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义-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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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老爹也点头附和道:“正是。“
先前此三人不过是图郑屠的利,因此与郑屠一道算计王彪罢了,只是结果便已显露出这郑屠一旦张开獠牙巨口,便是个家破人亡的局面,教人翻不得身,丝毫没有反抗挣扎的份。而且整个过程中,那王彪甚至是连这郑大官人的面都见不到,就一败涂地,落得个充军发配的下场,不由先前的那些小心思便有些不敢说出来。
试想,先前郑大官人要三人断了王彪的供给,其实在整个事件中,并没有多少用处,便是让三人一起告状也不过是个引子,起步的关键的作用。那郑大官人不过是接着这事,将三人拉入了他郑大官人的阵营,至于入了伙,要做些什么,定然是以他郑大官人马首是瞻了。
郑屠点头道:“诸位兄弟、老爹权且放心,先前我等的合同俱有作用,俺却不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诸位若是不负俺,俺定然也不会负诸位。”说罢冲着三人一叉手,团团一礼,却也是冲着李响并庆总管而去。众人忙还礼。
坐地虎李响心里也甚是踌躇。眼见的金钱豹子头王彪被这郑屠不动声色便做了个家破人亡的结局。自己与那王彪相较,也不过是半斤八两的分量,那日郑屠拦住自己,不动声色的展示了他的实力,更是让他不得不乖乖听命,如今事情了结,却不知道如何发付自己。
就待他正要说话之时,便听得那庆总管哈哈大笑,站起身对那郑屠道:“郑大官人,今日承情,只是小老儿在相公府上听差,不敢稍有耽搁,你我合作之事,还望郑大官人不要忘记。小老儿便先告辞了。“说罢,便冲着郑屠拱一拱手,对诸位在座的也微微点一点头。
待众人慌忙回礼,郑屠也叉手笑道:“罢了,本来宴请老爹,说些话儿,却不想老爹如此匆忙,也罢,老爹也是相公府上总揽全事的人,须臾离不得片刻,老爹请便,改日俺单独请老爹吃酒!”
“如此,小老儿便提前告声叨扰了!”说罢,庆总管便扬长而去。
这庆总管去了,那四人方才长长的虚了一口气。那张有财嘿嘿笑道:“庆总管好大的威风,刚才在时,俺就怕说错话,惹得他不爽利。”又朝着郑屠凑过来小声问道:“哥哥与庆总管相交,日后定然是前途无量,可要多多照拂愚弟啊!”
他这一声愚弟,却是极尽谦卑之态。也是因为眼见这庆总管说话,都好似要求着这郑大官人一样,哪能看不出其中的关碍厉害之处?
这张有财开了一个头儿,那荀久也就顺势上来重新见礼,自称愚弟。显见得这哥哥便是认定了。只是那郑老爹因为与郑屠同姓,从辈分上虽有先后,但是也站起身温言道:“贤侄如今也算是重新出头,眼见得这状元桥生意做得大了,你我同宗,日后要多多来往,也好亲热。你我乃是至亲骨肉,万万不可生分了才好啊!”
郑屠点头笑道:“切莫如此,切莫如此。这庆总管折节相交,也是俺的福分。诸位,有道是有财一起发,有难一起当。俺也只有这一句。”
众人都点头答应。
这顿酒只吃到日中时分,又说了不少的合作细节,那郑屠自然一一为他们解释。待酒酣而散,众人告辞之后,郑屠便折转路,从原路返回。刚行几步,便听得一个声音高声道:“哥哥,慢走!”
郑屠一转身,便见到那坐地虎李响快步过来,到了面前,忽然跪倒在地道:“俺坐地虎李响,自今日始,情愿奉哥哥号令,若生二心,天打雷劈!”
第十六章 仗义执言武二哥
“大官人!”早有伙计迎着施施然望状元桥而来的郑屠唱个肥喏,又不断的有人上前与他打躬作揖,唱喏问安。【】也有些主顾,早知道郑大官人的名声,也忙忙的施礼。
郑屠一路点头而笑,也不断的叉手与人见礼,丝毫不见傲慢得意之色。
“这郑大官人倒也亲切,眼见得传言不实啊!”有围观闲汉道。
“却是些甚么传言?”有人竖耳问道。
“眼见得那金钱豹子头王彪也是个逞凶斗狠的,却被这郑屠拾掇得如此之惨。旁人都道这郑屠乃是天上凶煞星下凡!”
“那得凶煞星这般的待人亲和?曾听人言,天上有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个个凶神恶煞,便是投到人间,也是个凶恶之像,可夜止小儿啼哭。这郑大官人怎么看都不是那凶煞之人啊!”
“你知晓些甚么,那些凶煞之星若是都以凶恶面貌见人,那岂不是人人认得?既然认得,个个都躲他,人人都避他,如何便能惩凶顽、祸害人?”
这是忽然一人对这些议论纷纷的人摇头叹道:“你们这般议论郑大官人,却不怕传到他耳中吗?依老汉看,这郑大官人先前时虽有恶名,但自吃了那鲁提辖打之后,便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全然不似以前的泼皮无赖的性子,只看如今如何收拾这状元桥的摊子。”一名老汉点头看着那郑屠的背影点点头。
“大官人,请里间坐!”一名伙计从铺子里迎上来,将郑屠迎进了里间,待郑屠坐下来,便忙忙的取来了茶碗,倒了一碗,这才道,“大官人如今却要如何安排这些铺子伙计?”
郑屠看了看那伙计,然后点头笑道:“我知晓你,你名叫穆余,这里伙计、二汉、姑婆都唤你伶俐虫,今日看来倒也是个伶俐虫,先前你伺候王彪,甚是殷勤。”郑屠一面说,一面擦看那伙计的脸色神态。
果然那唤作穆余的伙计,满脸的苦色道:“好教大官人知道,俺伺候那王彪不过是形势所迫,这里乃是大官人的地盘,自然是日日都盼望能够重回这里。如今见大官人来此,这才叫人安心了。”
“哦?”郑屠端着茶碗,轻轻缀了一口,微微一笑道:“这么说,你乃是心在曹营心在汉了?俺倒是小瞧了你?”
那穆余见郑屠的眼色渐渐的严厉起来,心中惴惴不安,额头也见了汗,知晓自身这些话儿是哄赚不住眼前的这位大官人,声音也不由颤抖了些道:“是小的一时糊涂,只是小人一家大小皆是只靠着小人这个差使,如何与王彪那厮争得?还望大官人看在小人在王彪那厮之前,殷勤份上,不要赶小人走。”
“哦?”郑屠忍不住嘿嘿冷笑道,“如今我来这里,你又如此奉承,若是我又被哪个压了下去,你是不是又要在你的新雇主面前如此的说我的不是?”
“小人不敢,万万不敢!”穆余骇的面如土色,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道,“但求留得小人,小人衔环结草以报。”
“你——”郑屠正要说话,忽然这里间的门帘就被掀起来了。
一个烧汤的二汉横进了门口,他伸出手一把将那穆余托起来,那穆余却似去了骨头一般,软软的任他托着,一双眼却死死的盯着郑屠,口中兀自喃喃道:“求大官人怜悯则个!”
“你这厮,求他作甚。俺与你一同走就是,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那二汉说罢,便要拖着穆余离开,哪只这穆余却死活不肯挪步。
“哦?”郑屠见那二汉模样,不由微微一笑道,“为何不能求我?”
“你这厮趁人之危,比坐地虎更可恶!”二汉丝毫不惧的瞪着郑屠。
郑屠豁然站起身来,也瞪着那二汉正要说话,却又迟疑了一回,微微笑道:“俺是如何趁人之危的?你却说来听听?”
那二汉哼了一声道:“穆余家有六十岁的老娘,双眼害疾,行动不得,又双腿久痛,形如残废,全靠这穆余在这铺子里挣些工钱养活,如今你将穆余赶走,岂不是趁人之危不是?”
“此事他不说我岂能知晓?”郑屠微微点头道。
二汉仍旧哼了一声道:“恁地不知?这穆余在铺子做了好几年,他家情况你了若指掌,也正因如此,你明知穆余不敢辞工,便将工钱压得最低,却不是与那王彪一般无二?”
郑屠一愣,原来如此,却是原来这肉身在自己附身之前做下的恶事。不由苦笑摇头,对那二汉道:“也是,只是你这般莽撞,将他拖了回去,他不得这份工,得不到这份工钱,他老娘却要谁来养活?难不成你来养他和他家老娘不成?”
那二汉正是处于一时义愤,没想到这厮这般无耻,一时就愣住了,然后转头向郑屠怒道:“俺便来养活他,有待如何?”
郑屠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也罢,看你有些义气,俺便留下穆余就是!”
那二汉一愣。穆余却清晰的听到这句话,顿时来了精神,一翻身就拜倒在地,不住磕头道:“多谢大官人,多谢大官人!”
“俺先前有些事情不曾记得,今日记起来,想来前些时日也亏待了你,你如今只好好做事,我定然厚厚补偿与你就是!”郑屠点点头道,“去罢,看你也是个伶俐的人,只是却不可没了骨气。”
“是,是,谨遵大官人命!”穆余忙爬起身,又朝着郑屠作揖,这才急急的出了门,出去时,又忙拉那二汉的衣襟,低声道,“武二哥,快些走!”
那二汉有些莫名的看了看郑屠一眼,这才要离去。
岂知郑屠那厮听闻一声“武二哥”,不由一愣,回头看那二汉正要随着那穆余出去,不由大喝一声道:“且慢!”
两人不由停了下来,那穆余胆颤心惊的看着郑屠,不知所措,唯有那被唤作“武二哥”的二汉瞪着郑屠喝道:“你这厮,却要消遣俺等不成?”
郑屠嘿嘿一笑道:“我只叫你,没有叫穆余!”因又对那穆余喝道:“还不快去!”
穆余答应一声,担心的看了看那二汉,咬了咬牙,这才慢慢地退了出去。那二汉铁塔似的站立在门帘旁,看着郑屠,丝毫不甘示弱。
“方才他叫你武二哥?”郑屠站起来,上下打量着这二汉道。
“是有如何?”那二汉见郑屠面无恶相,便点点头。
“可是清阳县的武二哥?名唤武松的?”郑屠心中微微一动。
“不是,俺乃是定州曲阳县人。名唤武定邦”二汉见郑屠暂时没有恶意,便放低了声音道,“俺在家里排行第二,因此便唤作武二就是!”
原来不是那打虎英雄。郑屠不由微微失望,又暗自摇头自嘲道:俺到这宋朝,先前是遇上了鲁智深,却吃了那厮三拳,虽不是俺挨了,却没奈何见到那莽汉。如今以为又遇上了个梁山好汉,却是自己入了心魔。想着不由哂笑一声道:“原来是曲阳县的武二。见你倒也有些义气,你又这般魁梧身材,却不知有没有几分力气?可会武艺?”
那武二点头道:“俺家祖上曾是个武户,父亲当过兵,却十年前,在城外撞上了辽人南下掳掠的马队,冲突不出,砍杀了十数辽人后,便没了。那辽人占了定州,一把火将定州烧了个精光。只剩下那一个人,在那里留不得,不得已离乡背井,来到这里讨生活。”
郑屠点点头道:“如此,也是个好汉之后。”
那武二脸上带笑,暗自有些得意。这些事,一直没有说出,如今在这郑屠面前,却再也憋不住,一气说出来,想象当年父亲斩杀十数辽人铁骑之后,全城震动的情形,一股气便在胸中激荡起来。
“你也留下来,替我做事罢了!”郑屠看着她点头。
“这——”武二迟疑了一下,他本以为自身触怒了这郑大官人,已然不能再留在此处,以这郑大官人如今风头正劲的势头,只怕这渭州城都待不得,又要远走他乡。却等来这样一句。叫他如何不惊?
郑屠只是淡淡的道:“我这里事情只会日益增多,你先前谨慎,不肯说出你的家世,如今激于一时义愤,说了出来,倒也见得你是个义气汉子。俺平生最敬重的也就是你这般的人。”说着又盯着武二道:“如何?”
武二踌躇了一下,然后昂起头道:“俺只是个烧汤的二汉!做不得其它的事!”
“那你便是个烧汤二汉!”郑屠眼皮都没有眨。
武二点点头,迟疑了片刻,终于冲郑屠叉手行了一个礼,这才转身离去,并无丝毫留恋之处。
郑屠点头而笑。这个武二有些义气,倒也是个可用之人,眼见得那绯肠已然推向了渭州的大小酒楼。那些酒楼岂能不买郑屠的面皮?且那绯肠又是个可口的肉食,咋一上市,便渐渐得到食客追捧,此乃第一步,而第二步,郑屠便是要让着绯肠成为渭城人食物中不可或缺的一道菜。
第十七章 自有心事比飞鸟
过不得一个月,渭城全城便没得人不知道绯肠这道美味了。【全文字阅读】先是在酒楼热销,后来成本降低之后,价格也适宜普通民众。且又美味可口,倒成了寻常百姓家的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