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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凤冠天下-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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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仅剩的亲人,只有他们了。

    “停下!你不能再动手!”一剑刺去挡开战廷挥舞的匕首,白绮歌拦在战廷与瘫软的卫兵之间,“战廷,别再杀人,只是暂时的好吗?乔姐姐的仇找到易宸暄再报不迟——”

    一句话还未说完,战廷身影突然从眼前消失,紧接着身后传来卫兵惨叫。

    白绮歌深吸口气——她的视线,竟然连战廷的动作都跟不上!

    背负着乔青絮尸骨的战廷有若疯魔,见敌便杀,毫不手软,走过的一路上只留下残肢断臂血肉模糊,全然没有半个活口,惨烈血腥之状看得那六人亦是头皮发麻,汗毛耸立。易宸璟说过战廷功夫极好,这般地步却是白绮歌万万没有料到的,眼见战廷痴痴颠颠丝毫没有停手之意,心里愈发焦急。

    一边要忙着逼退围上来的敌人,一边又要尽可能让战廷少杀人,白绮歌应接不暇,正手忙脚乱时,一抹娇小身影冲到战廷身旁,柔软手掌将陷入癫狂的战廷紧紧拉住。

    “不能再杀人,战大哥,你别这样了……”清脆嗓音似乎带着些哭腔,叶花晚见战廷不为所动,索性整个人贴在满是雨水血污的冰凉身上,双臂紧紧缠绕战廷腰际,“我答应青絮姑姑要照顾你的,不许你再杀人,不许你再让青絮姑姑不放心!”

    麻木的脚步终于停下,三把匕首夹在指间,通红的冷刃滴着血,滴答滴答,滴答滴答,像是谁不耐烦的唠叨低徊耳畔。

    他总是让她操心,就连死都不得安宁吗?原来直到最后,她想着念着的,仍旧是他。

    咯啷,当做宝贝一样爱惜的匕首掉落在地,肮脏的泥水溅在刃上,即便沾满粘稠的血丝碎肉仍旧无法掩其锋芒;先前紧握匕首的手掌虎口开裂,整只手臂剧烈颤抖着,然后是肩膀,全身,再然后是颓然跪倒,深深垂下的头颅遮挡住雨幕,却遮不住液体砸落水坑渐起片片水花。

    “还有我,还有我呢……答应过青絮姑姑的……”倾盆大雨里,瘦小肩膀支撑着沉重头颅,柔软手臂搂住早失去力气的身躯,眼中泪雨比秋末这场冷雨更加磅礴,更加凄凉。傅楚静静站在不远处,看着忽然长大懂事的师妹抹去眼泪坚强挺直脊背,那模样,隐约竟透出乔青絮的影子,于是唇角一点寂寥微笑,黯然深藏。

    没有了修罗杀神般可怖的战廷,那些捡回一条性命的卫兵、杀手个个心胆俱裂,连滚带爬四散逃走,躲进角落里的百姓们渐渐围拢靠近,满地血流成河蜿蜒涌入地沟时,又一批人马从街角远远奔来。

    “七皇子,果然是七皇子殿下!”响亮浑厚的声音惊喜异常,马蹄声中断,朱衣银甲的老将军全然忘记了礼节礼数,冲上前将目光萧索的易宸璟一把抱住,“我就知道你没死!快!先到里面避避雨,等轿子来了就回宫面见陛下!”

    “不必再等了,偶大将军,我现在就要回宫。”丢下半残长剑,易宸璟平静得令人意外,“请偶大将军派可信之人随苏瑾琰去接娘亲,这几位朋友会同行保护,我和绮歌必须马上赶回宫中向父皇禀明事实——该了结的恩恩怨怨,半刻都不能再拖延。”

    他和易宸暄的面对面决战开始,并且他必将是胜者,遥国万里江山,中州日月天地,今日起,全部握于他掌心之中。

    而那些为此死去的人,终于可以安息。

    一场秋雨一场寒,遥国帝都百姓都记得,那年最后一场秋雨时城中发生巨大动乱,气息比秋寒更加冷冽的七皇子手执长剑开辟血肉之路,与其貌不扬的白衣皇子妃一起比肩纵马,冒着冰冷大雨奔驰于宽广街道。

    一切看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苏瑾琰带人去城郊破庙将敬妃带回皇宫,六位江湖中人在把敬妃安然送到宫门口后悄然离去;叶花晚和傅楚解下乔青絮尸首安置在城内义庄,战廷在棺椁前跪了半日,而后将昏睡的荔儿托付给二人独自返回宫中,离开时是笑着的,虽然还看得见痛苦之色却多了分坚忍,三把匕首擦得干干净净重归腰间。

    他要好好活下去,连着乔青絮的份一起。

    阴云终有散去的时候,绚丽夕照耀眼,多姿晚霞高悬,然而再美的景色都不如踏入宫门的二人更引人注目。

    穿着平民布衣的皇子将军,依旧是步伐沉稳目光深邃,眼神里隐约多了些成熟沧桑;身边的女子有人认识也有人不认识,看似弱不禁风的身躯里仿佛隐藏着巨大力量,昂首挺胸,风姿绝世,一身染血白衣更添七分凛然傲骨,得来的都是惊叹倾慕,极少有人注意到那张容颜上一道丑陋伤疤。

    瑕不掩瑜,她是凰,沐水而生,浴血翱翔,终会亮出七彩羽翼。

    传闻中遭到霍洛河残兵埋伏以身殉国的七皇子奇迹归来,惊雷般消息迅速传遍皇宫引起轩然大波,有人激动地感谢上苍,有人惊魂失魄,一时间宁静的宫中道路挤满男男女女,为了一睹七皇子夫妇翘首企盼。

    消息传入遥皇寝宫,陶公公一边磕头向遥皇保平安,一边抹着泪絮絮叨叨说些真龙之子、福大命大之类的话,遥皇愣了许久,一阵咳声后摆摆手,看不出是喜事怒,只吩咐更衣,在陶公公搀扶下走到殿外遥望。

    此处平静,彼处风浪,谨妃宫内乱成一团,花容失色的谨妃踱来踱去,饱满圆润的嘴唇咬得满是血痕。

    “爹,皇上一定会彻查暗害七皇子之事,事到如今我们父女都脱不了干系,除了逃走之外无路可选啊!您快去安排车马,趁着皇上的命令还没下来我们立刻出宫!”

    “别傻了,你当偶遂良出现在那里是巧合?想来这会儿已经封了宫门,不管是谁都插翅难飞。”左丞相一声长叹,苦笑着走到瑾妃身边,伸出手掌轻轻抚着细致梳理的青丝秀发,“皇上若是召你询问,你一定咬死说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事爹来扛——爹老了,算计那么多年、那么多人,早晚有遭报应的一天,而今只盼你能安然无恙,好歹保住性命别受牵连,也算不枉爹养育你这么多年。”

    想过千万种结局却没想到要以父亲替罪为结果,谨妃摇着头连连后退,咬着嘴唇不断落泪。

    没有其他方法,这是唯一的出路。可是,那是她的爹爹啊,养育了她、一手将她送上妃位的亲生父亲,难道真的要眼看着爹为她顶罪送死吗……

    茫然地,无从选择答应或是拒绝。

    几不可闻一声悲叹,左丞相默默退出房间,微有些驼的脊背不复往昔倨傲。

    他再狠终归是个人,是人便会有感情,谨妃是他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女儿,哪怕舍出这条老命也要保她无恙——不管她有没有反对,他的牺牲是无怨无悔的。

    走出宫殿后门,大雨初霁有些冷,左丞相缩了缩脖子把手插在袖子里面,转过拐角的功夫与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狗奴才,走路不带眼睛——”

    才骂了一句,左丞相的声音戛然而止,两眼圆睁向后倒去,胸前一枚裸簪寒光凛凛。那枚簪恰好刺中心口要害之处,左丞相倒在地上时已然气绝身亡。

    “报仇了……姐姐……我报仇了,你的,我的……报仇了……”

    低低呢喃透着苍凉味道,看也不看地上尸体,枯瘦如柴的女子脚步蹒跚踉跄往敛尘轩方向走去,又哭又笑,俨然失了心智,沦入疯癫。

第213章 遥皇用心

    遥皇的气色比大军出征前差了许多,蜡黄枯槁,苍老疲倦,昔日雄傲天下的天子之威再难寻觅。

    “璟儿,苦了你了。”掩口几声轻咳,遥皇抬头扬了扬手,问候却是向白绮歌而非易宸璟,“丫头,过来让朕看看,听梁宫说你失踪前受了伤,现在可有痊愈?”

    如此体贴问候本该心暖,然而遥皇开口便问她情况却对易宸璟漠不关心,这点多少让白绮歌有些不愉快。稍作迟疑正想走上近前,手腕却被易宸璟紧紧捉住,巨大力量向后拉扯着不让她靠近遥皇半分。白绮歌侧头看去,冷俊脸庞面无表情:“绮歌的伤已无大碍,不劳父皇挂念。儿臣并不觉得苦,倒是辛苦了父皇,龙体欠安还要带病操劳国事。”

    白绮歌暗暗拉了拉易宸璟手指,没有得到回应令她颇有些无奈又担心。

    遥皇早将军政要务分摊给几位皇子和重臣掌管打理,北征胜利后足以让他操心劳神的大事也就易宸璟生死和太子废立两件,对易宸璟,遥皇在他生死未卜期间不闻不问不全力搜寻,对太子废立……假如传言属实,那么有意将大遥江山交给易宸暄的遥皇的的确确令人心生不满。但是不满归不满,对方终归是父亲、是君王,易宸璟这般冷硬态度未免无礼,触怒遥皇对他而言没有半点好处,反而会把刚刚进入好转的处境再次转入危机——伴君如伴虎,纵是父子又如何?如果遥皇真的如表现一般不在乎这个为其立下汗马功劳的儿子,因此龙颜大怒也不是不可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幸而遥皇并不介意易宸璟的话,微微弯腰又咳了几声,直起身捶了捶胸口,“好了,不管有什么话要说都先推后,你们两个去把这一身血衣换下再喝几口热茶,血光入殿不吉利。朕也到时辰该服药了,这几日天寒,身上一天比一天不自在。”

    挥挥手阻止正欲开口的偶遂良,遥皇在陶公公搀扶下径自回到殿内,留下易宸璟站在原地怒火愈盛。

    历经千难万险拼着性命才回到宫中,那个他唤作父皇的男人就以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迎接他吗?

    见易宸璟神色不善,偶遂良拍拍他肩膀摇了摇头:“陛下听闻七皇子出事后便一病不起,做了许多决定也都是情非得已,其中苦衷难以想象,希望七皇子能体谅陛下苦心,毕竟骨血相连。我看七皇子和皇子妃还是先换下脏衣稍做休息吧,容陛下缓片刻再议,内中详情晚些时候我再与你们细说。”

    偶大将军为人易宸璟再清楚不过,这些年不少战事都是靠这位老将军提点才能顺利拿下的,这会儿也不好反驳什么。用力握了握拳又颓然松开,易宸璟拉着白绮歌跟在小太监身后沉默离去,望着二人浸染血污的身影,偶遂良叹口气,抬步迈入寝宫之中。

    “陛下多少该表示表示对七皇子的关心,让他知道您用心良苦才不会被误解啊!”接过陶公公手中药碗,偶遂良一手扶着遥皇坐到榻上。

    “那孩子脾气与朕如出一辙,众皇子中当属他最了解朕才对,可惜……”端过药一口饮下,遥皇浑浊目光闪过一丝迷茫,“遂良啊,这些日子朕一直在想,当年把璟儿送去昭国究竟是对是错?小时候他最是天真孝顺,如今面对朕却总是小心翼翼半遮半掩,如果国师还在,定要怪朕偏心做错事了。”

    “陛下当年决定是为了敬妃和七皇子好,他们母子只是不了解实情罢了,陛下的用情至深毋庸置疑。”

    偶遂良的安慰并没能让遥皇宽心,一声沧桑长叹,眼里多了丝愧疚:“朕……朕确实有些偏颇,对璟儿过于严苛冷漠,对暄儿过于放纵宽容,这才导致今日他们兄弟相残局面。面对璟儿朕是不得不故作漠然,欠了那孩子太多太多,你要朕怎么还、还多少?有时想想真觉得……”

    剧烈咳声引得陶公公慌忙递上淡茶,又是抚背又是轻拍,折腾了好一阵才消停。

    偶遂良无声叹息,他知道,眼前相交多年的好友、皇帝,过度操劳的身体已经时日无多。

    “皇上,七皇子和皇子妃已换好干衣在殿外等候。”

    “让他们进来吧。”遥皇朝小太监挥挥手,转头向偶遂良笑道,“白家那丫头着实有两下子,璟儿被她迷的神魂颠倒,时时刻刻放在身边形影不离,像是怕被人抢走似的。朕看的没错啊,那丫头不似寻常女子,是个罕见的厉害角色。”顿了顿,病容上微笑转为严肃:“遂良,你去遥阖殿把暄儿带来吧,这一摊子乱事他总该有个交代。”

    偶遂良领命离开,出门时易宸璟与白绮歌恰好走入殿内,脸色依旧阴沉。

    无奈苦笑,偶遂良颇为同情身为一国之君的老友,膝下儿女众多却没一个省心的,最青睐喜爱的两个儿子偏又你争我抢、水火不容,换做是他只怕早把眉头皱烂了。也不知道那位狠心对兄弟下手的皇子此刻是不是捶胸顿足、悔不当初呢?

    与整个皇宫的沸腾喧嚣相比,遥阖殿静得可怕,房门打开的奢华书房里,易宸暄安坐梨花木椅中,手上茶杯盖子翻来转去,看不出半点紧张神色。

    “敛尘轩那疯女人去‘拜访’过左丞相了?”

    “刚刚才回去敛尘轩,不出意外的话再过片刻就会有人到皇上那里禀告左丞相死讯。”戚夫人不像易宸暄那般镇定,语调有些发颤,“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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