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啸战国-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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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三虽是悄悄地藏起来偷。窥信长,但警卫工作似乎也并未落下,甫一遇袭,便立刻引来了十几个斋藤家的武士。
佐佐成政这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是有多天真……信长骂他又打他,想来是为了给道三一个交代,好保住他的性命。
可是……要他向杀父仇人屈膝道歉,真的大丈夫?
抬眼望去,成政看见信长仍是那副怒不可遏的颜色,斋藤道三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却是笑眯眯地盯着他,道三的身后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对成政缓缓摇了摇头。
连义龙也让他忍让?
可是……这种事,怎么忍让的下去?
佐佐成政决意一死……他缓缓握紧了肋差的刀柄,计算着他与斋藤道三之间的距离。
就算拼上这条命,也一定要手刃斋藤道三!
就在佐佐成政垂死反扑之前,一个落在地上的香囊映入眼帘。
虽然与归蝶见面的机会不多,但两人通过归蝶的侍女阿雪,还是相互赠送了不少小礼物……这个归蝶亲手编织的香囊,就是在今年新年的时候,通过阿雪的手转交给成政的。
佐佐成政一瞬间忆起与归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曾经有人告诉过成政,世界上最危险的人,就是笑眯眯地看着你,却能够随时捅上一刀、置人于死地。
归蝶还说……她的父亲斋藤道三,就是这种人。
……不论是为了给死去的父亲报仇,还是为了在那古野城里等候着的归蝶,我都绝不可以在此时死去。
绝不能就这么死掉!一定、一定要活着回去见归蝶!
成政咬紧牙关,在众目睽睽之下,向道三跪了下来。
“在下愚昧,误以为道三殿下是行刺主公的刺客,因此而冒犯了道三殿下,请……道三殿下恕罪!”
16中二少年
令人提心吊胆的正德寺会面,最终以道三为信长亲切地送行而结束了。
大多数人都未曾想到,这次会面竟然是以如此的友好和睦为结果,道三对待信长,竟然比对儿子义龙还要亲切。
事后,从正德寺一带开始流传着一句话,据说道三曾经跟信长讲:
“以后我道三的儿子只能为你上总介牵马了。”
事情过去了很久,这句话已经真伪难辨,但对于急于向道三发难的义龙来说,这句传言正好是一个绝佳的借口。
此后的一年间,美浓国内逐渐流传出“道三不喜欢义龙,打算将家督的位置传给年幼嫡子”的小道消息。
随后,斋藤道三宣布将国中事务交给义龙处置,他自己也让出了稻叶山城,搬到鹫山城去了。
佐佐成政身在尾张,不清楚这些流言是否也是义龙计划的一部分,但他隐隐觉得,义龙和道三之间的战争,或许就要爆发了。
与此截然相反的,是末森城的织田信行。
自从一年前信长继承家督,信行一直表现得很乖巧,乖巧到佐佐成政时不时地在想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历史。
时为天文二十一年(1552)的秋天,佐佐成政在姐夫胜家的上社城里做客,忽然收到了一个消息:
斋藤义龙在稻叶山城诱杀了道三的嫡子孙四郎和喜平次,揭起反旗!
此时乃是十月深秋,佐佐成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端着酒杯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义龙会杀了道三吗?
若是可能的话……成政更希望自己亲自动手。
“喂,与佐,你没事吧。”
胜家拍了拍成政的头,胡子拉碴的脸上露出了关切之色。
“我没事……”
成政勉强地笑了笑。
“虽然嘴上说没事……但你这副表情,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需要关心’吗,到底在想什么,别总憋在心里。”
“唔……美浓国发生了****,如果你是信行公子,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造反呢?”
成政心思一转,将话题带到信行身上。
“这个嘛……如果是我的话,会这么做,但主公就说不准了。”
胜家摸着下巴上的胡子陷入了沉思。
成政正暗自庆幸转移了胜家的注意力,马上又有人来打扰,二哥佐佐孙介一阵风般地冲到了房间里道:
“与佐,快跟我回那古野!”
“嗯?什么事?”
“主公新收了一个很有本事的浪人,他听说你也喜欢铁炮,要跟你较量较量呢!”
“卧槽……”
成政不情愿地辞别了胜家,跟随二哥返回那古野城,刚到二之丸,就看到立在信长面前的两人。
那两人穿着略显陈旧的武士服,身型和容貌都很相似,看起来很像是兄弟俩。
后来成政才知道,这两人是泷川一益、泷川益重兄弟俩,多年以后,他和泷川一益在近江多次作战,吃够了这兄弟俩的苦头,却是后话。
此时此刻,泷川兄弟不过是信长刚收的两名家臣罢了。
那个出言要挑战成政的年青人,正是作为弟弟的泷川益重。
成政与泷川兄弟见面寒暄之后,信长即提出让成政和益重比试铁炮。
益重欣然答允,那一副跃跃欲试、自信满满的样子,好像天下没有他射不中的东西一样。
比试以10间距离、10发弹药为限,益重首先射击,10发7中,博得满堂喝彩。
成政却是10发9中,仅有一发射空,赢得了比试。
泷川益重输得心服口服,信长也借着这个机会给泷川兄弟来了个下马威:
别太得意了,老子手底下能人不少呢!
事后,信长为泷川兄弟举行了一场小型宴会,但真正吸引了成政注意力的,却是在第二天遇到了泷川一益的侄子泷川利益。
那个时候,佐佐成政奉命去重新绘制比良城一带的地图,刚从那古野城出发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一阵呼喊:
“等等我——佐佐成政等等——”
成政停了下来,他很好奇,因为这个声音很陌生。
来者骑着一匹栗毛马,手里捉了根长枪,穿着一身红衣服,右边的肩膀也袒露着。
成政越看越好奇,这么一副中二病的装束,跟织田信长很像嘛!
但是信长在城内啊,这个是谁?
“与佐卫门你好,我叫宗兵卫,当然你也可以叫我的大名,泷川利益。”
中二少年笑嘻嘻地在成政身旁勒住了马儿。
“泷川利益?”成政眉头一挑,“你就是泷川一益的侄子?”
“正是在下!”
“果然是你这个中二啊!”
成政大叫一声,
“好好的一个大男人,穿歌舞伎的衣服啊你,难道你以为涂上口红和胭脂就可以假装自己是织田信长吗!”
“啊咧?你怎么知道!”
宗兵卫很震惊,一边从腰间的袋子里掏出一盒胭脂,
”信长少主是我的偶像!”
“真是个超级大笨蛋,也不动脑子想想,你那一副丑样,扮成女人的话要把全尾张的男人都吓死啊!”
“过分啊你!别以为叔父关照过我不欺负你我就会一再忍让啊!”
“啪”地一声,成政的脑袋挨了宗兵卫的一棍子,痛得他哇哇大叫。
“好你个庆次郎,看我不收拾你!”
成政回身反击。
他俩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是一见如故,或许某些特定的人之间,的确存在着一种天生的吸引力,而佐佐成政与泷川宗兵卫利益,正是相互吸引的类型。
这个身材高大、天生神力的少年很快就进入了织田家众人的视野。
宗兵卫的父母早早地过世,因此他也算是一个孤儿。他和佐佐成政成双入对,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就把半个尾张都跑遍了,两人作为“倾奇者”的恶行更是传遍了南尾张的大街小巷。
后来,在佐佐成政的中。介下,无嗣的比良城少主前田利久收宗兵卫为养子,宗兵卫也正式改名为前田利益,成为荒子城前田家的继承人之一。
不过,因为成政总是称呼利益为“庆次郎”的关系,人们也渐渐不再称呼利益为宗兵卫,就连大名“利益”都很少叫,上至信长、下至比良城外的农民,都开始叫他庆次郎。
“前田庆次”这个名字,在南尾张成了偷鸡摸狗、好吃懒做以及“倾奇者”的代名词。
认识庆次一个月之后,佐佐成政、政次和佐佐孙介兄弟三个突然被信长召到了那古野城。
在那古野城的本丸,信长为首的织田家武士围拢着一个文弱白净的年青人,那个人城主也认识,乃是尾张守护斯波氏的少主斯波义银。
只是令成政疑惑的是,信长把斯波义银弄过来干什么?
信长很快就解答了成政的疑惑:
“织田信友犯上作乱,竟然流放尾张守护斯波大人,现在我信长、拥护义银公子讨伐织田信友!”
“喔!”
17义元出击
气势汹汹的信长军趁夜冲进了清州城。
正在举行宴会的织田信友被池田恒兴斩于倒下,作为尾张下四郡守护代的清州织田家灭亡了。
攻灭织田信友之后,信长迅速地将居城迁移到清州城来。
虽然同样是地处平原,但清州城地处交通枢纽、往来的商旅十分繁华,信长本人亦是有意将这里发展为尾张的新中心。
完成那古野到清州的搬迁之后,美浓方面亦有消息传来。
根据行脚商人的情报,斋藤义龙率军攻击了道三所在的鹫山城。
斋藤道三本以为追随义龙造反的只是美浓的一小撮势力,他以为大部分人都是支持他的。
但义龙兵临城下时,道三手中的兵力仍然寥寥无几。
他曾经获得了美浓豪族们的效忠、以为自己掌控了整个美浓,但豪族们转眼间就背叛了他。
无奈之下,斋藤道三带领少数亲信逃往大桑城。
成政本以为义龙会穷追不舍,直接率领大军去围困大桑城,但义龙的行动却出乎预料,他竟然解散了军势,回到稻叶山城蛰伏起来。
对于躲进了大桑城的那条蝮蛇,斋藤义龙表现出漫不经心的神态,他似乎笃定了斋藤道三根本翻不起大浪,因而高枕无忧。
翌年(1553)新年刚过,清州城内开始涌起了暗流。
由于先代家督信秀曾经长期控制津岛,所以织田家积累的相当的财富。
但这些财富,却在信长即位之后凭空蒸发了许多。
考虑到信长即位一年来屡次发动战争的开销,织田家的账目上仍有一笔巨大的黑洞。
“这笔钱究竟到哪里去了?”
不知不觉中,生性多疑的信长开始亲自翻阅最近三年的财务记录。
这件事做的虽然隐秘,但事关于“钱”,因此津岛的座商首领堀田很快就通过秘密的渠道,得知了这个消息。
自伊势国长岛而来的僧人服部友贞在路过津岛时,用两百金的高价买来了这个消息,并沿着东海道穿过尾张、三河与远江三国,直抵骏河国今川馆。
骏府城外的今川馆,居住的乃是有“东海道第一弓取”之称的今川治部大辅义元。
服部友贞谦恭地进入馆内,见到了今川义元与太原雪斋。
“小人服部右贞,拜见今川殿下。”
目光转到雪斋身上时,服部友贞微微一笑:
“雪斋大人,好久不见。”
“你还是老样子……在津岛赚大钱呐。”
太原雪斋佯作不悦地冷哼一声。
“别这么说,与今川家的生意才是第一位的。”
服部友贞的谦恭无法引起雪斋的好感,正如他那不咸不淡的恭维无法引起义元的注意力一样。
与已故的织田信秀一样,今川义元亦对信长极为关注,冥冥中,义元总是觉得他和信长之间会发生一场无法避免的战斗。
“听说……”
义元在帘子后轻轻地开了口,
“织田家的大傻瓜,这段日子又在出入堀田家啊?”
服部友贞只觉有两道目光透过帘子直射过来、笼罩他周身上下,令他身躯僵硬、难以有所动作,那感觉……就好像被人直接戳在命门一样难受。
友贞早已听说过义元的大名,却从未想过,义元身上不经意留露出来的威压,比长岛方面的一向宗首领愿证寺证惠更加令他感到窒息。
“哈伊……小人从堀田家得到了确切消息,说织田信长正在调查其父财产的流向……”
服部友贞清楚地看到今川义元露在珠帘外的半张脸,那半张脸上……已经扬起了一丝嘲讽般的微笑。
雪斋如同枯木般坐在一旁,却是先开了口:
“居然撇下段钱方,由家主亲自出马管钱,想来一定伤了平手大人的自尊。”
服部友贞只是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