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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大唐西宁王-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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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了丰安营。

    “他娘你是谁?!你给我过来!”小七额头青筋暴跳,恶狼般地冲到小窗前,指着窗外的丰安营士卒:“我记住你俩了,只要老子不死在,出去一定削了你。”

    丰安营的士卒没想到身为阶下囚,小七还这么大脾气,两人面面相觑一阵子,都觉得必须说点什么找回点面子。

    “小子够狂啊,你有种出来,老子跟你单挑!”一名士卒嚷道。

    小七脸上挂着冷笑,勾着手指:“猴儿,你过来。”

    丰安营的士卒愣了一下,便凑到小窗前,茫然地问:“你想干什么?”

    小七从小窗里探出胳膊,“啪,啪”在那士卒脸上掴了两巴掌,挑衅地说道:“猴儿,你等着,老子出去扇死你。”

    “你,你……你真是不知死活,我跟你拼了……”

    受了羞辱的丰安卒脸皮腾地红了,“刷”地抽出腰刀,要去砍小七的胳膊。同伴赶紧将他拖住,劝道:“使不得,使不得,别上了这死囚的当。”

    看到两人在外拉拉扯扯,小七哈哈大笑起来。

    “咣当!”一声闷响,大牢沉重的铁门打开了,玄衣哨哨长秦安和大牢的典狱长并肩走了进来。小七一见到秦安如同老鼠见到了猫,急忙抽回手臂,整肃衣裳立正站好。

    典狱长打开了所有的铁门,十三名玄衣哨卫卒和十二名狱卒都集中在走道内,原本就不宽敞的走道,此时更是挤得水泄不透。

    秦安清了清嗓子:“毒死范慎的凶手已经抓到了,杨将军有命,所有人立即开释。”

    片刻的安静之后,走道里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声。一大群大老爷们都孩子似的又蹦又跳,互相搂抱在一起庆贺新生,人人激动的热泪盈眶。

    “好了,好了。”秦安挥挥手打断了众人的庆贺,“这些天委屈大家了,我已备下酒菜为各位压惊,吃饱喝足了,有家的回家抱媳妇,没家的回去抱枕头。明天放假一天,后天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大人我能不能先去泡个澡,我在这都沤馊了。”小七尖声说道。

    “去吧,大澡堂子的热水已经烧好了。”秦安气派地一挥手,颇有些伟人的气势。

    众人顿时欢声雷动。这中间也有两个人不喜反忧,刚才那个要砍小七手臂的丰安营士卒,此时就是战战兢兢的浑身不自在。小七走到他面前,慢悠悠地捋起袖子,用力地搓手臂上的黑泥灰。

    丰安营士卒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小七的动作,既不敢跑也不敢叫更不敢去阻止。末了,小七将搓下来的黑泥灰捏成蚕豆的形状,捧在了手心。问那士卒:“想吃吗?”不等他回答,小七手一扬把黑泥团丢进了自己的嘴里,有滋有味地嚼了起来。丰安卒见状禁不住一阵恶心,一转身“哇”地吐了起来。

    戌时末刻,丰安城里开始了宵禁,各坊的坊门相继关闭。丰安营卫卒手提灯笼开始上街巡禁。武备学堂斜对面的内寺坊从不关闭坊门,因为坊内大半的居民都是武备学堂和经济学堂的教师。两学堂按照“多出人才,早出人才,出好人才”的总体要求,课程安排的十分紧凑。白天上正课,晚上安排讨论课、选修课,学堂的学生很拼命,老师也十分敬业,很多人都是深夜才回家。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低头走进内寺坊南门,守门的老卒正坐在椅子上打盹,听到有脚步声抬起眼皮看了眼,然后继续打盹。年轻人穿过两条小巷,最后停在了一所幽僻的宅院门前。

    “笃笃笃”年轻人一边敲门,一边警惕地张望着四周。他敲了三下门,节奏前紧后松。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管家模样的男子问道:“你找谁?”年轻人答:“我找黄先生,哦,我是他武备学堂的学生,我姓严。”

    “对不住,我家老爷今晚有课,还没回来,你还是明天再来吧。”男子说完便关了门。年轻人转身低头疾走,这一回他没有走小巷而是选择了坊中的大道,快要到南门时,迎面走过来三个武备学堂的学生,两男一女,三人边走边聊。武备学堂房舍有限,部分学生就住在内寺坊里,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年轻人低下了头,与三个学生擦肩而过。突然,门房里走出来四名玄衣卫卒,其中一人就是刚从大牢里放出来的小七。四人呈弧形向年轻人包抄过来,年轻人见势不妙急忙回头,不想身后也有四名玄衣卫卒逼了上来。年轻人拔出一把匕首,扑向那女学生,想将其挟持为人质。不料女学生身子一滑竟躲了过去,两名男学生临危不乱拔出短刀护住了同伴。

    此时八名玄衣卫卒已经将年轻人围了起来。年轻人见走不脱,忽然一抬手将一粒黑褐色药丸丢进了嘴里。没等他嚼碎,那女学生一声娇叱抬脚踹到了他的肋下,年轻人痛苦地一张嘴,药丸掉了出来。

    八名玄衣卫卒一拥而上将年轻人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师姐真好本事!”小七走到女学生面前由衷地夸赞道。扮成女学生的女子名叫木荔,也是玄衣哨的卫卒。她比小七年长一岁,和小七同拜朱七为师。

    木荔冷笑道:“不是我本事好,是他没想到我会武功。否则堂堂的铁臂神拳严华,怎会栽在我的手里。”那年轻人闻言脸色一变,旋即否认道:“你们认错人了,我姓黄,不姓严。”木荔冷笑一声,走到年轻人的面前,从他脸上撕下了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

    一盏茶的工夫后,严华被押回丰安大牢审讯室,坐在了张伯中的面前。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为什么会想到是我?”

    “因为我们在范慎的喉咙里发现了这个。”张伯中将一个小瓷碟推到了严华面前,瓷碟里盛着一些黄褐色的粘稠物,在粘稠物中还夹杂着几片黑褐色的形如鸡蛋壳一样硬渣。

    张伯中拿起一枚黑褐色的药丸:“这个是你刚才想吞,却没吞下去的。如果我没说错,它的名字叫‘蜜儿甜’,又因为它只有黄豆大小,故此又名‘豆儿香’。它的内核是可以致人死命的剧毒,可是在毒药外面却裹着一层蜜糖,蜜糖的表面则是一层特殊的硬壳。只要这层硬壳不破,即使把药吞进胃里也不会死人。”

    严华皱了皱鼻子,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张伯中果然是个难对付的人,事到如今,我不想承认也怕不行了。我希望在临死之前你能告诉我,我究竟在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让你这么快就断定我是毒死范慎的凶手。”

第49章 真相大白

    张伯中微微一笑道:“坦白地说,你并没有露出破绽。”

    严华嘻嘻一笑:“这倒有意思。”

    “范慎熬过了朱将军的三套刑具,这引起了我们的怀疑。因为我知道普通人在朱将军手上走不了一个回合就要败下阵来,就是铁打的硬汉用不了三套刑具,保管叫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可是范慎熬了过去。一个跑江湖卖艺的小人,他有什么理由去熬刑?有怎么能熬的过去?原因只有一个,他就是凶手,而且受过专门训练,懂得熬刑的技巧。”

    严华点点头:“理由虽不算充分,但确实抓住了要害。范慎确实是我们的人。可你们怎么能猜到我的存在?这件事一直都是范慎在操作,我至始至终都没有插手。”

    张伯中道:“还是刚才我说的原因,范慎之所以下决心去熬刑,因为他心里还有活着离开大牢的希望。这个希望是你给他,你告诉他我们手上其实并没有真凭实据指认他是凶手。只要他咬紧牙关,我们很有可能会放弃他。那时你就有机会救他出狱。”

    严华的眼皮剧烈地跳动了几下,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恐,他闭上了眼缓缓地吐了口气。

    “三天前,我们放出风声,说杨将军要亲自提审范慎。这就等于告诉你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证明范慎就是凶手。你开始变得坐立不安,因为你知道一旦我们把证据摆在范慎面前,绝了他出去的希望,他的意志就会被击垮,他不能再熬下去,他可能会供出一切,甚至供出你。”

    严华抽了一下鼻子,翘起了二郎腿。

    张伯中看在眼里,依旧不动声色:“你在暗中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也有人在暗中注视你的一举一动,你是个谨慎又聪明的人。所以我们不得不事事小心,以免惊动了你,让你察觉让你逃脱。”

    严华阴着脸道:“所以你们不惜以范慎为饵,逼我出手杀人。”

    张伯中听了这话,不由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确实用他做饵来引你出来,可是他的死却在我们意料之外。你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杀了他,且成功误导我们走入歧途。申时初刻守卫换班,交班时范慎是活着的,酉时末他突然死了。我们自然怀疑凶手是在申时初到酉时末潜入大牢下手的,甚至他就是卫卒中的某个人。而这段时间你却在内书房外西角门当值。你让将军做你的证人,让我们无论如何也怀疑不到你的头上。”

    “可你们还是把我抓了,看来我这一招并不算高明。”

    “起初我们也没有怀疑你的头上,之所以把你们都抓起来,不过是为了防止走漏消息。直到我知道了‘蜜儿甜’的来历。”

    “可这东西不应该是你这种人能知道的。”严华说完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加了一句,“你虽然干练,但一直在州县当差。‘蜜儿甜’是小青衣的独门秘药,莫说你知道它的来历,只怕连听也没听过吧。”

    “你说的不错,这种毒药,确实不是我这样的人能知道底细的。”

    “那是谁?你不要告诉我是大学出身的杨大将军。”严华嘻嘻笑着,但他的脸色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就是杨将军告诉我它的来历。”

    “杨昊?真的是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严华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的印象里,杨昊不过是个把“太学”说成“大学”的纨绔子弟。

    “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借此知道了你和范慎的身份:小青衣。也断定你们就是杀害杨开将军的凶手!若是猜的不错你们还是另一桩阴谋的幕后推手。”说到这张伯中顿了一下然后突然发问:“为何要栽害关将军?”

    审讯中这种突然发问的战术,用来对付像冬雨那样城府不深的普通人,常常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但对付严华这样受过专门训练的密探,效果就差强人意了。张伯中并没指望严华会承认他与关索一案有涉,他这么做的用意其实只是试探一下严华的反应,以便校整自己的推测,但结果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严华沉默了片刻,答道:“奉命行事而已。”

    “目的何在?”张伯中问的非常克制,但他的内心却激流翻涌。

    “防患于未然吧,关索那么能干,又那么得宠,迟早会成为一个强劲的对手,先下手为强嘛,做我们这行最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强啦。”严华说的轻松幽默。

    张伯中一笑了之,没有追问下去。严华在小青衣里只是执行层,奉命行事而已,上层的用意究竟为何,他多半也说不上来。他调侃时说的那两条原因虽也不无道理,但却是人人皆知的东西,并无什么价值。

    张伯中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换了个话题:“后花园中跟范慎一起做戏的女子是谁?”

    “你怎么肯定那是个女子?那是我假扮的。”严华脸上挂着善意的嘲弄。

    张伯中顿时醒悟过来,自嘲道:“我忘了你会易容术了,会口技的人虫鸣鸟叫无不精通,何况是学女人说话。”

    两人对视一笑,彼此间似乎多了一分默契。气氛变得融洽起来,审讯变成了谈话,像是一对老朋友在闲聊。

    “夫人的耳坠你是怎么得到的?”

    “买通她的丫鬟偷出来的,丫鬟名叫小月,两个月前已经辞职回乡了。”

    “你们为何要杀杨开?”

    “我们本意并没想杀他,我们在跟踪冬雨,他在跟踪我们,只好杀了他。”

    “你们并不是真要杀冬雨,只是做一场戏给她看,对吗?”

    严华点点头:“我们让冬雨相信晴儿跟关索背着杨昊偷情,然后假意去杀她,让她误认为是关索要杀人灭口,借她的口把后园的事说给杨昊听。只要杨昊生了疑心,关索的死期就到了。树倒猢狲散,情报室立即就完蛋,这比只暗杀关索要强上百倍。”

    “你用什么办法逼夫人去给冬雨保媒的?”

    严华诡秘地一笑,扭头对伏案记录的书记说道:“这一段我看你就不必记录了,小心一觉醒来没了脑袋。”

    书记顿时丢了手中的笔,惊恐地看着张伯中。张伯中默默地点点头,打发了书记出去。张伯中盯着严华,严华也盯着张伯中,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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