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啸战国-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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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小岛大人一定还没说完,那么,请你继续。”
“既然急切之间难以下城,不如先拔除鱼津砦为要。我早已派人守在了亲不知子不知,上杉家一人一骑都别想通过!只要我军歼灭了弓庄众、又断绝上杉家的援军,松仓城不过是笼中困兽而已。”
这番剖析鞭辟入里,听得神保长职也连连点头,可温井景隆却摇了摇头。
“喔?景隆你怎么看。”
“小岛大人言之有理,但恐怕还忘记了一点。”
“纳尼?”
“弓庄众前往鱼津砦是足足8日前的事情了,你以为,弓庄众还会守在那里?土肥政繁速来不服管教,这次若是没有潜入飞驒,恐怕是正躲在暗处,窥伺着我军的破绽吧。”
小岛职镇本欲不加理会地反驳,但听完亦觉得有些道理,不由问道:
“若是如此,又该如何?”
“弓庄众不过区区四五百人,我军就算派遣大军搜索,也无济于事,不如加紧攻城,若是弓庄众潜入飞驒那还好了,若是他们仍旧打算参与此战……必会为了救援松仓城而现身!届时我军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消灭椎名氏的最后一支援军!”
一番解说,令他们的主君神保长职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但景隆显然还未说服小岛职镇。
“你这番臆断,实难令人相信!你说弓庄众躲起来了,他们就躲起来了?越中国通往越后,速来有水路陆路两说,陆路上的亲不知子不知已被我派人封住,倘若上杉军从海上来,你如何应对?唯有取得鱼津砦,控制这一处港口,才能真正地阻挡住上杉氏的援军!”
温井景隆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或许真的如小岛所料,他并未想到这一点?
“小岛大人难道真的天真的以为,你那区区二十个人,就能守住亲不知子不知?上杉家兵威极重,若上杉辉虎不顾伤亡,只怕亲不知子不知半日不到就会失守!若他们从水路来,鱼津砦也必然守不住,既然守不住,不如将兵力集中起来攻打松仓城了。”
两人争吵地激烈,渐渐都脸红脖子粗,就差撩开袖子掐架了。
有人吵架,自然也有人当和事老。
而作为两人共同主君的神保长职来当和事老,最适合不过。
“咳咳……”长职清了清嗓子,心中已有论断,“你们两人说的都有道理,既然如此,我派神保觉广为主将、神保氏张为副,领军两千人前去攻占鱼津砦,若是鱼津砦是空的,便令觉广率千人返回,令氏张领千人镇守。在这期间,我军攻城依旧,力求早日破城。你们两个都是我信任的肱骨重臣……就不要再吵了。”
主君既然已经下达了命令,小岛和温井两人当然要遵从。
只是神保长职弄到最后,对谁的建议也没有完全采纳,而是取了折中的办法。
稍后,神保长职的弟弟觉广就领兵两千人,前往鱼津砦了。
到了午后,神保觉广传回消息,说鱼津砦只是一座空砦,内中无任何人马。
傍晚,神保觉广带着一千人返回。
小岛职镇本以为鱼津砦位置重要,不可能被弓庄众放弃,但此刻事实摆在眼前,小岛职镇只觉得脸庞火辣辣地疼。
神保觉广队的扑空,宣告了小岛职镇的错误判断,着实令职镇颜面扫地。
次日起,神保军增加了用于攻城的兵力,松仓城内渐渐显出了疲态。
椎名景直每天都在等待佐佐成政传来的消息,却从未在截获的信鸽中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这令他心急如焚。
就这样,直到神保军占领鱼津砦后的25日夜晚,西方的天空再一次被大火映得通红。(未完待续。)
368西取富山
烈火熊熊,不光是照得天空一片血红,更是在火场的周围掀起一层又一层的热浪。
层层叠叠的热风扑面而来,夹杂在其中的浓烟和灰烬令人难以睁开双眼,稍微强撑着注视一会儿,便眼泪直流。
富山城天守上的神保长住如此,富山城下的河田长亲亦是如此。
今日傍晚,打着土肥氏旗号的弓庄众忽然杀至富山城下,趁着守卫巡防松懈之际,在富山城的城下町里多出点起火源。
大火一旦蔓延开来,就再也控制不住,神保氏迁居富山城已经十数年,在富山城周围形成了繁华的城下町,此刻烈火熊熊燃烧,到处都是逃散的人们和深陷火场的无辜者的哀嚎。
富山城的城下可谓一片混乱,但与这片混乱相区别的,是富山城森严又岿然不动的防御,还有城下街道上的这一支骑马队。
天守阁上的神保长住紧皱着英挺的双眉,微微侧过头去望向他的老师问道:
“师范,城下的这支部队,真的是弓庄众嘛?”
“不会有错的,去年我曾与土肥政繁交过一次手,他们不光是铠甲旗帜和原先一样,就连纪律严明这一点,也是罕见。”
神保长住本是家督神保长职的嫡子,此刻奉命留守富山城,而辅佐他的、亦是身为他师范的人,是神保氏的家老寺岛职定。
“可是,弓庄众什么时候变得强悍如斯了?”
神保长住的目光中犹有不信。
可莫说是长住难以想象眼前的这一幕,就连与土肥政繁交过手的寺岛职定,亦是觉得匪夷所思。
一年前,土肥政繁虽然领兵能力不差,可绝不敢带着弓庄众来到富山城下放火。
一年前,弓庄众也算得上是令行禁止、纪律严明,但城下的这五百骑,远远望去,浑然一体如若一人。
更何况,土肥政繁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的战马?
如此种种,实在是令人百撕不得骑姐。
神保长住又问:
“老师以为,今日的情形该如何应对呢?”
寺岛职定顿了顿道:
“不论弓庄众是否有意攻城,突袭和焚毁我放城下町,都已是罪恶滔天,绝难饶恕。这一支骑马队来得蹊跷,不知道是否与正在进攻椎名的主公有关,所以,我们决不能困守城中,而应该主动出击,就算不能全歼他们,也该抓住几个舌头,问个清楚!”
“老师说得是,因此,便请老师率一千人出城,如何?”
“哈伊!”
寺岛职定领命下了天守,年轻的神保长住则是在天守的围栏旁握紧了拳头。
家督率大军出征,留给他的,只有仓促征发来的两千足轻,战或不战、进攻抑或防守,都需慎之又慎啊。
城下那支骑马队中,不乏有被烟火熏得眼泪直流的人,河田长亲便是其中之一。
从弓庄众在城下防火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之久,长亲仍难以接受,他所在的这支部队成为了他曾经厌恶的样子。
椎名氏与神保氏之间的战争,在长亲看来似乎无关大局,根本不必佐佐成政亲身赴险。
但成政不仅来了,还坚持命令弓庄众在城下町防火……难道佐佐成政不知道,这一场大火会让很多人家破人亡吗?
“主公,恕在下冒昧……为何,要对这些无辜的町人下手?”
河田长亲憋了很久,终于还是憋不住向成政发问了。
这一问似乎把佐佐成政从飘渺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对于长亲的这个问题,佐佐成政并没有想太多便给了他答案:
“因为我要告诉神保长职,弓庄众正在攻打富山城,而防火烧毁城下町无疑是最简洁有效的办法。”
“可是……很多无辜的町人来不及疏散,这样做,不光让他们财货不保,稍一不慎还会丢掉性命啊!”
佐佐成政轻轻叹了口气。
他当然明白河田长关注的地方,怜悯弱者、体恤无辜的农民和町人,就算是在战争中,也对敌方阵营的一个个的“人”,心怀慈悲。
因为佐佐成政在之前也是这样。
当年的佐佐成政,比起任何一个武士,都更具怜悯之心,更有君子般的坦荡和胸怀,当年的他,简直就不像个武士,不像个乱世中生存下来的男人。
成政没想到,河田长亲竟也是如此。
长亲所存留的执念,在很多人看来乃是年轻人太过天真幼稚的想法,因此对其冷嘲热讽,称其为愚蠢痴傻。
可他们的讽刺,又何尝不是对自己丧失了梦想和天真的逃避?
正因他们在岁月蹉跎中被磨去了棱角、丧失了锐意进取的勇气,所以才会对这样的年青人格外地看不惯吧……因为这种看不惯,更源自于他们内心对自己的失望。
佐佐成政并未对河田长亲冷嘲热讽,他只是轻轻笑了笑,略有些自嘲意味地道:
“死在我手上的无辜者还少吗……土肥政繁,你告诉长亲,焚毁弓庄城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这……”土肥政繁的一双小眼睛在成政和长亲身上来回打量,一时间尴尬无比。
“主公在弓庄城设计擒住了神保方的寺崎盛永,将足足两千名俘虏关在弓庄城的本丸里,然后……一把火焚毁了弓庄城。”
这番话河田长亲越听越是心惊,到最后竟目瞪口呆起来。
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效忠的主君,已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杀人盈野的****!
“这……怎么会……”
河田长亲仍旧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可战场的情势并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弓庄众的实际首领土肥政繁很快就提醒道:
“有人出城了!是寺岛职定的旗号!”
佐佐成政木雕般的表情终于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捕获猎物般的残忍光芒。
“嗯……此战由土肥你来指挥吧。”
佐佐成政说出的话就是命令,他一言既出,土肥政繁既不会询问,更不会反驳,只因这些天来,佐佐成政训练这支部队用尽了手段,令弓庄众不仅战斗力提升了一大截,更是纪律严明、令行禁止,虽有五百人,但一旦投入战场,行动转圜亦如一人般浑然一体。
服从命令乃是军人的天职,而土肥政繁这次要执行的命令,就是担任弓庄众的指挥官,将寺岛职定的一千人、彻底击败!
“鱼鳞!”
土肥政繁一声呼喝,弓庄众的队伍立刻如泛起涟漪般,层层叠叠地开始了跳动,本是黑压压的一个方阵,竟在须臾之间变为了外松内紧、如鳞片状咬合连接的鱼鳞阵型。
那一千足轻亦在太鼓的响动下铺开了鹤翼阵,如挥动翅膀的巨鹤般,向弓庄众拍了过来!(未完待续。)
369千军夺首
鹤翼阵型的关键之一,乃是鹤翼阵的兵力要比对方多,本身就具有强大的实力。
鹤翼阵型的关键之二,乃是鹤头位置阵型厚实,鹤翼较为薄弱,以鹤翼骚扰和消耗对方的实力和锐气,最终鹤头前进,如仙鹤啄食般一举将对方击溃。
寺岛职定不亏是沙场用兵的老手,用两侧的兵力围拢弓庄众,虽然实际上无法包围,但却给人一种心理上的压迫。
土肥政繁虽然布下的利于攻击的鱼鳞阵,却并不想立刻跟对方接战,他手中长枪一招,弓庄众齐齐地调转马头,向远离富山城的方向前进。
骑马队的速度虽然不快,但也许足轻全力奔跑方能跟上。
两支部队一前一后,很快便远离了城下的火场,在城下町更外|围的宽旷平野上展开一场追逐。
这个时候,寺岛职定的备队,两张鹤翼已经从扁平的v字变成了深v,渐渐地变形为雁行阵的形状。
“分!”
土肥政繁一声令下,弓庄众如流水般蓦地分为两股,在前方分别绕回,犹如两条黑色的巨蛇,在寺岛职定的步军两侧形成包围的态势。
见此情状,寺岛职定不由冷笑:
“以区区五百人,还想包围我,不知天高地厚!”
他命人挥动旗帜,雁行阵的一只厚实的翅膀立刻挥动,想一侧的骑马队发出强烈的挥击。
本就阵型薄弱的骑马队被一拍而断,变成了两截。
神保军立刻大受鼓舞,另一侧的翅膀又拍,亦将另一条黑蛇截为两段。
神保军的两只翅膀来回拍动,便将弓庄众的黑蛇拍得七零八落,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弓庄众的骑马队已经再无什么阵型可言了。
寺岛职定不由心中疑惑……心道土肥政繁领兵的能力或许比自己稍差,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啊。
想到这里的时候,寺岛职定忽然注意到一支被分割开的骑马队小队抟成了一个锐利的箭头,正向自己冲锋而来。
粗粗望去,这一支小队不过二三十骑,但动作整齐划一,竟散发出千人万人般的气势。
难道是土肥政繁手底下最精锐的旗本?
但这支小队并无土肥政繁的马印啊,为首的骑士虽然身材高大,但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