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贩子在唐朝-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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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转时,卢鸿脑袋还没转过这个弯来,怎么觉得卢秀儿教的这神神叨叨的招法,不象是什么正大光明的路数。
晚餐时气氛自然是极佳,卢祖安高兴之余又喝了几杯酒。卢鸿告辞准备回房时,却被卢夫人叫住了。
卢夫人将卢鸿叫到榻边,又把卢祖安远远的支开。卢鸿看这场景略有眼熟,心下疑惑。
只听卢夫人道:“唉,鸿儿,你终是要成家立业,为娘心中高兴。只是娘亲看你这媳妇,人是极好的,就是主意正些,怕你将来管不了她。事到如今,娘也不怕违了规矩,只好把压箱底的招数教给你了…”
卢鸿目瞪口呆。这就对了,估计又是姐姐说的那一套,原来还真是祖传的啊?
果然卢夫人又将帽下压簪一套详细讲述了一遍,见儿子呆呆的意似没有听进去,又急道:“这等秘法,向来传女不传男,为娘也是怕你受气,才告诉你的。你看你爹,为什么这些年来,对为娘言听计从?…”
卢鸿走在回自己卧室的路上,脑袋还飘忽忽的,想着刚才出来时娘亲殷殷嘱咐自己万万不可忘却时的神情,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可惧。忽然想起帽子在上,金簪在下,以《易经》象学而论,帽子为布为坤,簪子为饰为乾。坤在乾上,天地交泰,正是“泰”卦,安有不睦之理?一时自觉匪夷所思,不由自己也笑了。
第九章 和谐家庭与和谐社会
日成亲之礼,自然是将卢鸿折腾得够呛。
后世成亲,自然是要拜堂。但唐时所谓拜堂,乃是指拜见公婆,既所谓“拜舅姑”之礼,是洞房次日方行的。当天所行之礼,通称做拜天地,实为拜祭先祖。手续繁复地礼仪倒还罢了,要命的是喜宴上一众兄弟皆来敬酒,卢鸿今日总不能推托不喝。待到入了洞房,又要行合卺礼,就是后世所谓交杯酒。一通下来,将卢鸿喝得总有些晕晕乎乎的。
总算一大堆手续都履行完毕,卢鸿将郑柔的盖头揭了下来。但见郑柔满面红晕,虽然不是绝色天香,但灯下新娘子,总是天下最美丽的人。看郑柔低头不语,长长的睫毛不住抖动,卢鸿想到今生今世,便要与眼前人共渡,心中忽然感动不已。
丫环待卢鸿将新娘盖头揭下,便笑着将红烛移出洞房。卢鸿上前为郑柔宽衣,只觉得郑柔浑身发软,不住颤抖。总算卢鸿记着两位家庭教师的指点,将郑柔头上金簪取下后,偷偷压在自己帽子之下,置于枕边。这才拥了郑柔,共行夫妇之礼。
卢鸿本喝多了酒,**之后,更觉体沉困乏,抱着郑柔便沉沉睡去。郑柔初经人事,洞房之夜,哪睡得着。又不敢挣动,只得任卢鸿抱着,良久方才睡去。
卢鸿睡到了半夜时才醒来,见郑柔蜷在自己怀中,睡得甚是安稳。这才觉得自己喝多了酒,只顾自己安睡。实在是有些冷落了郑柔。室内炭火微光,映着郑柔光洁的面庞,说不出地安祥宁静。
忽然眼角似有什么一闪,惊动卢鸿。再定睛看时,原来自己睡前压在帽子下的金簪,不知什么时候被拿了出来,与帽子并排放在枕边。
卢鸿伸手拿起金簪,看着炭盆中火光映射下簪子发出的幽幽光泽,心中若有所思。良久。他才又将金簪放在枕侧帽子旁,抱了郑柔安然睡去。
次日清晨,卢鸿被怀中郑柔惊醒时,见郑柔已经醒来。正要起身穿衣。
卢鸿轻轻将郑柔抱了回来,笑着道:“**一刻值千金,娘子怎么这般急着起床?”
郑柔满面通红,低头小声道:“郎君快放开妾身吧。一会还要去拜舅姑。怎么可以迟了。”
卢鸿这才想起来诸般仪式还没有举行完毕,只得逗弄两下,就起来为郑柔穿衣。
若说新娘子穿衣,只要呼唤一声。自然有丫环进来伺候。只是卢鸿此时更愿意自己动手,郑柔也不愿别人进来打扰,因此二人也未出声招呼。衣服穿得磨磨磳磳。很是香艳。
总算是收拾得差不多了。见郑柔偷偷取了金簪准备梳头,卢鸿不由笑着说:“咦?我记得昨夜我把这簪子放在帽子下边的。怎么跑到外边来了?”
郑柔手一抖,差点把簪子丢了,低了头小声道:“都是些妇人用的东西,郎君管它做甚。”
卢鸿嘿嘿笑着,将郑柔又抱过怀里小声道:“还当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娘教的你?不过我闻说,不是应该将金簪放在帽子上边的吗?你怎么放旁边了。”
郑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卢鸿道:“郎君怎么知道是娘亲教我的——怎么可说‘你娘’这样的,娘亲便是咱们共同地娘亲。原来郎君果然无书不读、无所不晓,娘亲说道这是传女不传男的,郎君居然也知道。”
看着卢鸿有些古怪的神色,郑柔大是不好意思,低垂着头,如哼哼一般的声音说道:“娘亲道,唯有将那簪子压在帽子之上,才能在日后管得住郎君,以免,以免…总之便是使郎君听我地。只是妾身想,郎君何等样人,怎可居妾身之下,为妾身所约束。何况妾身也不想管什么,只愿能与郎君举案齐眉,白头谐老,便心满意足了。所以我便将那簪子,与帽子并排而放。郎君请勿见怪。”
卢鸿看着郑柔低头细语,想着郑柔这番心思,只觉得心中一暖。他与郑柔这份亲事,本是家中安排,并非自己意愿。虽然对郑柔并无恶感,多有喜爱之意,但要说是毫无遗憾,钟情无二,也还有些距离。此时听了这番言语,忽然觉得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不由紧紧抱过郑柔,便向她颊上吻去。
郑柔不防,不由“哎呀”了一声,且羞且喜。忽然听得门声一响,却是外边伺候的两个小丫环,闻得屋内人声,以为招呼自己,推门进来,正看到卢鸿小夫妻在亲热。
郑柔一见大羞,将头埋在卢鸿怀中不敢抬头。两个小丫环见了,忙低了
笑着又出去掩上门。郑柔连连轻捶卢鸿胸膛,却不却不以为意,又抱了抱郑柔才放开,叫门外丫环进来,为郑柔梳头收拾,准备拜堂去也。
所谓拜舅姑,也不是简单行个礼便可的,还有好些个讲究。卢祖安夫妇还要分别位置坐了,拜了又答,礼物来往,相当麻烦。一般说来,新媳妇能不能得公婆欢心,这一关乃是第一印象,至关重要。还好郑柔先时在卢府早就住过一段时间,又是卢祖安夫妇选定的满意媳妇,自然就少了考究之意,单是个礼仪步骤了。
新婚之后,卢鸿除了接待各方来访地亲朋,便在书房内读些闲书。这时日子以来,奚家印书坊的规模已经越办越大,所印书籍除了经、史等前贤大作之外,今人的诗文集也是比较常见,更有一些搜寻而得的古书杂篇等,都一一出版。因此卢鸿闲居无事,便时时手携一卷,自得其乐。
此时已经是年节了,如春联福字等,已经是非常流行,各处可见。由于范阳这几年来大兴义学,读书地儿郎极多,因此便是平常人家,也多买了红纸,要自家学生来写对联、福字,贴在门外。虽然自家孩子书法比上不外边买来的漂亮,但为人父母的,能将自家孩子写地字贴出来,看着总是更顺眼,更是无比自豪。
年时拜年自然是少不了地,今年范阳城中拜年时所赠礼品,忽然多了各色文房物品及书籍等物。盖因这几年来,各类精品书籍及文房被各权贵世家所重,常有馈赠。受此影响,以文房及书籍为礼物地风俗也逐渐流行起来。虽然寻常人家,买不起那些贵重之物,但这两年来,各文房作坊及印书坊推出的东西档次越来越丰富。便如文房,既有千金难求地上等极品,也不乏物美价廉的普通用品。花不了几十文,便能买上一套不错的文房用品,过年时给家中有上学孩子的亲朋作礼品,既喜庆,又说着好听。因此这些成套的文房,卖得极火。
不只是范阳。这两年除了卢家外,其他各大世家也纷纷仿效建立书院,兴建义学。而义学在朝廷的推动及一些有眼光的富商赞助下,在各地逐渐出现。虽然比照范阳地方还差得甚远,但声势已然不小。此时大唐立国已经有二十余年,国力日强。因此朝廷也渐有余力,推广义学,为贫穷家孩子启蒙,以广文化。
范阳出产的文房及书籍等物,因为价格低得令人难以置信,因此几乎遍布天下。尤其是那元书纸、兼毫笔与石油墨,家境不是很富裕的人家,也多有用得起的,天下学子,因此受益者不可计数。
卢鸿自然并没有觉察到自己当时半有心、半无意地做法,居然使得大唐文化流被更广。他现在除了读书,这些文房自然也是日日把玩,因为他的新婚妻子郑柔对此极是热衷。
郑柔出身诗礼之家,自小与文房相伴,只是未曾想过文房还有这些趣味。先时虽然知道卢鸿对此精研,也看过卢鸿所编的《砚谱》一书,但了解也还有限。此时嫁与卢鸿,朝夕相处,更得以亲鉴诸名品文房之具,一时沉迷不已。尤其各作坊在她与卢鸿成亲时精制的文房,自然少不了会有她一份。这些精致的笔墨等物,着实令郑柔爱不释手。
如纸坊所出的精制笺,除了各种颜色齐全外,还都套印了图案,如梅兰绣菊、各色纹饰等等,极为精美。除了这些精制贺笺,纸坊日常出的纸品种也极多,除了生熟白纸,还有那洒金烫金、水纹瓦当等等品种。不管是书写小字还是书写对联,都各有适用的。
墨坊则是做了一套“喜上梅梢”套墨来,其上一枝红梅,两只喜鹊,按奚老大的说法,就是要个喜庆。因此做的套墨,除了上品松烟油烟,还专有朱砂墨,放在精制的锦盒中。这套墨只怕是世间出量最少的墨了。如纸笔等至少卢家郑家人还有至亲可得的,这套墨却只作了两套,成品后墨模便即毁去。因此天下只此两套,再无他人可见。
但唯独砚,却是无人相送。按奚老大的说法,天下制砚,无出卢鸿之右者。他更嘿嘿笑着道:“虽然在下手工拙劣,不过先时已经亲手制砚相赠,献丑就只一次,心意到了就行了。”
经他一说,卢鸿与郑柔才想起那件易水紫翠石鸳鸯砚来,一时都忍不住笑了。
第十章 瓦当砚
奚老大走后,郑柔才轻声对卢鸿道:“鸿哥,那件,现在何处?”
他二人成亲之后,郑柔动静均礼法甚多,见面必要立起称礼,说话定要口道“妾身”,就算卢鸿给她递个东西,也要郑重其事地道“谢过郎君”。卢鸿本是个随便的人,一时觉得很不适应。只是不管他怎么说,郑柔只是微笑不语,之后依然故我,令卢鸿无计可施。
只是这“郎君”的称呼,实在令卢鸿感觉别扭。反复说了多少次,最后郑柔才退了一步,无人之时,便如前以“鸿哥”相称,总算让卢鸿耳朵觉得舒服了一些。
听郑柔问起来,卢鸿不由也笑了。那件砚当时没送出去,便又带了回来,一直藏在箱子之中。今日见郑柔问起,便让小翠快些找了出来。
小翠本来是自小服侍卢鸿的丫环。一般若是不出意外,少爷的人生第一次,大多便是要交待于此的。这些年小翠模样长得开了,虽然称不上极品美人,但模样甜美,喜眉笑眼的,看着很带人缘。只是卢鸿总觉得自打小就太熟了,总是不太好意思下手。何况这一年来,卢鸿也没在家,回来又直接就成亲。弄得一来二去,反倒是先种了人家的地,把自家的田给荒了。
因此小翠难免有些郁郁。尤其见郑柔带来的红袖,模样整齐,看样又很得少爷的喜爱,心中不免担心。好在卢鸿成亲后,虽然还没说自己的名分。但对自己比之以前,倒更见亲近了几分。主母郑柔脾气也好,又知道小翠是自小服侍卢鸿地,也不把她当一般丫环相待,让小翠渐渐也安下心来。就算是红袖,是个粗疏性子,又心地善良,没几天与小翠便无话不谈,处得倒是最好。
小翠听了笑着道:“上次拿了回来。交我要好好藏着。我问是什么还不告诉,神神秘秘的。原来是件砚台,有什么可瞒人的。咱们家要说砚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莫不成这件有什么特别的。”
一边说着。小翠已经从箱子底下将那大砚找了出来,依然还是红布裹着。一拿时,没想到分量甚重,居然没拿起来。红袖见了。笑着连忙上前帮忙,说道:“老大的一块呢!呵呵,上次都没看清姑娘就跑了,这回可要好好看看。”
郑柔脸色微红。与卢鸿对视一眼,都想起当时被红袖几句话说跑了的场景。此时再说起这些事来,都觉得颇为甜蜜。
还是一层一层的红布。光瓦亮的红色朱漆盒子。映得周边诸人脸色都是红光灿烂。
小翠伸手打开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