放弃报仇,柳氏求你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放弃那些肮脏卑鄙的手段?我从前真是瞎了眼,原来你楚沉夏自诩君子,内心却比那些卑鄙的手段还要肮脏百倍。”
“你不是想听我说吗?那你就闭嘴老老实实听我说完,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这么多话。往后的每一日,我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到你。”半容倔强又决绝地表情着实刺痛了楚沉夏的心,他也确确实实再说不出半个字了。
“沈静舒……对,我是沈静舒,也请你以后牢记这个名字,她将会是你一辈子的噩梦。”半容说完这话,便转身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楚沉夏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又想起了他这几日始终在想的问题,如果一个人心中有恨,应该用什么去解救她?
半容出了东宫之后,直奔湖畔,刘彧见她过来,伸手取过她面前的茶杯道:“你看你迟来了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