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义-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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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五岭寨离渭州城可远?”
“哥哥岂能不知晓?渭州城谁人不知,这五岭寨只不过两百余里路程,若是快马飞奔,也不过是半日的路程,便是步行,也只是三四日便到。”
郑屠点头,沉吟道:“何不告知官府,也好派兵剿灭?”
李响急忙跳起道:“莫说派兵,哥哥莫不知晓,前些年经略相公还未经略此路时,那周知州倒也派过兵马,却五一不吃了败仗,如今哪个还敢去派兵,便是小种经略相公,也没有这话。”
“那厮即便投奔了小张飞,谅他也不敢在这渭州城寻衅。”郑屠不以为然,摇头冷笑道,“你这般却是忧心过了!”
“唉!”李响摇头苦笑道,“俺倒是不惧那厮,只怕那五岭寨若是真要计较起来,定然是不肯善罢甘休。如今那寨主,隔些时日便派人到这渭州城采买日度用具。若是聚齐人来,动了兵刃,他们倒是可以一走了之,我等却不是要受累了?”
郑屠点了点头道:“如此,我会计较,你且去做些准备,告知诸位兄弟,这些时日注意城中生人面孔,若是聚众成堆的,早些预防!”
李响点头领命而去。
见李响离去,郑屠不由皱起眉头,若是真如李响说得这般,只怕也有些棘手,恁地郑屠想起那经略相公府上的庆总管,便点点头,决意和那老爹商议一番。那庆总管也和自己有些生意上的合作的联系,何不借他在种师道面前透透口风?想必这五岭寨匪患的事,种师道定然知晓,且看他意思如何!
第二十章 举重若轻人皆惊
第二十章举重若轻人皆惊
“哥哥,那操刀卖肉的郑屠户恁地欺人。【阅】那坐地虎得了他的支撑,这几日要将俺等这几条街都接手过来,这等地方,可是俺等兄弟们的进项所在!”一名短襟大汉,正对着坐在柳荫里摆桌子与几个吃酒的过山虎王当抱怨道。
“啪!”的一声,那王当一伸手便将手中的酒碗摔在地上,用衣袖抹了嘴,咬牙道,“欺人太甚!”
“正是,哥哥,李响那厮正带人要与兄弟们火并,正在蒿子巷里花岩石的路边。说是要见了哥哥,才好说话,不然免不了动刀兵,死伤了人就不好说话了!”那大汉愤愤道。
王当豁然起身,只一伸手道:“取我的朴刀来,俺倒要瞧瞧那厮如何敢在俺地盘上动手!”
不多时,一名汉子捧了一柄朴刀,那王当提了,招呼一声,就望蒿子巷花岩石的路边而去。方才那说话的汉子道:“哥哥,可要人知会王举人么?”
王当稍一迟疑,转头问道:“你只见那李响,可曾见过郑屠那厮?”
“不曾,那厮想必没有过来!”
“这便罢了,何必知会王举人,白白的让人烦恼。那坐地虎李响那厮,俺却是不怕!”王当说罢,带头上前,提着朴刀,大踏步而去,他那身后,跟着二三十个泼皮,俱都手持铁尺哨棍,气势汹汹,一路朝着巷子而去。
一行人怒冲冲,急忙忙的赶到那蒿子巷,果然见那莫约两人高的花岩石边那里堵了莫约四五十人,那对面二十许人前头那汉子却是认得的,便是坐地虎李响了。却见那前头摆了个凳子,正悠闲坐在那里吃茶。眼见得那过山虎来了,眼皮儿也不曾抬得一下。
“你这厮,端的好快活。”王当一步踏前,冲到那李响面前,将手中朴刀一摆道,“还要洒家替你下碗滚肉面么?”
李响见那明晃晃的刀刃就在面前,只是微微一笑道:“我如今在这里吃茶,你却要拿刀弄枪,是何道理?”
“什么话?你这厮当了兄弟们的去路,堵住这里意欲为何?若是要火并一场,俺也不怕你,只管来就是,休要这般啰唣!”王当见着李响神色,甚是轻视,不由有些恼羞成怒,两条忿气直冲脑门。
“俺只是在此地吃茶,谁挡着路?”李响嘿嘿的笑着,“你的这些泼皮闲汉,硬是要从此地过去,有道是先来后到,我先在这里,反而还要让你等这些后来的不成?莫说俺还要怕了你等不成?”说罢,将那茶碗重重望地上一顿。
“直娘贼!看刀!”那王当早已忍耐不得,若是郑屠在此,他倒还惧他三分,只是如今只得一个李响,如何忍耐的心中怒气,大喝一声,将那朴刀舞动起来,当头一刀,朝着李响就砍将下去。
这过山虎倒也有些武艺,李响不敢轻慢,忙吐了一个架势,往后“噌”的一下跳出圈子,堪堪躲过了王当的当头一刀,正要说话,却见那刀拦腰斩来,便大喝一声道:“来得好!”又往后退了几步,渐渐的那旁边的汉子们都躲开来,免得被伤了。
“哥哥接棍!”这时,一个精瘦的汉子,将一根哨棍朝李响扔过去,那李响接了过来,使了个旗鼓。冲那王当道:“你这厮,倒也有些手段,来来来,今日吃你爷爷一棍!”说罢,往前跃步,一棍就劈头朝王当打来。
那棍儿在空中当头劈下,空气中尚有破空之声,王当识得厉害,慌忙侧着身子跳开,手中朴刀忘上一挑,就要挑开棍子,哪只,那棍子一劈空,立即横扫过来。
劲风扑面,王当“嘿”了一声,朴刀也随之一摆,架住了棍子,整个人也往前赶了两步,一条腿就朝着李响踢了过去。
这两人你来我往,那使刀的,刀刀不离要害;那拿棍的,棍棍要伤性命。
两边的泼皮都呐喊助威。正吵吵嚷嚷间,便听得一声犹如惊雷一般喝道:“是哪个厮汉在和俺家兄弟斗狠?”
李响听闻声音,便知晓是自家哥哥郑屠来了,不由心中大定,又要一心在郑屠面前卖弄些手段,一棍紧似一棍,越发打得急了。
那过山虎王当听闻声音,如何不晓得是那郑屠到了,心下有些慌张,却不曾想露出了破绽,被那李响寻到,只一棍打在了他的手上,那朴刀再也捏不住,“当啷”一声就落在地上。顿时李响这旁十来人轰然叫好。
那王当忙跳出圈子,见李响也不追赶,便站在那里,捂着手高声道:“哪个是郑大官人?可否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下,便见一个汉子从那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在了那李响的旁边,李响忙冲他见礼道:“哥哥,幸不辱命,这厮倒也有几分本事!若不是哥哥一声喝,只怕现时还分不出胜负。”
这李响也说实话,只是他胜了王当一场,神色之间颇为得意。
“倒是辛苦贤弟了!”郑屠点点头,便又踏上前一步道,“洒家便是,也听闻过山虎王大官人也是个好汉,倒是无缘相交,今日一见,却是这般场面。”
王当自然也是听闻过郑屠的大名,眼见的与自己齐名的坐地虎李响也甘心效命,自然气势上也就弱了几分,更何况方才才被李响那厮打了一棍,更是落了面皮,只得叉手行了一礼道:“见过郑大官人!”
郑屠点点头道:“也罢,今日俺也不是要寻你的不是。这渭州城也算是个繁华之都,眼见得这些年种相公镇守在此,那些外族蛮夷倒也不敢轻举妄动。如今这般光景,正室你我生财的大好时机,若是你我相斗,必然是两败俱伤,正所谓斗则两伤,合则两利,你与洒家何不相合,一同生财,岂不是好?”
那王当有些踌躇,他本不想听着郑屠说话,只是如今形势如此,不得不听他啰唣。只是说甚么合则两利,他是万万不肯的,或者即便他肯时,他身后的王举人家也是不肯的。只是如今形势,他又不得不暂时屈从,只得道:“如何两利,还望大官人明示!”
郑屠便点头道:“如今你将这城东各街道交予洒家,洒家整个全渭州城的街道,收拢各处兄弟,收取银钱,自然是按例分成。先前你只守得东城,如今却要分得整个渭州城的红利,如何不是利?”
王当稍稍有些心动,回头一想,却又难以决定,神色甚是踌躇,郑屠也不催促,只是笑着看他回应。那王当便拱手道:“如今,还容我想一回,若是两利,自然要登门拜访,以大官人为号令。”
郑屠点点头笑道:“你且想去,洒家等候你的回信。”
王当在此叉手行了礼,早有人将他掉在地上的朴刀捡起来,递给了他,便要走开。却听得郑屠叫道:“且慢!”
王当一惊,手中一紧,将那朴刀捏的紧紧地,心中暗自计较,若是这郑屠逼得太紧,说不得也只好拼却了一条性命不要罢了!当下转过身来,对着郑屠道:“大官人还有何见教?”
郑屠望了望不远处的那个莫约两人高的花岩石,笑道:“今日你我在此起了纷争,又见得如此和气收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如今只为日后相合,便要请这快岩石做个见证才好。”
那王当勉强笑道:“那岩石乃是死物,如何能做得见证!”
郑屠哈哈一笑道:“容易!”说着便几步上前,众人纷纷让开路来,只见那郑屠走到那花岩石旁边,将那腰带扎紧,双手将三人合抱的岩石抱住,爆喝一声:“起!”
便见那不下千斤的花岩石被那郑屠生生的提了起来,只瞧得众人目瞪口呆,那王当更是差点跌了一跤,心中暗道:幸好见机得快,每层与这厮交恶,不然,只怕今日便出不得这个巷子了。
那李响也暗自心惊道:侥幸,侥幸。幸得投到哥哥的名下。
正在思想间,便见的那郑屠忽然又大喝一声:“起!”双手一举,将那花岩石生生的举了起来,高过头顶。但见他嘴角含笑,转悠了两步,这才朝着这边走来,又轻轻巧巧一般将那花岩石放在路口道:“今日便将这死物放在这里,若是有人不服的,大可将这石头放了回去!”
众人都轰然叫道:“不敢!”
郑屠这才点头笑道:“如此,洒家便告辞了!”说罢,便朝着王当拱一拱手,扬长而去。
待那郑屠一干人走的干干净净,王当这才回过神来,风儿一吹,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原来这厮后怕,汗流了一背。其余人等,俱都不敢开口说话。
当即,王当便急忙忙的望王举人家而去。
那王举人在这东城也颇有些名声。只是这王当认了他做亲戚之后,便有些不好过活。只因这王当每每都打着王举人的旗号,在外干些惹人怨的勾当。虽也说过几次,但总是没得成效,后来见那王当颇为知趣,先后也送了不少的银钱,也填补了自己的不少亏空,倒也默许了。如今却有传言,与那城南的郑屠颇有些争执,因此有些恼恨。只因这郑屠大名,倒也让他有些顾忌。自然也不是怕了郑屠,毕竟自己也是举人身份,却不是郑屠那操刀卖肉的可以比肩的。
第二十一章 伤秋留青藏心思
第二十一章伤秋留青藏心思
“你忘八,倒也知道来求我,往日持强斗狠,仗着我的身份也不知惹了多少祸事与我。【全文字阅读】今日却又如何惹了那个泼皮?”王举人对着跪在前厅堂前的王当怒斥着。
也怨不得王举人气愤,这郑屠他也知晓些,这些时日倒也与经略相公府上有些往来,实在是不好吃罪于他,只是这王当倒也是个本家亲戚,若是不帮,倒是让自家落得个薄亲寡恩的名声,这举人家,平日里最要紧的也便是这名声了。
“还望叔翁看顾则个!若是这东城也被那厮拿了去,侄儿便只有喝西北风了。叔翁却要眼睁睁瞧着侄儿身死不成?侄儿死了倒也干净,争奈却要污了叔翁的名声,这叫侄儿于心何忍?”这王当倒也知晓王举人是个极爱面皮的,只拿这些话出来,便不惧他不帮衬了!
果然,王举人听闻这话,怒气勃发,将那桌上吃茶的杯盏抓起来,朝着王当狠狠掷去,喝骂道:“你这厮,分明是要挟持与我,果然是养了个好伦毛的畜生。”
“哗啦!”一声,那杯盏正中王当的眉心,他却一动也不敢动,任那眉头被杯盏砸的鲜血淋漓,口中只管称道自己“该死!”心中却窃喜不已,很显然,越发这般,倒越见得要帮衬自己了。
王举人眼见得这厮血流满面,怒气稍稍平复了一些,这才踹了一口气道:“这事我也不知能不能帮,这段时日,你便反省。不要惹是生非,那郑屠且让他折腾几日。”说罢,又忽然爆喝一声:“该死的畜生,还不快滚!”
王当忙磕了一个头道:“这便滚,这便滚!”一溜烟,飞也似的从前堂下来而去。
却说这王举人府上王子养这日正在读书,那庭院之中,自有红袖携壶,温酒添香,又有美婢伸出兰花般娇嫩的手指,喂他葡萄。正自惬意,忽然听得那前厅有些喧哗,便唤了一个小厮前来问话。
小厮忙道:“是那王大官人来了,正在前厅与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