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姝-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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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作死
暮春堂的台上已经开始吹拉弹唱,周大家一开腔,便可见功力深厚。
周大家到不稀奇,许薇姝也常常看她的表演,听她唱曲,到是两个在台上腾转挪移的男孩子很显眼。
他们明显是兄弟,长得有七八分像,一个有二十几岁,另一个只有十四五,两个人都拿着长枪,配合的很默契,舞得虽然都是花活儿,看着像花架子,但就算是架子也摆得很正。
许薇姝自己没怎么练武,但她有眼力。
当年在归墟,子虚哥哥逗着她玩,就随手做几个傀儡,让他们耍十八般武艺。
那段时光,许薇姝一度痴迷,到后来于武学上的见识,堪比王语嫣。
现在看到这一双兄弟,许薇姝就觉得两个人的枪法,基本功扎实,而且不是没见过血的那种,就算不是在杀场上锻炼出来,大约也不缺少实战经验。
现在这么两个,在许薇姝的眼中也能算高手的年轻男子,居然于暮春堂上登台献艺,还献得很高兴,只从他们亮晶晶的眼睛,舞动的黑色发丝,额头上的汗珠就能看得出,两个人志气高昂,尤其是那个孩子,台下一鼓掌,他的动作就更飘逸,更好看。
阿生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肌肉紧绷,上身前倾,双手攥得紧紧的。
许薇姝失笑,摸摸他的头:“回去好好习武,将来咱的武功练得比他们好。”
阿生难得脸上一红,到有点儿害羞。
许薇姝又叫了蜜饯来给他吃。
这孩子喜欢吃甜。好像山上的孩子们都喜欢甜味,方容和高伤也挺爱吃的。
一边往嘴里塞蜜饯,高伤低声道:“怎么还不来?”
许薇姝看了他一眼。他就又缩了缩脑袋坐回去,方容面不改色,只嘴唇动了动。
“已经来了,一盏茶之前进的宫门。”
高伤:“……”
今天他的职责,陪安郡王在暮春堂交接最后一份致命证据。这是方容的原话,要不然他也不会亲至,还带着两个兄弟。虽然他那两个兄弟。好像在台上玩得很开心,并不觉得跟他出来出任务是一件苦差事。
高伤不知道方容要接的东西是什么,但他配合方容行动。是皇帝亲自点的名儿,忠王也同意,他自然得乖乖听话。
现在看这位郡王洋洋自得,还时不时地。恬不知耻地让人家姝娘给他倒酒。也不做刚才那身体不好,不宜饮酒,只能以茶代酒和士子们结交的模样了,高伤心里一阵不痛快,哪都别扭,皮笑肉不笑地哼道:“那就好,要是郡王爷您阴沟翻船,办砸了差事。江南之行白去一趟,那可在皇上那儿不好交代。”
方容勾了勾唇角。也不生气。
他向来未算胜先算败,搜集的证据都是分批进京,走不同的通道,出任务的人,彼此不认识,也没有联系,就连他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有多少人证物证,也没有一个人能弄清楚,所以,最多就是差事办得不大完美,没有完不成的道理。
要知道,皇帝派他去江南,那是最近的事儿,但他谋算江南,可不是一时半会儿。
从开始往那边埋下钉子,再到下网,再到收网,前前后后六七年都有了。
就是老天爷不允许,也没有不成功的道理,他走一趟江南,除了确实受命皇帝,去干点儿正事儿外,更多是去搅风搅雨,把水搅浑,好让那些证据出现的不是太过突兀。
今天进京的,的确是相当重要的一份的账册,和盐商林家的小女儿和孙媳妇。
林家始终依附江南巡抚张家,日前林家的当家死了,后来家里也接连出事,他们家在江南扎根十年,一直握有皇帝的密旨,有密折上奏的特权,手里头也有很强的力量,这些年来,但凡江南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少有他查不到的。
虽然最近几年,左右逢源,自己身上也染成了黑色,可如今那些官员们一看不好,要卸磨杀驴,斩草除根,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就投了方容。
也不算是投靠方容,只能说是交换条件,方容保住林家一根根苗,林家帮忙拔除江南的蛀虫。
这一下的动作稍微有点儿大,京城中的气氛顿时更紧张。
就连以前不明白的,恐怕也知道,朝廷或者说皇帝,恐怕是开始要动真格的了。
小动作自然也就更多。
为了安全起见,方容也没少做戏,没办法,最近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看,他怎么也失去了自由,就不如放松放松,四下游玩,好歹还能起到点儿混淆视线的作用。
当然,要是有美人作陪,那就更好了。
桌子上的玉盘盂实在动人,方容都有点儿蠢蠢欲动,很想辣手摧花摘下来给姝娘戴。
谁让许薇姝的目光总忍不住在那花上流连,毕竟是秋日,芍药的花期那么短,按说早就该凋零。
但这一盆却还是盛放,因为罕见,许薇姝自然就多了几分注意,她以前只是听说大殷朝高明的花匠,能让鲜花超脱季节盛开,让宫里的贵人们在冬日也能欣赏到美丽的花卉。
许薇姝一直以为最多便是暖房养殖那种程度,却不曾想,她也能看到如眼下的‘玉盘盂’这般,比五月开得还好的。
姝娘看花的眼神,真让人怜爱,幸好他还知道,这盆花不是他的,那是人家高伤从忠王府搬出来借用而已。
“许书官很喜欢?”
高伤抿了抿唇,露出个居然和阿生差不多的,羞赧的笑容,把花盆从方容胳膊里抢走,推了过去,“送你。”
方容:“……”
许薇姝哑然而笑,连忙推辞:“我确实喜欢,奈何能力不足,人家花开得这么美,花匠肯定费了不少心思,你还是拿回去好好养吧,让我养坏了怪可惜。”
高伤鼓了鼓脸,还是没把——这些花就是折损在美人的手里,也是它们的荣幸之类,肉麻话说出口。
方容几句话,又引着许薇姝去关注台上的戏文,顺便低声和他说话。
台上的曲子好,舞也不错。几个人又享受了一会儿周大家的好嗓子,外面就有个穿着打扮不起眼,长得也不起眼的中年男人进门,径直走到方容身边,低声道:“王爷,有人去应州府衙击鼓鸣冤,状告……肖家的肖文杀人越货。”
方容一怔。
许薇姝也回头。
她听力不差,当然听得见这人的话:“肖文?不会说的是我认识那个肖文吧?”
方容苦笑:“叫肖文的人估计不少,但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听得见的名字,恐怕也只有你说的那个肖文了。”
确实如此。
只是,丽娘的夫婿不是个好人,他犯一些仗势欺人,强买强卖的小罪,到还可行,但杀人越货什么的……不是许薇姝瞧不起人,是肖文那人真不像有那份本事的。
如果他有胆子杀人越货,或许丽娘也不会像这般看不上他,一个人住在庄子上对家里那点儿事,根本不上心了。
无论相信还是不相信,反正事情已经报到方容耳朵边,肯定是真有人去告状。
据说肖文杀的还不是普通人,而是巡抚衙门张兰芝张大人身边一幕僚。
那幕僚姓金,叫金宇,能在巡抚衙门做幕僚,当然也有点儿名声,二人因为一起争一片地,有了矛盾,后来又因为一女子的缘故,无意中起纷争。
金宇被肖文失手杀死。
也不知道肖文使了什么手段,这案子让压了下去,此事至今也有一年的光景。
传言很多,有人信有人不信,但肖文摊上大事,那是肯定的。
许薇姝想了想,还是没管,先看看情况,反正杀人罪倒霉的只有肖文一个,连累不着丽娘。她还有心思慢吞吞吃完饭,才扔下方容和高伤继续凑一块儿别别扭扭地商量案子,领着阿生先回国公府。
京城里八卦消息传得快,肖文这么个小人物,居然因此而名声大噪,也是讽刺。
肖氏的心情都不太好,那好歹是她的娘家,亲戚再远,也是亲戚,在如今这个宗族关系分割不开的时代,肖文倒霉,肖氏肯定也不会毫发无损。
事实上,不用等以后,现在就因为肖文是英国公的女婿,国公府也被拉了出来,还有人参了许静岩一本,吓得许静岩好几天吃不下喝不下,连许薇姝也有人提到,说的话不大好听,她最近老出风头,既然风光,自然有人嫉妒,有人看不得好。
无风还能起三尺浪,哪怕理智的人都明白,肖文只是许薇姝的姐夫而已,肖文做出的事儿,不可能扯到人家许薇姝的头上去,但别人传几句闲话又不要钱,想传也就传了。
闹得不可开交,肖氏也有点儿坐不住,可真自己出手帮忙,肖氏又下不了决心。就在肖氏还考虑要不要直接找应州府尹赵大人通融一二的时候,肖文一句话,掀起浩然大波!
他竟然说,自己是受了江南巡抚张兰芝张大人的指使,这才无奈杀人!
一下子,京城里炸了锅。
连许薇姝听到消息,也目瞪口呆。
希望张兰芝只对肖文出手,国公府可千万别做了池鱼,许薇姝有预感,现在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原主记忆中的轨迹,也许国公府倒霉,比起上一世,还要提前些。
谁让作死的人太多!(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新鲜
张兰芝是什么人?
区区一个肖文也敢虎口拔牙?就是方容那些皇子皇孙们,见到张大人也要多几分恭敬的。
说起来,皇帝那些年轻的皇子,在京中诸位大臣的眼中,恐怕都没有张兰芝的地位高。
这位名臣到没什么大反应,朝中已经有无数官员,无数御史替他冲锋陷阵。
一时间,肖文就成了人人喊打的灰老鼠。
他已经不只是被应州府的官差查问,直接就被捆了扔进了牢房里去。
没一个人肯多说半句好话,事实上,就这么个小人物,本来也不被人重视。
玉珍把刚从院子里摘的小青菜洗干净,用竹签串起来,又让厨房弄了很多肉串,豆腐串,煮了一锅高汤,通通放进去一起煮。
厨子都挺高兴的。
许薇姝不回家,他们平时活虽然少,可赚赏钱的机会也就没了,现在许姑娘一回家,要做的事情骤然增多,可一天得的赏钱,说不定够他们一个月的嚼用,和钱比,辛苦点儿算什么!
何况,就伺候这几个主子,又能辛苦到哪儿去!
许薇姝和许爱丽坐在一块儿,一人捧着只陶瓷大碗,一边喝汤,一边吃串子。
玉珍坐在一边时不时地往小炉子里头添加柴火,好让高汤始终保持温度。
“肖母又去闹你了?”
许爱丽垂下眼:“她们也只会挑软柿子捏。”
因为肖文的事儿,肖家上下都乱成了一团。肖母也没少往国公府跑。
有肖氏在,她们好歹算是亲戚。
可肖氏是什么人?别看她在外面的名声是温柔慈善,实际上手腕毒辣的很。该翻脸的时候,绝不迟疑,肖母都登了几次门,一次都没见到人。
她又不能把国公府怎么样,连得罪也不敢得罪,回去之后便带着人去找许爱丽。
许爱丽是她儿媳妇,婆婆要上门闹腾。媳妇再强硬,也撑不住,丽娘也被磨得受不了。就当真每天回国公府。
她不说话,许薇姝也知道,丽娘回来,肖氏不高兴。家里人没几个高兴的。
幸亏她也识趣儿。每天来了,不过去姐妹们院子里说说话,并不大提起家里头的事儿。
她甚至很少到秋爽斋,可能是不想给姝娘找麻烦,只是姝娘见她在外面呆着不自在,便派了丫头过去,请她一块儿吃点儿东西,喝喝茶。
许爱丽口里不说。心里头很是感激。
她去其他姐妹那儿,姐妹们自然也客气招待。但和以前毕竟不一样了,大家都有顾忌,姐妹们恐怕也担心她提出要帮肖文,话里话外都表露出一种对她的同情之意。
如果换了寻常人家,这种同情再平常不过。
可这是国公府,许爱丽自己就是国公府出去的女儿,在家时,从接受教育的第一天,便学怎么与人交际,她还不清楚?国公府的女孩儿们与人接触时,若是愿意,既能不着痕迹地让对方难受,也能在任何情况下,绝不表现出半点儿让对方不痛快的情绪。
都是自己姐妹,难道不知许爱丽此时最厌恶的就是同情?她们还这般表现,已经是相当委婉地表明,她们不欢迎这个姐妹。
许爱丽脸上一点儿异样也无,她能理解姐妹们的心思,就是她自己,换位一下,也知道自己会做出同样的反应。
姝娘不在乎,只因为她有不在乎的资本,她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