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冠天下-第2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伤,但是宋总管一向小心谨慎又会游水,应该不会脚滑跌进湖里淹死才对。”
“也就是说,被害的可能性最大。”斜里忽然插进一人说话,专注的战廷吓了一跳,看是宁惜醉在旁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宁惜醉握着折扇点了点白绮歌肩头,另一手向后指指:“白姑娘该放战侍卫走了,我还要靠战侍卫带路去见大皇子呢!”
宁惜醉倚仗大皇子喜欢奇巧古玩没少出入皇宫,怎么可能要靠战廷带路?白绮歌立即明白宁惜醉是在提醒她,与战廷说太多话只会多一个人被怀疑,纵有再多疑问还是让战廷先离开比较好。朝宁惜醉感激点点头,白绮歌带着叶花晚与宁惜醉、战廷作别,而后加快脚步,目标直奔紫云宫。
叶花晚对近来发生的事了解不多,战廷也在匆忙之间忘记告诉白绮歌遥皇闭门不见任何人的事,所以此时白绮歌还不知道,这趟辩解之行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帮助,能得到的,只有她不曾想到的意外“惊喜”。
比起以前,紫云宫死寂许多,听陶公公说遥皇最近体质虚软易染风寒因此整日门窗紧闭,而且连半点吵闹也不愿听见,殿外伺候的太监宫女只留了几个,殿内更是一个不留,只有陶公公自己在门口候命。敬妃辞世那日白绮歌亲眼见到遥皇一夜衰弱,对陶公公所说也能理解,唯一不明白的事只有一件——紫云宫什么时候开始香火缭绕了?
“皇上说夜里睡觉总发噩梦,疑心有小鬼作祟,于是便请大师做了场法事,那之后殿内佛香不断,整天都乌烟瘴气的。”听陶公公语气似乎对遥皇做法很是不解反感,白绮歌亦然,在她印象中,遥皇是个永远不会与怪力乱神有半点瓜葛的人,倒是皇后颇有几分信仰,每日都要在佛堂跪拜。
望着紧闭的殿门,白绮歌深吸口气:“还请陶公公通报一声,不见面也可以,只要皇上肯听我说几句话。”
“奴才去试试,祈安公主稍等。”
不到半刻,陶公公从殿内退出,关上门转身摇头。其实陶公公早猜到遥皇不会见白绮歌,见她一身疲惫不忍心直接拒绝罢了,到头来结果还是一样——遥皇连太子都不见,甚至作为心腹的偶遂良都进不了门,白绮歌又怎能破例?
白绮歌有些焦急,同时又感到奇怪,遥皇先前下旨派人押送她回宫,现在她回来了却不加理会么?那么她该怎么办,自己跑去天牢禁闭,还是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东宫与易宸璟团聚?不见,不听,遥皇的答复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
正当白绮歌和陶公公不知所措时,内殿忽然传来夹杂咳声的低沉传唤:“陶世海,你进来。”
“奴才这就来!”许是太久没听遥皇主动召唤,陶公公欣喜异常,忙不迭一路小跑进入殿中,白绮歌则继续在殿外等候,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
陶公公再出来时脸色不是太好,目光不敢与白绮歌接触,躲躲闪闪的,白绮歌的询问他也不肯回答,径直走到门口叫过随白绮歌同来的十名侍卫,这才小心翼翼拿出袖中一卷圣旨,颤抖着展开。
“皇、皇上有旨,将通敌罪民白绮歌打入死牢,择日……择日问斩!”
咯噔一声,白绮歌的心狠狠沉下,一刹如五雷轰顶,心似乱麻。
问,斩。
这就是她拼尽性命、历经生死危机赚来的结局?如此突兀,难以置信。
叶花晚反应了好半天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看看陶世海青白脸色,再看看愣怔呆立的白绮歌,踉跄着后退两步,噗通跌倒在地。
“白姐姐是冤枉的!是我,是我错了,白姐姐什么都没做!皇上你开门,你听我说啊,白姐姐真的是冤枉的……”同样不能接受如此结果的一叶山庄小庄主手脚并用向内殿爬去,流着泪,嘶哑地哭喊。
内殿的门依旧紧闭,只有沉闷咳声伴着无情低语,冷酷决绝。
“求情者,一率同罪论处。”
片刻沉寂,叶花晚跪在原地,向前伸着的手臂颓然落下,撕心裂肺的怒骂却陡然响起:“昏君!大昏君!你冤枉白姐姐!你是昏——”
纵是被陶公公紧紧捂住嘴巴,叶花晚仍不停挣扎着,口里呜呜之声不断,泪水也噼里啪啦掉下,染湿了陶公公干净衣衫。陶公公已经没心思去理会地上被踩踏的圣旨,一手拦着叶花晚不让她继续骂,一手朝候在旁边的侍卫挥动:“带下去,带祈安公主去天牢,别发楞!哎呦——”手掌钻心疼痛让陶公公忍不住惊呼出声,低头看去,竟是被叶花晚死死咬住,一串血珠顺着少女喘着粗气的嘴角流下。
“姑娘,傻姑娘,你怎么不知道好歹!”倒吸口凉气忍住疼痛,陶公公蹲下身,隔着衣袖为叶花晚擦去泪水,声音轻得只容眼前少女听见,“去找太子殿下,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皇上疯了,要赶紧想办法救祈安公主啊!”
第286章 偷梁换柱
“又没喝药。”
“你回来了……绮歌妹妹呢,是不是绮歌妹妹也回来了?我要去看看她……”
安静偏殿,突兀对话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交谈的二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站在床边,一个眼神躲闪,一个目光沉静。
面对素鄢软里带硬的倔强,苏不弃除了无奈还是无奈。看她衣衫单薄渐松,显然在他离开这段时间里又瘦了不少,然而素鄢一张口问的不是他,而是那个被一群人众星捧月似宠着的女人。
“她去了皇帝那边。”端起桌上药碗摸了摸,冰凉,苏不弃微微侧头斜视,素鄢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半是心虚地低下头。
“喝这药,身子更不舒服,所以就放那里了。”素鄢苍白无力地解释道,脸上两团绯红渐渐涌起。白绮歌去往南陲这段时间里素鄢一直病着,风寒来了去、去了来,反反复复总不见好,其中多半是担忧引起的,而剩下那些,便是连她自己也羞于说出口的原因。
想念着某个人,茶饭不思。
突然而来的沉默一如既往,两个都不善言辞的人想说话又不想说,就连房外笼中鸟都替他们焦急,喳喳啼叫。最终还是苏不弃先开了口,语气平淡得好像自己所说是件很普通寻常的事:“太子在么?我去要人。”
和他在一起时素鄢本就容易脸红,听到“要人”二字马上想起苏不弃离开前曾说要带她离开皇宫,脸色更是红如滴血,头也垂得更低,嚅嗫着嘴唇语无伦次。
“殿下在,你……你还是别去……现在不好,都乱着……”
这话里没有拒绝的意思,声音虽然轻,却让苏不弃罕见地露出一丝浅淡笑容。素鄢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头,见他望着她笑,一瞬竟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眼里心里只记着那精致面容上足以让天地为之失色的温柔表情,同时也迟钝地惊觉,原来时时惦念她的男人是如此好看,与苏瑾琰不同的绝美。
这样臻至完美的人,为什么偏偏垂爱于她呢?
满心疑惑被凌乱匆忙的脚步声打断,苏不弃面上笑容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素鄢慌忙推他示意离开时,那张惊世容颜上已经恢复惯常的淡漠无味。
两人之间似有似无的私情目前宫中没有几人知晓,为了方便二人见面,白绮歌特别安排玉澈在素鄢身边照顾,可外面的脚步声明显听得出并非玉澈,若是其他人的话,苏不弃自然该躲避才对。
玉澈又焦急地推了推苏不弃,然而苏不弃动也不动,仿佛根本不在乎来人是谁,反倒拉住素鄢的手紧紧握于掌心。
他的意思,有时事情该摆到明面上,不需遮掩躲藏了。
“素鄢、素鄢!不好——”闯入房中的身影与惊呼在看到苏不弃那一刻戛然而止,上气不接下气的锦昭仪愣在门口,半天才有所反应,“苏公子?”
见来人是锦昭仪,素鄢多少放下半颗心,羞涩地抽回手,脸色微红:“姜姐姐怎么这样急?”
一句话点醒了呆愣的锦昭仪,眼圈一红,登时泣不成声。
“皇上……皇上已经下旨,要处死绮歌妹妹!”
刚刚被温暖的心瞬间冰封,羞涩表情凝固在脸上尚未褪去,素鄢僵硬地伸手,下意识紧紧抓住苏不弃衣袖,动了动嘴唇,声音却怎么也发不出,只有满面泪水悄无声息流淌。
那个令她羡慕向往的女子,终究逃不过红颜薄命吗?
“去哪儿?”觉察到素鄢努力挪动身子想要下床,苏不弃微微皱眉。
“皇后,现在只有皇后娘娘能救绮歌……”素鄢挣扎下床,羸弱身子摇摇欲坠,幸好有苏不弃和锦昭仪搀扶。
锦昭仪大概是猜到她要做什么因而并未阻拦,脸上神情竟也有几分相似的决然:“这件事不能再让太子硬出头,禁令尚在,他离开东宫便是违背皇命,届时要受罚的就不是绮歌妹妹一个人了。”危急情势下锦昭仪表现出的果敢更胜素鄢,擦干泪水,握着素鄢的手稍稍用力:“素鄢,皇后娘娘素来喜欢你,我们两个一起去求她,直到皇后娘娘答应去向皇上求情为止!”
素鄢点点头,两个人刚想走,冷不防被苏不弃挡住去路:“她还病着。”
原本拉着的素鄢被苏不弃不着痕迹掠走,锦昭仪一时没了主意,虽然看出那两人之间似有情愫却还是忍不住向素鄢目光求援,毕竟事关白绮歌生死,这时再儿女情长拖拖拉拉未免有些自私。
“我必须去试试,总不能眼看着殿下和绮歌妹妹遭难。”被人护在身后的感觉素鄢还是第一次感受,安稳,温暖,令人贪恋。然而她清楚自己没有时间去享受片刻,轻轻推了推苏不弃后背,恳求,又像是哄劝:“你……等我回来吧,我会给你个交待。”
是继续沉默在深宫里孤独终老,还是背弃易宸璟侧室夫人的身份与苏不弃远走天涯,她明白,总有一天自己要做出选择。
叶花晚哭着带回东宫的消息令所有人震惊失措,一个时辰后,正式皇旨传遍宫内,又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得知遥皇非但没有听白绮歌解释反而直接下了杀令,易宸璟盛怒之下掀翻书案就要往紫云宫闯,好在傅楚头脑还算清醒,第一时间让战廷把发疯狮子似的易宸璟敲昏,不然违抗圣旨这罪名他是逃不掉了。
“殿下不是一直怀疑皇上受到胁迫才会做出这些决定吗?既然怀疑就更应该谨慎才是,现在我们见不到皇上,不知道紫云宫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殿下这样贸然闯入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万一皇上被胁迫的情况属实,无奈之下又降一道圣旨说殿下您违逆圣意,结果只会是救不成白姐姐反把自己搭里,是利是弊,殿下您好好看清楚吧!”
听了傅楚的劝阻,夜里才醒来的易宸璟好长时间没有说半句话,一身颓然气息与沉默令人几乎认不出,这就是昔日叱咤沙场、光芒耀眼的皇子将军。
沙场无情,他能剑指天下,以杀止杀;权谋争斗,他处处掣肘,力不从心。
过了许久,一声苦笑沧桑无力:“现在呢?只能等着绮歌问斩吗?闯紫云宫是违逆圣意,不闯是坐以待毙,如今我倒是希望那日叶子真的把绮歌劫走了,走得越远越好,一辈子都不要再回到这个地方。”
“素鄢夫人和锦昭仪不是已经去求见皇后娘娘了吗?只要皇后肯出面为绮歌姐姐求情,想来皇上也不会不允,不管怎么说白姐姐都是后宫之人,就算要处罚也该由身为六宫之首的皇后决断。”尽管明知希望渺茫,傅楚还是尽力安慰着易宸璟,“现在殿下必须做到稳如泰山,是阴谋也好,是皇上一意孤行也罢,白姐姐已经犯了龙怒,殿下绝对不能再火上浇油。皇上不是还没定下处刑日期吗?那么在此之前我们还有时间、有机会想办法,殿下最牵挂白姐姐,所以也是最该振作起来的人,如果连殿下都放弃了,那白姐姐就真的再无力回天。”
易宸璟仍旧有些沉郁,但焦躁愤怒在傅楚的开导下减轻许多,闭上眼,脑海里满是白绮歌的影子,一颦一笑,挥之不去。
“殿下,”玉澈忽然推门而入,小心翼翼看了眼门外,“陶公公有事想对您说。”
陶公公?遥皇身边的人怎么会在这时来找他?易宸璟勉强打起精神挥了挥手:“快请。”
门开门关,进来的却不只有陶公公,还有易宸璟以前安排在紫云宫的小太监。傅楚等人避嫌想要离开,陶公公忙伸手把人拦住:“几位留步,奴才要说的事还需几位帮忙才行。”
傅楚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陶公公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忐忑坐下,却见那小太监动作利落地脱了外衣,双手递到易宸璟面前。
“陶公公这是……?”易宸璟颇感意外,困惑地看向陶公公。
“时间紧迫,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