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啸战国-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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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屈!真是太憋屈了!
就算他们武田家的确很需要木曾谷这块地、就算他也在思考着与斋藤家的和睦。
但……事情弄到最后,以这种方式收场,真是让人蛋碎。
仿佛处处被人挟制……被迫作出看似有利于自己的选择一样。
木曾福岛城内的佐佐家撤军时,不仅带走了城内所有的钱财和粮食,更一把火点起,把城给烧了。
领军在前线的武田信繁很想指挥军队去把佐佐军给歼灭,但他只能放他们离去。
“兄长大人……此次木曾谷战事失利,是愚弟的错。”
武田信繁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向信玄承认错误。
“……这件事怪不得你,是斋藤家棋高一着。堪助……碇元渡的事查清楚了么?”
“哈伊!”
山本勘助点了点头,却有些不敢正视他的主君。
因为……太tm蛋疼了!
“经过这些天在越后的调查……已经确定了碇元渡就是佐佐成政。”
然后他又加了一句:
“这个佐佐成政,就是斋藤义龙的妹夫,被封在美浓土岐郡……现在他已经到了越后,被长尾景虎启用,领地……三千石。”
武田信玄的脸上没有喜色也没有怒意,他捻着下巴上的胡须细细思考,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道理啊……他在美浓的地位很稳固,为何要跑到越后,去给长尾景虎当家臣?”
信玄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确定调查的结果没有差错吗?”
听到老板怀疑自己情报的可靠性,山本勘助郑重的低头叩首。
“臣下可以保证……信息并无错误。”
其实武田信玄也不是怀疑山本勘助劳动成果的可靠性,只是因为……佐佐成政太奇葩了。
让人难以相信。
“算了……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只是这个家伙却有趣得很啊,竟然还让我好好整备军势……”
信玄冷笑了一声,想起佐佐成政让望月千代女传回来的话,就有些生气。
一个未满20岁的毛头小子,竟然大言不惭地教训他武田大膳大夫晴信?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兄长大人……愚以为,佐佐成政不可轻视。”
却是信繁再度进言,他的神色还是像刚才那样郑重,但郑重之中,更有凝重。
“佐佐成政在数月前的桶狭间一役中,讨取了今川义元,已经向天下证明了他的武勇;奇袭木曾谷,亦证实了他的军法韬略。他到越后去辅佐长尾景虎,很可能是要借长尾家的力量,牵制我们的行动,为斋藤家的行动打掩护。
“纵使我们已经与斋藤家结成同盟关系,但乱世之中,破弃婚姻同盟的栗子也不在少数,假使长尾景虎领一军从北信浓南下、飞驒三木家领一军入侵木曾谷,而斋藤义龙亲自率军入中山道,入侵南信浓……则武田家危矣!”
信繁越说就越说紧张,到最后已经是满头大汗。他未虑胜先虑败,想到了这种最坏的可能。
“……嗯。”
信玄“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这样的话……就是信繁大人多虑了。”
山本勘助咧开嘴角笑了笑。
“斋藤家主动提出与我方结亲,想来不会突然破弃同盟、攻入南信浓……只是,我们先前或许都小看了佐佐成政,以下臣的推测,佐佐成政的意思,很可能是不借助斋藤方面的力量,而是直接依靠长尾家,将我们击败!”
这话让武田信繁愣了一下。
“没错!根据这些天来的调查,发现佐佐成政的作风与李维十分相像,如果他的确能够像李维那样拥有无穷的奇思妙想……借着长尾景虎的力量,未必不能攻下北信浓!”
话还没说完,武田信玄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与李维……很像吗。”
“是!……但与李维相比,佐佐成政的武艺高强,据说在奇袭木曾福岛城的夜晚,他曾孤身杀入木曾福岛城的天守阁,杀生数十人,全灭了木曾家一门!”
“……既然这样的话,不试一试是不知道了。堪助!”
“哈伊!”
“向越后送出消息,让他立刻起兵!”
“哈伊!”
“动员甲斐、北信浓的豪族,三日后出阵川中岛!”
“可是大雪已经降下……”
“没关系,大雪会让我军的行动变得迟缓,但越后何尝不是如此?”
尽管惊讶,山本勘助和武田信繁还是听从了信玄的命令,因为他们也知道,大雪会让越后的动员力受到极大影响。
三日后……越后北条城举起了反旗。
89景虎姐的人肉沙包
大雪过后,长尾景虎难得没有爬上天守阁的屋檐上喝酒。
她坐在天守阁的阳台上赏雪……手里提着一个小酒壶,身后摆着一排小酒壶。
说白了,这个酒鬼还是在喝酒。
在她身后,绫姬——准确的说,现在应该称其为仙桃院,也就是长尾景虎的姐姐,坐在长尾景虎的身后,皱着眉头。
……都这么久了,还是这个样子。
但长尾景虎可没心思想那么多,她只是不住地借酒浇愁。
“殿下……柿崎大人和村上大人求见。”
“嗯?让他们上来吧。”
没过多久,长尾景虎就听到了身后匆忙的脚步声。
“什么事?”
景虎姐耷拉着眼皮,看起来很消沉,对于武斗派这种火烧火燎的作风,她早已见怪不怪,说起来,她自己做事也都是火烧火燎的……在那个人死之前。
“殿下……北条高广,反了!”
“殿下……武田信玄,进军川中岛!”
“纳尼!”
景虎姐虎目一瞪,手上用力,酒壶“砰”地一声被她生生捏碎!
“立刻召集所有的家老、城主、部将!至于兵力的话……告诉他们,能召集多少是多少!”
“哈伊!”
小姓忙不迭地离开了。
当日午后,直江景纲、宇佐美定满与佐佐成政率先抵达春日山城,当晚,山本寺定长、斋藤朝信、长尾景信、大熊朝秀、甘糟景持、小岛贞兴等人赶到。
至于长尾景虎的辅佐役,也是她曾经很依赖的左右手——本庄实乃,则是在枥尾城牵制谋反的北条高广,并未前来。
在忽明忽暗的灯火中,长尾景虎召开了战前军议。
但景虎姐没想到的是,她的这一帮家臣,从来都不给她省心的时候。
“北条高广犯上作乱,应该立刻讨伐!没收领地!”
柿崎景家首先提议平定领内的叛乱。
“北条高广不过癣疥之患,当务之急是出阵川中岛,击败武田信玄!否则的话,一旦武田信玄完全吞并北信浓,就会危及春日山城啊!”
村上义清马上跟进,大谈出阵川中岛的急迫性。
“应该首先平定北条高广的叛乱!”
“应该首先击退武田信玄!”
两方人吵个不停,让景虎姐头大如斗。
“给我安静点!”
景虎姐一声虎啸,喝止了众人。
此刻她的想法就是,根本不应该把这群人叫过来开会。
一群麻雀,再叽叽喳喳一天也吵不出什么结果来。
如果他还在就好了……景虎姐的脑海里,这个念头跳了出来。
对啊……如果他还在就好了。
缅怀李维缅怀了半天,景虎姐似乎完全无视了底下炒成一团的重臣们,她烦躁地扫视一圈,却发现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正盯着她。
四目相对,景虎姐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很多信息。
和李维有点相似,但却被李维自信得多的眼神。
“我决定了!”
景虎姐再度开口,吵吵嚷嚷的大厅顿时又静了下来。
“诸位各自回领地召集兵力,明日正午前务必到春日山城集结!川中岛还是北条城……我自有打算。另外……让高梨政赖盯紧川中岛,让本庄实乃盯紧北条高广……”
“哈!”
战前军议没议出个结果来,这让吵得凶的几个心里很不甘心。但在越后之龙的威压下,他们不得不低首。
一大群五大三粗的武士鱼贯而出,离开了春日山城本丸,顶着夜风赶回自己的领内。
大雪让越后的交通变得很不方便,也让他们在夜晚能够看清脚下的路,不然光是走夜路就够受的了。
直到所有的人都离开,景虎姐才站起身准备回自己的祷告室去诵经。
但站起来之后,她始才发现厅内还有一个。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的命令没听见吗!”
听到景虎姐的呵斥,佐佐成政也露出了惯常的微笑。
“这次出阵,我有话说。”
“我不需要!毘沙门天自会告诉我一切!”
说罢,景虎姐转身就走,她知道佐佐成政留下来就是为了商量这次的战事,但她偏偏不想跟佐佐成政商量。
佐佐成政是哪根葱?现在的佐佐成政,难道和她的关系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吗?
当然没有!所以景虎姐更加生气,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讨厌佐佐成政了。
“你不听当然可以。”
佐佐成政在身后站了起来。
“但是……你真的要让李维白死吗?”
你真的要让李维白死吗?
景虎姐的步伐停下了,不仅如此,她的身躯也在一瞬间绷紧。
转过身来,她指着佐佐成政破口大骂:
“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议论中人!”
她迈开步子,很快就走到佐佐成政的身前,伸出双臂握住了成政的衣领,虽然是仰视着这个高她一头的男人,但气势却丝毫不减。
“八嘎!你……也有资格议论中人?!”
佐佐成政并未做出什么实际的行动来反抗,但成政只是那样俯视着她。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
是怜悯?还是可惜?又或者……是鄙夷?
这种眼神让景虎姐更加抓狂。
“八嘎!”
嘭!
景虎姐一拳砸过去,结结实实地轰在了佐佐成政的胸膛上。
佐佐成政竟然连一点响动都没有,蹭蹭蹭后退三步,呼出一口气之后,站直了身子,仍是用那种眼神俯视着长尾景虎。
“……”
嘭!
景虎姐已经愤怒得全身发抖,说不出话来,她弓步上前,又一拳掏在了成政的腹部。
“哇”地一声,成政吐出了胃里的东西,面部的表情像吃了屎一样地扭曲,蹭蹭蹭后退了五步方才站稳脚跟。
然而这并不足以让佐佐成政放弃。
他吐出一口唾沫,做了两次深呼吸,便再次挺直了身躯。
仍是那样的……带着怜悯、惋惜、鄙夷的,俯视的眼神。
“只是这种程度的力量吗?”
景虎姐刚要再次出手,听到成政的话,不由愣了一愣。
“难道越后之龙的力量,只是这样吗……这种程度的力量,是不足以为李维复仇——”
嘭!
几乎是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这一拳轰在了成政的脸颊,成政的脸颊扭曲着吐出了一口带着鲜血的唾液,然后他后退三步之后,再也站不稳,跌倒在地。
然而,只是瞬息之后,佐佐成政便再度站了起来。
仍是那样的……带着怜悯、惋惜、鄙夷的,俯视的眼神。
“仅仅是这种力量,不足以为李维复仇,更无法完成李维的心愿——”
“你找死!”
景虎姐含恨而出,一脚飞踹!
90分兵
次日一早,在春日山城本丸的一间偏房中,佐佐成政睁开了双眼。
痛!痛!痛!痛!痛!
没想到那个女人下手这么重……成政扭头看见榻边侍候的那道倩影,嘴角和眼角都露出微笑来。
“殿下脾气暴躁……主公为何要那样固执呢……”
深雪将成政的早餐端了过来,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然而从她软糯糯的话语中,已足够听出她对成政的关心。
“小雪也变得有人情味了呢……不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的,真好口牙。”
佐佐成政是懒得起来,只是张开手臂,将双手枕在脑袋底下。
“啊……”
深雪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压制下去,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这三年来,她的忍术再无一丝的进步,是不是说,她已经变得被感情左右,不再如往日冷静?
是啊……这三年来,她的感情丰富了许多许多。
而忍者……是不应当有感情的。
“雪酱……我全身都好疼啊……喂我吃饭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