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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芈月传-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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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芈月道:“如此,我可真要绞尽脑汁了。”

    张仪道:“季芈可要我推荐一人相助?”

    芈月道:“何人?”

    张仪道:“此次能够抓获公孙衍派来的奸细中行期,全赖一人出力。”

    芈月道:“能得张子推荐,必非凡人,不知是谁?”

    张仪道:“庸芮公子。”

    芈月一怔:“是他?”

    张仪道:“庸公子大才,当于朝中效命,只留在上庸边城,实是可惜。”

    芈月轻叹,却有些犹豫:“是啊,大王也早有重用庸芮之意,只可惜庸夫人……”(未完待续……)

第172章 连环计(4)

    张仪道:“此一时,彼一时。庸夫人不愿意庸家涉足咸阳权力之争,让庸家远居上庸避开是非。但如今秦国强势,必会扩张。楚国余势未尽,也有图谋扩张之意。上庸处于边境,秦楚开战则首当其冲,反失庸夫人保全庸家之意。况我与庸芮相交,与其深谈数次,知其才干在于内政,而非守城。若季芈能够说服庸夫人答应让庸公子入朝,则秦国得其才,对于季芈你来说……”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芈月道:“怎么?”

    张仪道:“季芈如今既得君王之宠,又有公子稷为倚,纵无争心,已处争场。此番死里逃生,难道还没有想明白吗?”

    芈月心头如受巨撞,忽然间有些慌神。随着诸公子的降生和长大,后宫女人们的相争,已经从争君王的宠爱,转到争儿子的权力地位上来。而这一切,将会比争夺君王的宠爱更血腥,更不择手段。她可以逃开女人们的相争,可是,她如今有了儿子,不能不为儿子考虑。她看了张仪一眼,有些心动,不禁敛袖一礼:“敢问张子计将安出?”

    张仪道:“季芈既然已经想到,岂能不为将来计,留下自保的力量?季芈若能留下庸公子,便可得到一支秦国旧族的力量支持,岂不甚好?”

    芈月虽然有了引外援自保的念头,但被张仪的话说到这样直白的境地,还是有些难堪,不由得驳道:“张子,我与庸公子朋友论交。朋友之间,岂能这般功利?”

    张仪却呵呵一笑。道:“朋友有互惠之意,岂是功利?难道这件事。对庸家没有好处吗?庸家远离都城已久,难道不需要在宫中有倚仗对象吗?庸夫人远居西郊,看似尊贵,实则脆弱。季芈与庸氏结盟,互为援助,就如你我互相援助,有何不可?”

    芈月怔住,张仪却施施然走了。

    张仪走了很久,芈月仍然在那儿呆呆地想着。直到女萝上来,提醒她道:“季芈,走廊风大,咱们回去吧。”

    芈月猛地回过神来:“张子呢?”

    女萝却说:“张子早走了。”

    芈月“哦”了一声,竟有点神不守舍。张仪的话,对她的冲击,实在是很大。她本来以为,自己就这么在深宫里,慢慢地守着孩子长大。将来谋一分封之地,也就是了。

    她对于秦宫,从一开始便非自愿融入,后来更是一步步被推着往前走。刚开始是为黄歇报仇。视魏夫人为仇敌,所以事事针锋相对,但后来黄歇未死。魏夫人势颓,她便不再有争斗之心。芈姝一旦得了安全。便处处针对她,她实是不胜其烦。也不愿意让自己继续置身于这种后宫女人的争斗之中。所以这几年,她甚至是沉寂的、懒怠的。

    然则,今日张仪的话,却又让她不得不去面对和思考自己眼下的处境,以及自己和孩子今后的命运。

    忽然之间,她只觉得有一种窒息之感,一种面对命运的无力之感,令她陷入深深的厌恶。难道她和芈姝的命运,又要重复上一辈的轨迹?

    应该怎么做呢?

    她绝对不能如向氏一般,任人宰割!可是她也做不到如莒姬那样八面玲珑,更做不到如郑袖那样恶毒无忌。可是,她应该怎么做呢?看前路走过的那些人,她不能像坚持自我的庸夫人那样独居西郊行宫,也做不到如唐夫人、卫良人那般曲意隐忍,更不能如魏夫人那样无时无刻不在算计之中。

    这一夜,芈月失眠了。

    同一夜,西郊行宫,庸夫人和庸芮于花丛中饮酒。

    酒过三巡,庸夫人看着弟弟的侧影,长叹一声:“芮弟,你当真决定了,要留在咸阳?”

    庸芮点头:“正是。”

    庸夫人轻抚弟弟的肩头:“当日家里送我入宫为太子妇,可是我却没能当上王后,反与大王闹翻,更令家中因我之故,守在上庸城不入咸阳。是我误了庸家,误了你。”

    庸芮摇头,看见阿姊鬓角已现银丝,心中大痛:“阿姊别这么说,是你为庸家牺牲了一生的好年华。庸家若不能为自己的女儿出头,又何谈立足于天下?”

    庸夫人又饮了一口酒,忽然问道:“那你今日入咸阳,又是为了什么呢?”

    庸芮犹豫片刻,欲言又止,然而看到庸夫人似洞悉一切的眼神,忽然间来了勇气:“阿姊为何离宫,我就是为何入朝。”

    庸夫人心头一震,看着弟弟的脸。不知何时,那个稚嫩少年,已经成长为一个大人了。她喃喃道:“芮弟,我这么做,是为了守住我心中完整的爱。你呢,你又何苦?”

    庸芮缓缓地摇了摇头:“阿姊是为了守住心中完整的爱,那么,我便是为了守望心中完美的爱。”

    庸夫人怔住了,好半天才颤声道:“果然,什么上庸城会是秦楚相争之地,什么庸家不可长期远离王廷,都是你为了留在咸阳故意找的理由吧!”

    庸芮低头道:“是。”

    庸夫人苦笑,忽然间一滴泪珠,落在酒杯之中。她将这杯中酒,连同自己的泪水一饮而尽,将杯一掷,击案道:“其实我早应该怀疑了,我早该有所预感才是。”

    庸芮没有说话。

    庸夫人静了下来,凝视着庸芮道:“她,她可知道?”

    庸芮摇头:“她不知道。我这一生一世,只会远远地看着她,永远不会让她知道。”

    庸夫人潸然泪下:“痴儿,痴儿,这是为什么?我们庸家都出你我这样的傻子!”

    见庸夫人失声痛哭,庸芮跪在了她的面前,道:“求阿姊成全。”

    庸夫人摇了摇头:“傻孩子,你既决心已定,阿姊还有何话可说。”她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莫要再来见我了!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静一静!”(未完待续……)

第173章 昭氏女(1)

    秦王驷知道了王后手中解药背后的故事,便令缪监去清查。

    缪监奉命,带着诏书走到椒房殿,见了王后。芈姝被软禁了多日,此时神情憔悴,见缪监过来,有些激动:“我要见大王!我是王后,凭什么不声不响,就将我软禁在宫中?大王叫你来,莫不是要召见我?我实属冤枉。此事季芈是受害人,难道我便不是受害人了吗?是魏氏贱人挑拨陷害,大王为何要连我也一同怪罪……”

    缪监见她神情激动,并不接话,只呈上诏书恭敬地道:“王后请少安毋躁。之前原是有人指证王后在和氏璧上下毒,因为王后是下毒之人,所以手中才有对症的解药;就算不是王后所为,也必与王后身边的人有关……”

    芈姝听了这话,脸色大变。她本来理直气壮,认定自己冤枉,但听到这里,不由得心虚,转过头用怀疑的眼光看了一眼玳瑁。

    玳瑁一惊,连忙躬身道:“王后,万无此事。老奴可以用性命担保,我椒房殿中所有的人都是清白的。”

    芈姝又看了缪监一眼,忽然失了吵闹的勇气,以帕掩面哭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的药明明是救人的,怎么就能怀疑到我害人呢?”

    缪监反问:“既然王后的药是救人的,为何王后不早拿出来,而是要等到芈八子性命垂危,大王登门索要呢?”

    芈姝语塞,强辩道:“我怎么知道那是对症之药?”

    缪监道:“既然不知是否对症之药,王后为何自己敢服用。却不愿给芈八子救命?可见王后纵无害人之意,却有见死不救之行。”

    芈姝一时语塞。拍案而起,怒喝:“放肆。你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安敢来质问于我?”

    缪监却不与她辩驳,恭敬行礼道:“老奴不敢。老奴只是奉大王的旨意前来问话,王后的答话,老奴也会一五一十回复大王。”

    芈姝待要发作,玳瑁见势不妙,连忙上前劝道:“大监勿怪。王后为后宫之主,岂有见死不救之理?只是先前误会闹得太大,而芈八子那边的消息也一直没有人告诉王后。王后只当太医必能救人。岂知其中原委?再说王后并未中毒,吃颗药只是宽宽心罢了。她不知这药是否对症,更不敢轻易给药。若是药性冲突,岂不更糟?”

    缪监依旧保持千年不变的恭敬微笑:“王后明鉴,虽有王后下毒的说法,但大王英明,又岂会轻易定案?派人守住椒房殿,也是为了谨慎起见。若王后是冤枉的,此举亦能防人栽赃陷害。幸亏芈八子吃了解毒药已经醒了。她向大王力证王后与此事无关,乃是被冤枉的。因此大王派老奴前来,撤了椒房殿的卫士。”

    芈姝一怔,倒有些出乎意料:“是季芈……没想到。她居然会向大王力证我是冤枉的……”

    缪监道:“是。”

    芈姝有些失神,喃喃道:“真是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居然是她站出来,为我申冤。”

    玳瑁却有几分激动:“王后。奴婢早就说过,大王是英明的。绝对不会冤枉了王后。”又转向缪监道:“大监,如果证明了王后的清白,是不是也应该追究魏氏那个贱人的罪责?”

    缪监看了玳瑁一眼,暗暗冷笑,又向芈姝行了一礼:“王后,老奴奉大王之命,还有一件事要向王后禀明。”

    芈姝收回心神,问道:“什么事?”

    缪监道:“大王问,王后随身带着楚国秘制的解毒之药,是否也带着有其他作用的药物或者东西呢?”

    芈姝不解其意,不由得反问一句:“其他的药物?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玳瑁见势不妙,连忙上前岔开话题,道:“王后所带,乃是日常所用的药物,并无异常。”

    缪监见玳瑁形容有异,更加确认,当下只假笑道:“大王说,秦宫之中,从来不曾有过下毒事件,为防万一,要在宫中各殿搜查一番,以免宫外有不洁之物混入。老奴斗胆请王后帮助,执行旨意。”

    芈姝似懂非懂地刚点了一下头,忽然听到玳瑁急促的声音怒道:“不可!你这是要搜查王后寝宫吗?”

    芈姝回过神来,又惊又怒:“大胆!我还是王后,你们竟敢如此无礼?”

    缪监行礼道:“老奴岂敢冒犯王后?大王旨意,原也是为了保障宫中诸人的安全。况且此次清查,非但是王后宫中,连大王宫中也一样要查。”

    芈姝问道:“怎么查?”

    缪监道:“先令各宫自查。”

    芈姝与玳瑁交换眼色,松了一口气。

    却听缪监继续道:“各宫自查后,再安排内府协助各宫复查一次。大王有旨,法无明令不为禁,此前若有人不小心携带了违禁之物也没关系,只须销毁其物,不咎其过。”

    芈姝与玳瑁相视一眼,尽皆变色。

    芈姝虽不知自己宫中是否藏有违禁之物,但从玳瑁几次的神情行为来看,确是有的,心中不禁一紧。幸好此番秦王令其自查,否则的话,自己便是水洗不清了。她握紧了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对缪监道:“好了,我已经明白,你且下去吧。”

    缪监再深施一礼,恭敬道:“老奴宣旨已毕,先行告退。若王后什么时候要宣老奴效力,老奴即来侍奉。”

    玳瑁暗暗丢了一个眼色给芈姝,欲叫她不可接下此意,却见芈姝已经有气无力地挥手令缪监退下了。玳瑁心中暗暗叫苦,见缪监行礼退出,正要说话,芈姝已经焦急地拉住玳瑁的手,问道:“他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是大王还在怀疑我吗?”

    玳瑁欲要说话,却先扫视周围一眼,令众人退下,这才沉重地点头:“不错。”

    芈姝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怎么办?”

    玳瑁安抚道:“大王要我们自查,说明还是顾全了王后的面子。”

    芈姝烦躁地说:“什么自查,难道他以为我真的会有那种害人的东西吗?”

    话刚一出口,却见玳瑁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她看到玳瑁的脸色,忽然醒悟过来,自己的怀疑是真有其事。她不禁跳了起来,指着玳瑁颤声道:“难道,难道你真的藏有那种害人的东西吗?”

    玳瑁脸色一变,苦笑道:“王后,奴婢连这一身都不属于自己,哪能藏什么物品?奴婢所作所为,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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