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之梦-第5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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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最大的女人可是个关键性的棋子啊。
“曾大人已经带人抵达河中府了。”潘祖荫低声报告,“还有,太平天国的南王冯云山在袁午桥大人的安排下,和叶赫那拉氏见了面。”
“哦,动作倒挺快的。”朱济世手中的笔没有停,一心二用,一边写信,一边问道,“兰儿的电报来了吗?”
“到了。”潘祖荫又取出一张抄报纸双手递了过去。朱济世放下毛笔,接过电报纸看了看,呵呵笑了起来:“太平天国居然要和西清保持默契……洪秀全还真是长进了。”
旁边一张办公桌后坐着的翁同龢正在翻看一份朝鲜王国议政府送来的关于推行土地改革的报告,听到朱皇帝的话,他立即就来了劲儿,放下文件插嘴道:“皇上,太平天国提出的默契是指什么啊?”
“是说打仗的事情,各自的老本都尽量不用,让真神信徒和真神信徒去打!”(未完待续。。)
第1012章 微服私访:土改 求月票
“原来如此。”翁同龢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笑道,“如此也好,就让神教的人去自相残杀,太平天国和西清一块儿当渔翁,当然,最大的渔翁还是咱们。皇上笼络那拉氏这招,还真是高明,微臣佩服。”
这翁同龢在朱皇帝跟前是越来越得宠了,他和罗泽南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马屁功夫高明,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拍上几句,怪不得在另一个时空能成两朝帝师。
朱济世笑着一摆手:“这都是小事情,有十五万人的草原军团镇守在那里,怎么都坏不了事情,这那拉氏肯听话再好不过,不听……朕要取她的人头也易如反掌,不用担心的。关键还是要加快开发西域,要尽快将铁路修到哈萨克汗国!”
通往哈萨克汗国的铁路,早在大明占领西伯利亚和七河、河中府之地前就开始计划了。先是北京通往贝加尔湖的铁路,这一段再有一年完工了,可真是费了不少力气!接着是贝加尔通往叶尼塞河畔的叶尼塞城(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的铁路。这段的难度就更大了,首先是贝加尔环湖铁路的施工难度不可想象,大明铁路公司的中外工程师都一筹莫展;其次是贝加尔湖向西都是高寒地带,还有不少沼泽地区,必须仔细勘察以后才能施工,工期恐怕会长到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所以,大明铁路公司现在又提出一个折中方案,走晋商开拓的商道“大西路”,修一条归化——巴里坤的铁路。然后再沿天山北麓修建一条通往七河之地的铁路……总之也是个让人头疼的项目!连朱济世都没有把握让这条铁路在下一次中俄大战之前开通。所以现在只能做让哈萨克汗国、西清汗国、太平天国共同支撑大明中亚集团军的计划——按照总参谋部的设想。未来大明同俄罗斯的战争,将由中亚和西伯利亚两个方面构成,需要两个集中了步兵、骑兵、炮兵等多兵种的大型战略集群,投入的总兵力很可能多达百万!如果没有铁路,真的很难支撑那么多军队在万里之外进行作战。除非中亚的开发达到一个很高的程度,可以负担除军火以外的所有军事后勤。
“皇上,西去的铁路难度太大……30年都未必可以完全竣工。”翁同龢似乎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我们还需做两手准备。”
“到叶尼塞城的铁路总能修通的,大不了贝加尔湖这段用蒸汽渡轮。”朱济世思索了一下。皱眉道,“至于中亚……就只能拜托李鸿章、曾国藩、袁甲三他们好生经营了。”
这三位已经是大明朝廷中最得力的十几个高官中的三个,要是再不能把中亚经营好,那朱皇帝也真是没辙了。
朱济世笑着一摆手:“铁路的事情先不想了,朕又不是工程师……叔平啊,朝鲜议政府的报告可看完了?”
“回皇上的话,已经看完了。”翁同龢站起身走到朱皇帝跟前,双手将一份朝鲜议政府的折子摆在御案之上。
现在朱济世已经不是朝鲜国王了,这张宝座已经给了朱国宏,不过那小子还年幼。根本不可能处理国家大事,所以朝鲜就由议政府和监国李翰章共治。在镇压了东学之乱后。朝鲜就按照朱皇帝的旨意进行土地改革——也就是平分一切土地啦!嗯,很进步的一个政策,只是大明朝廷没有办法在自己的地盘上推行。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拿别人开刀容易,对自己下手难!
历史上国民党就是在台湾搞了土改,美国人则在日本和韩国搞了土改,总之都是慷他人之慨。而这次也不例外,我们的朱大皇帝慑于朝鲜人民起义的威力,决定在朝鲜半岛推行土改这个让步政策,以换取朝鲜贫下中农对朱氏朝鲜的支持和拥护,同时也籍此打压朝鲜的两班豪门势力,经过一年多的改革,现在已经基本取得了成功。朝鲜半岛上的三千多万亩土地几乎全部被重新登记和分配了一遍,近800万无地少地的朝鲜农业人口得到了土地,还有数十万原两班豪门的成员在朝鲜议政府的命令下进行了迁移。
当然,朝鲜的土地改革也并非完全平均主义。有大约2万名参加了平定朝鲜之役的朝鲜人被封为贵祖,得到了朝鲜两京(平壤、汉城)周围将近400万亩土地。另外,朱氏朝鲜的王室也圈占了近200万亩耕地作为王室田产。
不过总的来说,朝鲜的这轮土地改革,还是在最大程度上解决了800万朝鲜农民的土地问题。
“觉得朝鲜的土改如何?”朱济世语气淡淡地问,仿佛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此乃德政,自是万民拥戴。”翁同龢冠冕堂皇地道。反正分得不是他家里的土地,当然是大大的德政了——顺便一提,目前万恶的佃租制农业在大明汉地并没有完全崩溃,一部分过了年龄限制还没有考上一官半职的士绅当然是转行去干黑心肠的农业资本家了,但是如翁同龢这样高官得做的主儿,自是继续收租,而具体负责土改事宜的朝鲜监国李翰章,其实也是这样的大地主!
朱济世听了翁同龢的话,只是笑:“万民是否拥戴可不是咱们自己说的,人家朝鲜人到底怎么想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至于土改是否德政……呵呵,叔平,要不在常熟试行一下如何?”
“皇上在寻臣的开心了。”翁同龢笑了一下,正色道,“平分土地的确是德政,使朝鲜一国,无人不温饱,无处不平均,庶民安乐,举国太平。然土改之政,只能有我中华行之于朝鲜,无法由朝鲜自行之,而我中华,亦无自行之力,若强为之,必遭大乱。”
朱济世颔首点头,他虽然曾经是一名gc主义青年团员,但却是混进革命队伍的那一类人,是丝毫没有gc主义信仰的,当然不会为了解决底层农民的土地问题去得罪全国的官僚地主阶级了。再说了,如果全国的贫下中农都无人不温饱了,谁还去东北、去西域、去南洋、去西伯利亚?
朱济世拿起桌子上的奏报又看了看,最后摇摇头:“在朝鲜平分土地之政,自然不能用之于大明,然而此政在朝鲜推行的如何,朕还是很好奇啊。”
翁同龢不由道:“皇上,您难道想去巡视朝鲜?”
朱济世淡淡道:“天子出巡,惊天动地,还能看到什么?朕还是想微服出访……叔平,你觉得怎么样?”
翁同龢思索再三,道:“皇上圣明。”
朱济世不由莞尔:“叔平,这圣明二字,朕自是当得起,但也不用总挂在嘴边,听多了也腻味。话又说回来,朕出去一趟也不容易,宫里宫外可一大堆事情呢。在钟(潘祖荫),你去把左宗棠、罗泽南请来,朕要和他们商量一下。”
“臣领旨。”潘祖荫领了旨意就出了谨身殿。
朱济世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似乎又想起什么:“对了,恩格斯先生也和朕说过要去朝鲜考察,这次不如就带上他吧。”
恩大神对于任何有社会主义倾向的改革,自然是非常感兴趣的。这些年,他一边在当大明皇室财团的总经理,一边还在研究他的社会学理论。说起来,他在皇室财团的工作,对于探索人类真理的研究,还是颇有帮助的。毕竟他现在进行的是一项无比浩大的经济学、社会学研究,有时候还是需要理论结合一下实践的。(未完待续。。)
第1013章 微服私访:在常熟 求月票
南直隶,苏州府,常熟县。
古老而繁华的常熟县城外,田垄密布,却并不都是稻田,各色菜田、鱼塘、绵花田和桑树林依次铺开,将平整的大地点缀得异彩缤纷。偶见数十户人家聚为一村,青砖灰瓦,炊烟缭绕,跟繁华的县城风景动静相衬,好一派画意诗情的景象。
就在其中一个小村子里,不少农人刚刚从田里回来,没有散去,而是聚集一处,正听一个头戴儒巾,身材肥胖的老者正坐在一张石凳上诵读着报纸上的文章。读得也不是《大公报》、《清流报》这样的大报,就是常熟当地几个名门大族共办的《常熟县报》。
“自光复10年起,常熟县户籍之年满6足岁,不满10足岁之男童,皆须前往所属乡镇之小学登记,并且接受智力测试,凡心智正常者,都有进入小学,接受四年教育之义务。凡拒不履行义务者,官府将处以罚银50元之惩罚!”
“依据《大明钦定义务教育法》之规定,常熟县衙教育司公告之县立各小学收费办法如下,凡常熟县户籍之男童入学,每年须缴纳学费2块银元,分两次缴清,一次6月底前收取,一次春节之后收取。如家庭却有困难者,可向所在乡镇之小学提出减免申请,学校当酌情减收。”
当这个老头子念到学校收费标准的时候,四周的黑黑瘦瘦的农人顿时纷纷嚷嚷叫了起来,神色多有怨恨和不满。
“2块银元啊!也太贵了,比族学私塾贵了一倍都多。一石上好的白米就这样没有了……这什么义务教育的。和咱们寻常小农有什么关系?咱们又不想做官。就是不认字也没有什么嘛!”
“是啊,我家有3个小子都在6岁到10岁,这就是三石白米没有了。还要交租子,纳田赋,这不是要我卖儿卖女么?”
“要减免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吧?衙门里的话哪有那么好说?没有人请托,谁给咱们寻常小民减免啊?”
“翁大老爷,您老的儿子是朝廷大员,不如去和皇上说说。不要搞什么义务教育了……”
那个姓翁的老者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当今圣上本意是好的,让天下贫苦子弟都能读些书,知道些道理,将来也好有个上升的机会。只是行事还是过于操切了些,和过往一样,很少为小民所想。这朝中大臣也是的,怎么就不知道向皇帝进谏言呢?再这样下去,这大明江山怕是又要不稳了!”
另一个声音响起,满是无奈:“邃庵先生。您老又在这里议论朝政了,之前请您去苏州公局当议员您又嫌麻烦。却又和自家的佃户成天瞎说八道。”
这位被人称为邃庵先生的翁姓老者顺着声音回头一看,就见一个红袍子官员带着几个穿西服或是长袍的人站在不远处的一处屋檐下面。他老眼昏花的看不清来人的脸面,不过这红袍子的声音老者是挺熟悉的,此人名叫瞿秉渊,出身常熟名门铁琴铜剑楼瞿家,光复3年江南乡试中了秀才后就在常熟本地为官,去年又中了举人,现在官拜常熟县令。他还有个老爹叫瞿墉,和潘世恩一起投靠朱皇帝,是当下的黑龙江省巡抚。
而这位“邃庵先生”不是旁人,正是朱皇帝跟前的红人翁同龢的父亲,名叫翁心存。在满清的时候他已经官拜户部侍郎,还有个儿子叫翁同书的在道光二十年中了进士,官拜詹事府少詹事。太平军逼近北京之时,翁心存、翁同书两父子就从北京人间蒸发,去天津当了两年寓公,之后也没有出仕大明,而是回了常熟老家闭门读书,很有一些不贰臣的意思。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儿子翁同龢在大明朝中内外钻营,步步高升。
正因为有翁同龢这个靠山,翁心存翁老爷子自不把瞿秉渊这个晚辈放在眼里,哼声道:“镜之啊,当今之世不是讲言论自由的吗?老夫又没有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有什么打紧的?再说了,老夫所言也俱是实情。当今天子的武功虽已超过成吉思汗,堪称一代天骄,但是文治还是稍差一些,对于小民生计,更是漠不关心,比起清鞑的康乾二君是有所不如的。”
瞿秉渊登时没有话说,回头看了眼一个穿着儒生袍的高大男子,苦苦一笑,刚想说什么,那男子一摆手,就径直走到了翁心存身边,一施礼,开口就是南京官话:“老先生,在下姓罗,是《清流报》的记者,能问几个问题吗?”
翁心存滞了一下,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