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农-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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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墨不敢隐瞒岑大郎晕倒的事儿,他拿了方子,左思右想,决定只把这事儿告诉岑二娘。因为岑家如今真正的当家是她,还因岑二爷夫妇身子虚弱,受不得惊吓。
岑二娘听了玉墨的话,提起一颗心,急匆匆跑去小阁楼探望岑大郎。听大师说他晕得没头没脑,好像只是睡着了,心中才大安。
岑大郎这一晕,便昏睡了五六个时辰。他在梦中记起了一些前世的事儿。他梦到自己是如何死去的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发现
原来,他前世竟死在了六皇子这个他一手扶持起来的新帝手中。
岑大郎在梦中,看到前世的自己因位高权重,威胁到皇帝的地位,引起他的猜忌。他的皇帝妹夫本就多疑,又受冯渊和他女儿冯贵妃的挑唆,便使计,欲慢慢架空他的兵权。
他们先拿他手底下的将领开刀,构陷莫须有的罪名,将他的两名心腹大将一个抄家灭族,一个贬为白身。借此收回了他手中一半的兵权。
然后,他在丞相弟弟的提示下,暗中调查,发现了两员大将其实是被皇帝和冯家诬陷的,心中大怒。也不顾弟弟和亲信的阻拦,孤身跑去皇宫,与六皇子大吵了一通。
谁知这一去,正中了六皇子圈套。他在皇帝处理政事的景元宫里,喝了一杯被皇帝下了无色无味毒药的清茶,一身精纯的内力尽散,被三十多名武艺高强的禁卫包围。
但他本身的拳脚功夫还在,又有皇后妹妹安。插。在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和宫女相助,通过宫中密道,逃出了皇宫。可他运气不好,或者说是他那皇帝妹夫心机太深,在皇宫外仍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杀他。
他最终死在了皇宫的西大门外。是被一百龙禁卫活活砍死的。死后还被人分尸,砍成了七八块,丢到了宫外的护城河喂鱼。
梦中的景象,实在太过惨烈,特别是梦到最后被人分尸时,那些刀子仿佛刀刀砍在他如今的身上。他浑身都疼得厉害。
岑大郎被生生疼醒了,他醒时一身冷汗,浑身每个关节都酸痛得厉害。头倒是没那么疼了。他恍惚地坐起身,想要掀开被子下去倒杯水压压惊,却把趴在他床边睡着了的岑二娘惊醒了。
“大兄,你醒了?!”岑二娘惊喜异常:“感觉可好?怎么出了这许多汗?你怎么忽然平白无故地就晕倒了?可吓死我了……”
“妹妹!”岑大郎一把抱住喋喋不休的岑二娘,由衷地道:“还能活着和你说话,真好!”
岑二娘怔了怔,她倏地想起什么。问他:“你又梦到前世了?说什么‘还能活着和你说话,真好’,叫人听得怪不忍……等等。莫非你梦到前世自己是怎么死的了?我记得你上次说,前世你才三十多岁就亡了……”
“嗯。先别问了,让我抱一抱。”岑大郎把岑二娘抱得更紧了些,想从她身上汲取些温暖。让自己冷硬如铁、满是杀戮狂暴的心。沉静下来。他被自己的妹夫派人虐杀,死状还那么凄惨。不知前世那个刚愎自负的他,有没有后悔没听弟弟和亲信的话,跑去皇宫自寻死路?反正如今的他,是悔得紧。也不知他死后,处于深宫的妹妹如何了?
妹妹安插在皇帝身边的人,为救他行踪暴露。那多疑狠辣的皇帝,定不会留他妹妹的命?还有弟弟和他手下的将士。也不知后来的命运如何?
该死的新帝!该死的冯家!今生他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以报血仇!
“大兄,大兄……岑清言!”岑二娘被兄长捁得太紧。骨头都被他抱疼了。她喊了岑大郎几声,对方都迷迷怔怔的没反应,她挣也挣不开。心中一怒,岑二娘狠狠踩了下岑大郎的脚尖,“叫你发呆!”
“啊!疼!”岑大郎收起思绪,蹲坐在地,双手抱着脚尖揉,疼得眼角泪花都冒出来了,“岑清芷!你这个狠毒的妹妹!”
“说,到底梦到什么?叫你这般惊惧。”岑二娘本就不是温柔如水的软妹子,她又敲了岑大郎一个爆栗。
“呀!痛、痛、痛!”岑大郎一手揉脚尖,一手摸额头,在恶魔妹子的瞪视下,委屈回道:“我在宫中被皇帝下毒,然后被一百名龙禁卫活活砍死在宫门口。死后,还被人……分尸!丢入河中喂鱼……我死得那么惨,你还这样对我……”
“哎呀!”卜算子大师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双手抱胸,道:“原来老夫的大徒弟,还有前世的记忆!真叫人吃惊哪。我就说大郎你这小子,平时说话行事怎么古古怪怪,和普通的少年很不一样。而且,在拜入我隐云派之前,就学会了我门中破阵的手法。原来你小子不知怎么开启了宿慧!”
“师、师父!”岑大郎和岑二娘被卜算子大师吓得去了半条命,结结巴巴地问:“您、您怎么……”
岑大郎心想:大师知道了他的秘密,该如何是好?
岑二娘的想法也与他差不多,两人都心惊胆战的。
卜算子大师伸伸懒腰:“呃!老夫我才趴在门口,听了会儿墙角,就腰酸腿麻的。年纪大了,人也不中用了。这老腰老腿的,大郎、二娘,还不过来,给为师按摩,去去疲劳。”
“师父!”岑大郎跳脚:“您怎么能偷听?”
“你都能因缘巧合开启宿慧,老夫我听听又怎么了?”卜算子大师瘪嘴:“你以为我想听你是怎么被人杀了又分尸的?三更半夜的,听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哎呦!现在都还觉得冷!”
“师父,此事还请您替我们保密。”岑二娘沉默须臾,开口问卜算子大师:“您说我大兄是开启了宿慧。那么说,他梦到的‘前世’,是确实发生过的?”那么说,她自己真的做过皇后!
卜算子大师咳了咳,“哎呀,喉咙干得很,谁给师父我倒杯热水喝喝?”
岑二娘给卜算子大师泡了杯温热的花茶,眼见他喝了,才道:“您能替弟子解惑了吗?”
“其实,觉醒宿慧这种事虽稀少,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当年你师父我游走四方时,曾见过一两个‘死而复生’的人……”
岑大郎追问:“是谁?他们在哪儿?”原来他不是唯一有前世记忆的“疯子”。
“你也不认识他们,问这个作甚?”卜算子大师睨了岑大郎一眼,继续对岑二娘道:“总之,我想告诉你,这世上也大郎这样的人,他们不是在发癔症,也不是精神失常。只是命中自有际遇。”
卜算子大师面色凝重地道:“只不过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往往千万人中,才出一个。且觉醒宿慧的人,泰半是因极致的怨恨、不甘和遗憾等,而复苏前世记忆的。觉醒记忆后,他们大多会做出一些偏激之事,或大肆改变自己的运道,夺取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最终将受天罚而短寿。”
“大郎,我很是担心你。”卜算子大师面露忧色,“往后不管你想做什么,一定要三思而后行。记住,不要随便改变命运的轨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入山(一)
“师父,人活着,都难逃一死。只要能报仇,夺了这景氏江山,早死晚死,对我来说,没什么分别……”
岑大郎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岑二娘一个耳光扇在嘴角,打断了。
“岑清言!你的命,受之父母,你怎敢轻言生死?”岑二娘急火攻心,怒骂岑大郎:“是,前世你死得冤枉,死得悲惨,你心中有怨懑,我能理解。可这毕竟是前世之事,今生谁对不住你了?嗯!你脑子里除了报仇,夺取天下,就没有别的了?”
岑二娘看向岑大郎仇怨悲愤的眼神,说不出的失望:“今生,一切不幸都还未降临,你不思考怎么避开危险,让自己活得更好。反而一门心思只想报仇,还想做天下霸主!你的野心可真够大的!你以为,凭你如今这副模样,要什么没什么,真能抢到天下?我看你连给人做炮灰,都不够资格!”
“师父,我们走。”岑二娘没理会执迷不悟、一心只想复仇夺天下的岑大郎,扶着卜算子大师就走。
二人行至门口,岑二娘反手锁上门前,对岑大郎说道:“你就好生在屋里自省己身。何时想通了,我再放你出来,免得你胡言妄语,叫人听了,祸及我们一家。”
锁上门临走前,岑二娘没忍住,又多说了岑大郎几句:“大兄,你清醒清醒吧。今生不同前世,一切不幸都还没有发生,你不要放任自己钻牛角尖。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明日一早,我便把你的书籍、功课都送过来,以后你的一日三餐也由我亲自送。”
卜算子大师佝偻着背。靠在墙上,老态尽显:“大郎,我们都是为你好。二娘说得对,也没有做错。我们只望你能早日想通。”
屋里岑大郎默然静立,没有说话。他的脑子里,理智和仇恨正在纠结。他也明白岑二娘的话有理,可这会儿叫他放下仇恨。他真的做不到。或许被关在屋里更好,不然他一出这屋子,就会忍不住冲去京城。
卜算子大师没有等到岑大郎的回答。忧心忡忡地和岑二娘相扶着离去了。
途中,岑二娘拜托大师为岑大郎保守秘密,卜算子大师自然应了。他对岑二娘道:“明日辰时,你扮作岑二郎随林四他们进山吧。我本想大郎陪着去的。可他……”
“唉!一会儿我把咱们隐云派的《药材宝鉴》交给你。上面详细记载了一些珍贵药材的生长习性、药效、如何采摘和炮制等。为师知你过目不忘。你今晚便把《宝鉴》记入脑中。”
“明日进山后,和林四他们一起寻找药材,特别是在采摘药草时,一定要仔细了,别损坏了它们的药性。千万不能像那些无知的粗人那般暴殄天物,糟蹋了宝贝。”
“这次,我们需要的药材不少,且大多是百年以上的珍株。你们得往深山里去。才能找到。要采齐所需药材,恐怕要在山里待上月余。明日我带你去找林四。交代他好好照顾你,并跟手下们通好气,往后你就是岑家二公子了。二娘,这次恐怕要苦了你。”
“没事。”岑二娘有些迟疑:“师父,我不怕吃苦。只是,我离开后,大兄、父母、三郎和您怎么办?你们身子都不适,我不在,谁来照顾你们呢?”
“小丫头!你何必操这许多心!”卜算子大师慈爱地笑:“岑家不缺下人,有玉墨和老夫在,保证把你的家人照顾得白白胖胖。大郎那里,有我亲自看着他,不会叫他乱来。”
“而且,二娘,我觉得你未免也太小看你大兄了。他这会儿乍一想起前世,脑子难免一时转不过弯。等过两日,他就能冷静下来,想通事理,做出明智的选择。”
“至于我,我的伤还在可控范围内,并无大碍,你实不必忧虑过甚。这次你跟着林四他们进山,多看看他们是怎么辩路识货的。他们虽不大懂药草,但很懂山珍。林四这群人,经验老道,本事不小。你多学习,吸取经验,以后自己雇人进山,也知道如何行事了,免得被人蒙骗、误导。”
“须知山珍也分等级的。上等和下等的山珍,看起来区别不大,价格却相去甚远。山里到处都是宝,景致也不错,没事儿进去猎猎野兽、采采山珍,既能赏心悦目,又能填饱肚皮。你们一家人身子都弱,常弄些顶级山珍自家吃,对身体也是极好的。有些山珍,可不是只在春季有的,等你这次归来,师父再细细与你解说。”
“嗯。那一切就有劳师父多费心了。”岑二娘听了卜算子大师一番金玉良言,暂时放下心事,瞌睡就来了。她迷蒙着眼打了个呵欠,“师父,您把那本《药材宝鉴》给我罢,我回去眯一个时辰再看。明日离开前再还您。”
“也好。我看你也累得不轻。”卜算子大师在自己带来的一口箱子中翻翻找找,很快寻到了那本老旧的《药材宝鉴》,珍惜地摸了摸它,郑重地把它递给岑二娘:“这可是我门中流传下来的至宝,你得好好珍惜它,翻页时小心些,别弄坏了。”
“是,徒儿明白了。”岑二娘一手拿书,一手提灯笼,踩着夜色穿过庭院、回廊,回了自己房间。
……
次日辰时,扮作翩翩少年郎的岑二娘告别家人,与林四爷一行人穿过大雾,骑着驴子,朝镇外的大山行去。
这次入山,要走的大多是崎岖不平的山路,林四爷在车马行租了十头驴子,用来爬山驮货。
岑二娘年纪小,又是女子,不好骑马,林四爷便牵了头温顺的驴子给她骑。对此,岑二娘很是感激和满意。驴子跑起来速度虽慢些,但胜在稳,且不怎么颠簸,比骑马好多了。
他们很快出了镇东,今日官道上似乎出了什么事,许多行人、车