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冠天下-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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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有的是机会切磋讨教。”
“无论何时,绮歌奉陪到底。”阮烟罗开口就是平手谦逊全无,白绮歌也不与她客气,大有你不让我我也不教你捡面子之意。
宴席上刀兵相见有违常理,这顿饭再吃下去还不知道要埋下多少隐患,几位稍有头脑的皇子各自找了理由提前离席,易宸璟也借口政事繁忙先一步带白绮歌离开,阮烟罗为着刚才的事心有余悸,想要再较量却没了精神头,只得牵强微笑相送。
人都走后,姬三千沉着目光靠近阮烟罗,脸上不甘神色赫然:“那女人竟敢对公主您不敬,是不是找个机会……”
“先别动她,我对她很感兴趣。”透过窗子看楼下远去的马车,阮烟罗微扬下颌,“先前只听说遥国有个传奇的战妃,我还以为是众口铄金抬举了她,上次见面虽然有些意外却没太当回事,现在总算明白,是我一直轻敌了。”
“就算如此她又能掀起什么风浪?遥国皇帝不把她放在眼里,与我们联系那位更是不希望她安定,我们不用出手自有人会收拾她,只一个太子能保她一辈子么?”
阮烟罗对姬三千的看法并不赞同,耸耸肩斜倚在床边,唇角笑意高深莫测:“你没看出大遥太子对她用情至深不惜违逆遥皇吗?那男人看见我连眉毛都不抬一下,真不知道是有多冷漠,如果他没有表现出对祈安公主的执着袒护,我差点都以为他有龙阳之兴不好女色了。”纤白手指轻轻滑过丰润朱唇,阮烟罗微微眯眼,似是在回忆什么绝佳美味:“如此专情温柔的男人,唯有收到自己囊中才能开心。”
并不算远的街市上,马车车轮不停转动,车内被异域公主高度赞扬的大遥皇子面上阴晴不定,死死盯着满不在乎的妻子紧抿嘴唇。
“行了,别在那里摆脸色给我看,我承认错误还不行吗?”严肃表情换来白绮歌一声嗤笑,伸手捏了捏易宸璟单薄脸皮,歪头靠在结实肩膀上,“我没想对她怎样,只是有些怀疑那个护卫罢了,不觉得他和偶小姐描述的刺客很像吗?”
根据偶阵雨所说,昨晚行刺的人一身黑色夜行衣,高高瘦瘦的,看眼神冷而无情,手里拿着一把形状有些特别的短剑。白绮歌之前对姬三千印象并不深刻,直到刚才他拿起笛子时才注意到,这位颇具气势的冷漠护卫个子高于普通中州人士而且又是极瘦削的身形,也不知怎么就生出试探试探他的想法,于是便有了看起来好像嫉恨发泄的莽撞行为。
当然,一番折腾没有白费,当姬三千情急之下自袖间亮出一柄蛇形匕首时,白绮歌基本确定他就是昨晚闯入皇宫行刺偶阵雨的人。
“胭胡国果然心怀鬼胎,也不知道那位烟罗公主如此安排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我和偶小姐谁能成为太子妃应该与她无关才是,这一出刺杀的戏码当真莫名其妙。”白绮歌在易宸璟肩头靠得好好的,冷不防易宸璟忽然躲开,头一沉险些磕在车窗上。刚想抬头责问,整个身子被易宸璟卷到怀里死死压在合拢的双腿上。
“你爱怎么折腾额怎么折腾,但是别拿自己性命当儿戏!刚才若不是战廷在场你早就被那个姓姬的护卫伤了,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
俯视的脸上满是怒容,白绮歌下意识嘴硬狡辩:“不是没出事么……”
“出事就晚了!”也不顾外面战廷是否会听见,强忍着火气的易宸璟终于爆发,“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冒险做傻事,你哪次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到头来却又一次犯错?我说的话你能不能往心里去,让我也少担心一些?别再胡闹了行吗?!”
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易宸璟没这么生气过了,白绮歌的性子向来是不许人责备的,可这一次她却老老实实不再反驳,安安静静听着易宸璟怒喝。
自己的缺点她很了解,平时看着冷静镇定,脾气上来时比谁都冲动不计后果,以前是因为一个人生活觉得生死无所谓,而现在她有了家人、有了易宸璟,再这么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就说不过去了。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事情到眼前又岂是那么容易忍住习惯的?方才听到身后衣袂破风之声时她就已经后悔三分,为自己低估姬三千实力,也为没能思虑周全使自己落入险境惹易宸璟担心。
轻轻抚着满面怒意的脸庞,白绮歌认真而诚恳:“对不起,我改。”
“你改得了吗?死倔的脾气!”易宸璟还是不依不饶。
“……非要我跟你吵是不是?”狠狠在脸上一拧,白绮歌竖起眉毛。
其实白绮歌道歉时易宸璟就没火气了,这会儿不过是装着发火而已——平日里都是白绮歌生气他去哄,难得两人交换一次位置,一句对不起就足以让他所有怨气烟消云散,可是不装装样子总觉得吃亏。揉了揉火辣辣疼痛的脸颊,易宸璟无奈放开白绮歌:“下手不能轻一点?犯错你还有理了。”
“让你装模作样!”白绮歌又笑又气,手上力道越发加大,直到易宸璟脸上现出红红印记才放手。
“出够气了谈正事。”抓住白绮歌手腕放在自己掌心,易宸璟恢复正色,“起初我也没有察觉,你动手冲向烟罗公主时我差点真以为你是吃醋报复。不过现在也不能说确定刺杀小雨一事就是那个胭胡使护卫所为,小雨描述得不算细致,而且也找不到胭胡这么做的理由,还是静待观察比较好。”
“自然要谨慎些,他国使者不比常人,倘若半点出入都要挑起两国纷争。”白绮歌点点头,沉吟片刻,忽又皱眉,“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皇上?我担心皇上也怀疑我。”
易宸璟虽对遥皇有偏见,回答得却很笃定:“父皇一向公私分明,这么明显的陷害他不会看不出来,而且谁也没有证据说是你在暗害小雨,尽管放心。”
放得下心才有鬼。白绮歌几不可闻叹了口气,又靠在易宸璟肩头闭上眼,大概是刚才折腾的太累,迷迷糊糊间竟似睡非睡小憩不知有多久,蓦地被急停的马车震醒。
“怎么回事?”易宸璟似乎也是刚从朦胧中醒来,掀起帘子向战廷问道。
战廷没有回答——应该说是没法回答,才到皇宫正门就被一群皇城卫兵团团包围刀兵相对,换做是谁都要迷茫呆愣。
见情况不对易宸璟急忙走下马车,皱着眉站到战廷面前:“是我,出宫办事才回来,有什么问题吗?”
“下官知道是太子殿下的车。”带队的校尉躬身拱手,面上一片恭谨之色,“拦车不是因为殿下,而是为了战侍卫,还请太子殿下不要往心里去。”
看了眼茫然不知所措的战廷,易宸璟无声攥拳,语气低沉:“战侍卫怎么了?”
那校尉也偷偷瞄了战廷一眼,头垂得更低。
“皇上有令,命下官在此等候太子殿下马车,抓捕袭击偶小姐的疑犯战侍卫。”
第261章 无路可逃
“父皇的命令?”易宸璟倒吸口气,眸里一丝冷然,“我现在就去见父皇,这件事你们不用管了。”
“这……”校尉面露难色,“皇命不可违,太子殿下请不要再为难下官,战侍卫不带回去就是我们的失职,这罪名下官实在承担不起。”
战廷是易宸璟心腹手下又是幼年相识的好友,而且易宸璟深知遥皇对战廷一直抱有斩草除根的想法,人一旦被抓走谁知道要受多少折磨,之后还有没有命再相见?眼看一群皇城护卫仗着有遥皇命令不肯退让,易宸璟怒从心起,双拳紧握,青白指节突兀支出。
“殿下,”战廷拉住易宸璟,轻轻摇了摇头,“我跟他们走。反正我没有做过,谁也不能冤枉我。”
战廷心思单纯,只想到不要连累易宸璟与皇城护卫冲突违逆遥皇,却没想过自己落入天牢会有什么后果,一双眼睛干净得让人不忍心去看。白绮歌知道这两个人各自在想些什么,然而皇命如天,易宸璟贵为太子依旧要奉守遥皇之命,想要保住战廷又不触怒遥皇根本不可能,这世上最难寻觅的就是两全之法。
迟疑少顷,白绮歌从身后包裹住易宸璟紧攥的拳头微微用力握了握,靠近他耳侧低道:“让战廷去吧,我随着这些人一起过去打点打点,你尽快到皇上那里说明真相,就算不能对胭胡使者降罪也能洗去战廷的嫌疑——不管皇上决意如何,千万别去忤逆争辩。”
白绮歌最担心的就是易宸璟冲动,原本这两父子之间的关系就如履薄冰,倘若真因为战廷撕破脸,即便遥皇不会对易宸璟怎么样,战廷的苦罪却是在所难免的。为今之计只有查明真相还战廷清白,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听着身后战廷平静呼吸,紧攥的拳头慢慢无力松开。易宸璟抬起手臂挥了挥,扭过头去不看战廷被众护卫押解离去的身影,只盯着地面目光沉冷。
他爱的人,父皇不许他娶。
他信的人,父皇总想除掉。
是不是这世上只剩他一个人形单影只了父皇才会高兴、才会为迫于无奈驱逐易宸暄出口恶气?他想和其他皇子一样,和易宸暄一样得到公平对待,就这么难吗?!
沉默不语的易宸璟更加让白绮歌担忧,然而战廷那边必须跟去,一步三回头地望着易宸璟孤寂身影,直到再看不见才小跑着追上匆匆而行的皇宫护卫们,瘦削身躯跟在一群大男人身后显得格格不入。
或许该说,她的存在本就违背了这个时代的规律。
天已暮,娥眉月高悬,浣清宫的冷清让寒冬酷烈夜风愈发放肆,呼叫咆哮着在空旷的院落撒野。半启的窗后一双眼向院外张望一番,而后有人伸手关上了窗子。
“娘娘,天色已晚,祈安公主大概是不会来了,娘娘还是熄了灯先休息吧。”伺候多年的女官吹了外殿的蜡烛换上长明灯,殿内的光线一下暗了许多。
平日里这个时辰皇后已经睡下,就算没睡也会让人熄了烛灯昏暗一些,今日却对女官熄灯的行为十分不满:“把灯点上,人还没到你着什么急?”
“这都快到子时了,就算祈安公主有事也不会这么晚来。现在正是天寒地冻的时节,娘娘当心熬坏了身子……”
皇后倚在藤椅中撑着额,皱起眉头看了看桌上沙漏,似是自言自语:“已经子时了么?再等等,再等等,那丫头一定会来的。”
女官不知道皇后哪来的信心确定白绮歌今晚会来浣清宫,看皇后固执坚持也不敢多劝,只好又点燃烛灯在一旁伺候着,少不得哈欠连天。这女官伺候皇后已有十余年,每日从早到晚朝夕相处,结果还是没能摸清主子到底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唯独对其足不出户却耳聪目明这点深信不疑。
似是在印证女官的信任,子时三刻,浣清宫外传来低低叩门声,少顷,白绮歌在小宫女的引路下步入殿中,来到皇后面前。
“证据确凿,战家那遗子说什么皇上也不会信,就算你花再多银子打点让他安稳一时,终有被拉出去斩首那一天。”皇后头也不抬,闭着眼靠坐椅中,开门见山的言辞听起来有些摸不着头脑,让女官一脸迷茫的同时令得白绮歌面色沉重。
“皇后娘娘早就知道这一切会发生,所以才派人送那些东西到敛尘轩是么?”少了些尊重,多了些质问语气,白绮歌骨子里的冷硬在皇后面前展露无遗,“无花果,葫芦糕,桃子,无路逃,无路可逃。也不知这路是被皇上封死的,还是被皇后娘娘封死的。”
“本宫早说过你是个聪明人,只是脾气太过倔强,明明有舒适安逸的路为你安排好,你偏不肯走。”似是惋惜轻叹,皇后睁开眼,精明目光眼中流淌。
白绮歌深呼吸,一晚的奔波疲惫强压下去,竭力保持平定。
战廷被皇宫护卫带走后她就和易宸璟分头行动,随着被羁押的战廷左奔右跑一直陪到天牢,打点好守卫牢头后已是深夜,回到敛尘轩看易宸璟负着手站在房中就知道,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易宸璟简单说了遥皇下令抓捕战廷的原因,竟是那块遗落在荷香宫附近的侍卫令牌,而且又有人声称那晚曾见到“酷似战侍卫”的人出现在荷香宫周围,于是战廷便招来无妄之灾被打入天牢待审。
白绮歌原打算趁夜和易宸璟再去一趟遥皇寝宫辨明是非,就在此时,隶属皇后宫里的小太监送来三篮子东西,说是皇后赏给白绮歌的水果糕点,结果掀开里面装的是无花果、葫芦糕和桃子,取其谐音恰是无路逃。
无路可逃的是战廷,亦是她白绮歌。
“刺客的事我以为与胭胡使有关,没想到皇后娘娘竟也牵连其中,绮歌不明白,难道在皇后娘娘心里,让我当上太子妃居然比偶小姐性命和一国荣辱还重要吗?绮歌真是有些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